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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一起回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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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面可以算入我人生最尴尬时刻之一。
新月轩...果然是个金贵的地方，连椅子都与众不同，明明看上去是极有分量的名贵雕花木椅，实际上重量却异常轻巧，一拉就动。
入座的时候有专门的礼仪小姐替我们调整好座椅，怪不得那些穿着繁杂服饰的美丽女性可以如此优雅地单手拉开一条椅子。
当时的我只顾着欣赏这里气派的排场与个个都面容姣好的养眼工作人员，根本没有注意到这种小细节。
只不过用平常的劲轻轻往边上拉了拉椅子，就把它拉得老远，木制的地板上便发出“刺啦”的摩擦声，声音不大不小，却刚好够吸引桌上所有人的目光。
于是所有人都亲眼目睹了我悄悄弓腰起身，把椅子往重云那边拉，弄出一声刮擦地板的巨响，又因为慌乱，椅子被拉开的距离更远。
等我顶着众人目光尴尬地坐下的时候，离魈的距离已经是离重云距离的两倍远。
原本排列规整的座位被弄得留出了一个大空，足以逼死任何一个强迫症与完美主义者。
气氛顿时变得十分微妙，本来除了客套的寒暄，席间就没有人在说话，现在更是死水一般的寂静，极度的尴尬中，仿佛有一长串省略号漂浮在包厢上空。
在场所有人中，我只敢去看重云的表情，当然，也是因为他目前离我最近，偷看他不会被其他人发现。
——果然，重云满脸都写着“疑惑”两个大字，不解地看着我，与我偷瞄他的视线撞了个正着。
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我只能假意地咳了咳，目光不敢再放在任何人身上，对着空气说了一句：
“我刚刚不小心手滑了一下。”
毫无任何说服力的借口。
作为宴席的主人，刻晴站出来给了我台阶下，不愧是经常在公众面前出镜的大人物，她的表情管理可谓是完美。
她露出一个温和又亲切的笑容，毫不违和地把话题转移到了别处：
“今天邀请在座的各位，主要是为了感谢大家上次在天眼团事件中做出的贡献……”
说了几句例行公事的客套话，刻晴便言简意赅地说明了她的来意。
除去不能透露的机密外，大概意思就是之后可能还需要我们再次配合抓捕天眼团的行动——主要是其他两位，我只是个可能还会被波及的普通市民。
我悄悄看了一眼魈，他似乎是在认真听刻晴说话，但眼神又有些飘忽不定，忽然，他好像想往我这边转头。
眼看着他就要发现我在偷看，我赶紧把头扭过去，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心止不住地狂跳，像是课上开小差偷看自己喜欢的人，唯恐被老师或其他人抓包的女学生。
刻晴已经说完了自己要说的话，她按响了铃，在外等候着的侍者们鱼贯而入，端上了早就准备好的饭菜。
本来就是带有会议性质的宴席，要谈的事情说完了，菜一上，包厢里重回熟悉的安静。
桌上摆着的都是璃月的名菜，有色泽金黄的金丝虾球、口感细滑软嫩的仙跳墙、鲜嫩别致的水晶虾……
每个人都贯彻着璃月传统的食不言寝不语原则，默默地用餐。
能在新月轩吃饭的机会不多，如果不好好珍惜，那就太暴殄天物了，面前摆着不可多得的美食，我这几日心中堆结的郁气似乎都减轻了不少。
新月轩的仙跳墙确实是璃月一绝，精心挑选的食材放入高汤熬煮，由慢火细烹多时，入口即化，口感细软，对得起它一份便高达几十万摩拉的价格。
我突然想起了这仙跳墙的典故，据说这道菜可以让仙人离开自己的洞府，遁入尘世，只为品尝一口这人间的佳肴。
如果这典故是真的话，那闻香而来的应该是重口腹之欲的仙人，如果换成魈，这仙跳墙应该就出不了名了。
相比仙跳墙这种名贵的菜，桌上那道摆盘精美的金丝虾球便是璃月餐馆里十分常见的菜品。
但它出现在新月轩这种高档地方，价格与地位便提升了好几个档次。
酥脆的虾球被摆在名家烧制的精美餐盘里，边上还摆了几片花朵装饰，可味道也不见就比别处的好上许多，至少不值它足足高了好几倍的价格。
我突然想起偶遇钟离先生的那天，直觉果然没错，他真的是位很有生活格调与智慧的人，那天发表的关于美食的品论，果真在今天应验了。
这碗里的金丝虾球看上去漂亮，但完全没有那天我和魈在街边买的那些好吃。
也许魈也是这样想的，他象征性地往金丝虾球那盘里夹了一筷子，再也没有去夹第二块。
……
我没想到事到如今，自己还是满脑子里还是不受控制地想着魈的事情，可是他前几天就已经拒绝我了。
好不容易逃到烟绯家里，摆脱了那永不醒来的噩梦般的失恋情绪，命运作祟，在这里遇到魈之后，那让人难过不已的情绪又重新涌了上来，桌前的美食都失去了诱惑力。
胸口发闷，像是压了块千斤重的大石头，想起进门刻意拉开座位的举动，简直看起来像个欲盖弥彰的小丑。
鼻子酸酸的，原来我没有自己想象中的坚强，本来已经和烟绯约好过了今晚就回自己的家，看样子我又要食言了。
好在即使心里再难受，我也能勉强作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放好碗筷，等着其他人结束用餐。
那盘金丝虾球大半都被刻晴给解决了，重云也吃得乐呵，少年人正在长身体，饭量不是一般的大，风卷残云般解决了所有的菜肴。
似乎没有人发现我和魈都吃得很少。
门口随时等候着的侍者们，再一次排好队依次进来收场，几位挂着胸牌的礼仪人员带着我们走出包厢。
到新月轩的大门口，有要事在身的刻晴先走一步，临走前竟然还和我交换了联系方式——
上次她给我打过电话，但手机在事故中损坏了，当时的我并没有存她的号码，于是她特地又再告诉我一次。
我本来打算和重云一起走，谁知道这家伙突然说自己要去某个地方练习咒法，直接一溜烟跑得没影。
他很不擅长说谎，演技比起刚才的我有过之而无不及，说这话的时候，脸上表情僵硬得像是贴了一张假面。
很难不怀疑他是从云鼎那听到了什么八卦，所以才故意找借口溜走的。
留下魈和我，尴尬地站在新月轩的大门。
受人邀请参加一场宴席，他的打扮也与平时并无太大差别，不像其他三个人类。
刻晴自不用说，她平时的一举一动都有许多眼在看着，估计能穿私服便装的机会很少；我也稍微打扮了一下，最近休息得不是很好，还化了点淡妆来提气色。
就连重云这样不谙世事的小男生，都换上了与平时驱邪时不同的轻便运动打扮，穿得比较正式。
尽管身份地位、性别性格不相同，我们三人身上皆表现出了人类社会潜规则的缩影之一——参加重要的场合，至少要正装出席。
我并不是想批判什么，甚至因为从小受到的教育，觉得这种事情是理所当然且值得推崇的。
只是不仅联想到，于大多数凡人来说，生活总有诸多条条框框，或认同或不认同，难免受到它的影响。
而对魈这样的仙人来说，这种条条框框在他身上的影响总能缩减到最小。
甚至只要他想，完全可以不受到任何限制。
这大概就是为什么，烟绯与魈这样的仙人总是能吸引我，在不知道他们是仙人的时候，对我来说，他们早已经有了特殊的吸引力。
而又和魈一起经历过这么多事，不经意间也瞥见过他脆弱敏感的一面，他身上这种特殊的吸引力逐渐转变成爱慕之情，本来就是一件理所当然且不可避免的事。
如果魈一开始就十分强硬地远离我，或者我没有在那天晚上路过那条小巷，后面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我们两个应该还是有点缘分的。
……
重云早就不知道走了多久，我竟然站在新月轩大门处的观景庭院里发了许久的呆。
庭院种满了名贵稀少的琉璃百合，不知他们是用了什么特殊的手段。
元素力？炼金术？
总之，如各大媒体报导的一般，这里的琉璃百合永远处于花期。
大片的琉璃百合开放，白色的花蕊纯洁高雅，浅蓝色的花瓣像飘渺的雾气，又像是美丽的绸带，有一种朦胧且高贵的美。
除去极个别人外，每位来新月轩的客人，难免会对这些名贵且古老的花卉产生一丝好奇心，驻足观看，不留神看得痴了，也是极为常见的事。
偶尔路过的其他客人与工作人员，看着站在一簇琉璃百合前发呆的我，也丝毫不感到奇怪。
我分明是想魈的事想得出神，但庭院里这群美丽的琉璃百合替我打了掩护。
除了能读心的仙人，没有人会知道我的真实想法，定都会以为这驻足发痴，表情似喜似忧的少女是被琉璃百合的光彩与稀少珍贵给牵动了心神。
魈默默地走到了我的身边。
“你喜欢琉璃百合？”
少年清冷的声线在耳边响起，我被吓了一跳，原来魈还没走啊。
为了体面地避开他，我就是故意装作想看琉璃百合，留在新月轩的庭院里，想着等他走远了，我再离开。
离开，回到烟绯家里去。
告白失败，又不是同魈成为了仇人，既然他主动找我聊天，自然不可能拂了他的面色，况且我也根本做不到狠心不搭理他。
调整好呼吸，我尽量让自己的声线、语气表现得和平时一样：
“还行，我喜欢漂亮的花，琉璃百合很漂亮。”
说话间，我隐约又闻到了少年身上的清心香味。琉璃百合虽美，但并没有什么特别的香气。
我还是更喜欢清心花。
魈不像是个会主动找人聊风花雪月话题的人，他甚至都不像个会对这种东西感兴趣的人，除了心底有某中执念与坚守外，他简直就是“清心寡欲的仙人”这一形容词的代表人物。
然而，魈似乎真的只是想和我讨论关于琉璃百合的话题：
“琉璃百合开花…不是这样的。”
也许是因为我向他告白过，两人独处的气氛难免有些尴尬，少年只是神色淡淡地同我说话，似乎把我们的关系推到了更早之前——
那时，我们也算认识，但关系当然远不如现在亲密.....不过，严格地来说，这里的“现在”应该说的是几天以前。
那个时候，我还没愚蠢地向他告白。
我含糊地回道：“嗯，这是我第一次见琉璃百合。”
魈似乎小小地叹息了一声，少年模样的仙人开口，如说书人般把故事拉到了悠远的过去。
“很久以前，琉璃百合这种花遍布璃月大地。”
魈很少用这种语气说话，带着与外表完全不符的沉稳与阅历感。
他看了一眼开得正盛的琉璃百合。
“这应该是炼金术催生的假花，真正的琉璃百合只会在歌声里开放…我以前和…我以前经常能看见。”
魈想起了自己的故人，在琉璃百合遍布璃月大地时期的故人。
我悄悄看见少年的眼里划过一丝落寞，很快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不知道琉璃百合遍布璃月大地的时间，究竟是历史上的哪一时期，毕竟魈是位参加过魔神战争的仙人。
我和魈之间，好像确实差了太多。
不仅是年龄，还有能力、阅历、责任，平平无奇的我确实配不上他。
以普遍理性而言，被他拒绝，也是一件情理之中的事情。
但人的情感，怎么可以用理性来衡量呢。
虽然不知道魈究竟出于何种目的，又或者真的只是看着琉璃百合触景生情，才说出这些让我产生退意的话，但我决定还是听从自己内心的声音——
我就是喜欢魈。
把这种喜欢藏在心底也无妨，所以我为什么还要躲着他呢。
相通了，胸口也不再闷得慌。我像以前一样，伸手在魈的面前晃了晃，盯着他鎏金色的瞳孔，问道：
“我要回家了，一起吗？
作者有话要说： 给读者宝宝们解释一下啦——鸠妹毕竟是个乙女游戏编剧，关于恋爱的情商肯定不低！
本来身份就悬殊很大的人，看起来占据优势的一方要是提起自己的那些事情，肯定会让另一方产生退意。而有些人提起这些事，有的就是故意想让对方产生退意，有的是真不知道。
鸠妹恋爱的情商不低（ps:只有恋爱哈哈哈，所以才拉椅子反而让自己出糗了）所以她猜出了很多可能性，最后选择了最聪明的那个拉~我说了，是甜文吧！不会虐的放心
感谢在2023-03-06 23:50:32~2023-03-08 23:59:0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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