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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兔子苹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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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好重，身体软绵绵的，好像变成了某种软体动物，感受不到骨骼的存在，整个人都好像是滩成了一块泥。
——我睁开眼，看到的是洁白的天花板，空气中混合着消毒水的气味。
我躺在在一间奇怪的屋子里，虽然有消毒水的味道，但又不像是一间病房，更像是一间装修温馨的心理诊疗室。
即使刚刚的我还处于昏迷状态，桌子旁边造型可爱的音响依旧播放着下雨天的白噪音。
滴滴答答的雨声听起来让人内心宁静，格外的和平。晕倒前在公园的那段如噩梦般的记忆，好像都被这雨声拉到远方冲刷而去了。
不知道谁给我换了一身病号服，款式新颖特别，竟然是纯白的。
我起身，想从床上起来，身体却不听我的使唤，肌肉完全使不上力，才从床上撑起一点点，又很快滑了下去。
幸好，我发现床边的柜子上贴心地设置了一个呼叫铃，还有一个不知道是谁送来的果篮。
按下呼叫按钮之后，没过多久，就有一群穿着白大褂的医护人员敲响了房门。
“请进。”
应声而进的，是一张熟悉的面孔——白术。
他带着其他人，一群人浩浩荡荡地走进了这间屋子。
消毒水的气味更浓了，还混合着些以前实验时闻到过的药剂气味。
白术先是朝我露出他那招牌的沉稳笑容，然后例行公事地问道：“鸠小姐，身体怎么样？”
“一般般。”我回答他，喉咙干得有些难受，像是好几天没有喝过水了。
“身体完全使不上劲。”
听完我说的这些话，他手拿笔，认真地在那本记录册上写写画画。
“还有其他的异常吗？比如精神恍惚之类的。”
我摇摇头，似乎只有身体特别难受，倒是没有出现其他的症状。
“状态不错。”白术语气轻松地回了一句，白色的小蛇终于按耐不住，从他的脖子里钻出来。
长生撒娇似的盘在白术的脖子上，要不是一双眼睛如人的瞳孔一般灵动，几乎可以和他的白大褂融为一体。
它一开口，童声的语调，为这有些严肃的气氛增添了几分快活气。
“小姑娘，你可真能睡呀，一觉睡了好几天。你隔壁的那位大人，只睡了一晚上就醒来了。”
我正想问问魈的情况，没想到瞌睡来了，就有人送枕头。
他这么早醒来，真是太好了。
像是早就猜到，才故意这么说的，长生说完，便狡黠地朝我一笑，炫耀似的在白术脖子上游了一圈，豆豆眼里满是得意。
白术摸了摸它的脑袋，接着说道：“其他人都没什么大碍，只有你们两个受到的冲击比较严重。但仙人和凡人的体质不能一概而论，你还是先在这里好好休息吧。”
他照例嘱咐我一些注意事项之后，就带着其他人走出了这间屋子。
屋子里静悄悄的，很快，那智能感应的音响检测到其他人已经离开，又开始播放起白噪音。
处在这样的环境中，心情自然很是放松，不过呆久了就显得有些无聊。
床的正对面有一台巨大的电视机，正处于关闭状态，黑漆漆的屏幕看上去十分冷清。
要不，打开电视看看？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件，新闻里不可能什么都不说吧？
可是电视遥控器在哪里？
我勉强起身半坐着，四处观察，终于在不远处的茶几上，看到了一个黑色的遥控器。
可是它离我太远了，如果不从床上下来，根本就够不到那个地方。
下半身是完全软得脱力，上半身勉强还有点力气，我趴卧在床的边缘，身体也探出去，伸长手想捞茶几上的遥控器。
几步的距离，对我这个伤残人士来说，像是隔了一条银河。我只能可怜巴巴地看着银河那边的黑色遥控器，不管怎么够过去，每次都离它还差一点点的距离。
最后一次，我干脆爬出了安全线，大半个身体全部都腾空离开了床的范围。
如果放在平时，这个动作也不一定会让人摔下去，但沉迷于和遥控器玩抓捕游戏的我显然忘记了自己的下肢根本就没有力量。
在我做出这个危险动作后，终于，遥控器是抓着了，但人也差不多该摔下床了。
——刚好握住遥控器那一瞬间，我整个人的的重心不稳，像一颗笨萝卜似的，直直地往地面上扎。
脸要着地了！
一切发生得太突然，我的面部率先反应过来，露出惊恐的表情，其他的反应却慢了半拍，手还紧紧地握着那好不容易拿到的遥控器。
在我以为自己即将着地，下意识闭上眼睛的刹那间，竟然有人出手托住了我。
柔风袭来，一股淡淡的清心香味萦绕在鼻尖，若有若无的消毒水味都好像被它稀薄得几乎消失。
是熟悉又安心的气味。
魈一手揽着我的腰，一手托在锁骨与前胸的位置，总算把我从即将脸着地的悲剧里拯救了出来。
他无奈地看着我，什么也没有说，可话都写在了他那漂亮的鎏金色眼睛里，它仿佛在说“为什么不好好养病，还做出这么危险的行为”。
感觉自己就像个做坏事被老师抓包的顽皮学生。
我下意识为自己辩解道：“不是的...我就是想打开电视看看。”
话音刚落，电视就自动打开了。
它居然是个声控电视！
可恶！我有些尴尬，宁愿它不要这么高级，这简直就是把我刚才拼命去拿遥控器的行为衬托得像个傻子。
魈把我抱到床上，掖好被子，像是怕我冷一样，把被子直接拉到了下巴处，埋住了整截脖子。
好沉重的关心，我有点喘不过气。
我把遥控器放到一边，伸出一只手来把被子往下拉。
魈的视线紧紧跟着我那只手，看着我把被子往下拉了一大截，半晌，终于忍不住说道：“你现在需要好好休息。”
他想了想，又用一种更为熟稔的语气说道：“别任性了。”
没想到魈居然会用这样的语气说话，我吃了一惊，然后听他的话，乖乖地又把被子往上拉了一点，即使被子蒙在身上很难受。
魈见我没有把被子拉到他刚刚拉到的那个地方，似乎还是不满意，张口欲说些什么。
我赶紧抢着说道：“这被子太重了，有点喘不过气来。你放心，我没有你想象得那么脆弱，现在精神得很。”
突然，魈抬起头，盯着我的脸，神色尤为认真，像是在确认话里的真假。
明明知道他只是在观察我的脸色，我还是被他看得极不自在，特别是他刚刚伸手揽住我，手心处传来的冰凉的触感好像还停留在腰间。
说到冰凉的触感，我突然想起来，自己是不是还趁乱摸了人家的脸。
当时只觉得这样的场景非常悲壮，自己就像大结局的女主角似的，现在回想，那根本就是趁乱吃人家的豆腐好不好。
希望他不要想起来这件事。
魈看着我脸上堪称精彩的表情变换，心想，果然还是不懂凡人的感情。他突然又想起，人类只有多吃东西，才会变得强壮。
他看向那篮自己带来的水果——他向烟绯请教过，璃月人探病的时候，都会给对方带些慰问品，于是特意也带了一篮水果。
水果已经提前洗干净了，魈拿起一颗苹果，用旁边放着的水果刀，不甚熟练地削起果皮。
他默默地削着皮，我在一旁好奇又安静地看着他。
魈也许从来没有用刀做过这种事，拿着水果刀，硬是弄出了一股要去战场上战斗的架势。
虽然他对武器控制得精巧，削得不错，但这可怕的气场，我和水果看了都忍不住瑟瑟发抖，尤其是那颗苹果，如果会说话，早就吓得哭出来了。
“魈，还是我来吧。”
我想去接他手上的刀，他却默默地往回收了一点。
“不过是些小事而已，让我帮你也无妨。”他看着我，模样异常正经。
我就知道他不愿意给我，早就想好了应付他的话术。
我朝他露出一个故作神秘的笑容，语气也换成了哄骗单纯仙人的油滑。
“你知道吗？你这样削水果不好吃，我有一种方法，可以让水果变得更好吃。”
魈对我不设防，再加上确实对生活上的常识有所欠缺，听我一说，竟然真的被忽悠住了。
他半信半疑地看着我，但还是把刀守得死死的，不让我够到。
我换上一副正经的面孔，随口胡说道：“是真的，这是我的独门秘方，其他人都学不会。你就把刀给我吧！”
我把后面那句话拉得很长，而这单纯的仙人还是上当了，犹豫着把刀递给了我。
“你看！”
我炫技一般给他展示着我的削皮技术，离他坐得近了些，不一会儿就割出了一条长长的果皮。
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魈好像发现自己被骗了，也不恼，只是不知拿我如何是好。
他顿了顿，说道：“…还是让我来吧。”
他不懂鸠为什么抢着做这件事，明明她是病人，而且他比她削的快得多。
“你别急。”
我专注地盯着手里的苹果，它已经被我们两个人削掉了大半的皮，露出可爱的果肉。
马上就要完成了！
我满足地割断那截长长的果皮，把它放在了魈的面前。
他有些疑惑，指着一处，不解地问道：“这里没有削完。”
哼哼，我就是在等他问这个。
魈一定没有见过兔子形状的苹果。
我刻意卖了关子，不回答他的话，而是侧过身，把整颗苹果放到了床旁边的桌子上。
因为身体还有些疲软，右手吃力地压在刀柄上，挣扎许久，总算才把它切成几瓣。
然后在魈的注视下，异常顺利地把剩下的果皮切成了兔耳的形状。
我递一块给在旁边看着的魈，“给你，兔子苹果。”
魈接过，低头观察着手上的苹果，确实被削成了兔子的形状。
“这样，苹果会变得更好吃吗？”
我真恨他的迟钝，于是戳了戳他的手臂，提高了语调，“这是特意削好送给你的。”
“你不觉得这样的苹果很可爱吗？”
听见这样的话，魈突然觉得有无厘头的同时，又有些奇妙的感觉在心中萌生。
他犹豫着吃下了那块兔子形状的苹果。
果然....,还是普通的苹果味道。
我尽收这一切，心中第一次感到如此挫败——
魈，我恨你是块木头！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