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蓝刀锋]我心匪石》鹤凫

35、魂毅鬼雄（2）

　　叶匪石兀自说话，却未曾留意路易斯指间闪出的铜光。

　　“火蓝匕首？我可是它的老对手了。”路易斯一挥手，猛地伸出虎口钳住叶匪石的手腕，手指上的指套枪支电光火石间伸出来，火药出膛，叶匪石拧住他的手腕欲将枪口朝天，却被路易斯抢过匕首，颊边两道鲜血顿时汇流成河。

　　伸手擦拭掉脸边的血迹，叶匪石恍若无事，似乎流下的不是自己的血，只是一滴叶上坠下的晨露：“袖珍手枪，你这个海盗可真小家子气。”

　　话虽如此，手枪再小，也是铅弹火药的容置，路易斯反守为攻，用指甲一般大小的枪口对准叶匪石的额头，笑道：“那也够打死你了。”

　　“不许动！”

　　此时的赵子武已经杀退重重海盗，钢制作战头盔上还有滚热的血液滴下，他紧握着漆黑的步枪，直指路易斯，喝令道：“把枪放下！“

　　“她身上没有枪，你确定吗？”路易斯的大拇指悄然下移，暗暗给手枪上了膛，笑问道：“她的命在你不在我。”

　　“妈的。”赵子武暗暗咒骂一声，却也停下了前进的脚步，与他同时僵持在了原地。

　　一颗子弹破空袭来，路易斯耳朵微动，突然拉过一个倒在地上的海盗尸体挡在身前。狙击弹穿透血肉，组织四溅横飞。

　　“你爹我在部队待了六年，就没这么被动过。”趁此空隙，叶匪石弯腰翻滚，身后是真皮制成的座椅，以及象征着六芒星最高权力的两杆大旗。

　　叶匪石抄起手边的六芒星大旗，配合着赵子武的火力掩护，招招向着路易斯的喉咙刺去。路易斯见状，索性甩掉已经打空子弹的袖珍手枪，一把抽出身后的武士刀便挡住叶匪石横空斩下的一招，旗杆与刀刃碰撞，发出了“铮”地一声。

　　“妈的，能不能打准点，射击成绩都喂狗了？”叶匪石侧首，恨铁不成钢地骂道。

　　“你和他贴身打，让我怎么瞄准？”赵子武扔掉空膛的步枪，换上手边的匕首，叫道：“他也没子弹了，贴身打！”

　　但叶匪石显然没有看起来那样轻松，路易斯招数至简，力道却如朔风呼啸，金戈交杂之声中，叶匪石握着旗杆的指节已然雪白。

　　缓了缓发麻的筋骨，叶匪石咬紧了牙关，心中除了暗叹力量上的差距外，脑中正在飞速运转试图找出路易斯的弱点。

　　抬腿勾起另一只旗子，横手挡住了路易斯又一次横空劈来的利刃，势法一转，两只旗杆上下夹击，卡住他握刀的手之后，核心前移，将他的后背一把旋至墙壁的方向。

　　路易斯见自己的力量已被化解，但持刀的双手已被旗杆牢牢锁住，心下一急，扬脚便是一击。

　　叶匪石早有准备，正欲回击，却见赵子武飞身冲出，旋身，一脚踢向了路易斯的颈椎。
　　“二打一，中国海军就是这么欺负人的吗？”

　　“管它什么招呢，能直接弄死你就是最管用的。”叶匪石又是转身，将旗杆一旋收到了身后，此时他们三个都没子弹，除了肉搏将他打倒，别无他法。

　　赵子武压在路易斯的脖颈处，正欲掏出火蓝匕首割断他的喉咙，可路易斯核心一起，将矮他半头的赵子武掀至一边，又翻身捡起一把尚且完好的武士刀，叫嚣道:“终于认真了吗？”

　　“看叶姑奶奶给你开层皮，就知道什么叫舒服。”

　　叶匪石将旗尖对准路易斯，气势骤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旌旗被海风簌簌吹起，冲着远方的舰艇方向，舒展出了自己的全貌。

　　“看来你的废话也很多。”路易斯知道不可轻敌，刀刃一转，便冲着叶匪石的眉心处扬身劈了下去。

　　叶匪石侧身躲过，使了十足力的刀刃猛地劈在了托马斯的餐桌上，“哗啦”一声，整齐地裂成了均匀的两半，随即坍塌在地上。

　　“完了，这玩意怎么这么轻。”赵子武懊悔地放下刚刚从角落翻出的弓箭，此时他射出的箭，受到风力的影响，偏移了轨道，扎进了路易斯的肩膀处。

　　“扎他喉咙啊，肩膀有个屁用！”

　　“知道了。”赵子武一脚踩在红木椅上，一脚踏上碎成两半的桌角处，张开弓，心中飞速计算着风力与射程。

　　路易斯一刀接一刀地不要命般向着万般抵挡的叶匪石狠劈下去，叶匪石又翻滚躲过了他的致命一击，打挺扬腿，用着有钢板夹层的作战靴足尖，利落干脆地踢在了他的下巴上。

　　“嘶……”

　　绕是一米九的路易斯，也经不住疼痛的来袭，捂着下巴连连后退。而叶匪石瞅准机会，伴随着一声尖利的长啸，扬起旗杆上的尖刺，手腕一甩，仅凭以强攻强便将他的肩膀钉在了身后的墙壁上。

　　“好样的！”赵子武张弓搭箭，放开弓弦，利箭呼啸而过，直直地射穿了路易斯的喉咙，血液与筋肉飞溅，路易斯还没来得及反击，便倒在了地上。

　　“哗啦”，叶匪石伸手，一把拔出刺在路易斯肩头上的大旗，眼中晕红的潮湿如同经历了一场海啸，所有的怒气与恨意以极快的速度被冲刷殆尽，独留一片空旷的寂寥。

　　此时天堂岛的海盗均已被消灭，或逃或亡，原本称为世外桃源的美丽岛屿，在这次洗涤后，空气中也余留了一丝捉摸不透的血腥之气。

　　快步走上山头，反复入梦的河山在一曲闻而不得的凯阙中，踏着重奏的鼓点逐渐走近又倏而模糊。似蹄尘四起，定格而成的背景中，叶匪石点燃了旗杆上飘扬的旗布，燃烬零落，飘摇的杀意中，难以描画的眉目尚存杀伐下的血气，威仪棣棣，一往而深。

　　“或许，你终于报仇了？”赵子武立在她身畔，耳边葳蕤摇乱，野火纷燃。

　　“自性本空，缘汇则生，缘离则灭。这天地之间，在我以后，再也不会有人记得叶匪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