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二十四章 监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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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燕子自认倒霉，但还是不放弃，依旧扯着嗓门喊：“皇阿玛，小燕子回来了，你再不出来我可得被砍头了，快来救我啊。”侍卫那儿行不通，就只能寄希望于乾隆了，或者炸出个妃嫔阿哥的也好。
侍卫嗤之以鼻：“你就别费力气喊了，这里可是紫禁城的废地，离乾清宫可远着呢，你就算喊破喉咙也没人听得到。”
小燕子没他们力气大，一面挣扎一面就被推进牢里了。牢门一关，蟑螂老鼠都纷纷出来凑热闹了，小燕子心里发麻，心想我这是惹着谁了，一回京城就被关进天牢。这里居然还是从前待过的那间，老天还真是会制造惊喜啊。
忽然意识到什么，天牢，那可是专门关被砍头的犯人的地方。她可不想再这儿等死，还打算赶着去救永琪呢。小燕子一想就急了，拼命摇着牢门：“放我出去，你们带我去见皇上。我向你们保证，只要你们带我去见皇上，我就饶你们不死。”
狱卒们只管喝酒划拳，都把她当成疯婆子看待：“死到临头了，你就省点力气吧。就冲你这破烂样，谁信你是格格。”狱卒不耐烦，占起一颗花生往小燕子扔过去。
花生一掉地，几只老鼠“吱吱”地跑过来，衔了花生就四处乱窜。小燕子尖叫一声，拼命摇着牢门求饶。那牢门不结实，轻轻一摇，顶上的灰掉了一脸。小燕子被灰呛得猛咳几声，说道：“哼，你们给我等着，等我出去了一定让你们好看。”
说得激动，还不忘往牢门上揣两脚。这一踹，顶上的灰又“噼里啪啦”掉了一脸，弄得狼狈不堪。想着自己这样可怜，又想到永琪还等着她找太医去救，就忍不住靠在牢门上呜咽：“永琪，你可要等我，等我见到了皇阿玛，一定快马赶过去。”
“呜呜……永琪，你快来救我啊。”小燕子坐在稻草上，越想越委屈，不由得念出了十几年前的著作：“走进一间房，四面都是墙。抬头见老鼠，低头见蟑螂。呜呜……皇阿玛，你在哪儿，你再不来，小燕子就要被蟑螂老鼠吃了。”
让小燕子孤身一人去京城，永琪越想越放心不下。他在客栈休养了两天，发觉腿上的疮已经稍稍退下去了一些，就买了匹马自行赶路了。
自上次绵怀被杖责之后，乾隆就一病不起。接连几天没有上朝，连递上来的折子也没有力气批阅。接连不上朝，乾隆病重到如今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若是这个时候有人起异心造反，乾隆可是连招架之力都没有。乾隆没有法子，只能从阿哥中间选出一人来监国，至少也能借其来制衡一下。
选谁好呢，这是个及其严重的问题。皇四子永珹已经过继给允裪，自然不能令他来监国；皇八子永璇心眼直，不善于用人，也不合适；皇十一子永瑆倒是文武皆宜，只是心思实在太过缜密，从来摸不透他究竟在想什么，也不可；至于永璂么，担当此任倒是没什么问题，可惜这些年素来不与自己亲厚，万一这时候起了异心，那不是搬起石头砸了自个儿么……
乾隆思考了好久，还是想不好该选谁，正当此时，王喜领着一人进来，见是尔康，乾隆不由得来气：“朕若没记错的话，可是下了圣旨的，非诏不得入宫，你将朕的旨意当成废纸吗！”
“皇阿玛息怒，儿臣这次并非抗旨，而是特意带一人前来。”尔康轻咳一声，眼前光束一晃，一个人走进来，猛地跪倒在乾隆面前：“儿臣永琪叩见皇阿玛，皇阿玛吉祥。”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乾隆伸出一只干瘦的手，将永琪拉到自己身边，又转向尔康，冷冷说道：“没什么事你就回去吧。”
“皇阿玛，儿臣听说皇阿玛身体抱恙……”
“朕好得很，回去！”乾隆脸一沉，尔康拗不过，只好悻悻地跪安。
乾隆靠在病榻上，紧拽着永琪的手说道：“你回来得正好，朕有一事实在决策不下。朕现今实在难以起身，早朝政事荒废已久，朕打算从成年的阿哥里面选出一人监国，可你也知道，朕有诸多放心不下哪。”
乾隆果真不济了，说这么一番话就断断续续咳了好几回。永琪一边为他顺气，一边问：“皇阿玛可有合适的人选？”
“论说合适的人选，恐怕只有你了，可毕竟你不可露面。朕也不知，你那些兄弟之中，究竟谁靠得住些。”
永琪想了一会儿，说道：“皇阿玛觉得永琰如何？儿臣虽不曾了解，但是对令妃娘娘的为人终究信得过的。更何况若是永琰来监国，尔康也可帮衬些。”
乾隆脸一沉，咳了几声说道：“他年纪尚幼，难当此任。”
永琪又考虑了其他几位阿哥，最后敲定了十二阿哥。乾隆思来想去，似乎这些人里头也只有十二阿哥最为合适。且不论人品学识，至少他已无外戚可靠，这样总对自己少一分威胁。可想了想，还是有些不放心，他又说：“朕并非信不过永璂，只是总觉得还需派一人来制衡较为妥当。”
永琪点点头，说道：“皇阿玛觉得绵忆如何，前些年绵忆来大理，儿臣瞧着他稳妥谨慎，并且对皇阿玛也贴心。皇阿玛若不反对的话，就将此任交由绵忆吧。”
乾隆“嗯”一声，说：“就这样办了。”忽然想起什么，问，“小燕子没同你一起来吗？”
“小燕子？小燕子不是先一步来京城了吗？莫非她没来寻皇阿玛？”永琪深怕乾隆知道自己腿疾又犯了跟着担心，也没敢告诉乾隆小燕子为何先他一步来京城，含含糊糊说了几句就糊弄过去了。
他只当小燕子一时间贪玩，或许在某个妃嫔那儿逗留了也没准，因此只派了几名太假宫女去问问，自己则一直在乾清宫陪着乾隆。
太监宫女们一直寻到了傍晚都说没见着小燕子，永琪这下急了，趁着乾隆睡着的时候想要宫外去碰碰运气。谁知还没出乾清宫，就被王喜给拦下了，王喜命人取来一顶铁面罩，对永琪说道：“万岁爷有旨，荣王爷在外必须带着这个铁面罩方可。万岁爷怕有人认出王爷来，所以只好委屈王爷了。”
永琪无奈，只能接了铁罩子罩在脸上。这一回京城就得遮遮掩掩的过日子，不过为了绵怀也就认了。永琪带好铁罩子，与王喜交代一番后这才出宫去。
宫外，尔康陪着永琪寻遍了京城各个地方，仍是没见到小燕子的踪影。奔波了一夜，再加上之前马不停蹄地赶路，永琪腿上的骨疮又加重了些。为了寻得彻底，尔康和永琪皆未骑马，因此此刻只能一瘸一拐地回额附府。
尔康问：“你这腿上是怎么了，我见你刚回京城那会儿就不对劲，连马都跨不上。”
永琪痛得龇牙，说道：“没事，只是腿疾犯了，休息两日就好。你千万别告诉皇阿玛，他身子不好，不能再惹他担忧了。”
尔康想着自己连进宫都难，又怎么可能有机会见着乾隆。他想想现在自己落魄至此，又看看永琪竟然回了京城还得这样带着铁面罩度日，实在心寒啊。尔康拍了拍永琪的肩，说道：“我现今身边毫无兵力，就凭我们两个人寻，恐怕踏破铁鞋也找不到。如今的办法，就是靠绵忆帮忙了。”
永琪沉默不语，心里一直犹豫着。
等到尔康把永琪送回到宫里的时候已经接近天亮时分，乾隆中途醒来，命十二阿哥监国的圣旨已经拟好，除命监国外，还给了十二阿哥一支镶白旗步兵。另外还拟了一道册封圣旨，晋封绵忆为简亲王，并由他掌管半支绿旗兵，余下半支依旧捏在自己手里不放。
永琪心头一直担忧着小燕子的安危，乾隆说什么一概点头说好。既然没有异议，乾隆又拟了一道圣旨，由永琪接管翰林院，顶替从前绵忆的位置。又称永琪，不对，是艾琪。艾琪患有面疾，所以准许他带着铁面罩上朝。
圣旨下达的当天便是十二阿哥监国的第一日，也是绵忆掌管半支绿旗兵之日。乾隆意在借绵忆来制衡十二阿哥，但他哪里知道两人的关系非比寻常。
绵忆腰悬佩剑，接了圣旨之后，故意对着十二阿哥一揖：“皇上命我时刻保护十二贝勒安危，绵忆必当竭尽全力。”
十二阿哥还一礼：“那就有劳简亲王费心了，简亲王若有不便之处，我必当一力配合。”
你一言我一语，两人互相唱和着，乾隆在心里沾沾自喜，此举甚好，他们之中不管谁起了异心，都可借着对方的兵力及时镇压了。这样自己便可高枕无忧，安心养病了。
尽管十二阿哥被乾隆任命监国，但只是负责早朝和批阅奏章之事，余下的时间仍是在翰林院当值。绵忆却不一样，他无需再去兵部任职，只需时刻“守护”在十二阿哥身边即刻。
永琪回京后第一次见到绵忆就是在翰林院，当时永琪带着一个铁面罩，绵忆愣是没反应过来，后来想起来这个提议还是自己与乾隆说的，才明白过来这铁面罩后面的人就是永琪。他假装什么也未曾见到，只管着“守护”十二阿哥。
整一天，永琪都未和绵忆说过一句话，不过主要还是怕露馅。直到散衙之后，永琪才趁着无人之时想办法接近绵忆。
绵忆却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不知艾先生可有事，自古皇子皇孙不可与官员来往过密，艾先生还请自重。”
“绵忆，我可是你阿玛啊。阿玛与儿子相交，难道也不可吗？”
“艾先生的玩笑未免开得过大了，我阿玛乃荣亲王，早在十三年前就已薨逝。这事一个多月前皇上就已经诏告天下了，想必艾先生远从大理而来，不知晓也不足为奇。”绵忆朝他讪笑一声，径自离开。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第二十四章 监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