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九章 纤纤执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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横波和她的“厨房”迅速红遍了全港大街小巷。
各大报刊不约而同地在醒目版面登出了这个有着美丽笑靥亲切少妇的有关报道。
总编们奇怪地发现，凡登有横波大幅照片的出版物均卖得极好。本着新闻人敏锐的直觉，他们知道，又一个平民明星诞生了，且前途不可限量。
几乎在同时，他们亦嗅到了一股“钱”的味道。
这些半路出道的“小角色”看似普通，实则拥有巨星气质，一旦被发掘，鸿运之势不可挡。呵，抑或是红运？直接与娱乐传媒业一本万利的经济利益挂钩。
此类人又往往天生具有一种亲和力，在其身周营造出一个巨大磁场，吸引着人们牢牢聚拢在他（她）身边。
TVB高层对傅增湘大力称赞，据秘传已将他高得不能再高的年薪再度翻番，只怕其挟势跳槽而去。
又有说法言TVB从不做亏本的买卖，必然要在傅君与横波身上加倍赚回来。他们和那些报社的总编一样，认准她会是棵摇钱树，而他是天赋异禀撼树的摇钱童子。
他在圈中的传奇色彩已够浓。此次独具慧眼，“点石成金”，在众人景仰的目光中，其头上的神圣光环不免又自动增加几圈。
实际上傅增湘本人心中也不无震撼。
原以为她只堪可一试，却不料发现了一块璞玉。
虽未经打磨，尚未散发出其全部光芒，已然耀眼得让所有人侧目。
他本着职业制作人的眼光，预见到横波的潜质远不止众人看到的这些。
她不是那类只局限于某一类人群的公众人物。
横波她……老少皆宜，男女都爱。
首先在外形上便讨喜。秀丽婉约，神清气宏，望之便知道是好人家出身的小家碧玉。一双美目波光流转，极得男性的青睐；但眼神坦诚善良，于是又得到了其善妒同类——女性观众的原谅。
人又谦逊好学，懂得不恃宠而骄。
处事一颗平常心，但必要时坚持自己的原则。
还很聪明，坚强，自立及守信。
印象中……本港娱乐圈里只独大姐汪明荃一人兼具这些优良品格。
他为他已发现的感到震惊，同时又在每天的新发现中不断将这种震惊扩大。
他很惊异地得知她已离异，独自带着两个女儿过活。
禁不住纳闷……什么样的男人，出于哪种不可思议的理由，才会狠下心来抛却如此善良美丽的妻子？
若傅君知晓横波正与家人朋友一起为同一个原因庆祝，会更加吃惊吧？
可她们……确实在这样做。
“致火凤涅磐的大姐，”流波先举起酒杯。
连波轻摆着头，“姐，这杯酒先替你给某个我们需要感谢的男人……”当着可爱的甥女，她很有天良地敛起自己身为语言运用大师的丰富贬人词汇。
罗珊娜笑了，“敬做得一手美味，并准备继续为我们奉献下去的横波！”
陆明姗也轻扯唇瓣，“为成功地以美食堵住罗律师大嘴的巧厨娘……”
刚赶回来的艳旻眨着眼睛，从众人各异的祝词中探得一丝端倪，装作同情地苦着脸，“可怜的横波……我先代你喝了自己这杯！”
横波只是微笑，很高兴她们所有人能聚在一起。
母亲今天坚持要亲自掌厨，这时才端出最后一道热腾腾的香薷水果羹来。
玛嘉与吉莲牵着外婆的裙角跟在后面。
终于……一个也不少。
她们——清一色的老少三辈女子，齐聚一堂，举杯同贺，为了……她。
横波感动得眼中又氤氲着泪雾。
她……是多么幸运啊。
就连……年余前的失婚也包括在内。
大家一起向劳苦功高的母亲祝酒，而后同时举箸。
呵，相信吗？
此时此刻，就连顺着嘴角淌下的一滴清泪，在味蕾上也舞出一番喜悦的甜来。
旧同事阿森今天给她打电话，为一宗广告希望能替他在傅增湘面前美言几句。
横波言会尽力而为。
她很乖觉。虽知晓傅君定会允她所请，却也不愿贸然挟私入公，滥用他赋予她的这种特权。
也许正因如此……他才对她格外另眼相看。
不，别误会！傅增湘为人极其磊落，绝不会对自己偏爱的人有任何的徇私牵就。
他亦绝不会因谁“红”到了什么地步便见人矮上半截，一味顺从。
美食栏目上任主持“一哥”便是明证。
横波听说那人现在混得很惨，整个人心灰意冷，几乎要淡出电视圈。
“傅增湘”三个字，在电视界不啻铁腕帝皇。也唯有他，驾驭得住那一班骄奢的红星们。
但……他又不似传言中的那般无情。
有人传前两天他派人去找“一哥”过来，给了他试镜机会。“一哥”涕泪纵横，直言会痛改前非。
那是个新栏目，很有发展潜力。
别说傅增湘没给那曾经嚣张地不知自己姓甚的“一哥”最后一次机会。
他……确实够聪明，有手腕，具魄力，天生的制作人材料。
但……他对她又不同。
似乎在种种因素背后，特别让着她三分。
有时几乎感到自己在受着宠爱。
那……还是自孩提长大后久未尝过的一种滋味。
呵，与烈尚伦亦不一样。
他的“宠爱”是为他自己，换得她对他更加的柔顺与全心全意。
傅君却好似一无所求，只为他想这样做。
就像当初一炮而红后他想让她马上辞掉莫氏的工作，却被拒绝。
她的理由是年末事忙，公司人手不足，而且以她做人的一贯标准不可以这样随便打个招呼就走人。
虽然对莫氏传媒无甚留恋，毕竟它在最彷徨无助时接纳过自己，是她重新步入社会的新起点和训练场。
何况，父亲常教导她们姐妹，做人做事都要有头尾。
傅增湘拗不过她，只得答应她暂时兼着做，节目也因此由每周两期改为一期。
她心含歉意，但仍打算做满三月，等公司找到合适的人接替再离开。
还是经理先找她谈的话，婉转地言明她大可不必如此迂腐……替公司拉到的广告客户已远远超过提前离职造成的不便。
现在想来……那时也真是幼稚。
而他……竟也默许她依性而为。
换了别的制作也不奇怪。
但他是傅增湘呵！
谁不知道他是TVB的铁面制作，很少容人忤逆的天才？
她……暂且称之为幸运吧。
说也奇怪，仿佛自打与烈尚伦分手以后，幸运之神便一直眷顾着她，万事皆顺。
正如现在的工作，不……按陆明姗的话讲，是她的“事业”一样。
很顺利，超出她和所有人的想像。
新一期“横波的厨房”，最美味的夏饭。
“嘉嘉和小莲在玩‘你最喜欢’的游戏，”横波微笑着说，“当我听到‘最喜欢的饭是……日式鳗鱼饭’时，有些自责作为‘煮妇’的失败。”稍顿，“我承认……我很迂腐。也许在哈日哈韩的潮流中，日本料理和长今美食当道的今天，传统的民族美食倒被小一辈儿们所遗忘。”
她略偏臻首，微敛笑容，“但……也许因为当年喜欢历史课的缘故，我一直认为，有些东西可以原谅，却永远不能够忘记，尤其是在对孩子们的教育上。”大家的心情都随着横波认真的神情严肃了几秒。
接下来镜头随着她穿过洒满阳光的花台，来到观众们熟悉的云母白料理台前。
“现在新豌豆上市，颜色似翡翠，形状像珍珠，且营养丰富，最适合小朋友们来‘吃豌豆，长肉肉’。今天又刚好是立夏，使我想起了‘乐得此间不思蜀’的阿斗。呵，感谢这个爱美食多过皇权的末代蜀主，给我们后人留下这样一道传统美食——豌豆糯米饭。”
傅增湘在显示屏前微笑，心想明日又该豌豆比贵了。
主妇们总会蜂拥而至市场或超市采购她昨日介绍的食材，累得批发和经营商贩也大都养成了收看节目的习惯，倒是形成了一个他们意料之外的收视群体。
“另外我还准备了鲜蛋饺，”横波有些不好意思，“呵，这个名字是我杜撰的。古有鱼羊为鲜，据传最原始最美味的烹饪方法便是将整只羊和大块鱼肉在铁锅中熬煮成汤，不加任何调料而鲜美无比，所以才有了这一个‘鲜’字的由来。所以……肉糜我是用鱼肉和羊肉混着做的，味道……很特别，吃不出鱼腥和羊膻，有种说不出的鲜美滋味。”
她一边讲解一边示范，“关键是肉糜的制作。把搅拌器抛开，也别去买超市加工好的馅料……完全自己手工去做。关键是剁成肉糜后要不断地摔打它，这样才能打出肉里的胶质来，放在蛋皮中的馅料才易成团且更加有韧性，口感也好。”
料理食材时她常借这个时间和大家交流菜谱，或者她今天发现的什么新事物。有时候，也会有感而发。“其实做人与做馅料一样，要经过反复摔打才能历练出那种宠辱不惊的柔韧。尤其是女人，要珍视生活中的每一次打击与挫折，说不定那是成就生活彩虹前的疾风骤雨，总有一天会消弭……但它帮助我们一次次成长起来。”
“好啦，现在往摊好的蛋皮里放入馅料……初次做的朋友们注意，即便形状做得不好也别气馁，因为，不管今后你成功地做过这道菜多少次，最难忘的，始终是我们初尝它的味道。即便有些零散微糊，或者稍欠火候，终究会成为记忆中永远的完美。就像……”努力思索的样子，镜头中可以清晰地看到她鼻侧皱起的细褶，不失可爱，“初恋的味道。”横波终于说，和电视机旁的观众一起笑了起来。
煎蛋饺需要耐心和时间，大家便陪着她一边聊天一边等着。
不时有嘉嘉和小莲的声音自画面外传来，或者摄影机不小心带到她们发上的蝴蝶结或一截圆润的小手臂。
不让孩子们露面，本是她与傅增湘约定好的。
只是这样显得更有家庭气氛，而且她也不会因录制节目耽误和孩子们在一起的时间。
事实上，如此反而真实而引发了人们强烈的探索欲。
人人都爱上了横波那两个可爱的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小女儿。
“小莲喜欢在蛋饺刚出锅时便趁热吃，嘉嘉则很耐心地等着我用小冬瓜和粉丝一起做好蛋饺汤来就饭吃。”横波无奈地望着某个方向，又转头对着镜头眨眨眼睛，“现在明白我为什么可以毫不费力地区分姐妹俩了吧？”
镜头移开，显示结束的字幕。
兀自有话外音传来，“小莲，你确定你的小肚皮里还有地方装妈妈又香又甜的豌豆糯米饭吗？”
接下来是小莲满嘴蛋饺含混的声音，“有一点啦……还有一点存嘉嘉肚肚那儿了！”
有的人都会心微笑起来。
她的成功，便成功在她极其自然地扮演着自己。
人们随着摄像机镜头，来到了这个名叫横波的小女人家里。她的厨房方便实用又整洁，和他们家中的无甚大区别，本人亦像万千普通主妇中的一名。
他们看到了热爱烹饪、热爱生活的她如何快乐地度过每一天，如何自那些他们日常见惯了的、平常的再不能平常的事物中找到自得其乐的方式。从而使他们焕然新生，带着一种新的眼光去观察和对待生活中的一切，找到了……那些对自己来说不啻惊喜的东西。
这便是横波的厨房如此走红的真正原因。
横波很用心在做着这个栏目。
她与傅增湘越来越默契。
很多事情上，她会虚心听取他的意见。
他亦会充分尊重她的想法。
电视圈内，他是不折不扣的前辈和“教父”。
烹饪课上，她是绝对掌勺的“煮妇”和大厨。
横波走平民路线，介绍的大都是坊间可以见到的食材和料理，普通家庭餐桌上的最爱，又足够巧思到吸引爱尝鲜的中产阶层。
她的一颦一笑，真实自然，亲切随和，很容易使人们哪怕是妒嫉心盛的同类所接受。
饮食上她崇尚国外的Naked 理念。注重食材的新鲜，不加过多修饰，用最基本的方法发现食物的原味，让做菜充满乐趣。并尽情享受在家烹调、和朋友家人一同分享的乐趣。
比如一道葱油薄饼，改变了多少个家庭叫外卖批萨的频率。再比如一碗软软滑滑的杏仁豆腐，或者香喷喷的蛋羹，取代了多少方便筒面作为宵夜的特权。
她……感动了味蕾。
民以食为天。
所以，别再问人们是否爱横波的傻问题，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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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人在龟速中缓缓爬行......
同志们，偶没罢工，要偷懒也会提前通知你们的......偶只是坐到这里已经十点多了而已......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九章 纤纤执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