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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24章 ...

  •   可惜,这道剑道至尊要做的鱼,青棠最终没能吃上。

      他们当时正在鱼市闲逛着,东州的大小城市中有许多这样贩卖河鲜海鱼的市场:鱼老板们划着自家小船,沿城里的河道一字排开,网兜、箩筐和木桶都堆满临河一侧的街巷。

      不止是鲤鱼、鲫鱼,封暮远还挑了几种东州水域独有的海鱼。青棠不懂这些,只在旁看封暮远讨价还价——刚从深海里网上来的乌鱼,他都能给砍到一条七八两,还饶了旁边看热闹的蟹老板一斤虾。

      封暮远一边掏银子,一边声音不疾不徐,“若阿棠还想吃,还有乳酿鱼、凤凰胎、鲜虾蹄子脍、软钉雪龙和乌鱼锅贴,我都能制,或者,《山家清供》上其他那些?”

      青棠挽住他胳膊,偷笑,没说话。

      从前就是这样,他喜欢什么,封暮远都能想方设法给他找来。小玩意儿也好,饭菜点心也罢,甚至是那些戏文、话本,有时候小狐狸找不全,都是封暮远暗中帮忙。

      暮远哥哥以为他不知道,其实小狐狸一早就给他交待清楚,还眼神羡慕地在他面前舔爪子,说他找了个如意郎君。

      “不用啦——”

      “嗯?”

      “你做的这么好,这么精致,三姐会以为你是要跟她抢差事,”青棠眨眨眼,“那她可是会哭的。”

      封暮远不吃他这套,“哦,还是为了她。”

      “……没有没有!”青棠连连摆手,“是我不想暮远哥哥太累太辛苦!”

      封暮远驻足,环臂看着他。

      “还有……”青棠眼珠一转,凑上前讨好地亲他,“暮远哥哥这么好,有钱有颜还会做好多好吃的饭,人美心善武力值又高,还懂得天文地理罗经之道,我怕他们会觊觎我的小心肝!所以你不能表现得太好!”

      还小心肝。

      封暮远终于被逗笑,他松开手臂捏青棠脸颊:小东西,满嘴都是混账话。

      “嘿嘿。”青棠抱住他的手笑,心中却暗诽:呸,醋精!

      如此,两人腻腻歪歪往前逛,没走多远,身后街巷上忽然传来一阵嘈杂,兵甲铿锵之声不绝于耳,快速行进的脚步声震得他们地板嗡嗡直响。

      旁边的河道上也来了不少挂官旗、插红幡的兵船,船上铁索横江,没一会儿就将河道通往大海一侧的水路给封上了。

      青棠和封暮远站在原地还没看明白,前方白石桥上就匆忙跑出来一个四海号的船兵,他面色青白、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二爷,您快些回船上去吧,朝廷、朝廷……朝廷封海了!”

      封海?

      叡朝厉行海禁,这个青棠和封暮远都知道,但多年来屡禁不绝,形成了一种——虽有律例,但并不施行的虚文。朝廷水师倒是每年都会固定时间下海,捉些海贼充数,当做对海禁政策的执行。

      “禁就禁吧,”青棠不以为意,“你慌什么?”

      “不是,二爷……”船兵实在喘,一句话断成好几截,“这次、这次是真的,不是和从前一样摆花架子,三、三姐让我赶快来找你……现在码头停靠的船只都要被查验过才放行,在深海的商船也被朝廷围了回来……”

      他见青棠不走,忍不住跺跺脚,“二爷!您别逛了!来日还有的是时间,您再待下去我们所有人都要被水师扣下了!外面海上已有好多商船和水师起冲突了,都见红刀子了!”

      青棠和封暮远对视一眼,终于意识到事情不对劲。

      两人不再嬉闹,跟着那船兵迅速返回船上,他们这次行事低调,小船上并未悬挂四海号的船帆,为着补给办货方便,用的更是尖底的万斛船。

      这种船的甲板之下没有船舱,只在船尾有甲板总仓、舵和动力浆,尖尖的船腹深深吃水,里面一层层垒,可存放原本好几艘船才能装下的东西,也是这缘故,船上没多余的位置给船兵。

      若是冲突,输赢还难定。

      因此,待他们踏上甲板后,白珠就下令,趁着海上起雾的时机,将小船划到了东州一处暗港的海崖洞里暂避。海禁缘由不明,四海号上的王武和伤员们还在等着他们回去救命。

      白珠不想在这种时候生事,但朝廷这次的海禁却严格得很——不仅将海面上的渔船、商船全部围困回了岸边,还逐一检查每一处暗礁、每一个崖壁,很多私自下海的商船都被扣下。

      青棠开神识看了一眼,发现那些船商搬出谁的面子来都不好使,执行海禁令的水师甚至都不是东州原本的水兵,总管将军四十出头,满脸横肉,无论是谁来陈情,都只说一句他奉的皇命。

      这些,封暮远自然也看见了,他皱皱眉,同青棠交换了一个眼神:

      对方来势汹汹,又是身负皇命,看来这盏浮灯中又出现了他们之前没在命簿上看到的变局。

      “二弟,”正思量间,白珠收起了远目镜从前方船头走回来,“他们的船头上雕有白虎金龙,看起来应是皇家水师的一支,这群人听命于皇亲国戚、也只认圣旨,每艘船上都有三五队火铳,不是善与之辈。”

      这下,青棠也沉了脸色。

      皇家水师是叡朝这片大陆上专属于皇家的军队,平日所用的船舰都是从外邦花重金购置来的上等品,听说前不久他们还准备购置一艘能够下潜入海的外番艇。

      而船上的将军、士兵都是从各处水师里面精挑细选出来的,个个都是海中好手,每年朝廷还专门支取一拨银子派皇家水师的人出海去外番训练、学习。

      若要比,只怕三五十营的东州水师都不是一队皇家水师的对手。

      这事,难办。

      青棠眉头紧缩,正想着要不要动用仙法脱身,或者再次找雷公电母帮忙,于这片海域召来一场罕见的风暴雨,或者,还能请四海龙王出马施云布雨,总能趁势将小船送回到四海号上。

      犹豫间,崖洞外忽然传来了哗哗水响。

      白珠一顿,刚想开口,就意识到不能发出声音,她冲身边人比划简单的手势,瞬间——小船上的火把悉数熄灭,整个洞归于一片黑暗。

      崖洞暗下来后,洞口果然缓缓出现了一艘官船。船头将军披着金甲,手持明亮的火把,他也不指挥船进来,只用声大喊:“里面的人听着,朝廷海禁,若还想活命的,就主动放下兵器出来!”

      白珠摇摇头,黑暗中自无人出声。

      那将军喊了两道,见洞内没动静,便嗤笑一声,“行,要与我玩这种把戏是吧?且告诉你们,我在水师之中的外号就是鱼鹰,再狡猾的泥鳅,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说完,他命令下锚,直将官船挡在洞口,“我就看看,谁能耗得过谁。”

      这种时候,往往需要船上的当家能沉住气,若换了别的海盗,定然要抄家伙同外面的水师干上一局。但白珠是四海号上的三当家,她最能沉住气,也不说话,只给两个老练的船兵使了眼色,他们悄无声息地下船潜入海底。

      没一会儿,两个船兵回来,都是面色凝重向白珠摇头。

      这个崖洞他们熟悉,但另外两个出口也早就有兵船把守,且皇家水师的人警醒,在靠近洞口的位置一直有人轮番守在水底,他们也没敢靠得太近,只能远远看上一眼。

      白珠见事情难办,便悄悄靠近青棠,在他掌心慢慢写字。

      若在平常,他们可留在崖洞内安住,同外面的官兵耗上一年半载都无妨,但四海号还在等补给,王武和船员们的伤势也还急需药材救命。另外,若他们长期不归,王武或许还会担心。

      四海号声名在外,若王武不明情况直接前来,许还会叫皇家水师合围、来个一网打尽。

      白珠在青棠掌心一笔一划——他们的船上还有几条单人梭船,待会儿她会带着几个老水手从最远的出口闯出去,然后青棠就趁机带这艘船突围,务必保证船上物资、药材万无一失。

      青棠一愣,皱眉摇头。

      白珠却仿佛知道他要说什么一样,继续捉着他的手写——你是青家最后的血脉,你不能出事,你若离开了,四海号很快就散了。我就是个厨子,死不死的也没什么要紧。

      青棠恼了,重重抽回手,红着眼瞪白珠一眼,转过身不再理她。

      白珠连续拍两次,都被他恼火地闪开,实在无法,她只能转头求助地看向封暮远,封暮远耸耸肩,指指青棠摇头,表示他听青棠的,不愿帮忙。

      僵持间,洞口忽然传来惊天动地一声响。

      堵在洞口的小船震了两震,冲天火光甚至将半个崖洞都照亮,青棠他们骇然起身,隐约听见外面兵船上传来呼喊——“是四海号!是四海号!!”

      “……大哥?”

      白珠这下急了,也不管暴不暴露了,直让人起锚、往洞口赶,本需要一刻的航程,被他们急速缩短,闯到洞口时,远远就看见海面上三帆高挂的大船——

      威武的鹢首船雕在风中反射着煜煜金光,而王武攀着中帆风标而立:白衣猎猎、意气风发。

      只看一眼,白珠眼圈就红了,她低头,小声嘟囔一句“胡闹”,再抬头时,她却把眼泪憋了回去。

      王武带领四海号突然出现,此举着实打了皇家水师一个措手不及,就算他们发射了信号弹,援兵赶来也需要时间。

      与青棠、白珠不同,王武最擅长打这种出其不意的仗。

      他在正面用四海号吸引了大部分水师的火力,小战船却悄悄从四面八方分散出去、将靠近的战船逐个击破,船上火-炮轰轰炸响,青棠他们也抓紧了机会,穿过枪林弹雨,由几支船断后护送着返回了大船。

      见他们平安归来,王武不再恋战,调转船头带四海号返航。

      较之皇家水师,四海号更明白深海暗礁、旋涡所在,绕了两圈后,竟将那些水师战船甩开。确定安全后,王武也从桅杆上滑下,“怎样,哥哥这驰援做得漂亮吧?”

      青棠没说话,倒是白珠狠狠剜了他一眼。

      王武美滋滋还想吹两句,白珠却没给他这个机会——他穿着白衣,前襟上已隐约渗出血迹,她也不管王武会不会生气,大步上前就将人打横抱起。

      “喂——!”王武挣扎两下,脸涨得通红,“干什么呢!哎?!你放我下来、喂——!”

      白珠充耳不闻,直将人抱入船舱。

      甲板上一众船兵忍笑,青棠却老实不客气地笑出声——

      海上日落,一切归于平静。

      青棠和封暮远这才有时间来料理他们带回来的鱼虾蟹,午后皇家水师追得急,那些鱼也没得到及时处理,封暮远不爱叫青棠吃臭鱼烂虾,只挑了其中还活蹦乱跳的螃蟹来炮制。

      将螃蟹连身上捆绑的草绳一起放入大火冒气的蒸锅中,待蟹黄流油后再从锅中取出。

      封暮远也不用四方城这边专门用来吃螃蟹的器具,只拿出灵剑来舞了一套剑法,将那一只只螃蟹内的蟹粉、蟹黄、蟹膏和蟹肉一一剔出,再用黄酒、盐姜能腌制提鲜。

      这边腌着蟹,那边封暮远就开始剥橙子。

      “这黄果果……”青棠瞪大眼睛,“暮远哥哥你什么时候买的?”

      明明他们今天一直都在一起,虽然封暮远买东西时他在走神,却也清楚记得他们装东西的兜兜里并没这种东西。

      封暮远看他一眼,“偷的。”

      “啊?”

      封暮远在橙子上开了个圆圆的口,将里面的果肉掏出来塞进青棠嘴中,酸甜爽口的味道熟悉又带着馥郁的灵力。这下,青棠的桃花眼瞪得更大,他一边将果肉吞下,一边压低声音——

      “……仙果园里偷的啊?”

      封暮远点点头,手中一刻不停地将那些腌制好的蟹填入挖空的橙子里,再将橙子一个个放到蒸锅中——这道螃蟹酿橙是东州一带的传统,也很巧地被记录在《山家清供》内。

      半刻不到,蒸锅内外香气四溢。

      封暮远将蒸锅抬下来,一边将蒸好的蟹酿橙盛放在碟子里,一边递给青棠小银勺,“小心烫。”

      青棠尝了一口,去了腥味的蟹肉吸满橙皮的清爽酸甜,吃起来仿佛能闻到仙果园内的百果清香,而蟹肉入口即化,又似乎有海浪在耳畔拍打。

      他弯下眼睛,用小银匙舀了一勺递出去,“暮远哥哥也吃。”

      封暮远还没说话,头顶上却传来一声戏谑——

      “我也想吃。”

      青棠和封暮远抬头,发现不知何时换了一身衣衫的王武推开舷窗,他脖子上缠着白色纱带、脸色憔悴,可眼中的笑意却挡也挡不住。

      “老远就闻见了香味,”王武趴下来,捏着声音学青棠,“暮远哥哥做啥好吃的了?”

      封暮远打了个冷噤,缩了下脖子。

      青棠则转手就将一个橙皮盖子掷向王武,“三姐也会做!你怎么不去找她!还有,‘暮远哥哥’是我专属的叫法!你不许叫!再叫我就告诉三姐,让她一个月不给你肉吃!”

      王武接了橙皮,摇摇头,他本就是逗青棠的。

      火铳留下的伤口太深,白珠买来的药很好,只是涂在伤口上烧着皮肉也疼,他翻来覆去睡不着,偏偏窗外青棠和封暮远两个你侬我侬,还做这种飘香扑鼻、勾人馋虫的东西。

      他无奈,转向封暮远,用眼神问他的意思。

      封暮远耸耸肩,不卑不亢道:“大当家,您受了伤,虾蟹这些东西于恢复不利。”

      青棠偷笑,点点头,“可不,大哥你真的不能吃。”

      王武被他们这一唱一和弄得没脾气,只能摆摆手,想着去旁边卷些烟草卷来缓解,不过走之前,他还是瞪了青棠一眼,“你们俩,就这么夫唱夫随的欺负我一个是吧?”

      青棠一点不害臊,反挽封暮远手臂,“大哥你要是嫉妒,就也去找一个啊?或者,你直接找三姐,那是立刻就能大摆宴席成婚,婚后生出一支马球队来,弄个十二个人来欺负我们呗?”

      “……小不要脸!”王武啐他,“什么生不生的,满口混账话,要生你这么不生?!”

      青棠一叉腰,“我只喜欢男的,生不出来呐。”

      王武气急,又把那枚橙皮重新丢下来,青棠一躲,王武也从舷窗边离开——提到白珠,他脸上的表情总是青棠看不懂的复杂。青棠相信王武看得懂白珠的用心用情,但他不拒绝也不挑明的暧昧,让青棠多少替三姐不值。

      出神间,封暮远却忽然从后拥住他,温热气息又长又缓,“之前,在虚宿宫中查看命簿时,我看到记载,说有处浮灯中生长着一种‘结胎果’,能令男子成孕、诞育后代。”

      青棠眨眨眼,“……啊?”

      “想生吗?”封暮远轻声,“不叫他们欺负你。”

      “噗……”青棠乐了,他倒没想到封暮远这般护短,他想想,摇头,“我不要,听说生孩子又痛又麻烦,不然暮远哥哥你给我生?”

      他开玩笑,但封暮远却认认真真考虑了一会儿,郑重点头道了句:“可以。”

      青棠乐了,在他怀中转过身,捧着他脸又亲又蹭,一叠声地叫暮远哥哥。

      封暮远任他胡闹,只是用仙法弄来一件斗篷,给青棠披披好——夜里海上风凉。

      而青棠闹了一会儿,仔细想过后,还是摇头说:“算了,我不想和别人抢你,往后几千年,我都要做我们家唯一的宝贝!”

      “真不要?”封暮远眼含笑意。

      “不要!”青棠斩钉截铁。

      “那万一是我们一起宠你呢?”封暮远刮刮他鼻尖,“也可能是像我多一些?”

      “……那也不成!”青棠双手扎住他脖子,“暮远哥哥也是我唯一的宝贝!”

      这措辞,封暮远忍俊不禁。

      青棠改换姿势,拉着他并肩坐到甲板上,脑袋靠他肩膀,“我是真不想,暮远哥哥你想,像是我母后,她虽得父君爱重,却最终还是因为我的出生而丢了命——”

      “而父君虽有我们三兄弟,但大哥醉心满天星斗、二哥喜欢金银玉器,三千年都不见他们回来一次。还有我,我……嘿嘿,我可没少给他添麻烦。你说,要孩子有什么用呢?没必要不是?”

      这话,封暮远都没法接。

      想人间万世的帝王,谁不是为了皇位打个头破血流、生灵涂炭;就算是普通人家,也要分个嫡庶尊卑、论个本家外姓,像封家、林家这样的大户,更是宅中里藏下多少腌臜事。

      迎娶青棠后,其实他偷偷打听过另外两位太子。

      据说天后还在世时,两人也为了继承权打过不少架,娶妻都是互相别着苗头——大太子娶了凰族帝姬,二太子就说什么都要龙女下嫁。后来,青棠出生、天后病逝,两人才渐渐歇了此心。

      青棠长大后,他们也很少回来天界,都守在各自的宫内,一个观天测算,一个饮酒下棋。封暮远暗中戒备了数年,却发现这两位是真因母后的死改了性。

      他沉默片刻,拍拍青棠脑袋,先纠正他话中的错处,“天后并不后悔,而且她的死,也不是你的错。”

      青棠腼腆一笑,没说话,只更紧地抱住他。

      两人相拥着看远处湛蓝的海,封暮远轻声道:“阿棠,你与诸天神君都不一样,也和大太子、二太子不同,不用妄自菲薄,你是特别的。”

      “那当然,”青棠骄傲哼哼,“只有我有三界最好的暮远哥哥呀!”

      封暮远笑,转过头去,没有让青棠看见他眼中一闪而逝的痛苦和挣扎。

      他们依偎着,提到天帝,青棠却总觉他忘了什么。封暮远注意到他神色,忽然打横将他抱起来回了船舱,蓬勃灵力爆发而出,直将青棠拽进灵台。

      封暮远这厮敢想敢干,这次青棠直跌到了天界神宫的金座上。

      他们胡来一通,闹得金座上缀满大小不一的浅白色宝石,青棠气喘吁吁、又臊得慌,总觉一段时间都不敢去神宫看父君。缓过那阵劲后,他才睁开眼、发出气音:

      “……暮远哥哥,我觉着卖蟹给你的老板亏了。”

      “怎么说?”

      “他家螃蟹的肚子里肯定装甲鱼了,”青棠累得一根手指都不想抬起,“滋阴补肾,补气助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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