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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第四十章 与君因妹各心殊 ...

  •   一道怯生生的声音响起:“月姐姐,你是不是……有些讨厌我……”

      “对。”世倾眼睛也没睁开,一个字无情地蹦了出来。

      姒安低着头,有些委屈:“是……是我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吗?我……我可以改……”

      “改什么?是改掉下药的习惯吗?”世倾抬眸,盯着她问了。

      姒安脸色都不带变的,蹙眉摇摇头:“什么……下药?我不明白……你说什么?”

      “不明白?现在呢?”世倾说着一摊手,一个沾灰的小陶瓶悬在了她手上,她看着她,另一只手碰了碰鼻子,懒懒道,“忘记说了,我的鼻子和一般人有些不太一样,这情药是你的吧,被你揣了好些年,前几日,刚扔掉。我告诉你,你在我眼里和脱光了没什么两样,敢跟着他有异心,你看我会怎么弄死你。”她说完就合手将瓶子合着里面的细微粉末捏成了微末散去。

      “我……我不明白……你别诬陷我!”姒安看着被她毁掉的瓶子,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委屈地眼里眼泪打转。

      “我乏了,你滚吧。”世倾将胳膊枕到头上,说完这句,眼睛又懒懒合上了,她听见她呜咽着哭着跑开了,心里是一点波澜没起,没一会儿,她听到熟悉的脚步声传来,一步一步走近,她有些心烦意乱,没等姒绾君走近,便睁了眼:“你怎么来了?”

      “刚刚安安哭了,我安慰不了她,心里有些乱,想到你会来这儿,就想待一会儿,和你说说话。”姒绾君轻声说着便挨着她坐了下来。

      世倾听着心更乱了,不耐烦道:“行啊,说说话,想问什么就直问吧,有什么吩咐,你尽管提,我一定办到。”

      “她……”姒绾君有些犹豫,随即还是决定不提了,“算了,我待一会儿,拿坛酒我。”

      “嗯,一起?”世倾应了,拿了坛酒给他,自己也抄起了一坛。

      “好。”姒绾君应着,睫毛低垂,闷头开了坛就咕噜咕噜干了一坛,世倾小口喝着,饶有兴致地看他。

      等他拿起第六坛酒酿喝了一半放下酒咳的时候,世倾轻叹了口气,夺过了他的酒坛对口灌完了,喝完扔了酒坛,一抹嘴道:“我刚刚欺负她了,说了些她不愿意听的话。以后……不会了,你放心吧,她是你妹妹,我也有妹妹,往后,我拿她当自己的妹妹对待就是了。”

      “月儿……”姒绾君轻唤了一声。

      “嗯?”世倾扭头看她。

      “谢谢你。”姒绾君笑了。

      “嗯。”世倾应了一声,伸了个懒腰从地上起来了,顺便还拉起了他。

      “咳咳咳……”姒绾君不小心又灌了口风,惹得又是一阵嗓子不舒服。

      “你不能多喝,下次再猛灌,我肯定打你。”世倾说着就拿着拳头在他面前晃。

      “好,知道了。”姒绾君笑着轻地将她的手拉下了。

      一个月后,姒安的身体渐渐调理得见了血色,棉曲的事儿也处理完告一段落,四人踏上了回神无居的路。

      见到车马驶来本是好事儿,可下来的姒安,让一袭金袍的族长是相当震惊的,“月儿,你们这……”

      “族长,此事说来话长,我们进去再谈吧。”世倾给姒绾君使了各眼神,走近笑着和族长说道。

      族长点头深吸了一口气,不看姒安,压着心绪,叫到一旁的红衣女子:“祭司,你也和我进来。”

      祭司都惊呆了,这一声倒是回了神,直觉得冷汗直冒。

      神无居,议事堂。

      世倾和祭司前后一脚刚进去,门被轰地一声关上了,族长一道竹简向祭司扔了过去,“你看你做的好事!我当年吩咐你做的事情,你居然敢不照办,还瞒我?你知不知道这会毁了绾君前途的!”

      祭司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很是自责道:“族长息怒!我也是……一时动了恻隐之心,才留了孩子一命。”

      族长有些冒火:“要是她翻了个什么天,你拿什么和母神交代?!你贵为祭司,有些事情不是不明白!你怎么能犯糊涂呢?!”

      世倾上前拿起了地上的竹简,卷好道:“族长的担心不无道理,不过姒安身上没有血脉之力了,我想暂时可以不用担心。”

      族长听着世倾的话,问祭司:“她的血脉之力呢?”

      祭司伏在地上道:“我封在我殿里的玉瓶里了,她不会知道的。”

      族长呼了一口气,情绪有些缓和了,吩咐道:“她回来了就难免有牵引,你给我行事小心点,多加几道封印。”

      祭司恭声道:“是!”

      族长转而缓和了神情,有些担忧地问了:“月儿,你说君儿他能稳过这段时间的沉淀吗?”

      世倾淡然笑了:“有我在,您就放心好了。”

      “姒桐,你先出去吧,我有话单独和月儿说。”族长吩咐了一声,姒桐便应着起身退去了。

      族长换了神情,招呼着世倾过去:“月儿,来来来,坐,让我看看你长好些了没。”

      世倾过去,和声道:“在外的膳食都是阿叙操持的,这么些年肯定也长了一圈,还有绾君,您要仔细看,还能发现他冒了点双下巴。”

      族长蹙眉有些心疼道:“在外风里雨里,我就是担心你们俩,尤其是君儿,他这孩子心思又单纯,哪天被人骗了都不知道,还得你多费心了。”

      世倾善解人意道:“他是个难得的可塑之才,我也是惜才的人。”

      “还有个事儿,上次我和你说的成亲,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世倾虽说心底烟花炸了一下,但面儿上还是大大方方笑了:“您就别拿我打趣了,我一个外族人,这事儿,着实不妥。”

      “哎呀,君儿的口风我探过了,啧啧,这感情啊,我们娘俩是真看一块儿去了,就等你的考虑了,我知道君儿身份特殊,不能为你做到明媒正娶,但你在我族里地位肯定是有的,主要啊,君儿交给你,我也放心。再说,我也不会逼你什么的,你也别太有负担,感情嘛,处着处着不就起来了。”族长在一边看着她,眼里的笑有种怎么看怎么喜欢的意思。

      世倾笑着与她倒了泡茶:“那就交给时间了。”

      “好好好,我懂,我懂,时间嘛,我也是过来人了,今后在他面前,若是受了什么委屈只管给我说,我这些主还是可以做的。”族长说着就笑开了。

      “那就谢过族长了,另外……”世倾说着从腰间取下了一个锦囊,里面有她前段时间炼的丹药,嘱咐道:“这个东西您收下,关键时候能假死保命,里面有两颗,还有一颗需您交给祭司大人。”

      “你的意思是要……防那个女人?”族长接过了丹药,揣测着她的意思。

      世倾也不避着,点头:“嗯,小心驶得万年船,无关亲缘,此人不能不防,我不知道她有什么目的,为避免打草惊蛇,所以将计就计是她最好的办法。”

      族长沉思片刻,点头应下了:“好,听你的,马上就是我族祭祀母神,君儿继位的日子了,这次让你们回来,也是要君儿处理主持这件事,可不能出什么岔子。”

      “好,我会留心的,如果没有别的事儿,我就先行告退了。”世倾点头,在族长示意下离开了。

      这段时间,姒安还算安分,和族里的夫子们讨教学堂的知识,从族史到地域风土,常往书院跑的她对这些都了解了个纵横。

      世倾看在眼里,将心思多地放在了族长给姒绾君布的事儿上,离母神祭祀时间越来越近,只差最后去取个东西了,子河深处有件神衣,是每次大典都要请出来供奉的。

      这神衣很是特殊,新任族长上任前必须请出它一回,以向族人证明自己的血脉之力和守护姒族的能力,请完后不用特意放回去,它会根据族长的血脉之力来定自己供奉的时间,所以每次时间都是不一样的,现任族长请出不过供奉七七四十九天它便自行离去,既如此,也算祥瑞了,历史上只有一次,神衣足足停留了九九八十一天,这还是在很多万年前。

      世倾翻着书页,从光景大好,翻阅到了夕阳将落,这才知道现在和姒绾君走的路,是与姒族多相悖,只希望明天绾君取到神衣,神衣给他些面子,能多待上一段时间。

      世倾起身将书页合上的时候,注意到角落里有一张泛黄的纸团,有些熟悉,她走过去拾起来打开,是一个“球”字,赫然是她前段时间遗失的纸条,为此还回过棉曲一趟,刻意找过却找不见,而却落在了这段时间她头一次踏进的书院。

      她看了看自己光洁的手掌,虽然不明白自己当初为什么将手心的血字写下来,很快手上这字便消失了,一点伤不见,这一直也是她心里不明白的地方,算是很重要的心事,她将纸团展开叠好收起,提步走了出去,心里对姒安的冷意也不由得越来越重了。

      出门转过石廊,世倾便遇到了她不想遇见的。

      姒安一改人前的娇柔,换了个犀利的态度:“月姐姐,哥哥说,明天我也可以去子河,如果你不想哥哥出些什么问题,届时还请保护一下我。”

      世倾一副无所谓道:“你拿他威胁不到我,我改主意了,我不会去的,子河凶险,你自求多福。”说着也不看她,就要离去。

      姒安退了半步伸了胳膊拦住了她,还有些奇怪:“哦?怎的不去了,这可是他上位的最后一步,莫大的权力下,你能想开?”

      世倾睨了她一眼:“你以为,像你?把什么心思都表露得那么明白?”

      姒安听了便笑了:“哈哈哈,除了你,谁知道?我在你面前可真是衣不蔽体呢……我也改主意了,我不会动他,但是你大典后必须离开姒族。”说着还有几分狠意。

      世倾偏了头,看着比自己矮半个脑袋的姒安,气势都不用多拿,语气轻蔑地都没把她放心上:“看我心情,别忘了,现在我是内官,而你,除了得少族长的可怜,连莫须有的位份都没有,换句话说,你连和我说话的资格都没有。”

      姒安对上了她的眼睛,也不畏惧,还带着几分意味不明的笑意:“资格么……马上,就有了。劝你离开,是对你好,浑水淌多了,会变脏的。”

      “论这心,还真脏不过你。”世倾摇摇头也笑了。

      姒安嘴角一挑眯了眼:“我不过是拿回本该属于自己的东西,你这么聪明,该明白的,怎么就偏偏不识大体了?”

      “啧啧,书院你还是别来了,对你,没有半点用处,真的。”世倾说完便抬手撇开了她的胳膊,像是甩开一个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一般,扬长离去。

      是夜,天上双星晦暗,神无居发生了两件了不得的事,姒族祭司姒桐和她女儿被人下药死在房中,查到疑凶房里时,发现其已暴毙,线索中断,其二,内官大人和南宫叙不见踪影,族中至宝宕元石也下落不明。

      眼见母神祭祀大典在即,族长姒岚以雷霆之势,生生地将两件消息压下,不容半点风声从神无居传出。

      翌日,姒绾君一早便带着一脸忧愁担心的姒安,踏上了去子河的路。

  • 作者有话要说:  来啦来啦感谢在2023-02-02 13:51:21~2023-02-03 14:58:3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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