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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镇国公府认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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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康平侯心下一颤。
文国公府和自家不同,他们的先祖是开国大臣,爵位世代传承,而自家侯府的爵位,只是父亲救过一次先帝给封的,意义完全不同。
若文小公子真出了什么事,他们日后也别想有什么安稳日子过了。
狠下心,康平侯朝着一旁的侍卫怒吼:“救下文公子!二小姐死伤不论!”
话音落,即便是康平侯夫人不断的给他使眼色,康平侯也当作没看见。
闻言,一旁的几个彪形大汉冲了上去,就要将宋清时和文景元分开。
何为拼死一博?
这便是!
扣紧了手中的瓷片,宋清时手下用力,血丝便从文景元白皙的脖子上流出,向下流,染红了衣领!
“别过来!你们过来一寸,我便扎他一寸!”
文国公夫人哭了出来,颤颤巍巍的便要冲过去,被文国公拦住了,只能哀嚎哭道,“我的儿啊!”
这个儿子是他们的老来得子,向来是宠纵的很,只要他想要的,没有会不给的,此刻却被人伤成了这样。
见状,也管不了其他了,康平侯干脆怒吼下令:“诛杀二小姐,救下文公子!”
此话一出,几个侍卫不再担心会不会伤到宋清时,用剑身重重打了她的手腕好几下,一个剧烈的疼痛,手中便卸了力。
几人将文景元推了出去。
而宋清时手中的瓷片也应声摔裂在地。
侍卫的剑尖抵在她眉心,正午强烈的阳光照耀着她的眼,宋清时闭上了眼。
终于还是败了。
既如此,她便从容接受即将到来的死亡。
康平侯内心有点发毛。
虽然文小公子已经救下来了,可是宋清时的心早已没有向着侯府了,今日,她便是抱着要毁掉整个侯府的心思来的。
那么,此女便无论如何也留不得了,反正她也出身卑微,今日便算是清理门户,过些日子,便传出消息,说康平侯府二小姐重病暴毙,此事便能了了。
深深呼吸了两次,康平侯冷漠开口:“杀了她。”
宋清时感觉整个世界都寂静了。
风的声音变得格外清晰。
连树叶凋落,与地面激起了声响,都很特别。
宋清时仔细的感受着这个世界的最后时光,却猛然听见了不远处,似乎有许多匆忙的脚步声传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小门被人猛的踹开,一道浓厚的男声传来,语气极其愤怒,“我看谁敢!”
宋清时回头望去,一位中年男子身穿甲胄,阳光照在他的身上,显得他整个人都在发光。
那张早已不再年轻的面庞,依稀可见年轻时候的风采,轮廓锋利,眼神坚定。
明明只是见面的第一眼,她却觉得好生熟悉。
熟悉到,想要流出泪来。
而宋青山在见到宋清时的那一面时,便已完全确定,她真真切切,便是他遗失在外多年的亲生女儿。
他心间记挂了多年的孩子,此刻浑身是伤,被人压在地上,剑尖指着眉心。
他打听到康平侯府如同一个能吃人的狼窝,女儿在这里过非常不好,边疆的事情结束之后,几乎是一刻未曾停歇的赶回了京城。
压抑到极致的怒火冲上心间,宋青山扔出一枚飞镖,瞬间击落了侍卫手中的剑,随后即刻冲上前去,将宋清时护在了怀中。
擦掉她脸上的泪,宋青山语气有些哽咽,“别怕,爹爹来了。”
宋清时此时心间迷茫,不知他为何自称为自己的爹爹,可他带给人的感觉实在太温暖了。
先前挨了板子的伤还没好,今日又摔到了瓷片上,也几乎没有吃什么东西,宋清时感觉浑身疼的要命,还没有什么力气。
下意识的,她便想依靠他。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杂,宋清时回过头去,只见她的身后已经站了许多人。
有着素未谋面的镇国公、满脸担忧焦急的宋星朗,还有多日未曾见面的太子叶灼、以及她的好友沈皎皎。
甚至还有一对身着破布麻衣的农户夫妻,满脸写着沧桑,可那双眼睛却极为纯良,此刻拘谨的站在院中。
他们来的又快又急,康平侯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直到宋青山对着宋清时自称为爹时,才突然觉得不妙,猛的疾声道:“骁骑将军!此话何意!”
闻言,宋青山眼中的怒火几乎是要实质性的喷出来了,“我何意?我今日倒是要问问你何意!”
“我女儿这十几年颠沛流离,本就坎坷,流落到你府上,竟然被这般对待!若是我今日来迟一秒,她恐怕便要死于你的剑下了吧!”
康平侯闻言,脚下一软,一股巨大的恐惧涌上心头。
本来,他以为这孩子不过是个父母双亡的农户女,所以拿捏起来毫不手软,哪想到,一转眼亲生父亲便找上门来了!
镇国公满门忠烈,别说一般的权贵,就算是皇帝面前,也是会礼让三分的程度。
“窈窈在我侯府养了十余年,便是我亲生女儿枫沅,前些年,也只是被一对农户夫妻收养,不知骁骑将军是如何得知,您便是窈窈生父的?”
宋青山冷哼一声,小心翼翼掀开宋清时右边的袖子,手腕处那枚红色梅花的胎记,艳红的似一团火。
周围青紫的伤痕,被这处胎记映照的更为显眼,明晃晃的诉说着,宋清时这段时间,到底受到了多少非人的虐待。
宋青山从怀中取出那张早已泛黄的小像,上面的人和宋清时极为相像。
哪怕他此刻一言不发,答案也早已呼之欲出了。
“我的女儿出生便带有这枚胎记,她的容貌,和我的发妻足有七八成相似,若康平侯认为证据不足,即刻便可进行滴血认亲!”
站在身后多时的农户夫妻,在宋青山掀开宋清时胎记的时候,便三步作两步的冲上了前来,声音激动。
“好孩子,是你,是你!”
“孩子,你还记得我们吗?你一岁的时候,被人遗弃在乱葬岗,差一点就要被狼叼走了,我们救下了你,养你到了三岁!”
宋清时茫然的看过去,只见他们自责的看着自己,“都是我们的错,你三岁那日,我们带你进城,光顾着做生意,一个没看牢你,你便跑进了旁边的酒楼,而那酒楼却恰好起了大火!”
“大火越烧越旺,我们发现的太迟了!来到酒楼时,早已被烧的只剩灰烬了,门口一个和你年纪差不多的女孩儿,被砸伤了腿,哭着向外爬去。”
“那时你们年纪差不多大,只有三岁左右,都跟个团子似得,长得有几分相似,再加上她的右手腕处被烧伤了,恰好遮住了那处胎记,我们便带回了家去,后来虽然感觉到了也许已经抱错了,可我们夫妻回了那酒楼,却再也找不到你的踪迹了!”
女人面上都带着长期劳作留下的沧桑,虽然日子过的很苦,但是眼中却有着慈爱与悲伤,“我们都以为你在那场大火中被烧死了,便将错就错,将枫沅养大了。”
“后来,枫沅回了京都侯府之后,我们便想着日子照常过便罢了!也没有想到这样一个侯府,竟然会将你迫害至此!”
女人声音有些哽咽,她的丈夫从旁抱住了她,接了她的话茬,“后来,我们正常的种地生活着,却没想到,来了许多批人,竟然想要杀掉我们夫妻俩!如若不是镇国公派人及时救下了我们,我们怕是早就去见阎王了!”
在一旁站了多时的镇国公,年纪虽已很大了,可浑身都充满着沙场磨砺几十年的铁血气质,此刻走上前来,冷声道:“请你们侯府的大小姐亲自出来解释一下吧,究竟是怎样一个丧尽天良的孩子,会派人去刺杀养大了自己的一对父母!”
不多时,宋枫沅被人强行拉到了前厅。
先前,她听说了镇国公府带人来了,便心知不妙,急忙躲了起来,最后却还是被绑了来。
镇国公府的侍卫手上可不会松了力道,将这女子捆了,便重重往地上一扔,砸的她顿时龇牙咧嘴。
康平侯夫人见自己唯一的女儿被这样不体面的捆了出来,顿时想要冲上前去,却一把被康平侯拉住了。
宋枫沅在与那对农户夫妻面对面时,心知事情已经败露,只能眼神躲闪,望向别处。
而夫妻两一见到宋枫沅,便开始崩溃的哭了起来,男人指着宋枫沅的鼻子,狠狠骂道:“我们这么多年,心疼你和父母走失了,又是个体弱的女孩儿,连农活都不让你怎么做,可没想到,竟然是这般的疼爱,却养出你这样心狠手辣的逆女!”
一旁的丫鬟将宋枫沅的右手袖子撩起,只见一处骇人的烧伤横亘在手腕上,有些吓人。
之前,康平侯夫人每次见到这个伤疤的时候,都心疼的不行,恨不得在心里把宋清时大卸八块。
在她心里,自己女儿受到的所有灾难,都是被那个假货带来的。
此刻,这一处,却恰好佐证了农户夫妻的说辞,将宋清时的真正身世掀开帷幕。
宋星朗拍了拍手,朗声道:“带上来!”
身后的侍卫门听令,即刻便将一个浑身黑衣的人扔了出来。
此时,那人见着宋枫沅,便马上神情癫狂的指认了她:“就是她!就是她!我记得一清二楚!”
“便是这人,雇了我和兄弟们,让我们去杀人,还要我们将现场掩盖成被山林中的猛兽袭击的样子!”
一言毕,他朝着镇国公不断的磕头,“大人!大人!我们也是拿钱办事啊!求大人明鉴!我们也没有得手啊!”
这人磕的满地都是血,却仍然没有停下,整个院中,都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宁静之中。
康平侯心知,虽然太子殿下一直站在后面一言不发,但今日之事,如果不狠狠惩处一下宋枫沅,恐怕是难了了。
当即下令,当着满院子的人,给宋枫沅仗责二十,禁闭一年,不许外出。
在镇国公府这样久经沙场之人的眼皮下底下,康平侯府的小厮手上丝毫不敢搞小动作。
宋枫沅一开始还边惨叫着求父亲母亲救救自己,后来便根本没有力气出声了。
若不是她自带系统,有药能吊着命,此刻以她那孱弱的身体,怕是早已归西了。
而一边,康平侯夫人早已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直接晕死了过去。
另一边的文国公夫妇,还有那位刚经历了生死争夺的文小公子,此刻早已在一旁看傻了眼了。
他们分明只是来议个亲,却撞破了如此之大的家族隐秘!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镇国公府认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