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寄》梁小羽

19、反转

　　一个月后。
　　大军驻扎城外，皇帝为求自保紧闭皇城不出，齐王凌霄放出话来，今夜只为向洛家要一人，只要不碍事便不会受牵连，整个京城家家户户紧闭大门，无人外出。
　　洛家被团团围住，昔日风光无限，门庭若市，如今无人敢救。
　　洛家世代商贾，行走江湖，奇人异士众多，还培养了一个不见天日的杀手组织，府里简直是卧虎藏龙，可这一切在正规军的天罗地网以及真枪真炮面前，也渺小地如同蝼蚁。
　　凌霄将洛府翻了个底朝天，终于在湖心水牢里找到了流苏。
　　“明珠？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什么时候在这里的？”
　　万万没有想到，看守流苏的人竟是明珠。
　　往后看去，流苏四肢皆有锁链，背上还有两根粗大的链子锁住琵琶骨，披头散发，眼睛通红，如同鬼魅般绝美而致命。
　　水牢的东侧有两个大铁笼子，分别是太上皇、洛英，西侧有个一人高的大坛子，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恶臭，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也就比你早了十来天吧，呵~我怎么会在这里？你以为我在哪里？哦，我想起来了，你根本就不在乎我在哪里，你们！所有人从来都不拿我当回事，没有人在乎我的死活……这下可糟了，所有践踏过我的人，全都被我喂了药，浑浑噩噩，生不如死！哈哈，凌霄，你觉得怎么样？爽不爽？”
　　明珠站在流苏身边，拿着剑架在流苏的脖子上。
　　“你父皇轻视你，洛英利用你，才让你落入叛军中受尽屈辱，他们活该，可流苏呢？他有什么错？！”凌霄试图稳住她。
　　“我和流苏私奔那一天，若不是你突然出现，惹得流苏去救你，我会落入叛军手里吗？宁王恼羞成怒，便拿我撒气，我又有什么错！？”
　　“这都是意外，明珠。宁王要杀我们，流苏怕你有危险，事先便安排人将你送走。你走以后，送亲的其他人都死了，我们三个一样，都是受害者”
　　“凌霄，你把流苏让给我好不好，我什么都没有了，如今只想要他”
　　“你回头看看流苏吧，明珠，你口口声声说你爱他，可你对他做了什么？！明珠，流苏不是个物件，从小到大，只要是你要的我什么都可以给你，可流苏是一个人，他有自己的喜恶他自己能选择自己所爱之人，如果你真的爱他，就不该如此折磨他。”
　　“所爱之人，可笑，可笑！”明珠突然哈哈大笑，“他算个什么东西？他能算个人吗？凌霄，他骗地我好苦……你还不知道吧，在这张颠倒众生、倾世绝颜的皮囊之下，他到底是个什么怪物？！若你知道以后，你还会不会像现在这般爱他？我现在就脱光他的衣服，让你们所有人好好欣赏一下！”
　　“不要!”凌霄怒不可遏，想都没想几步冲上去，一手紧握住明珠的刀刃，另一只手一掌将明珠打飞，眼尖的手下赶紧上前将明珠控制。
　　顾不上手心鲜血直流，凌霄将流苏扶在怀中，从腰间取出一颗解药送入他口中。
　　“来人，快！随行的大夫呢，快请来！”
　　“是！”
　　“还愣着干嘛？帮忙解开锁链！”
　　“是，王爷！那其他人怎么办？”
　　“还用说吗，将太上皇和相国带出来，好生招待！”
　　“凌霄~”流苏声音微弱，凌霄歪着头凑近了听，“洛英……洛英是我弟弟，求你放过他”
　　“不要求我，流苏……”凌霄像从前那样，对他轻声耳语，“但凡你所求，只要说出来，吾莫有不从。流苏，我找到神医，他说你的毒能解……从今日起，你自由了”
　　“凌霄，你真可悲，他不叫流苏，他连名字都没有，他不男不女，他的一切都是假的！他接近你，不过是把你当棋子好利用而已，你确定还要冒天下之大不韪去爱他吗？”明珠不甘心地喊道。
　　“当他的眼睛看向我的时候，我已经赢了全世界。不管他是什么人，我也不管他是男还是女，在我眼里，他只是流苏而已。他对我是利用也好，算计也好，我都不在乎，只要他快乐，我愿意付出一切也甘之如饴，明珠，这就是你和我最大的不同，我永远不会伤害他。哪怕全天下都反对，我也要和他在一起，这辈子我只爱他”
　　凌霄取下最后卡在流苏双肩上的勾链，将他抱起，一步一步带着流苏走出水牢，走出黑暗。
　　看着不远处被士兵抬着的太上皇和洛英，凌霄提议道，“流苏，你一生不得自由，皆是受权利的迫害，你想不想踏上那权利之巅，坐个皇帝试试？让所有昔日践踏你之人对你俯首称臣？”
　　“皇宫里已经有个皇帝了，更何况我和皇室一点关系都没有”
　　“那又怎么样？你是宁妃之子，我说你是皇子谁敢质疑？这个皇帝我不喜欢，还是你来做吧”
　　“才刚得势，就膨胀成这样。今日你要换皇帝，改天你怕不是要改天换日了？”
　　“若你喜欢，也不是不可以”
　　“我对权利没有兴趣，也不想做皇帝”流苏说道。
　　“那你想要什么？”
　　“亲一下”
　　凌霄一个台阶差点踩空！
　　“喂！这种时候，你竟还有心思想这些！”

　　全文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