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寄》梁小羽

17、绝境逢生

　　被当做牲口一般关在铁笼子里，风吹日晒，身上的箭头都没有拔，多处伤口已腐败生蛆，臭不可闻，凌霄瘦地如同一具干尸。
　　即使如此，笼子被围地如铁通般严密。
　　宁王每日派人来确定他死了没有。
　　当今圣上来位不正，打着清君侧的旗号，不到一个月，宁王连夺十三城，大军压在潼关直指皇城。
　　战事一触即发，凌霄被拖出铁笼，被挂在三军阵前，一排剑弩时刻对准着他。
　　毕竟是自己亲生，凌将军并不敢贸然出兵，仿佛被人卡住咽喉。
　　连续被挂在上面好几天，凌霄看起来如同尸体，陈冲怕人真的死了，让人将他放了下来，找了个大夫。
　　因为怕被人救走，看了伤以后，喂了药，将他全身绑在床上，以后又关在封的严严实实的黑屋子里。
　　现在凌霄的才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绝望，打仗时一直求生，却从来没有现在这般希望求死。

　　黑屋里出现了一丝微不可查的声音。
　　是另一个人的呼吸声。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他借着夜明珠的亮光依次将绑着他的绳索解开，俯下身子趴在他耳边压低声音轻声唤他，“凌霄，醒醒，凌霄~”
　　凌霄的意识一点一点被唤回，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多日来第一次开口说话，“流苏？”
　　“我来带你走的~”
　　“不行……你带不走我的……流苏，你给我个痛快吧……为了大业”他歪着头在他耳边央求。
　　“到底什么是大业，谁的大业？谁来当皇帝，百姓其实并不在乎，凌霄，命是自己的，你莫要愚忠，今日我要带你走，谁也拦不住”
　　“你要执意如此，我情愿自行了断”
　　“你！”流苏气急，抬起手想将他拍晕了带走，又怕手太重将他直接打死，只能将手放下。
　　叹了口气，流苏投降了。
　　“可以”
　　？
　　在可怕的沉默中，凌霄灵光乍现，喜不自禁，难道是……难道是那个可以吗？流苏允许他喜欢他的意思吗？！
　　过了许久，流苏再次开口，“可以走了吗？”
　　“嗯”
　　流苏将夜明珠放在他手里，将他扶起来。
　　“流苏……我可不可以……可不可以……”
　　“可以什么？”流苏挑挑眉。
　　就像试探着刚伸出壳的蚌肉，勇气瞬间被收回，凌霄眨着眼连话都不敢说了。
　　流苏的脸突然凑近，划过一道优雅的弧线，在他的唇上印下一吻，柔软的触感转瞬即逝，却如触电般流遍全身。
　　“还有问题吗？”
　　“没，没了”
　　夜明珠突然举在凌霄面前，看清凌霄扭捏的表情后，流苏忍不住笑了，“你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个鬼样子吗？这种时候，你的脑子里能想点正事吗？”
　　“我又没说让你……亲我”
　　“……”
　　流苏被他怼地无语，便将夜明珠放在一边干活。就地取材，让凌霄穿上盔甲后，用绳子将他和自己绑地结结实实，正准备出发，凌霄贴在他耳边叫住了他。
　　“硬闯是逃不出去的，十年前，也就是宁王被贬来这里之前，我父亲是这里的守将，我知道有条密道直通宁王的房间”
　　“还有密道？”
　　“我父亲挖的，从前我和凌成还小，每次有危险，他便让人将我们两个藏在里面，那里面藏了干粮，最多可以藏半个月，如果一直没有人打开开关，密道往下走可以直通河道”
　　“好，就走那里，你指路”
　　“可是过了这么多年，要是宁王发现，早就封上或者改道了呢”
　　“碰运气吧”
　　“这种关乎生死的大事，你就这么相信我，这么随意吗？”凌霄问道。
　　“大不了硬闯出去”
　　“可是，你不担心吗”
　　“你再说话我会怀疑你小瞧我”
　　“没有没有，真的！”
　　屏住呼吸，流苏一跃而起，在墙边接了个力，轻盈地一把攀住房梁，从屋顶慢慢爬了出去。在凌霄的指导下，即使多带了一个人，流苏神不知鬼不觉地溜进了宁王的房间。
　　大业将成，胜券在握，宁王怎么也不会想到，就是在一个平常的深夜，阶下之囚竟悄无声息地潜入了他的房间。
　　迅速撂倒宁王和房间里外间守夜的侍婢，流苏不敢点灯，流苏终于找到了密道的开关，万幸，还能用。
　　“流苏，我有个想法”
　　“什么想法？”
　　凌霄指了指晕过去宁王，“翻盘的机会就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