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过渡与引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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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封府的后院有两大院四小院。两大院分别是衙役起居的东大院和客人居住的西大院。四小院分别是包黑炭的松院，公孙竹子的竹院，展猫猫的兰院，赵策赵同学的香院。
此时，兰院中，展昭一手握酒杯，一手拎着酒壶，伫立窗前，望着窗外的雨帘，怔怔出神。俊雅的容颜在灯火里忽明忽暗，往日挺拔的身形此刻竟有些落寞。
赵策端着菜盘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与平常不太一样的展昭，不由讶异。赵策讶异的是跟他玩躲猫猫已经玩了大半个月的展猫猫怎么今儿个忽然出现了。这大半个月来，展昭让赵策看到了什么叫高手中的高手，明明同在一个屋檐下，展昭竟然能够做到与赵策连续大半个月不见面，而且可以下一秒与包黑子商讨公事，下一秒在赵策进屋时就刷的不见踪影，连包黑子和公孙竹子都敬佩不已。连连叹服不愧为南侠展昭！！就赵策同学连连冷笑不已。
好吧，你要玩躲猫猫是吧，那本大爷就陪你玩个够！
赵策同学拧起来了，每日三餐亲自动手，亲自送到兰院中，亲自放到起居房中的桌子上，他还就不信了，展猫猫就算不回兰院睡觉，难道还不用洗澡换衣？逃亡中每日一澡都要坚持的人能连续三天不洗澡？？同时，兰院中的一干事务他也包了，包括打扫卫生，养花养鱼啊，哦，对了，兰院中除了一间书房，一间起居房，一间小厨房，然后，就是非常光秃秃的一片土地，啥都没有了。非常符合展猫猫的一贯作风，但非常不符合赵策赵同学的喜好，于是，我们的赵策同学发动了开封府的上下衙役，开展了“爱开封，爱生活”的轰轰烈烈的活动。于是，兰院了多了些兰花，多了一些鱼，还多了一些竹子。＝ ＝。
而在赵策同学已经连续拧了大半个月的时候，正打算继续开展深入活动时，展猫猫同学出现了。还用那么忧郁落寞的形象？？
赵策不由脱口而出，“展大哥，你失恋了？？”
话一出口，他就悔了。
展昭转头望向赵策，深深的凝视着，十六岁的少年却有着丰富的学识和过人的胆识，以及不屈的勇气，哪怕面对死亡，也笑容相向，多久未见？脸色没有那么苍白了，红润了不少，那双灵动的眼睛一如既往的神采奕奕，即便没有笑，可身上永远给人温暖明亮的感觉。很奇怪，是不？想把他当成自己的弟弟一样疼爱，可在抉择面前，他却抛弃了他，他知道，面前的少年不在意，不在乎，他却不得不在乎，因为他不想再看见少年脆弱苍白的脸，他不想再去回忆那晚的无力恐惧和懊悔，不再把他当成自己的弟弟，不再与他见面交谈，就这样，让两人间慢慢淡下去，然后，他以为自己就可以不再在意了，以后若再遇到那晚的情形，他相信自己就可以很好的对待，不会再有那样失控的情绪。
可是，不见了，他却想念了。
不是那样猛烈的思念，却是不经意间的想念。
比如看到小贩卖得一些小玩意，他会停下来，买一些有趣的，然后在给完钱后，才忽然想起，他买这些东西做什么？是了，是给他的，因为他曾说过，最喜欢这些东西。比如看到冰糖葫芦，他会不由停下来，然后，买一串酸味的，买完了，后知后觉的发现，那也是他所喜欢的，看着身边张龙赵虎发青的脸色，他只能淡淡的把冰糖葫芦吃了。明明他自己最讨厌酸的东西…………
就是这样，一点一点的想念。却慢慢让他无法忍受。
心里开始发嘘，他可是真的只是当他弟弟而已？
半夜回兰院，看着干净温暖的房间，看着桌上热乎乎的饭菜，看着起居房里一桶热水，疲惫的心会慢慢的温暖。看着兰院的光秃秃的土地一天一天的不一样。他会开始期待，明天的兰院会怎样？
虽然栽种的是他最讨厌的兰花，虽然养的是他不耐烦的鱼，明明知道他最讨厌兰花，是故意的吧。想起他狡黠顽皮的笑容，他心里是无法逃避的涟漪和温柔。
此刻，凝视着眼前的少年，他似乎无法回避了，此刻，胸中涌动着的冲动是名为拥抱。
他，想，拥抱，他的，策儿。
“额，展大哥，你没事吧。”赵策背脊有些发凉。面前站着的二十出头的俊雅若神的青年忽然间给他危险的感觉。额，是错觉吧。赵策心想，可那高深莫测的表情是什么？往日温和文雅的表情到哪了？那灿若星眸里涌动着的又是什么呀？
展昭回过神，看着赵策畏缩的神情，微微一笑，敛去眼睛里翻涌的情感，换上平日温和的神情。
“策儿，陪展大哥几杯吧。”展昭接过赵策手中的盘子，微笑道。
赵策看着展昭坦然自若的神情，好像刚刚那样的展昭是他的错觉一般。额，算了，反正猫的性情就是反复无常的啦。可一想到这半个月来展昭对他的漠视和躲避，他就想骂人。
“展大哥，真难得，策儿终于能见到展大哥了。”赵策嬉笑着，可语气里却有压抑不住的怒气。
展昭当然也听出了赵策的怒气，收起笑容，静静的凝视着赵策。空气一下凝滞。
“策儿。”
“干嘛？”
“那晚，可曾怨过展大哥？”
赵策放下手中的筷子，看着展昭的一脸严肃，如果他仔细看的话，展昭的眼眸里有一闪而过的痛楚，而我们的赵策同学别的本事没有，医者的细心倒有几分。所以，他心里轻叹，对展昭这半个月来的怨气也不由的少了几分。
“展大哥。”赵策端正坐姿，决定对这只表面温顺实则别扭的猫做一项名为“心理辅导”的工作。“策儿不曾怨过你。真的。因为你是我的展大哥，因为你是南侠展昭。”顿了顿，赵策放软声音，想起那晚展昭抱着他时眼里深深的恐惧和痛楚，不由轻柔道，“因为我知道，那晚，最难过最无奈的人不是我，是展大哥。”
因为责任所在，因为心怀正义公理，有时，就得面对抉择。后世之人看着他们，觉得他们就该如此，包青天就该为民伸冤，哪怕那个人是抚养自己长大的嫂娘的唯一儿子，也该大义灭亲，展昭就该行侠仗义，哪怕他投身公门为江湖所唾弃，也该正义无私。可有谁想过，这样的抉择，最痛的人是谁？来到这时空，赵策从未把自己当成一个旁观者，自与展昭相遇，他好奇着这样为后世之人所喜爱的男子，发现他不单单武艺高强，也有高深的智谋，有时，也颇为冷酷，在长平县，明知宋大人准备牺牲，他却表现得颇为冷漠，那晚，长平县的火光烧红了天，他忍不住哭泣，展昭却拉着他欲离开，于是他看着展昭面无表情的脸，狠狠的甩开了他的手，心里忍不住发寒，这就是所谓的正义公理吗？可后来，一路逃亡，展昭不要命的打法震撼了他，那剑再过一分就要刺入展昭的心脏了，展昭却不避不闪，手中巨阙准确的刺入敌人的心脏。那一秒，他似有所悟，是冷酷，但展昭的冷酷不单单对别人，也对自己。
因为在展昭的心里，只剩下公理正义了吗？但，人，哪怕是个这样绝情的人，也不可能没有任何喜欢与憎恨吧？
渐渐的，有所了解，也有所领悟。
公孙竹子说，开封府不是个好地方，没错，因为这里虽然热闹，虽然看上去大家欢欣温馨，可这四个小院却冷清寂寞。
金庸先生说，“侠之大者，为国为民”，可大侠者，为国为民时，所要付出的仅仅只是一些热血而已吗？
所以，赵策能理解，也能明白，展昭的冷酷，公孙竹子眼里深深的寂寥。
所以，赵策知道，那晚，最痛苦，最难过的人是展昭。好不容易能够有了疼爱的弟弟，却偏偏得看着他面临险境的救人，而自己无能为力，假如从未拥有，是不是就可以不用那么难过？所以，这大半个月来，刻意的漠视，刻意的逃避。
只是，他赵策既然叫他一声展大哥，又怎么会让他这样回到过去忍受那样的冷清？
看着眼前因为他的话语呆怔住的俊雅青年，赵策认真道，“展大哥，我懂的，所以，你就不要再自责难过了。”话语刚落，就被深深的拥入温暖的怀里。
因为懂得吗？
毫不犹豫的紧紧的拥抱住，瘦弱却意外的温暖的身躯，展昭不知心里翻腾的情感是什么，也不想去知道，他只想顺从自己的感觉，自十三岁开始，他就再也没有这样顺从过自己的感觉。
而赵策，也意外的柔顺的任由展昭抱着。这应该是他们俩第一次真正的清醒状态下的拥抱吧。赵策晕呼呼的想着。
“策儿。”半晌，展昭的声音响起，竟有些沙哑，
“嗯？”嗯。。。。很舒服的，赵策有些发困。貌似他没有喝酒吧。
“不会了。”
“(⊙o⊙)…？”啥意思？不会啥？
展昭却低低一笑，把头埋在赵策的肩窝里，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不再言语。
窗外，雷声不知何时小了很多，而雨也渐渐的小了。只是，雨帘依然厚重的把窗内的世界隔绝着。
雷声轰鸣，大雨倾盆。此刻，东京的柳东街。
这样一个昏暗的夜里，哪怕是东京最为繁华的柳东街也是寂暗无人。但在此时，柳东街的巷尾却莫名的传出了一声惊呼“你是谁？”，紧接着一声惨叫，但这样的叫声在这样雷声轰鸣的夜里也很快的被淹没了。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过渡与引子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