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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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斯、路飞、璐璐！”
“我们一定要出海！离开这个国家自由驰骋，我要去见识这广阔的世界，然后写成书流传给世人！”
晧日当空，啼鸣的海鸥在湛蓝的苍穹盘旋飞舞，阳光仿佛穿透了一块玻璃棱镜，在视野里呈递出迥异的色彩，水天一色，从层叠波涛里升起的气流化为呼啸的海风，催动着浪潮奔涌不息地拍打峭壁。
身着蓝色披风的男孩猛地站起身，遥指着一望无际的大海，眼神炯亮地高声宣言。
“如果是学习航海的话，我一点都不觉得苦！”
“我要变得更强，要成为海贼！”
“这种事才不需要萨波提醒。”璐菲哼了声，皱起的眉却随着男孩铿锵的宣言而舒展开，从中心街被陌生的男人叫住后，萨波就一直心神不宁，艾斯认定萨波有事隐瞒，特地将他带到海边逼问，萨波拗不过步步紧逼的三人，只得忐忑地说出真相，原来萨波是贵族之子，他不是孤儿，也不是在Gray terminal长大，他一直以来生活在Gray terminal，不过是因为离家出走无处可去，这天在中心街叫住他的便是他的父亲。
虽然他的父亲在他离家出走那么久以后仍惦记着让他回家，但实际上他们只是希望接他回去，让他长大以后迎娶一位王族的女儿好巩固他们的地位和财产，如果他不能娶到王族的女儿，那他就只是个废物和累赘。
父母每天逼着他机械地读书，从未尝试着去理解他的想法，每天因为他闯下的祸事而争吵，却不曾花费一点心思陪伴他，这一切灰暗的记忆都是他幼年尾巴上挥之不去的梦魇。
就算拥有父母，但他仍然只是孤单一人。
“没错，这种事还需要你说吗，萨波。”艾斯眼底因为好友对他有所隐瞒而激起的愠怒散去，他走到临海的悬崖边，远眺着波澜迭起的深蓝大海，黢黑的瞳仁光彩闪烁，“我要成为海贼，不停地打胜仗，永不言败，我要获得最高的名声，只有这样才能证明我的存在！”
“不管这世上有多少人不认同我，有多么讨厌我……”
“我都一定要成为大海贼，让他们对我刮目相看！我绝不会逃跑，绝不会输给任何人，不管对手是恐惧还是什么……”
“我都要让我的名字传遍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海潮涌动，海鸥低空飞掠，敏捷地捕捉跃起的游鱼，璐菲注视着男孩站得笔直的背影，有些微微的发怔，让名字响彻世界么……
这样迫切地想证明存在的梦想……
真不像这个男孩会拥有的……
“好，接下来我……”身旁戴着草帽的男孩大步跑到艾斯身边，他深吸一口气，高举起双手，一鼓作气地将藏在心里的话吼出。
“我要——”
呼啸的海风撞击耳膜，将男孩高喊的梦想搅得破碎不清，璐菲还未来得及回神，戴着草帽的男孩便蹦蹦跳跳地跑到她身边，推着她上前：“璐璐，不要发呆啊，到你了到你了哦！”
“对啊对啊，璐璐，也说说你长大想做的事吧，我现在可是很期待路飞的未来哦！”萨波咧嘴笑得欢，似乎被路飞喊出的话逗得不行。
“她的话……肯定很没劲，又是跟着路飞之类的吧……”艾斯双手抱胸，百无聊赖地猜测。
“璐璐以后当然会跟着我了，但是我还不知道璐璐以后想做的事呢。”路飞双手叉腰，一本正经地冲璐菲喊，“璐璐，快说啊！”
“其实……我想做得事很简单……”璐菲挠挠后脑勺，双眼凝视着迭起的波涛，她猛地做了个深呼吸，湿凉的海风灌进肺腔，像洗涤一般渗透进四肢百骸，“我要变强！我要强到能够配得起海贼王的伙伴这个称呼！！”
“就算不能在这个世界留下足迹，就算有一天所有人都不再知道我的存在，我也要那之前努力地活下去！”
“总有一天我会强到有能力改变历史！我会……我会让那个人和他的伙伴一起活到最后！！”
涌起的海潮扑向崖壁，水花四散飞溅，晶莹的水珠如星子闪烁，在空中划过一道轨迹后归土般颗颗跌回海中，璐菲捂着胸口，心跳扑通扑通地震动整个胸腔，海风贯穿心肺般扑面而来，璐菲仿佛耗尽了体力，腿软地跌坐下来。
说出来了……
她生存在这个时代唯一的意义……
无论如何……都要让海贼王和他的伙伴一起活到最后……
没有遗憾死去的海贼王，先一步走了的海贼王……
他一定没有想过，在意他的人们在失去他之后，究竟有多难过多想哭。
怎么可以在闯进别人的生命后，就那么轻易潇洒地全身而退呢？
他明知道，失去有多苦。
“什么叫有一天没人知道她的存在啊……”艾斯紧皱起眉，对女孩不着调的心声感到疑惑。
“总觉得……璐璐才是秘密最多的人。”萨波煞有其事地说，“改变历史这种事……好像已经知道历史一样。”
“……我不知道！”璐菲猛地扭头瞪萨波，萨波干咳了声，忙拉住路飞将他拽到自己面前打掩护，路飞眨了眨眼，毫无察觉地咧嘴笑。
“是璐璐的话，一定可以的啦！”路飞说罢，他一歪脑袋，脸上露出好奇的神情，“璐璐说得那个人是谁啊？”
“那个人是……”璐菲喉咙一堵，声带仿佛被人捏住而无法发声，张嘴试了几回，璐菲挫败地耷下肩膀，说，“路飞，我不能说……”
“有什么不能说的？”艾斯不爽地撇嘴，一个两个都在他面前装什么神秘，真是无法理解，这个小丫头……究竟有什么样的过去？
“我不是故意不说，是真的不能说……”璐菲捂着喉咙，满脸无辜。
“原来是不能说啊，那算了。”路飞双手抱胸，理解状地点头，一旁的艾斯萨波咚——地一声双双扑地。
“怎么可能不能说啊？！！”
“我是真的不能说！”璐菲对怀疑他的两人表示强烈抗议，她捂住胸口，掌心触到圆盘状的怀表，她瘪了瘪嘴，低声说，“等我哪天能说了……一定告诉你们。”
“嗯嗯，我等着，反正璐璐以后会上我的船！”路飞欢快地嬉笑。
“璐璐会上路飞的船，那我剩下三人……”萨波忽然提出异议，“做海贼倒还好说，但是如果我们三人都想当船长的话，不是很难办吗？”
“这点我倒是没想到……”艾斯吃了一惊，他看着萨波，“萨波，我还以为你铁定会做我的航海士呢。”
“你们都到我的船上来吧！”路飞双手叉腰，一脸高兴地提议。
“我拒绝！！”犯愁的两人立即怒发冲冠。
“咦？！！这样不是很好吗？！”路飞跺脚撒泼，“上来吧，我说上来就上来啦！”
“只有这个，绝对不要！”艾斯咬牙切齿，萨波狠狠点头以示赞同。
“你们说什么？！”路飞瞪大眼，见两人仍然一脸坚决抗拒的表情，路飞扭开了头，瞅着璐菲说，“那算了，我有璐璐就够了。”
“这算什么啊？”艾斯眉梢犯抽。
“总觉得璐璐以后肯定过得不容易。”萨波忍笑地看着戴草帽的男孩像只树袋熊扒着女孩的胳膊求安慰，女孩心疼地摸他的脑袋。
阳光渐盛，数只海鸥迎风翱翔，从森林里仰头望天，阳光仿佛打着倒转的漩涡，分离出吻合交叠的色彩，在海边悬崖坡上呆了好一会儿，艾斯忽然兴致上来，神秘兮兮地领着三人往森林中央走，他在某个木桩前停下，取出四个酒杯在木桩上摆好。
“嘛，将来的事将来再说。”艾斯不知从哪儿取来一瓶酒，他打开瓶塞，举起酒瓶做出倾倒的姿势，只见他的嘴角期待地高扬着，“你们知道吗？只要碰了杯就能结为兄弟了。”
透明的酒液倒进四个杯中，路飞盯着杯子，双眼亮得惊人：“兄弟？是真的吗？！”
“尽管我们成为海贼时，未必是同一艘船上的伙伴……”艾斯收起酒瓶，将酒杯高高举起，“那么就用兄弟来缔结我们之间的羁绊吧！无论未来身在何方，这份羁绊都将永远相连。”
“当兄弟这种事……”璐菲张了张嘴，手却不由自主地端起了酒杯，将会惹起吵嘴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他准备了四个杯子，他没有将她排除在外……虽然总是和这个男孩说不过三句就争吵起来，虽然他总是对她冷嘲热讽，但在她差点被鳄鱼吃掉时，掉进河里险些淹死时，这个男孩却总是第一个时间出来救她。
海贼王说艾斯是个很好很强的哥哥，她后来不信了，萨波说艾斯很好，她一直不信，路飞说艾斯很好很好，她还是无法喜欢上他。
伤害过路飞的人，她永远也无法做到爱屋及乌。
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不讨厌他了？
“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是——”
举起的四个酒杯在半空轻轻碰撞，杯中透明的白酒晃出潋滟水纹，艾斯高扬的语调在耳畔环绕。
“兄弟啦！”
“就不能把兄弟换成家人吗……”璐菲嘀咕着端起酒杯，闭着眼睛一口喝光，火辣辣的液体滑进喉咙里，她忍不住一阵呛咳。
“对哦，璐璐是女孩子呢。”萨波哈哈大笑起来。
“啰嗦死了，反正她也不像女孩子。”艾斯自动忽视自己的失误，反而嫌弃地瞅着璐菲，“真是的，连酒都不会喝。”
“谁……谁不会喝了？！”璐菲激动地跳脚，脸颊绯红一片，她脚步摇摆地晃动身子，缓缓伸展，嘴里咯咯笑着，她忽然歪着脑袋说，“要抱抱。”
艾斯&萨博：“……”
“抱！”璐菲嘟起嘴，树梢的几只鸟猛地俯冲下来，绕着艾斯和萨波猛啄他们脑袋，艾斯气急败坏地推着萨波。
“萨波，快抱她！”
“她是让你抱她好不好？！”
“我抱行不行？”路飞笑嘻嘻地瞅着遭殃的两人，不时喊声好厉害。
“忽然觉得好火大……”艾斯额头的青筋突突直跳，萨波同仇敌忾地点头，他们对视一眼，默契地跑到路飞身后，飞踹一脚。
“少悠闲了，快去抱她！！”
“哇！”
身体不受控制地扑向对面的女孩，喊着要抱的女孩猝不防及地被压倒在地，黄色的草帽在半空飞旋，慢悠悠地落在灌木丛间，被女孩的能力召来的鸟群四散飞离，只剩斑驳的阳光在地面拼凑出森林的形状。
周围寂静无声，压在女孩身上的男孩缓缓坐起身，艾斯和萨波担忧地走近：“她没事吧？”
“嘘，璐璐睡着了。”路飞小大人状地竖起食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他拉起女孩，将她抱在怀里，恍然发现这是第一次，这个女孩先他一步睡着。
“喝了那么点酒都能醉，太没用了……”艾斯碎碎叨叨地抱怨，萨波无奈摊手。
“毕竟她还小嘛，达旦的酒度数都挺高的。”
“这样也不错。”路飞咧嘴笑得眉眼弯弯，他第一次在白天见到她睡着的模样，她的眼睛紧闭着，红彤彤的脸蛋看起来像好吃的苹果，睡梦中嘟着嘴的模样像在撒娇，她从来没有对他撒娇过。
总是像个大人一样尽力满足他的一切。
他才不需要她这样呢。
可是他怎么说她都不听。
只是现在，他还是高兴，好高兴好高兴。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十六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