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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红颜劫1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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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二为难地说道,“临近子时。”
顾白卿正色接着问道,“王天和回来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王二脸上没了血色,攥了攥拳头,“公子回来的时候精神恍惚全身是血,我问他怎么了,他说不小心撞上了杀猪户,被那人桶里的猪血溅了一身。”
顾白卿,“王二我再问你,李锦途遇害的那天中午,王天和可有在家?”
王二满脸上尽是惊恐之色,整个人失魂一样瘫了下去,“我……”
答案显然早已了然于心,顾白卿轻叹一声,“我来替你说,王天和也是精神恍惚的回来,一身是血,那身血衣还是你帮忙处理的,我说的对吗?”
王二抿着嘴一言不发,顾白卿没有再多言离开王记当铺。薛玉棠忙追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顾白卿早已知晓真相就是要吊着薛玉棠的好奇心,“大将军这么聪明不妨猜一猜。”
薛玉棠预料他会存心吊着自己的胃口,“不用猜,那日在梅娘房间找到的粉盒,芸姐不是说了致幻迷香,所以我大胆猜测有人用迷香控制了王天和,利用他杀了李锦途和白家成?”
分毫不差,完完全全被薛玉棠猜中,顾白卿吊他胃口的算盘打不响了,心中竟有些不快。
薛玉棠用肩膀撞了一下顾白卿,嬉笑着,“我猜中了对不对?”
顾白卿嘴硬道,“瞎猫碰上死耗子,给你蒙对了。”
“什么叫蒙啊?这叫观察入微,抽丝剥茧。承认我聪明不难吧?”
顾白卿笑皮不笑肉,“是是是,您薛大将军最聪明。”
“这心不甘情不愿的,跟我逼着你似的。”
“薛大将军这种刚正不阿之人,怎会逼迫于人,全是我心甘情愿。”顾白卿的话越听越阴阳怪气,像是有人拿了根针一下一下戳着心,说疼也不疼就是难受。
薛玉棠不再说话,再说下去两个人又要莫名其妙地吵起来了。
顾白卿回到县衙的时候伍青带着一位老者在等候,“大人,薛将军,这位齐老伯就是楼玉凤的邻居。”
齐老伯满头白发,衣着朴素,拄着拐腿脚不好,“见过薛将军,顾大人。”
“非常抱歉,让老人家大老远跑一趟,白卿在这里向您赔罪了。”
齐老伯受宠若惊,“大人严重了,这是小民应该做得。”
顾白卿回屋取出两副三幅画像,“老伯您看看这三幅画,哪一幅是楼玉凤?”
齐老伯颤颤巍巍地接过画像,仔细地看了看,最后拿起中间那幅画像,“回大人,这就是楼玉凤。”
顾白卿望着齐老伯手上那副五大三粗宛若大汉的画像心中有诸多疑问,“老伯,十年前楼家班在安乐县也是响当当的戏班,当家花旦楼玉凤声比黄鹂亮,面若桃花艳,县中见过她的人不在少数,绝不可能是这般模样。”
齐老伯着急地剁了一下脚,“大人啊,这画中的女子绝对是楼玉凤错不了,我自幼看着她长大,那孩子自幼就不同于一般的女孩子,生了副五大三粗的男人模样,但她绝对是楼玉凤。您说得楼家班的花旦是赵子鸣,那男孩子是个流浪儿,被楼玉凤的父亲收留。当时楼家戏班刚成立,楼玉凤生得五大三粗,嗓子又粗,唱不了旦角,相反的她那个小师弟赵子鸣男生女相,生得又白白净净,嗓子又好,于是楼玉凤她爹一合计就让赵子鸣唱旦角,楼玉凤唱生角。”
听完齐老伯所言顾白卿和薛玉棠互相看了一眼,目光交汇的瞬间又直接分开。嫌弃地不得了的样子,伍青见怪不怪了,这两人向来如此。
顾白卿,“您是说当年享誉安乐县的楼玉凤是…是赵子鸣?”
齐老伯,“千真万确,这姐弟两个感情好,就互换了名字。人人追捧的名伶楼玉凤是男儿身,而那舞蹈弄棒的武生实打实的是个女儿身。”
顾白卿拿出梅娘的画像,“老伯,您再看看,她,您可认得?”
齐老伯看了好一会儿,“不认得,这女子倒是和那赵子鸣长得甚是相似。”
顾白卿,“今日多谢老伯了,但是还有些事需要老伯帮助,可否劳烦您先在安乐县多待几日?”
齐老伯,“没问题,刚好我去看看我那闺女。”
顾白卿,“伍青快去送送,这点银子还请您收下。”
“使不得,使不得。大人,小老儿本来就打算到安乐县看看闺女,安乐县的惨案我也听说了,这点事不算什么,这银子我万不能收。”
顾白卿见老人执意推辞便也没再说什么,“伍青去送送老伯。”
薛玉棠拿着画像看向顾白卿,“男生女相,一把好嗓子唱响楼家班的名声。不过你长得比赵子鸣好看多了,若是女装扮上必然也是倾城绝色,别说安乐五少了,整个安乐县的男人都得给你迷得神魂颠倒。”
顾白卿夺过画像卷起,面露嗔色,“薛玉棠你若是闲来无事可做就把县衙打扫干净了,自从你来了县衙,东西乱放,搞得县衙里乱七八糟,实在没眼看了。”
薛玉棠扫了一眼,除了那把乱放的长弓也没什么东西乱放了,这是存心找茬了,薛玉棠这人有个毛病,你若找茬他要是不找回去,那绝对不是薛玉棠。
“说几句马上就翻脸,顾白卿你这到底是什么脾性?”
顾白卿,“我爱什么脾性就什么脾性,薛大将军不喜我这脾性换了个地方住就是了,眼不见心不烦。”
薛玉棠截住顾白卿的去路,“顾白卿你是在赶我吗?”
“我官小人言轻,不敢!”
“不敢!”薛玉棠学着顾白卿的口气重复着不敢二字,“你有时候生气生得莫名其妙,我自认没什么地方惹你生气,你这是生得哪出气?”
人贵自知,有些人就是不自知,顾白卿这些日子总算想明白了,从前薛玉棠总是对他冷嘲热讽或许不是故意的,纯属就是不知自,往往自己生一肚子气,薛玉王压根不知道,第二天还能没事人一样找他吃饭喝酒。
“说话啊,你叹什么气?你这张嘴在岭南磨了三年不是利落的不得了吗,说话片肉削骨,字字带刀。”
顾白卿,“我这人说话不中听,大将军不爱听我以后不说就是了,您看成吗?”
薛玉棠来气了,“不成,我不就说若是你扮个女相必然比赵子鸣好看,你生得哪门子气?我这不是夸你好看吗?”
顾白卿憋着一口气,刚要发作被人一下堵了回去,心里有气堵得慌还不知怎么出,最后气得自己难受,“我还觉得你擦脂抹粉,穿个轻纱罗裙也好看,你怎么不去穿?”
薛玉棠欣赏着顾白卿这副生气的模样,甚是享受,“你想看我穿女子的衣裳?”
顾白卿,“……不想,我没那喜好。”
薛玉棠大笑,挑了挑眉毛,“说吧,你是不是想看我穿?”
顾白卿的脸隐约可见红晕,“你想穿就穿,何须问我?你敢穿我还不敢看呢,怕夜里做噩梦。”
顾白卿绕过薛玉棠准备出门,薛玉棠步子一移,像堵会移动的墙,死死挡住顾白卿的去路,“我话还没说完呢,走这么急做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顾白卿不耐烦地抬了抬眼,生硬地扯了扯嘴角,薛玉棠个头比他高,往顾白卿跟前一站宛若一座小山头挡在他的面前,显得他娇小了不少,顾白卿心里的气又撺掇着慢慢升至到心头,“有话快说,我还有事要做。”
薛玉棠慢悠悠地倚在门框上,腿一抬横在空出来的门框之上,“急什么?账嘛要慢慢算,一笔一笔虚算得清楚明白。”
顾白卿见他要耍赖犯浑颇为无奈,薛玉棠这人从来不讲理,你就是有千般理由,在薛玉棠面前统统说不清,更说不明白,最后还能憋一肚子气,“那薛大将军说说看,我欠了你哪一笔帐,又要怎么清算?”
薛玉棠似乎就在等着他这一句话,嘴角微微扬起,“你方才说自从我来了县衙后,东西乱放,致使县衙乱七八糟。我看了一下,除了那把长弓好像没乱放别的东西在外面,当然我房间里除外,但是我的房间素来整齐干净,即便乱了些门一关,也影响不到县衙的整洁吧。”
顾白卿无言相对,他当时被气坏了不过脑子随口一说,谁知道给薛玉棠抓着不放了。
“说不出来是吧,那是不是就证明你冤枉我了?”薛玉棠乘胜追击,他了解顾白卿,从前这种伎俩他都用无数次了,从未失手。
顾白卿咬咬牙,“确实…确实是我口误,我给薛大将军赔不是还不行吗?”
薛玉棠委屈上了,“轻飘飘的一句道歉就完了?”
薛玉棠就是荒漠里的恶狼,猎物一旦被盯上就逃不出他的尖牙利爪,“那你想做什么?”
薛玉棠若有所思着,放下横在门槛上的腿,“没想好,先记着。”在顾白卿额头轻轻弹了一下,放开去路。
顾白卿狠狠咬着牙,薛玉棠记着,他也记着呢,以后别给他抓住机会,否则连本带利,谁吃谁还不一定呢。
顾白卿带着一肚子气去找苏长平,苏长平见他面带嗔怒,又远远瞧见薛玉棠笑着朝他招招手,苏长平心里一下七上八下的。
“苏大人,我有事要问你。”顾白卿怒意未消,话语间不难听出夹杂的怒意。
这把火可千万别烧到他苏长平头上啊,自从薛玉棠入住县衙后,顾白卿温和持重的样子在苏长平心里一点点地瓦解,“大人请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