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声》卡卡里

14、第 14 章

　　几个人年纪差不多，都是二十岁左右朝气蓬勃的年轻人，在一起嘻嘻哈哈无所顾忌，江晚很快融入其中，如鱼得水，和众人笑闹在一起。

　　邬童坐在一旁，毫不意外的欣赏女朋友出色的社交能力。

　　赵华明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满脸郁闷，旁边的女孩用手轻轻在他腰上捏了一把。

　　赵华明清秀的面孔微微扭曲，略微不满地看向女朋友。

　　女孩下巴点了点江晚，“你认识？”

　　赵华明点头，很快摇头，极快否认：“不认识！”

　　女孩气急反笑，“赵华明，你确定不认识？不要骗我！”

　　“……”赵华明嘴巴张开，扫到女朋友那张挂着怒气的脸，又紧紧合上嘴巴。

　　女孩扯嘴：“你不说我也猜到了，她不就是你那位校花初恋吗？怎么，人家一出现，你魂儿就飞到人家身上了？”

　　“什么初恋？你小声点！”赵华明头皮一麻，飞快扫了眼邬童。

　　还好邬童在和别人说话，没有注意到他们。

　　女孩讥笑：“你敢说她不是你初恋？你如果没有喜欢过她，为什么书里夹着她的照片？”
　　她死死盯着他，眼圈微红。

　　那张妥善保存的照片，那个美丽的一眼就令人浮想联翩的身影，哪怕过去这么久，她都忘不掉。

　　赵华明深吸一口气。

　　他倒是想当她的初恋，可他也得有资格啊！

　　就他这条件，要钱没钱，要成绩没成绩，长相也顶多是清秀的人，哪里能配得上江晚？

　　“我没有和她交往过。”

　　他吐出一口浊气，低着头，嘴巴有些苦涩。

　　“我是单恋过她，但我们什么都没有发生，她……可能连我的名字都没有记住。”

　　女孩狐疑，“你说的是真的？”

　　“……嗯。”赵华明抬头，对上女孩天真的面孔，伸手摸摸她的头。

　　女孩乖巧的任由他摸着。

　　赵华明忽然就释怀了。

　　他现在有女朋友，不应该奢想一个得不到的女人。

　　而且江晚，也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好女人……

　　何况，他对女朋友也不是没有感情的，他相信过不了多久，他就能彻底忘记江晚。

　　有人招呼他们过来。
　　“来，干一杯！”

　　赵华明拉着女朋友过去，一群人绕成一圈。

　　江晚斜斜望过去一眼，正巧对上女孩复杂的目光。

　　她拿着酒杯的动作滞了一瞬，很快恢复原状。

　　什么情况，怎么一个两个的，都这样看着她？

　　邬童侧头，“怎么了？”

　　江晚摇头，“没什么。”
　　她举起酒杯，轻轻饮了一口。

　　邬童收回视线，“这些都是朋友，没那么讲究，酒意思到了就行，不要为难自己喝下去。”

　　江晚惊讶，他以为自己刚才滞了几秒，是因为不能喝酒的缘故？

　　“我知道了。”江晚确实不太喜欢喝酒，误打误撞竟然被邬童猜到了，索性干脆承了他的情。

　　放下酒杯，就见郑欣宜的酒杯已经空了。

　　郑欣宜对江晚弯唇一笑，“小丫头，看来你的酒量还需要练练。”

　　“是的，我还有很大进步空间。”

　　喝完酒，几个人又打起扑克牌。

　　赌注不大，五块钱一局。

　　邬童很得心应手，一点也没有放水的想法，把几人杀得片甲不留。

　　众人呜呼哀哉！一朋友灵光一动，忙趁着洗牌的时候，让江晚替邬童玩几局。

　　“邬童，让江晚替你玩玩？”

　　邬童没有直接回答，反而看向江晚，“你想玩吗？”

　　江晚眨眨眼，半开玩笑道：“可以啊，就是我不怎么会玩，万一把钱输光了，你可别生气。”

　　这才多少钱？顶多也就一百多，邬童怎么会将这点小钱看在眼里。

　　“放心，你随意玩。”

　　听到邬童这么说，江晚彻底放开手脚。

　　江晚摸牌的模样很生疏，朋友们都以为时来运转，这次他们赢定了，江晚是来给他们送钱过来了。

　　谁知道这妮子会扮猪吃老虎，看着迷迷糊糊，实则扔牌毫不留情，不知不觉把他们杀了个精光，片甲不留。

　　有人掏出五块钱拍在桌上，“我算是明白了，邬童你今儿过来，就是要炫耀你有个聪明漂亮的女友的！”

　　邬童饶有兴趣地挑眉，他是真的不知道江晚还有这等手艺，没想到她脑袋瓜还挺聪明。

　　几人一直玩闹到九点钟，才慢慢离场。

　　夜色中，赵华明扫了眼江晚纤细的背影，女朋友冷哼一声，“还看呐，人都走了！”

　　赵华明收回眼神，不以为然地笑笑，“还吃醋呢？人家是女神，只适合仰望，至于你当然就不一样了，你可是我亲亲女朋友，我只喜欢你一个人。”

　　“哼，从哪学的甜言蜜语！”

　　“发自肺腑！”

　　江晚坐在邬童的车上，摇下车窗感受夜色的凉风。

　　及腰长发轻轻飘起，迎风飘荡，乌发雪肤，回眸流转，心跳火热，就像蛊惑心神的女妖精。

　　-红灯亮起。
　　邬童修长白皙的双手磕在方向盘上，感受到鼻间的香味，余光睨了她一眼。

　　江晚似有所觉，托着下巴回头，“男朋友，你喜欢我吗？”

　　邬童漆黑的眼珠静静看她，没有回话。

　　不知道过去多久，就在江晚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他反而猛地探过身子，一只手落在她左半边脸上。

　　脸颊触感微热，陌生，富含侵略意味。

　　江晚笑意不变，眼睛直勾勾看着他。

　　两人目光胶着，车厢安静的只有彼此的呼吸声。

　　“你的长相，很符合我的审美。”

　　邬童嗓音很低，她几乎是完美踩在他的审美上，一分不多一分不少，恰到好处。

　　这也是向来对女人不以为意的他，在被江晚追求的时候，没有直截了当拒绝的原因。

　　江晚不置可否，她向来对长相很自信。

　　她面含微笑，“除了长相呢，还有别的吗？”

　　邬童眼珠动了动，“江晚，你很在意我喜不喜欢你？”

　　江晚笑得温柔，“当然啦，我们是男女朋友诶，我喜欢你，你也要喜欢我，这才算是公平。”

　　“是吗？”邬童垂下眼皮，忽而又看她一眼。

　　可是，我怎么感受不到你的爱意呢。

　　他收回手，坐直，在后面一阵阵喇叭轰鸣声中，踩下油门。

　　车子飞一般蹿出去。

　　锦绣园三个闪烁的大字在夜空中异常亮眼。

　　回到家里，邬童懒洋洋躺在沙发上。
　　江晚洗漱好，慢吞吞坐在他旁边，“我买了草莓和橙子，你要喝果汁吗？”

　　本来钱到手后，她是都想攒起来的。

　　但顾虑到邬童可能会过来，兴许会查看她购买的物品，以防自己分文未动他怀疑钱的去处，干脆稍微买了一些水果。

　　看，这不就用到了嘛。

　　邬童惊讶，“你要给我榨果汁？”

　　江晚点头，“对啊，你是我男朋友，我亲手给你榨果汁喝呀。怎么，你不喜欢？”

　　“还行。”邬童迟疑回道，“那给我来杯草莓汁吧。”

　　“行，你稍等一会儿。”

　　江晚踩着小白兔拖鞋，哒哒跑到厨房。

　　邬童从手机上抬头，瞟了她的背影一眼。

　　手机忽然震动一下。
　　有消息过来。

　　【邬爸：什么时候回家？】

　　邬童看了眼明亮舒适的房间，想起家里压抑的不适感，低头抿唇，敲打屏幕，“我和朋友在一起，明天回——”

　　消息还没发出去，又有一条消息进来。
　　【邬爸：我在家等你。】

　　邬童指节僵硬。
　　等他干什么呢？他又不是摸不到家门的小孩子。

　　爸爸工作那么忙，有这种功夫，还不如多休息一会儿。

　　他茫然几秒，慢吞吞将打好的字一一删去。

　　【好。】

　　他平静的把手机放在沙发上。

　　起身，抬脚。

　　厨房里，江晚正在往玻璃杯里倒果汁。

　　粉红的果汁上面有些白色小泡沫，她细心地用勺子舀出来，然后去柜子里翻找东西。

　　“你在找什么？”邬童走过去。

　　“我在找吸管。”

　　邬童直接端起玻璃杯，“我不需要吸管，直接喝就行。”

　　江晚停下翻找的动作，“那好吧。”

　　她转身，“你怎么过来啦？”

　　半杯果汁下肚，酸酸甜甜，邬童舔舔嘴唇，堵在心口的郁闷莫名消散几分。

　　“我一会儿就走，今晚不回来了。”

　　江晚瞪大眸子，“你要走？”

　　她是真的惊讶，她还以为会邬童会和昨天一样，在这里留宿呢。

　　邬童将果汁一饮而尽，“嗯。”

　　江晚撅着嘴巴，“能不能不走，我好舍不得你离开呀。”

　　邬童：“我今晚必须回家。”

　　江晚满脸闷闷不乐，“……那你路上注意安全，慢点开车，到家后给我打电话。”

　　邬童轻笑，“还用你说，我很惜命的好吧。”

　　至于给她打电话，他哪有那个时间，发一条信息告知她就不错了。

　　他把空杯子塞给她，“我走了。”

　　邬童回客厅拿手机，扫过阳台上新买的盆栽，神情一动。

　　今天给她的几千块钱都快花光了吧，她还有多余的钱赔偿餐馆的损失费吗？

　　就她那点工资，少得可怜，还是她自己留着花吧。

　　邬童在手机上动作几下。

　　江晚洗完杯子出来，邬童正要出门。

　　江晚从背后抱上他的腰，“你明天还过来吗？”

　　邬童拍拍她的手背，“看情况吧。”

　　“哦。”

　　等邬童离开，江晚才发现手机上提示收到一笔钱。

　　她愉悦地扬起眉。

　　虽然邬童不喜欢她，但他有责任感呀！

　　只要她一天是他的女朋友，他就有一天照顾好她的义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