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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少女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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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小就在那些污脏的地方长大,韩鹤唳自然知道是什么意思,虽然懵懂,没有到那个开化的年纪,却还是知道一些。
他甚至在年幼时,有过好几次,亲眼看到过男女如同野狗一般纠缠的场面,或是瘦弱的、或是丰腴的女人,壮硕的男人。
想起姐姐瘦削的身材,他猛地睁大眼睛,看见了露露意味深长的笑容,随后便是从心中冉冉升起的,莫名而难以忍耐的窒息感。
他扔掉手上的书,从床边站起身来,朝着韩慈的房间跑去,走到韩慈的房间门口的时候,女人细碎的声响便断断续续的从房间里传来。
他小心翼翼的推开门,走到了灯火昏暗的外室,趴在屏风后面看着床上。
灯光下的人类十分的现眼醒目,散发出莹白色的光泽,周慧是太阳晒得少的姑娘家,更是显得浑身白皙,而她现在如同一块美玉被碾碎一般躺在那里,韩慈乌黑的如同鸦羽一般的长发垂落在肩膀上,肌肤如同绸缎一般和黑色的长发互相映衬,交相辉映,容貌和身段,更是比这个女人更胜一筹。
孤儿院的那个院长曾经说,男人都喜欢女人,如果他顺从她,他便能体会到那种滋味。
虽然对方最终没有得逞,韩鹤唳确记忆犹新,只是现在却很难分清,是韩慈在享用别人,还是女人在享用韩慈多一些,因为远远看过去,他实在是太美了。
韩慈猛地抬起头,看见了伸出脑袋的韩鹤唳,倏而又抬起手腕,细长有力的手指猛地掐住周慧的脖子,周慧浑然不觉韩鹤唳正在看着他们,她以为这是一场游戏,却还是颤抖着哭泣起来。
“怕……韩慈……我有点怕……”
韩慈没有理会她,只是穿过满室的昏沉和角落处亮起的灯火,幽幽看着韩鹤唳,声音带着一点残忍,继而一字一句地说:“昨天都不怕,这点痛,你怕什么。想要待在韩家,就乖乖的服从。”
韩鹤唳一愣,一时间分不清,韩慈这个话,是对那女人说的,还是对自己说的。
说完,韩慈的视线从韩鹤唳的脸上收回…………
韩鹤唳脸色有些苍白,猛地缩回扒着廊柱的手,头也不回的跑开了。
当天晚上,周慧是在韩慈的房间里睡得,她缠着韩慈,抱着男人的手臂,第二天又看着他起身穿上一身黑色的旗袍,描摹细长的眉尾,比女人还要美丽,她想着,这只是他的兴趣爱好,他多有男人味,只有她周慧知道,一夜之后,女人被征服,被占有,她的眼中没有丝毫的疑惑,只剩下迷恋。
女人总是会很宽容,一旦动了心,便愿意接纳男人所有的不同之处,也因此而更容易被男人操控,这便是世界上绝大部分女人的可悲之处。
第二天一大早,韩慈就已经起床了,韩鹤唳很少能够在早上看见韩慈这么早的起床,他六点钟上课,下楼的时候,韩慈已经坐在了楼下的餐桌正在安静的用餐。
因为天气慢慢的转入盛夏,所以白天开始变长,五点钟的时候,天色已经没有那么昏沉。
知道他五点多一点要来吃早饭,所以餐桌上韩鹤唳的食物已经摆放好,韩鹤唳看了一眼,有一些白粥,鸡蛋饼,中间摆放了四五样小菜,荤素俱全。
韩鹤唳刚坐下来,韩慈完全都没有看他,只安静的用着餐,周慧也坐在韩慈的身侧在用餐。
韩慈从小生活在大家族,规矩严苛,他的仪态不必多说,而周慧家里虽然说是依附着韩家生存,是个不折不扣的暴发户,却已经竭尽所能的仰望源城的世家,虽然依旧只能望其项背,各方面仪态相对于普通人来说,也算是不错的。
“姐姐。”
韩鹤唳守礼的喊了一声人,然后才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来,站在餐桌边上负责伺候的丫头便走上前来把银质的筷子递到韩鹤唳的手上。
韩慈嗯了一声,没有再看他,仿佛他这个人就像是不存在一样,对于昨晚偷看他行房的事情,也没有提及。
韩鹤唳刚才下楼的时候,十分害怕被韩慈责骂,或者是踢打,现在却因为韩慈的冷漠而产生了无限的苦涩,他等了几秒钟,韩慈再没有说话,他这才接了丫头手上的筷子,开始安静的用餐。
中间周慧给韩慈夹了菜,这在韩家算是个大忌讳,管家之前就交代过,任何人在吃饭的时候不要给韩慈夹菜,韩慈很有可能动辄得咎就要教训。
韩鹤唳夹菜的手顿了顿,却见韩慈没有说什么,只是放下了筷子,擦了擦嘴巴,一碗米饭支持了小半碗就不吃了,却也没有教训周慧。
感受到韩鹤唳的视线,周慧转过头,少女明媚的脸庞看起来那么美好,她知道这是韩慈的弟弟,也就是自己未来的小叔子,她讨好般的冲着韩鹤唳笑了笑。
韩鹤唳没有回应她的笑容,甚至没有看她一眼,垂下眼眸,慢条斯理的吃饭。
“您不吃了?”
见韩慈放下手上的餐具,周慧也来不及思考为什么这个小叔子对自己这般冷漠,便着急问他。
韩慈交叠着双腿,手指撑着自己的下巴,漂亮的祖母绿的戒指在他修长的手掌上显得十分昂贵,珠宝这种东西,从来都是人显得它尊贵,而不是它显得人尊贵。
他伸出手指,轻轻地捏了捏周慧的下巴,“我喜欢身材丰满的女人,你再多吃些。”
说完,视线在周慧的身前扫了一眼,这让她想起得昨晚的一切,韩慈总是慢条斯理,就能让她彻底的沦陷,她好像变成他趁手的玩具。
周慧羞怯的侧过脸,却又想到自己马上就要是这个豪门世家的当家主母,自己这般露怯岂不是显得小家子气,于是她也放下手上的餐具,回答韩慈说:“哼,男人都这样,说是什么喜欢我们女人胖胖的样子,实际上女人胖了,你们又要嫌弃。”
韩慈轻声笑了笑,“我不是一般的男人。”
她想到她终于初为一个女人,因为他,她的一切都给他,想了一想,她确实不是一般的男人,便又害羞起来。
韩鹤唳垂着眼睑,像是什么都没听到,视线却若有若无的看着自己穿着短袖的白色衬衫裸露在外面的细瘦的手腕,瘦的女人都能折断,像一根生长的不好的竹竿,而周慧的手臂丰腴,看起来白皙柔软,肤如凝脂,在手下是触感也定是十分的好。
“小少爷,吃好了,我们该去读书了。”
韩鹤唳这才回过神来,点了点头,放下手上的餐具,和韩慈一样,只吃了一小碗白粥,几片肉,便住了手。
用白水漱了口之后,韩鹤唳走到韩慈的身边,少年的声音在韩慈的耳边响起,“姐姐,我去读书了。”
韩慈还在专注的玩弄周慧的发丝,点了点头,不轻不重的嗯了一声,把他打发走了。
韩鹤唳走上楼梯的时候下意识的转过头,看着韩慈华贵瘦削的背影,心里面暗暗的想:明日便是周六了,就不用一整天都读书了。
……
傍晚的雨水来的十分迅疾,又开始稀里哗啦的下了起来,打湿了深沈庭院,主宅门口的一对石狮子威严的矗立在雨水中。
而周慧也在韩慈的宠爱中忘记了父亲和家族灭门的事情,或者说,她相信眼前的男人能就解决好一切,不需要自己多嘴。
她现在更多是,只想着同他在一起,除了韩慈出去了一趟解决了一些应酬方面事情,晚上韩慈回来的时候,周慧便又黏了上去。
天边乌云滚滚,伴随着越来越暴烈,灭世般的大雨倾倒而下,惊雷越来越近。
“上厕所的时候不可以关门,我要看着你上厕所。”
“想吃东西?饿了吧?……想吃的话可以,听我的话,按照我说的做,这个鸡腿就给你……”
“许宁……你……你竟然……”
女人肥胖的身躯慢慢的倒下,她的脖子里深深的x着一把已经生锈的匕首,鲜红腥臭的血液像是细小的喷泉一般,从女人的动脉处呲呲的喷洒出来,洒在那面肮脏的看不出颜色的白墙上,洒在灰迹斑斑的棉絮被子里面。
睡梦中,瘦小的孩子低下头,满脸、满身的鲜血,他如同被人掐住脖子又放开了一般,玩命的喘息着,想要尖叫,却叫不出声来。
一道紫色的闪电从天空划过,紧接着是一声巨响,如同世界终于被毁灭。
韩鹤唳一身冷汗、满脸苍白的从床铺上醒来,四面是漆黑,没有一点光亮,四周寂静无声,他下意识的伸出手到处摸索,冰冷的锦缎被面,带来更加湿冷冰凉的触感,没有一丝温度。
韩鹤唳掀开被子,跌跌撞撞的爬下床,在门槛处被绊了一跤甩在了门外面,守门的小春睡得真香,即使是小少爷半夜爬起来,她也没有什么知觉。韩鹤唳摸索着门廊爬起来,细瘦的胳膊攀附着墙壁,无声的哭着朝着韩慈的房间找去。
“姐姐……姐姐……”
轰隆隆的雷神像是催命的符咒,魔鬼的叫喊,阴暗回忆的导火索,点燃了所有的不堪也压抑,一声爆炸之后,孤独惊恐地情绪如同烟花散落之后的烟尘一般,弥漫他的心扉。
他压抑着尖叫的冲动,沿着走廊疯跑,跌跌撞撞的冲到韩慈的房间里。
如同经年的孤星不顾一切的划过黑暗,以燃烧自己为代价,头也不回的奔向灿烂而盛大的花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