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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哥哥,你又要抛下我?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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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露回到周府的时候,周琪已经连续两日没睡好,他担心他们兄弟阋墙,最后让韩慈身边的露露受了罪。
因为之前被绑架的事情,所以担心自己给露露造成什么麻烦,周琪便一直待在府上没出去,金行的事情也交代给了周父亲自去做,他自己什么也做不了了,心思乱成一团,唯一能做的,就待在府上等着露露回来,不给对方添乱。
这一日终于盼到了露露回来了,一大家子都跟着松了一口气,府上的气氛也没有那么愁云惨淡了。
周琪率先冲上前去,捧着露露的脸,左右捏了捏,几乎是哭着说:“你没事吧?韩鹤唳那个疯子有没有怎么你!”
“别担心,我这不是好好地回来了?”露露把周琪拥在怀里,轻声的安慰,“什么零部件都没有缺呢”。
露露这个时候还能逗他开心,周琪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很快便破涕为笑。
周母因为自家的宝贝儿子每日食不甘味,等着露露回来,也跟着担心的不行,吃不好睡不好,心疼的不行,同时也很担心露露的安危。
现在看到两个人又甜甜蜜蜜的抱在了一起,心里也安定了下来,红着眼睛屏退所有人,让两个人独处。
周琪让人准备了一大桌子丰盛的晚餐,让露露坐下来吃,然后自己亲热的坐在露露的身边,肩膀贴着露露的肩膀,咬着筷子好奇的问她。
“到底怎么了?是不是传说中的那种血腥的豪门恩怨又发生了?韩鹤唳要杀了韩慈?”
露露很想告诉他,血腥的豪门恩怨可不只是传说,真相远比大家揣测的要更可怕,但是为了保护自家媳妇儿这纯洁的小心灵,她只冷哼一声,“我在府中潜伏了两日,第一天便发现……”她越说脸越黑,本就比较容易显得冷漠的一张薄情的脸现在更是千里冰封,几乎是咬牙切齿的挤出下面几个字,“该死的韩鹤唳他竟然s了我的主子……”
“啊?”
周琪惊讶的睁大了眼睛,压低了声音说:“他们是亲兄弟啊,这怎么能……这也太刺激了吧?”
露露恨恨的咬了一口牛肉,像是在吃韩鹤唳的肉。
“迟早我要弄死那个小子。”
周琪拽着露露的手臂,安慰她,“别啊,不要冲动,这得看韩慈的意思啊。你想想,你家主子那是什么人物,他心思缜密,杀伐果断,在源城更是举足轻重。就算是偶然栽了个跟头,他那么高傲的人,也不会允许自己一直犯错,他可能只是没想怎么对方,如果真的要想下死手,也不会等到让你看到的。你说对吗?”
露露点了点头,觉得周琪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她跟随韩慈这么多年,从未见自家主子在谁的手底下吃亏过,只有别人吃亏的份。
只是这次自家主子为什么纵容韩鹤唳,加之今日说的那些模棱两可的话,露露虽然疑惑,却也知道,自己只能听从吩咐,她是个随从,并不能替自己的主子做决断。
只是明日之事,自己却是要好好地替主子试探一番,那个小子到底是不是如他所说,对自家的主子忠心不二,为之痴狂。
若是对方胆敢胆怯、懦弱、犹豫,把自己的命看的比主子的命还重要,没有坚定的选择自家的主子,哪怕犹豫一秒……那他的项上人头,自己可就不客气取走了……
露露想到此处,猛地把手上的餐刀扔进桌子里面,吓得周琪缩了缩脖子。
……
韩鹤唳今日没有忙完就即刻回房,他知道露露可能随时都回来,这种随时随地可能会失去的感觉,几乎让他想要作呕,也让他更加警觉。
他想起自己小时候,刚来韩府的时候,千方百计的讨好自己的哥哥,希望自己哥哥能把自己留在身边,给自己一个家,不要像所有人那样,一言不发的抛弃自己,好像自己是什么可以随时被丢弃的废弃物。
他想起哥哥总是冷漠的眼神,他身旁女子们的如花笑颜,他流光的泪水……韩鹤唳心中已经想到了所有可能性的后果,以及他埋在心底最为难过的回忆,但是他只是平静的取出钥匙,打开手边一个被锁起来的抽屉。
他从里面拿出一件摆放的十分整齐的红色嫁衣,上面的龙凤呈祥还没有绣完,但是已经可以看得出,这上面的图案十分的精致,可以说是巧夺天工。
他坐在灯光下,借着房间的灯光和面前点燃的烛火,安静的刺绣了许久。他的刺绣技术非常的卓越,足以超越了一般的女子,甚至可以做到两面刺绣。
深夜时分,他看着那只栩栩如生的凤尾,手指在上面摩挲了片刻,又慢条斯理把嫁衣叠放整齐,然后收了起来,落好锁,然后吹灭蜡烛,起身关灯离开。
回到厢房的时候,韩慈竟然还没睡,倚靠在床边还在看着刚才的那本书,看见韩鹤唳进来,便收起书问他,“去干什么了?”
韩鹤唳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走到床边坐下,看着韩慈。
“大哥,我可以把你的手铐在床柱上吗?”
韩慈挑眉,“为什么呢?这里是我的家,我不会逃跑的。”
韩鹤唳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韩慈的脸孔,性别为男子的哥哥,在灯火中竟然如此的美貌,难怪那些女人和男人们,都那么喜欢哥哥,只是他们的喜欢都太肤浅,自己却是不一样的。
他们贪恋哥哥的美色、钱财,总有一个现实的理由,自己却不一样,就算是哥哥容貌丑陋,或者身无分文,他也决不会离开他。
“因为露露要回来了。”
“怎么,你怕她?”
“我担心哥哥跟她走。”
韩慈抬起手,抚摸他的脸庞,“我不是同你说过了,逃离自己家乡的人,便如同丧家之犬。我不做丧家之犬,你不信任我?”
韩鹤唳抿着唇不说话,长夜漫漫,他从小到大,已经被韩慈欺骗过许多次。他清楚地记得,韩慈总是骗他,然后毫不留情的抛弃他,转身走开,仿佛自己是个无关紧要的人。
韩慈轻笑了一声,主动地把自己的左手伸了出来,贴在了床柱上,“那你把我铐起来,我就跑不掉了。”
韩鹤唳有些愣神的看着韩慈,眉眼之间的郁气也瞬间消散了许多,伸手用手铐把韩慈的左手铐在了床柱上,韩鹤唳低头,亲吻韩慈的嘴唇,亲吻之后又摩挲了片刻,他今日已经餍足,没有打算在晚上还要折腾自家哥哥一番。
“夜里面要是起夜,你喊我一声。”
韩慈眯着眼睛微微含笑,似乎并没有因为韩鹤唳用手铐把他铐在床柱上而生气。
“好啊。”
……
第二日,露露没有像韩鹤唳想的那样,在半夜的时候趁着夜色偷袭,而是一大早,青天白日、大张旗鼓的只身就打上门来了。
守门的那些人因为韩鹤唳之前要求的缘故,不敢下死手,况且他们和露露也还算是熟人,平日里多有往来,一眼看过去,这群男的,露露就没有不脸熟的。
露露也知道他们没有下死手,自己也没有下死手,只是把所有人都打的不敢还手之后,大摇大摆的穿过了颤颤巍巍的站在两侧的下人们,三步并做两步上了二楼,来到了韩慈的厢房。
韩慈已经被韩鹤唳解了手铐,只要他睁开眼睛,便能看住韩慈,也就不需要在铐住对方了。
“主子!”
露露一脚踢开门,中气十足的喊了一声。
韩慈下意识的向前一步,朝着露露走去。
韩鹤唳一把拽着韩慈的手,强硬的把人拉到自己的身边,虽然做足了心理准备,可是看见韩慈走向对方,他之前保持的还算良好的稳定心态还是在一瞬间便彻底的崩盘了,他原本十分冷静的表情也倏然间产生了难以弥合的裂痕!
哥哥选择别人,向别人走出哪怕一步,对于韩鹤唳来说,都是毁灭性的打击。
“大哥,你说过,不会离开我的。”
“哥哥你又要抛下我啊?”
因为守着韩慈而几乎一夜没睡而有些喑哑的声音在韩慈的耳边响起。
韩慈没有正面回答他,只是挑眉看了他一眼,这刺激的韩鹤唳血气上涌,他咬牙,一把掐着韩慈的脖子,把人贴在自己的胸膛,表情冰冷的看着露露,目光中竟然带着杀意:“大哥是我的。”
露露看着韩鹤唳掐着韩慈的脖子,像是基因里所有的暴虐都被韩鹤唳在这一瞬间激起,“你敢动他一下,伤他分毫,我立刻杀光这里所有的人!”
韩鹤唳慢慢凑向前,脸蛋贴着韩慈的侧脸,视线如同野兽一般落在露露的身上,毫不畏惧的和她对视:“好啊,若是能早早地死掉,同哥哥死在一起,好像也算是个不错的选择。”
韩鹤唳从身后拿起一把匕首,抵在韩慈的胸膛,牙齿轻轻地咬着韩慈的耳垂,贪婪的视线落在韩慈的侧脸上,病态而亲密的说:“大哥,不如我们一起死好不好。”
“鹤唳,死亡是一件可怕而疼痛的事情。”
韩慈告诉他,韩鹤唳的自我毁灭倾向似乎在日益加重,今日再一次被抛弃,这情绪仿佛到达了顶峰。
“死亡本身可怕,但是殉情会赋予它甜蜜的意义,我和哥哥一起死,便不叫死亡,它有个诱人的名字,叫做:长相厮守。”
“其实你大可以放弃我,若是选择其他人移情,你会轻松很多。”
“凭什么要我放弃你!凭什么让我一个人受这种罪?!哥,你哪怕选择我一次,一次也好……我不想把贪婪你这件事情愚蠢的埋没下去,我偏要让你跟我一起受罪!”
韩鹤唳的声音冰冷中带着悲哀,韩慈浑身一怔,奇怪的是,这些话并没有让他觉得作呕,反而使他心安理得。
其实这一切只是韩慈的圈套,他少年时期便十分的诡计多端,善于诛心,且十分多疑,所以经常想方设法的试探考验别人,以此让他自己安心。
因此,韩慈自己并不紧张,只微微侧过脸询问他:“一起死?就算是我放得下,你放得下吗。这泼天的富贵,享用不尽的财富。鹤唳,下辈子,我们兄弟,可不一定能有一样的好运气了。”
韩鹤唳眼神坚定,“下辈子只要能再和哥哥在一起,就算是当牛做马,我也不觉得有半分的麻烦、痛苦。”
韩慈轻笑一声,“我们是兄弟,兄弟的缘分,可只有一世。错过了今生,可能就没有来世了。”
韩鹤唳摸索着找到了韩慈的手,把他柔软的手指捏在自己的手心。
“哥哥,你是我的情人,我们生生世世,都不会分开的,无论你去了哪儿,我都会找到你。”
韩鹤唳死死地看着露露,他清楚地知道,只要露露带走韩慈,这辈子,他们便再无相见的可能,而且府上没有人能的真正的拦住露露,这才是最可怕的地方,他是商人,不是军阀。
若是他们约定好一起走的话……
无边的痛楚如同尖锐的刀锋一道道的割在韩鹤唳的心头,他死死的掐着韩慈的脖子,眼中闪过决绝:“我从14岁开始,便认定大哥是我的人,若是今天任何人,企图把大哥带走!我宁愿送你们所有人下地狱……!大不了大家一起死!”
“你别冲动!”
露露发现了韩鹤唳脸上浮现了从未有过的表情,那表情里带着决绝的死志,她曾经杀过很多人,很多死士被逼急了要自杀的时候,都是浮现这样的神情,无一例外。
这回他是真的被逼急了,看这样子,他是真的不在乎身份家产,真的只想要韩慈一人而已。
若是为了试探对方而误伤了主子,那自己岂不是罪大恶极!
“闭嘴!”
韩鹤唳冷笑一声,“看见我手上的按钮了吗,我已经在我们韩府的地牢里埋葬了足够炸毁半个源城的炸药,只要我按一下,我们所有人,就都一起死……”
露露倒是没想到隐忍多年的韩鹤唳竟然如此的极端,竟然还背着所有人,留了这么吓人的后手,她没有再冲动,也没有再看向韩慈,怕两人的眼神一对上,就会被韩鹤唳误解为互送暗号,只是选择了沉默,慢慢的退了出去。
“鹤唳,我刚才只是吓吓你,今天只是回来看看,这里是我们的家,我和主子,我们哪儿不去。”
发现韩慈离他而去便是他最大的软肋和容易刺激到他的地方,露露还特地安抚了他一番,然后亲切的为他们关上了门。
“你真的这么在乎我?”
眼看着露露出去之后,韩鹤唳即刻把门从里面锁了起来。
韩慈问他,伸手把韩鹤唳掐在自己的脖子上的手拿了下来,然后夺下他手上那吓人的东西,轻轻地放在了一遍。
韩鹤唳冰冷的视线转向韩慈,看着对方一派平静的脸,忍不住冷笑起来:“不要试图转移话题,大哥今日是想和露露一起走的吧?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离开我?”
困兽犹斗,韩鹤唳处心积虑这么久,只为了等自己长大成人,可以像个男人一样,得到对方,他压抑着自我毁灭的倾向,不过是为了这个人。露露完全可能夺走韩慈,即使没有带走家产,也会把人带走。
韩慈做出一个冤枉的表情,安抚似的伸手环住韩鹤唳的脖颈,贴上去亲吻他,“当然没有,我的好弟弟,但是我今日明白了你的心意。”
“我的心意大哥难道不是一直都很明白,我只要大哥不要离开我,不赶我走。死后心甘情愿同我埋在一起,后人祭奠我们的时候,会知道我们既是兄弟,也是情人。”
“后人?你猜他们知道了会说什么?”
韩鹤唳张嘴咬住韩慈的喉咙,像是要一口致命,咬死对方,韩慈却仰着脖子任由他撕咬,轻轻地抚摸他的发丝,“傻瓜,我真的没要走,你恐怕是误会我了。若是早点知道我有个这么死心塌地的弟弟在身边,哥哥怎么会忍心欺负你呢?”
韩鹤唳坐在床边,抱着韩慈坐在自己的腿上,沉默了许久没有再说话。
“不生气了?我记得以前你挺通情达理的,现在怎么这么经不住别人的挑衅?”
“以前是从未得到,所以只能躲在阴暗处窥伺,现在好不容易得到了,便容不下任何人的挑衅。人性是阴暗的,狭隘的,嫉妒的,即使是我,也没办法克服这些阴暗面。因为我的阴暗面,全部同哥有关。”
韩鹤唳已经绝望至极,像是被逼到墙角的野兽,偏偏这些,却只能对逼得他如此狼狈的人说,说给其他任何人听,他们不是韩鹤唳,也不是把韩鹤唳快要逼疯的韩慈,他们都不会懂。
韩鹤唳的每一句话都让韩慈感受到了自己的弥足珍贵,这是多年来只能自珍自爱的韩慈也从未体会过的,却一点一滴都来自于这个从小被自己虐待,长大以后被自己冷落的血亲弟弟,背德的快乐顺着他的每一个细胞往身体里渗透。
韩慈看着弟弟阴沉而俊美的脸,看着他懊恼悲观的神色,看着他想杀了自己殉情企图彻底占有自己,却无法下手的绝望,忍不住侧着脸,用力地吻住韩鹤唳的嘴唇,然后凑到他耳边说,“麻烦你闭嘴,别再说了,陷入绝望的你让我更悸动了,你这么可怜,与其说这些废话,不如实际点,把我按在桌子上,弄死我,恩?”
露露站在门外,不一会儿,像是有什么东西摔在地上碎裂,随后房间里面便响起韩慈毫不遮掩的声音。
看到自己的主人被人这样弄,露露有些抓狂,她关上门,先是捂住耳朵不去听,然后张大嘴巴想大喊一声发泄一下情绪,但是却压抑住了自己浑身的暴戾,还是选择转身离开了。
主子都同意了,她还能怎么办,只等着自己这个徒弟露出破绽,背叛自己的主子,自己才能一举歼灭对方!她不允许任何人背叛韩慈,若是韩鹤唳老老实实的守着主子,那一切都好说,若是对方胆敢背叛,那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