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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野种回家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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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叔叔,我的弟弟,现在一个正在死,一个马上我就让他死,你说,我现在有资格了吗?”
周全掐着脖子,慢慢的嘴角渗出鲜血来。
“韩慈……你不得好死……”
韩慈嗤笑一声,“我不得好死是我的事,但是至于你全家得不得好死,那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答案,那就是——不得好死。”
韩慈说完,便愉快的仰起头,用捏在手里的手绢挡住嘴角大笑了几声。
周全似乎是死的不踏实不甘心,死之前还要挣扎着骂韩慈两句,露露岔开一步,走上前去,从自己的口大理拔出钢笔,拧开笔盖,猛地插入周全的眼珠里,然后深深地转了一圈,阻止了他开口。
韩慈笑的更大声了,开心的差点流出眼泪来,他就喜欢看着跟自己不对付的人被虐杀,死的越惨越好。
露露把钢笔从周全红白相间、脑浆四溢的脸上拔出来,借着周全的衣裳好好地擦干净,然后又低下头,细心地盖上钢笔的盖子,插回自己衣领的口袋里,重新站回到了韩慈的身边。
管家见韩慈难得心情好,赶忙去把音乐打开,舒缓的交响乐在大厅里响起,韩慈坐直了身子,恢复了不苟言笑的模样,端着茶水喝了一口,云淡风轻的对身后的露露说:“我讨厌姓周的,你去杀了他全家,给我泄愤。顺便把他的那还没结婚的小女儿带来给我,我身边最近缺个女人,我要好好玩玩她。”
许宁脸色苍白的垂首坐在那里,大厅里放着悠扬的音乐,韩慈在喝茶,佣人们习以为常,很快便拎着水桶前来清洗,并且把死人的尸体拖下去。
许宁用余光看见,自己的哥哥睁着眼睛被拖了下去,妈妈的双腿不自觉的分开,里裤都露了出来,毫无尊严的被人扯走——没有任何人为她扯下那片被掀开的裙角,遮住她已经快要不堪的暴露的隐私。
温热的冷水簌簌的从脸颊上滑落下来,他死死地咬着嘴唇,虽然说对他们没什么感情,从未见过面,但是他以为在这个世界上,自己终究 是有亲人的,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都死了。
许宁被吓蒙了,他不敢发出声音来,只压抑着哭泣,任由泪水滑落,却硬是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韩慈瞥了他一眼,“你为什么不喝茶?莫非是嫌我们韩家的茶水不合你的口味?”
韩慈的声音极为淡漠,说话的时候,不疾不徐,既不刻意去提高音调,也不说什么狠话,却几乎让许宁窒息——姐姐明明知道,喝了那杯茶,自己就会死,她明明知道……她却让他喝下去……
传入他耳朵里的声音带着雌雄莫辩的感觉,却是一点温情都没有的,“你流泪了,为什么流泪?你是舍不得你的j女妈,还是你那小偷哥哥。”
许宁猛地跪在地上,八岁不到九岁的孩子,伸手扯着韩慈的旗袍裙边,哽咽着说:“姐姐……求求你……别、别杀我……”
韩慈从小打到不让人近身,此刻许宁的凑近,让他避如蛇蝎一般、极端嫌恶的一脚把他踹开。
许宁的脑袋撞在了金丝楠木桌坚硬的桌腿上,随着发出一声闷响,一下就出了血,他首先是觉得疼痛难忍、一阵晕眩,下意识捂着脑袋嘤嘤哭泣,然后又像是狗一样的爬过来,拽着韩慈的裙角,完整的话再也说不出来了,韩慈一脚踢开他,他笃定韩慈要杀了他,只抽噎着喊他:“姐姐……姐姐……饶了我……”
绝望的小兽哽咽着,瘦小的甚至有些黝黑的手指死死的攥着韩慈的裙角,正好抓住了韩慈裙角下面的一只展翅飞翔的白鹤。
管家看不下去了,见着小少爷和韩慈还算亲热,一般小孩子是根本不敢和韩慈说上一句话的。
他见机上前劝慰,还没张口,韩慈又是一脚,把小孩子踹到了一边,他哭泣着又连滚带爬的跪在了韩慈的脚下,颤抖着的嘴唇几乎要贴到他的脚背上去了。
韩慈有点想抬起脚碾死他。
“大小姐,我看这个孩子熨帖,不如留下来吧。”
“当条狗逗着玩儿也好的。”
“亲弟弟,血缘关系在,没有威胁。”
许宁已经说不出话来,只跪在地上,瘦弱的肩膀蝴蝶骨明显的凸起,如同时要起飞的小蝴蝶,那坚硬的翅膀随着他的颤抖和抽噎在不停地扇动,而这只幼年的、脏兮兮的蝴蝶的小爪子,死死地攥着韩慈的衣裳。
韩慈挑眉,慢慢的又在自己的藤椅上坐了下来,鞋尖微微挑起许宁的下巴,让这个哭泣也不敢发出声音的小孩子看着自己,他的眉眼,像极了那个死去的男人。
“行啊,留下你也不是不行,家里面正好缺条狗,你以后就当我狗的好不好?我给你取个名字,让你做韩家的小少爷。”
“我愿意……!”
许宁一口答应,生怕韩慈反悔似的。
韩慈吹着眉眼看他,见他细瘦的手指依旧死死地攥着自己的衣角,上面的白鹤被他攥的生了褶皱。
“那你以后就叫韩鹤唳。”
“快点,谢谢大小姐给了你名字,以后你就是韩家的小少爷了!”
管家喜上眉梢,赶忙说。
韩鹤唳深深地跪了下去,“谢谢姐姐……!”几乎是五体投地,还在躺着血的额头抵在木地板上,满脸的眼泪早就被凉风吹冷了,直到韩慈的背影从客厅里消失,他才抬起头来。
一个佣人走上前来,轻声对他说:“小少爷,大小姐交代您休息之前,要同我们一起去把今天的死人给埋了。”
许宁猛然回过神来,死里逃生已经是万幸,这些对于他来说,已经不算什么了,沉默的起身跟着那佣人往外面走。
外面陆陆续续的下起了小雨,从下午到源城,然后到韩家的祖宅,现在从大厅里面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了,因为天色阴沉的缘故,所以天色黑的很快,几乎如同昼夜。
韩家的佣人们已经在松软的花园土壤里挖开了深坑,他们把许晓晓和许攸的尸体扔了进去。
天空有紫色的闪电划过,哥哥和妈妈的面色已然红润,就好像是睡着了一样,安静的躺在那里。
韩鹤唳站在一边,他是第一次看死人,他还是个小孩子,他应该害怕,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麻木的如同一棵沉默的松树,只任由着自己的眼珠子直直的看着两个死人,却没有任何感觉。
或许是刚才的濒临死亡让他抵消了面对恐惧时的害怕,他知道,若是自己表现出抗拒,那可能没多久,躺在里面的,会多一个自己。
他对他们没有什么感情,此刻更是他没有心痛和不舍,他或许在一瞬间诧异于自己为什么不害怕死人,但是从始至终都没有诧异于自己面对自己血亲的死亡而没有感觉。
尽管如此,他依旧深深地看了他们许久,见着雨水是怎么撒落到他们的脸颊上,那些湿漉漉的、松软的泥土是怎么被雨点打湿喷溅到他们的脸颊和嘴唇边上的,回想起他们为数不多的相处,他们说了什么,脸上是怎样鲜活生动的表情。
这是他关于自己直系血亲为数不多的记忆,从今以后,他的直系血亲只剩下韩慈一人。
“小少爷,请您动手填土。”
一旁的管家撑着一把巨大的黑伞,把一把铁锹塞到了韩鹤唳的手上,韩鹤唳满是血污的手一把抓住铁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艰难的抱着铁锹,把一旁松软的土堆一点点的填到里面,他先动了手之后,也算是完成了韩慈交代的任务,其他人便跟着一起填埋,把他们作为花园的化肥。
韩慈站在窗户边上,看着花园里面,天空划过闪电时,黑伞下面若影若现的小孩子的惨白的脸,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露露一身血渍的从外面走回来,帽子放下来的时候,脸颊上和黑框眼睛上站满了鲜血。
“家主,任务完成。”
露露微微躬下身,对着韩慈汇报,然后把照片那个韩慈看。
韩慈赏心悦目的看着照片里的惨烈的画面,周家上下全部被杀,周全的老婆,他们年迈的父母,还有周全两个刚上大学的儿子,他们一家人整整齐齐的躺在客厅里,墙壁上、地面,四处是喷溅的血渍。
“周慧人呢,带来没有?”
周慧便是那周全的小女儿。
“我去的时候她还没有回家,现在应该是回家了,我去带她来这边。”
“在周慧面前什么也不要多说,人带回来就行。”
韩慈瞥了眼手上的照片,随手把照片放在自己的桌案上,对着露露说:“教韩鹤唳习武,父债子偿,我要韩倾的儿子,彻底成为我的一条狗,一条杀人不眨眼的、吃人的狗。”
“知道了,家主。”
露露面无表情的点头,转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