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兽成仙》花木成蹊

22、第二十二章

　　她的头有些胀痛起来。
　　曾经茴湘不理解邻居家的赵嫂子为何有了孩子后便不见了从前温柔似水的样子，如今她多少有些体会了。
　　“富贵，你可以把这块石头还回去吗？”
　　方才寒荼长老并未提到此物，物归原主或许还来得及。
　　“啾，啾。”不，我要这块石头。
　　富贵用一边翅膀盖住红石头，另一边翅膀偷偷刨坑试图重新把东西藏起来。
　　茴湘揉了揉太阳穴，如果是小旺财犯浑她还能尝试用些强硬手段教育，可富贵只是季道友寄养在她这的灵宠。
　　要联系季道友吗？
　　此事可大可小，若严格来算，是偷盗行为，若宽松视之，便只是灵宠不懂事。
　　茴湘打开挂在腰间的荷包，取出里面的石牌，却忽然意识到，季道友走得急，并未告诉她如何使用这块石牌传音！
　　“或许和课帖一样，也需要引入灵气。”
　　就在茴湘一筹莫展之时，富贵已经情不自禁地开始对红石头上下其手，最后整只鸟都贴在了石头上，发出的“啾啾”声尾音又绵又长，小爪子时不时轻颤蜷缩。
　　“汪！汪呜……”湘湘！富贵他……
　　目睹了全程的小旺财幼小的心灵大为震撼。
　　茴湘也注意到了富贵对红石头异乎寻常的执着与喜爱，看来想说服富贵是不可能了。
　　“唉……”
　　明天厚着脸皮上门道歉希望有用，赔偿的事只能请求寒荼长老宽限几天，等她联系到季道友。
　　茴湘满腹心事地睡下了，小旺财卧在床脚，富贵不肯离开那块石头。
　　“啾。”
　　直到后半夜，富贵才抓着石头进了屋。
　　“汪。”
　　小旺财挪了挪身子，让出肚皮下一块暖好的地方。
　　像在凡界一样，他们互相依偎着，逐渐睡熟了。
　　天光微亮，茴湘睁开眼，习惯性看向床脚，小旺财和富贵如往常般睡得正香，只是富贵怀中的石头似乎有些变化。
　　原本灿红似火的石头暗淡了不少，呈烟红色，形状倒是未曾改变，只是质地瞧着脆弱了不少，感觉一碰就……
　　碎了？
　　茴湘睁大了眼，富贵翻了个身那石头就碎了？！
　　顾不上穿鞋袜，茴湘光脚下床，蹲下仔细查看。
　　地上只余一撮淡红色粉末，酣睡的富贵不仅羽毛鲜亮了不少，个头似乎也大了些。
　　茴湘沉思片刻，随后如常穿衣洗漱，直到门外传来云渺的呼唤。
　　“湘湘，第一节是御兽课，我们先去食堂吃早食，然后再一起过去。”
　　云渺乘着清波停在院中。
　　“来了。”
　　二人经过昨日的相处和推心置腹，已经不再生疏。
　　“你被分在哪个课室？”云渺问道。
　　御兽宗一次收万名弟子，人数众多，自然不可能一同教学，乃是采用分级分班制。
　　云渺修炼进度处于中流，经常在第五第六课室上课。
　　“第十二课室。”茴湘答道。
　　云渺毫不意外，十二是最后一级，还留在那里的人，不是资质差就是悟性低，这些人大概率止步筑基，是御兽宗的杂役预备群体。
　　不过茴湘是中途入宗门，属于特殊情况。
　　“十二课室的课程都是最基础的，你掌握之后通过季考便能升级，相信很快我们就能一起上课了。”云渺忍不住期待和闺蜜一起上学的日子。
　　“我会努力的。”茴湘笑着应道。
　　走进十二课室，只有寥寥几人，且都坐在后排，神情萎靡不振。
　　茴湘幼时曾偷看过哥哥上识字学堂，哥哥总是坐在最前排，后排的蒙童则和这里的同门状态相似。
　　她没有多犹豫，在前排找了个位置落座。
　　数道目光自从茴湘进门便始终跟随着她，昨日消息灵通的便已知晓“插班生”的到来，纷纷猜测她的背景。
　　“我昨日看她和那个出身凡界的云渺在一起有说有笑。”
　　“大概率也是个土包子。”
　　“不一定，听说寒荼长老亲自出谷接她。”
　　“当真？”
　　“总之先别急着结交，远着点别得罪她就是了。”
　　……
　　课室宽敞，茴湘在前排对后排的议论毫无所觉。
　　“你就是茴湘？”
　　身后传来一道清冷的女声。
　　茴湘转身，只见一名梳高髻，长眉凤眼的黑衣少女端坐于自己的正后方，瞳孔漆黑如点墨，看向她的目光莫名有些渗人。
　　“是的，你是？”
　　“霍妙心。”
　　报出名字后霍妙心便垂首不再说话，仿佛只是单纯想要互通姓名。
　　茴湘虽然觉得有些奇怪，却也没主动搭话，因为授课的前辈神色凝重地走进了课室。
　　“本以为第十二课室半年即闭，如今一年已过，却还有弟子滞留于此，你们……你们……唉……”
　　面对前辈的叹息，大部分弟子低头神伤，少部分自暴自弃已经接受了成为杂役弟子的命运，抿唇侧首，只有茴湘和霍妙心姿态毫无变化。
　　“罢了，上课吧。”
　　前辈摇了摇头，他自己也只是个筑基，今生不知能否凝成金丹，又有何立场给这些孩子压力呢？
　　修仙之路，道阻且长。
　　御兽宗虽说不重根骨，更重心性，但传承数十万年，惊才绝艳之辈皆资质上乘，无一例外。
　　“修行始于引气入体，深吸缓呼，尝试感受天地混沌灵气，引入丹田，至灵根处，利用灵根提纯混沌灵气，吸收亲和灵气。”
　　在座的除了茴湘，最差的都已达引气二层，引气入定属于基本功，并不费力。
　　茴湘将前辈的引导之语默背下来，在脑海中反复吟诵，反复尝试，却始终无法引气成功。
　　“有余力的弟子可以唤出灵兽，共同修炼。”
　　前辈指导完几个灵气凝滞的弟子后，走到了茴湘身边，盘腿坐下。
　　“别急，大多弟子引气入体都得耗费七七四十九日。”
　　“前辈，我感受不到灵气。”茴湘十分沮丧。
　　“静心屏气，直到可以内视丹田。”
　　前辈自回到万兽谷教授新弟子，便见多了各种浮躁焦虑之人，对于如何引导他们已有一套固定方式。
　　茴湘不是纠结犹疑的性子，闻言很快就压下了心中的急切，如前辈所言静下心来。
　　丹田，任脉，位于脐下三寸。
　　祖父和父亲的教导回响在脑海中，人体经脉图逐渐描绘成形，三百六十二个穴位，十二条经脉，灵气若要入体，是否该从穴位始，沿经脉动，至丹田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