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Chapter 08 几分真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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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相》——席慕容
一切一切的起因
只缘于＼我的贪婪
我向生命索求一种
无止境的
激情与狂欢
仿佛山泉喷涌＼可以永不停歇
（仿佛水畔的传说，永不湮灭）
于是＼很快就到了尽头
到了最后的最后
在极远极静的岸滩上
我终将是那
悔恨的
海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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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地葵，众议院议员的儿子，原就读于国立附属中学，品学兼优，相貌出众，运动全能，性格爽朗，待人亲近。
这是奈美中午吃饭时给她灌输的标准情报，用奈美的话来讲，这又是一个优秀得人神共嫉的完美人才。
顾影礼貌性地简单介绍着自己的同时，也偷偷地拿眼打量起了这个传说中的热门人物来。
那确实是一张非常帅气的脸，与柚木的柔美和月森的冰冷不同，他让人第一时间想到的是——温柔，与刚刚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时给人留下的印象完全相符。
他的脸形略显消瘦，却没有丝毫娇弱美少年的病态美，大概是因为常运动的关系，肤色看起来自然没有那种明显苍白的白皙感，即使染了霞光也能辨别出健康的本色来；从整个面部来看，棱角虽分明，但眼中盈动如水的眸光却恰到好处地柔和了脸部表情，再配上唇边那一线温柔的笑意，更是让人有些移不开眼。
注意到对方已经觉察到自己的打量目光后，顾影忙收回了停留在他脸上的视线，转头对上了日野，随口问道：“要回去了吗？”
日野忙摆了摆手，又往上提了提手上的小提琴包，回道：“还没，正准备去练习。”
顾影闻言低头看了看她的手，又抬起眼来扫了一眼她身旁的加地。
这一眼本无特别用意，但日野似乎误会了，未等顾影再度开口便已急急地解释道：“那个……其实，加地他和其他人约好了要打一场网球比赛，想让我去给他加油，所以……那个，我们……”
“哦，那我就不妨碍你们了，先走了。”顾影适时地打断了日野的支吾，笑了笑挥手转身离开。其实若不是已被发现，她还真的不想介入这两人如此尴尬的场景中去。
日野怔了几秒后追了上来，拉住她的手紧张地继续解释：“不是那样的，不要误会，我们……”
顾影停下脚步，转过头来看向那张红晕隐隐浮现的脸，微红的唇重复着张与合的循环连动，耳边回响的却是另一熟悉的声音——
“说起来，日野和月森的话题之前也有人不少人在传，现在再加上插班生，啧啧，微妙的三角关系啊！日野到底会怎样选择？真是值得期待呢……”
这种从天羽或奈美口中传出的无根据的捕风捉影她平时是最不在意的，总是左耳进右耳出，转眼便忘，但不知为何此时却偏偏能一字不漏地回忆起中午离开食堂遇见天羽时被灌入的原话来，甚至连她当时的神态表情都能重现得一清二楚。
“……就是这样了，星若，你相信的吧？我们真的不是那种关系……”
看着日野脸上那过于紧张而又认真的表情，眼中急切而又期盼的闪烁眸光，心头因对天羽原话的回想而引起的那一丝微妙感触还未来得及去分辨明晰便已转瞬即逝，顾影此时也无暇再去多想，伸手拍了拍日野的肩膀，说：“嗯，我相信你。流言几乎没有任何可信性可言，所以没什么值得在意的。”
“真的吗？”日野睁大了眼睛看她，“太好了，终于有人肯相信我了，之前就连直和美绪都以为我们两个之间一定有什么！”
“感情这种事只要相信自己的感觉就好，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不用去在意别人怎么传怎么说。”
日野吸吸鼻子，郑重地点了点头，然后，像是突然坚定了什么意念似地，她凛了凛神色，转身小跑了回去。
加地还等在原地，夕阳的余晖勾勒着他高挺的侧影，晕出淡淡的金色光圈。
顾影转过身去，迈开脚步继续往前走，身后不远传来了日野根本强势不起来的弱势音线——
“加地君，抱歉，我想我不能去给你加油，周六上课新学的曲子我必须要加紧时间练习……”
拐过墙角后便再也听不见日野的声音了，至于加地的表现，她更是没有机会看到。
所谓真正的心意，到底有几分是真，又有几分是假？
或许，除了当事人自己，谁都没有资格下定论。
※ ※ ※
十月伊始，一年一度的学园祭活动的策划准备工作终于被提到了各班的班会议程之上。
作为空降部队的顾影对于这种传统的日本校园文化节日并不相熟，也无太大的热衷兴趣，所以在出谋划策口沫横飞的热烈争论里，她选择了保持沉默。
不过，大抵无异于固定风俗的这种节日活动总是离不开相同的传统套路的。经过三十多分钟群情激涌的讨论和投票后，最终果然落入了最无新意的俗套主题——鬼屋。
看着黑板上一溜而过的几十个提议主题和仅靠一个“正”字以一票优势险胜的鬼屋两字，作为班长的宿田光忍不住地抽了抽嘴角，面露难色地开口问道：“我们去年搞的也是鬼屋，今年真的还要再选同样的吗？”
台下又是一阵吱吱喳喳你往我来的互不相让，看来一时也很难发展出改变投票结果的统一意见来。
无意加入嘈杂大军的顾影早早就从抽屉里找出了本薄薄的短篇小说，自动过滤掉了耳边的各种噪音，光明正大地把书摊在桌面上看了起来。
直到翻完了整部小说，是否要改变投票结果的争议依旧没能达成最后的共协，顾影抬头扫了一眼密密麻麻的黑板，视线最终落在鬼屋底下的“正”字上。
说起来，这里面倒是有两笔是她和奈美的功劳。虽然她那一票很大程度上是在奈美的怂恿和威迫下填上的，但对于本就不持特别意见的她来说，这个结果反倒也乐见其成，至少这个共识能无效化大家各自的无意义坚持，民主投票本就是为了结束无谓的争端而采取的最终手段。
身旁，奈美还在和前桌的女同学争执着鬼屋和蛋糕店哪个更受欢迎的话题，顾影虽无意加入，但终还是忍不住地转过脸去帮腔了：“既然投票结果已经出来了，你们就没必要再争了吧？我觉得，鬼屋这个主题虽然形式上没什么新意，不过……”
话才说到一半，顾影突然发现四周不知什么时候已安静了下来，自己突兀的声音瞬间清晰地传遍了教室的每个角落。察觉到不妥的她倏然地收了声，抬眼匆匆地横扫了周围一眼，这才发现大部分人的眼光都集中在了自己身上。
顾影疑惑不已地看向了同桌的奈美，根本不知道自己因何成为了众人的焦点。
收到她的询问目光后，奈美凑过来小声地告知了她真相，“宿田刚刚有打手势让大家安静下来，可能你没注意到，还是用了一开始的高音量……”
她真没注意到宿田在台上打手势的事，而且当时太吵了，所以大概就连音量被提高了自己也没发觉吧？
“星若，能继续给我们说一下你对鬼屋这个活动的看法吗？”台上的宿田在那一阵短暂的静穆后点了她的名字。
看来，引人注目的原因并不仅仅是因为“声响”，大概还跟与鬼屋扯上关系有关吧？
顾影见无法回避，只好抬起头来，大方地道出了自己的看法，“鬼屋大概是每年学园祭里的例牌活动吧？所以我觉得重不重复的问题根本不是重点，而在形式上看，虽然这个主题是没什么新意，但如果能在内容策划上做一些创新构想，比如说在同一整体空间内设计不同的场景转换，或是融入探险游戏模式，添加一些既定任务增加难度，再花点心思在活动的特殊参与设定上等等，我想最终出来的效果也是可以很惊艳很吸引人的。”
原以为，这番言论一出，必会有人立马站出来投反对票，但她想不到的却是，整个教室竟然再度陷入了一片难得的沉默中，直到下课铃响起都没有人站出来反驳她。
于是，结果最终拍板——音乐科二年A组在本年度学园祭中举办的活动为：鬼屋探险，并在最后追加了一锤：确定顾影为此次活动的策划总负责人。
这对顾影来说显然不是什么好事，所以她在宿田最初开口向全班询问意见时便第一个坚决地表示了反对，并在自信班上同学同样不可能接受这个安排的情况下要求全班公投表决，只是想不到的却是，最后出来的结果竟然是让她大跌眼镜的超过半数支持票。
她转头幽幽地扫视了前后左右一圈，那一张张带着笑的脸在眼前匆匆闪过时，她忽然有种被人设计了的感觉——这苦差事谁会主动去揽啊？！
她后悔了！
果然，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祸从口出啊……
※ ※ ※
学园祭活动方案的事果真落在了她一个人身上，望着小猫两三只的黄昏教室，顾影无奈地叹了口气。
正在做值日的宿田回过头来，笑着说那是全班同学对她的信任，顾影直接给他丢去了一对白眼，看得他心虚地呵呵赔笑，并承诺自己也会全力帮忙。
被顾影强留下来帮忙的奈美很不客气地拆穿了他：“影，你还是别指望他了，虽然他学习成绩好，头脑也聪明，不过在活动策划这件事上是完全不行的，像去年的搞的那个鬼屋，冷清得……”
“森同学……”奈美话未说完，宿田便急急开口打断了她，“那个就不要再提了，人各有所长嘛，所以……”
顾影再度无力地叹了口气，扯过一张空白稿纸，招呼他们两个过来，简单地讲起了课间休息时想到的一些基本设定和几点主要的创意灵感来……
待确定下总体的框架构思后，窗外的天已经暗了下来，宿田早被家里的一通紧急电话给催走了。由于和奈美在活动用地的问题上讨论了许久也仍无定论，顾影终于决定今天就到此为止。
两人开始动手收拾东西，直到这时顾影才倏然发现，教室里竟然还有第三个人的存在。
——是几个星期前转学来的女生：加奈江理纱。
顾影正要开口打招呼时，身旁的奈美已抢先了一步，只见她提起书包走过去问道：“加奈江，这么晚了还不走吗？”
女生闻言抬起了头来，对已走到身旁的奈美露出了一个略带羞涩的浅笑，随后眼神似是不经意地往顾影的方向飘了飘，但很快却又低下了头去，小声回答道：“嗯，这就走了。”
说话间，她已急急忙忙地将桌上的文具书本塞进了包里，起身朝她们微微地点了个头后便消失在了教室门外昏暗的夜色里。
“这么晚了，竟然还在做练习题，还真是勤奋的好学生啊！”走出门口时，奈美似有感慨地感叹道。
顾影提上书包跟在她身后，回头望了眼黑暗笼罩的空荡教室，转身将门轻轻地带上了。
走上前门校道时，天色已经暗得连五指的轮廓都很难辨清，奈美嘟囔着肚子饿得厉害，正在怂恿顾影一起去哪里找点东西先果腹之际，身后有人叫住了她们。
回头，是日野和天羽。
据她们自己所说，日野是因为被推为了班里准备在学园祭上举办的烛光西餐厅的演奏者要加紧练习才会晚归，而天羽则是为了四处收集各班有关学园祭的活动情报才逗留到现在。于是，四个饥肠辘辘的人聚在一起经过一番简单的商议后，最终决定先一起奔赴到离学校不远的那间麦当劳去解决肚子问题。
由于是晚饭时间，麦当劳店里的客人并不多，舒缓的钢琴曲流水一般萦绕在每一个角落，若忽略此时耳边不时响起的高分贝萝莉音，这里本应是个聚餐聊天的好场所的……
大门旁挨着玻璃窗的桌子前，穿着浅绿色校服的双辫女生又用其折腾人的高音量起劲地嚷起了什么“后援会一定要让所有的女生都来参加！”的亢奋论调，已特意选了靠近点餐台的桌子以远离门口为目的的她们四人无一例外地在各自眼中看到了相似的无奈。
日野勉强地咧出一个笑来自我安慰道：“青春真好啊！”
其他三人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天羽重又拾起了刚被打断的八卦爆料。
“等一下！”
平地一声吼，再度拦腰打断了天羽兴头正浓的八卦普及教育，四人不约而同地转头朝点餐台的方向望去，只见两个穿着同一款蓝白相间运动服、身后背着大大网球袋的男生正并肩站在服务员对面。高个男生修着个黑亮的刺猬头，而矮个男生她们刚在来时的路上曾遇见过，那时他正和一个穿得邋邋遢遢的猥琐大叔在说话，听语气就知道是个很拽的小P孩。
“你刚刚说谁是青学的支柱啊？我才是部长啊，我才是！”
“まだまだだね。”
“你小子说什么？”
“不好意思打断一下，两位客人请问你们决定好要点些什么了吗？”
“吉士汉堡和大可乐。”两个不同的声音同时响起。
“我要双层吉士汉堡和一杯大可乐。”刺猬头纠正。
“我要巨无霸和一杯大可乐。”拽小子跟上。
“加一个大号的薯条、两对辣翅。”刺猬头追加。
“还要一份麦乐鸡、一杯香草奶昔。”拽小子不甘示弱。
“我要追加三块原味鸡、四对奥尔良烤翅。”
“给我在刚才点的基础上再来一个全家桶。”
“我还要一碗味千麻辣拉面……”
“再给我一盘日式炒乌冬……”
负责点餐的工作人员不停地滴冷汗飚黑线，却完全插不上嘴……
“原味鸡、奥尔良烤翅和全家桶只有KFC才有吧？还有后面混进去的东西是怎么回事？他们以为这是味千拉面馆吗？”日野的嘴角忍不住地抽搐了起来。
口含着未及吞咽下去的可乐拼命忍着不至于喷吐出来的奈美终于忍不住冲向了洗手间；天羽一脸趣味盎然地摸出了相机，换得顾影脑后豆大的冷汗瞬间滑落，日野也忙伸手阻止了她，“天羽，这样不好吧，会被发现的。”
“没关系，这么有趣的画面不拍下来真是可惜了啊！”
“不行，不行……你还是继续讲你的八卦吧……”日野终于强行抢过了她手里的相机。
“哦？”天羽眯了眯眼，向日野凑近脸去，笑得灿若花开，“那你先给我的八卦提供点当事人情报吧？”
“咦？！……”
“不要露出这么惊讶的表情，你和转学生的恋情到底发展到哪一步了？快点从实招来。”
“诶？！什么恋情？！我和加地真的什么都没有。”
“嗯？真的吗？”
“真的。”
“为什么呢？论家世背景和个人条件，加地都是个无可挑剔的人，为什么不答应和他交往？”
“那个……”
“莫非真如传说中的那样，你喜欢的是另有其人？而且，那个人是……”天羽欲言又止地停了下来，视线似是不经意地往顾影的身上飘了飘。
“不是，不是，绝对不是！”日野脸上迅速腾起了两朵红云。
“真的吗？……”
“什么真的？”从洗手间回来的奈美兴致勃勃地插了进来。
坐在日野身旁一直默不作声的顾影此时突然站了起来，平静地打断了她们的八卦会审，“别闹了，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Chapter 08 几分真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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