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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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二？？怎么是你？”陈容意瞪大眼，正欲挥下去的扁担架在手上放也不是收也不是。
只见那雨夜中叩门的黑影竟然是穿着蓑衣的王二！
他尴尬地笑笑，提起手上的麻布袋：“哈哈哈，小先生，我这是来······给您送东西的。”
“送东西这么打扮？”陈容意狐疑地打量他，直臊得王二想找个地缝钻下去。
“这不是窑头吩咐我赶紧连夜来送油灯纸笔，生怕您夜里还给矿上画图纸不方便么······”他想挠挠后脑勺，却只碰落斗笠上的一片雨水，淋了满脸。
陈容意无奈：“先进来说吧。”
等这个憨货收拾干净，把油灯摆在陈容意桌上时，已经是一刻钟以后了。
“这笔倒是不错。”陈容意摆弄着刘老汉特意送来的纸笔，据说是朝廷里虞部那些大匠们常用的工具，模样竟和现代的铅笔接近了。
她沉吟片刻，提笔试验了一番，看着纸上圈点勾勒，王二满脸崇拜。
“哐啷！”
屋角忽的传来声怪响。
“什么声音？”陈容意沉浸图纸的思绪骤然被打断，抬头看去，王二已经走到窗台查看了。
“是个筐子翻了！”他脑袋探到雨帘里，“没事儿的！先生您放心！”
一惊一乍的，倒是我多思了，陈容意揉揉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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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大一脸惊惶地跑进林子里。
“老大，您干什么去啦？？”一众狗腿们凑上前。
“滚犊子！都赶紧给老子回家！什么都没发生！”赵大面色狰狞。
众人彼此看看，又不敢反驳，缩头缩脑地跑开。
赵大这才偷偷从怀里拿出个包袱，宝贝似的打开，里面赫然躺着陈容意藏在墙角的图纸！
这东西看着——怕不是个大宝贝！
赵大眼里爬上贪婪，扔掉了包袱，又把图纸揣进兜里，东张西望地走了。
而赵大身后的树林子里，刚刚实在没憋住尿意，去林子里解决了一番的朱大胆提着裤腰带走了出来。
人呢？咋都走了？
也没见着老大，要不先回去？
朱大胆实在摸不着头脑，又因着黑灯瞎火还冒着雨，生怕什么蛇虫鼠蚁之类的脏东西，干脆先走为上。
只是他刚走两步，忽然这脚下一滞，蹲下身一看——是个包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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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天气放晴，陈容意正在矿上指挥。
“······把这部分我画起来的井口连为一组，把它们的低处的巷道连接起来，可以共用一个排水系统。”她拿出昨晚画好的线路给刘老四讲解。
刘老四努力去听懂，又忍不住疑惑道：“先生，那集中起来后到底怎么把水抽上来呢？”
陈容意微微一笑，喊道：“王二！把木匠送来的水泵拿来。”
“好嘞！”王二搓着手，兴奋大喊。看见小先生定制的这东西时他就忍不住激动起来了——这、这也太神奇了！
“我给你演示一番。”陈容意将水泵的接口安上，只见她手臂轻轻按压几下，水流便从源源不断地向上涌出！
“这······”刘老汉直愣愣地失神。
可惜这个时代没能找到和炼钢相关的技术。
她擦擦额角的汗，虽然众人已经被这东西给惊着了，但自己还是觉得不大满意，毕竟是木制的，密封性和耐腐蚀程度还是差了许多。
不过，等将来自己若是能挖煤挖出个成效，问题也能迎刃而解了！
“小先生你来看看这边！”右手边正在换梯子的伙计喊道，“梯子这样打可以不？”
陈容意抬脚走去，将烧煤淬火炼钢等一系列想法埋入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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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府内，知县康弘生正享受着使女的按摩。
“对，对对······”两鬓斑白的精瘦老汉舒坦得眼睛都眯起来了，“就是这个地方，本官的老腰哦······不中用啦。”
“报——！”
康弘生被下属的破锣嗓子吓了一跳，怒道：“叫魂呢？！没看见本官在休息吗！”
急冲冲赶来的捕头撑着门框，上气不接下气：“大、大人！实在是大事不好了！”
“这么严重？”知县微微眯起眼睛，挥手示意使女退下。
那捕头这才附耳，压低声音语气凝重：“大人，昨日夜里朱家村那块的煤矿塌啦！”
“果真如此？！”康弘生双目猛然大睁，惊疑不定地看着捕头。
“真的！那朱窑头为了赶官矿局的要求，没日没夜地赶工呢！昨儿个下大雨一下子全塌了，压死了几十个矿工！”
“这、这······”康弘生两腿软软地瘫在躺椅上，他哆嗦着胡须，咬牙切齿一拍大腿，“早不塌晚不塌，偏偏这会子塌！！”
到时候交不齐矿，上头钦差查下来，这不是要他的命吗！
“你现在就去王屋墩！”知县语气狠绝，“把朱家村要缴的煤炭全部算到他们头上！”
“若是不能按时缴齐，让他们自个儿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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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碌了一天终于下工，陈容意正规划着回去路上带点什么好吃的零嘴给妹妹，谁知忽然又有官差快马跑来。
“王屋墩窑头听令！”
县衙又怎么了？
刘老四和陈容意面面相觑，摸不着头脑只得出来恭候官差吩咐。
“知县老爷估算了你们往年的交付量，年底缴纳改为五十万斤！没能缴齐，后果自负！”
什么？！！
陈容意不可置信地抬头，只见那高帽佩刀的捕快模样官差面露不忍，扫了眼他们俩便拍马离去了。
——“刘大人！你怎么了刘大人？！”刘老四居然两眼一翻昏过去了！身后的伙计们冲上来扶住他。
“小心点儿！”陈容意赶忙挤进人群中，又是掐人中又是灌热水，好不容易才把刘老四拍醒。
他双眼无神，只向陈容意伸出手：“小先生······”
“你别急！”陈容意紧紧握住他粗糙肥厚的手掌，“会有办法的！你让我想想！”
让伙计们先把刘老四抬回家中找郎中瞧上一瞧，这会子矿上群龙无首，全都眼巴巴地盯着陈容意拿主意。
该死的，县府官矿怎么会出尔反尔？临时增加开采量？！
陈容意揉烂又一张演算草纸，就算把所有矿井的最大开采量都加起来，到年末也差了五十万斤许多！
更何况万一有个风霜雨雪什么的，也根本没法开采！
她眉头紧皱，来回踱步，忽然瞥见角落里几个矿工躲着视线抹眼泪。
“你们怎么了？”陈容意不解，走过去询问。
“小、小先生！”矿工们急忙转过身来正对她，“我们······有几个亲戚是朱家村下矿的，他们那儿的矿昨夜暴雨里塌了——”
“什么？！”陈容意大骇，“现在怎么样？”
“人都——”矿工再也忍不住，涕泪横流，“都没了！！”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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