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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大赦天下——赐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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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衍见他如此盘问,心中不由得一冷。
同他一起同枕而眠的人,居然会如此想他?一时间,萧衍不知该笑还是该哭。
乌黑的长发到此刻俨然已变为一头的白发,这阵子不仅是赵溪闻他们几人对淮北一事忧心忡忡,他这个帝王亦是如此。
虽说世间最无情的为帝王家,可他也是一介凡人,他的心也会有所触动……
无奈之下,他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微叹口气。
“知了,若不信我,不信朕,大可去问江知,他所答应太傅的事。”
温知危身形猛地一僵,他颤抖的唇瓣一张一合。听他说的话,不由得抿紧几分,垂眸似有些无力,“抱歉,是我冲动,可……你们为何总要隐瞒我?为何不能带我一起,难不成你们对我还是不信吗?”
不信?
萧衍失笑摇头,他放下手中的笔,迈步走到那人的面前,伸手去像以前那样,揉了揉他的头,掌心处传来有些痒痒的感觉,像是在顺毛那般。
他笑道:“不会,不想让你卷入是非,我想要的是我的小知了平安喜乐,其余的交给我们便好。”
刹那,温知危哑口无声。
他不知如何反驳,可是他早已被卷入这些是非争斗不是?现在说这些也无济于事,说再多也无法在改变。
沉默半晌,他俯下身把头靠在萧衍的颈间,额头抵在肩上,声音变得有些闷。
“祈安,其实我都知道……”他像是在喃喃自语,又像是在诉说。
脆弱的一面,终归只是展示在自己最爱的人面前。
在外人面前的温知危,永远都是那副淡然的模样,看似毫无波澜,却感同身受。
萧衍并未答话,之前萧祯的算计,两人在敦煌贵妃的宫中纠缠时,他算是暗藏私心,可愣是没料到那药竟会让温知危留下病根。
他不知温知危受伤去了玉阳城后,是如何解决的。
据萧寂所说,每次在那段时日,他便闭门不出,一个人躲在营帐中,泡在冰水中。
这一泡便是两年,他的身体也因此留下病根,不管炎炎夏日也好,凛冽寒冬也罢,身上终是冰凉一片。
是他的过错,这辈子最懊悔的一件事莫过于曾经对温知危的算计。
翌日,萧衍便颁旨赐婚赵溪闻。
长安城中临近年关,本就热闹,现如今再添太尉府喜事一桩,自然是乐得其所,纷纷恭喜。
只是,也有些传闻,在长安城中传开来。
酒肆中,说书先生拂着唇上的两撇小胡须,脸上笑眯眯地开口:“前脚有太傅府被抄家,后又有太尉府被赐婚,听闻还是姬氏一族的女子。不知是有意为之,还是故意而为……”
“别喝了!”
楼下的喧闹声不断,楼上雅间醉意笼罩。
傅卿云见宋逾白还在不断地灌酒,不禁开口劝说,一把夺过他手中的酒杯。
所幸洛砚南还在宫中同萧衍处理事务,若不然又得在这里陪这个醉鬼喝酒。被边关的萧寂知晓,定要数落他们一番。
“啊啾——”
远在玉阳城的萧寂看着手中的圣旨,猛地打了个喷嚏。他揉了揉鼻子,心里暗暗腹诽,定是有人在骂他!
面前站着的正是皱着眉十分不解的姬襄,见他看着那封圣旨,许久都为有话说出口的模样,心里愈发好奇。
等了良久,终是有些不耐烦起来,正要转身离去,萧寂又把人给叫住。
她回过头,皱着眉一脸的困惑,这又是准备干嘛?
“那个……你爹的事,证据确凿,说白就是诛九族,现有一法能救府中的人只杀太傅一人。”
姬襄一怔,一法子?
她蹙了蹙眉,近日听闻太尉赵溪闻被赐婚,难不成是赵溪闻同萧衍做什么交易?
还未开口,又听到萧寂开口:“明日我让人随你回京,等你过完年,成完亲若还想来便来,若不想来了本王也不强求。”
“呵,”姬襄冷哼一声,她又不是什么物品,随意任人宰割?略有些不满地开口,“王爷,我曾经嫁过一次,还要嫁第二次,最后还要被太尉抛弃,再嫁一人?”
萧寂无奈扶额,他怎么不知姬襄这番话,可当初是她抛弃皇后身份,若不然事情还不好解决?
只是这次,怕是有些难以言说,倒不如让姬襄回京一趟,自己了解这些事再说不迟。
他伸手阻止想要继续说下去的姬襄,“襄将军,本王也觉得祈安这事做得的确不够厚道,可事情也未必是你听到的这些这么简单,倒不如自己回京一趟,好好了解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觉得如何?”
一副商量的口吻让人无法反驳,姬襄被堵得哑口无声,她也只好拱手行礼,转身离去。
萧寂看着那离开的背影,叹了口气,垂眸看着手中那圣旨,低声呢喃:“祈安啊祈安,不要让本王失望,姬襄可不是你们手中的棋子。”
此时的皇宫,早已乱成一锅粥。
朝事上又是争论不断,惹得萧衍头疼。
无可厚非就是赵溪闻和姬太傅一事,他们觉得帝王赐婚罪臣之女给太尉,岂不是在纵容?
砰——
“够了!”萧衍猛地站起身,眸色变得凛冽起来,“快到年关,加之太尉婚事,朕要大赦天下,你们也要阻挠?”
“皇上息怒!”众大臣猛地跪下行礼赔罪。
“下朝,其余事过后再议!”
萧衍快步离开殿中,面上的怒意让人胆惧。
朝中对于赵溪闻一事,表示不满,堂堂朝中重臣,居然要娶一个罪臣之女?
更何况十一功臣这几年以来,也只剩下六大功臣,其余的七门都已被灭门。剩下的六门整日提心吊胆,就怕哪日皇帝不高兴,灭他们满门。
大衍自古以来也有惯例,每到年关加之遇上喜事,皇帝都会大赦天下,以此来祈求保佑大衍来年风调雨顺。
太傅此事一出,萧衍就颁旨要政治朝堂上下,说是要整顿一下宫中的事务,免得又被人给钻了空子。
不过这事一直低效,没有想象中的效果那么好。
萧衍下朝回到养心殿更衣,不禁觉得头疼的厉害。
兴许是外面寒风凌冽,门窗唰唰作响,寒风不断地掠过周遭。听那声音,萧衍更觉得头疼。
温知危叹了口气,见那屏风后的身影,眼里有些心疼。
特别是看到他头上那些银丝,心中不由得抽痛。他后来听凌霄所说才知,那是知道他替他手中沾满鲜血时才会变得如此。
当他走到主殿,见到门口被德清大监带进来的几人,丝毫不诧异。
不过目光落到赵溪闻和宋逾白身上时,他们憔悴不少,面上更是闷闷不乐。
他放下手中的书卷,视线落到赵溪闻身上,笑道:“还有几日,姬襄就到了,再是这副闷闷不乐的模样,可真是要被人揍。”
赵溪闻:“……”
这时候还能笑出来,那他果真不是人。
宋逾白瞪了一眼温知危,颇为不满,尽会说些风凉话。
他们分别坐在各自的位置,等待着萧衍出来。
这几日,别说他们忙疯,萧衍更是头疼不已。
赵溪闻一坐下便垂眸,不知在想些什么,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直到萧衍从偏侧出来,他才堪堪回神。
众人刚准备起身行礼,被萧衍摆手阻止。
“太傅怎么说?”萧衍视线移到赵溪闻的身上。
“他说全是自己所为,与他人无关。”赵溪闻说话时语气淡然,他抬眸看座上的萧衍,一副全然不惧的模样,“若是陛下执意还有追究,那臣无话可说。”
“……”萧衍无奈失笑,“朕还未说追究什么,等襄儿回来再说你俩的婚事。”
宋逾白:“……”
这是准备直接忽略他?
不过他心中也知,姬太傅对赵溪闻一向是亲如子,当年若不是先皇赐婚,怕是都要许配给他,天意弄人。
现如今,赵溪闻定是隐瞒了什么,若不然绝对不会要娶姬襄。
那夜,赵溪闻去天牢质问姬太傅,为何要做这种事?
姬太傅似是觉得无以颜面再面对曾经的得意门生,背对着他苦笑一声。
他说他不后悔,做这种事情多了,就变得麻木,更多的时候不管身居多高的地位,这人的欲望都得不到满足。
对于姬太傅来说,他无法满足此时的地位。
听他说的那些话,赵溪闻冷笑一声。
“若是老师还不肯说出实情,那学生也救不了你。”他叹了口气,又不知想到什么,嗤笑一声,“诛九族这个结果,不知太傅可否满意?”
蓦地,他明显感觉到背对他的人身形一僵。
随即他的唇边勾起一抹得逞的笑,可仔细一看竟有些苦涩的模样。
“老师,学生对得起你,会辜负天下人,,若是辜负你一个,那么学生便对得起天下人。”简短的一句话,足以让姬太傅脑中信念崩塌。
这是他曾经同赵溪闻说过的话,也是他教给他们几人的第一课。
简言之:为官者,对得起一个人倒不如对得起天下人。
姬太傅仰天大笑,白发凌乱不堪,侧过头看赵溪闻时,早已没有平日的风采,变得憔悴不堪。
“老师跟你说了,能答应老师一件事吗?”
作者有话要说: 25w字啦~
最近也在准备下一本的大纲~
推推我的预收文《妄念成真》和《非法关系》。
没错,下一本大纲技术《妄念成真》,可能主要是想好好地放松一下吧,要头秃的一天~
最近有点小难受,朋友要毕业了,羡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