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4、天谕剑棍——纠缠 ...
-
温知危赶到九皇子萧祯的寝宫时,发现里面一片静寂。
他眸色一沉,寻找到萧祯的身影。却听到从一处传来的惨叫声,难不成是洛砚南和宋逾白动手?
霎时,他连忙寻到那处的惨叫声,走近时才发现不过是自己的意想罢了。萧祯怎么可能被洛砚南和宋逾白虐待,以下犯上的事情从不会是他两的作风。
只会避之不及。
“殿下,是奴才失职,小的错了,你就绕过奴才吧!”
不断的求饶声、惨叫声以及哀求声传出,温知危冷喝一声,推门走进。
萧祯坐在主位上,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倒在他面前的人,身侧则是坐着洛砚南和宋逾白,不用问便知这两人又在出什么歪主意。
听到动静,几人视线落在门外。见来人是温知危,萧祯不禁抹了抹额上的冷汗,眼神带有些惊恐。
“九皇子好雅兴啊!”他扬唇轻笑,不自觉地带上几分嘲讽,“不过今晚之事,九皇子若是敢泄露半句出去,休怪我手下无情 !”
他的语气异常地冰冷,惹得洛砚南和宋逾白浑身一颤,见他面色深沉,只身前来,莫不是萧衍发生了什么事?
顾不上萧祯的态度,他们二人急忙拉着温知危离开。
顿时,殿内剩下的是萧祯木讷地点头。
回去的路上倒是温知危觉得有些好笑,一把把两人的衣袖拉住,“两位兄长先回,殿下无碍,顺道帮我把这拿回去。”
说罢,银色棍棒猛然落入宋逾白的手中。
洛砚南眸子一闪,“天谕剑棍?”
温知危点了点头,“好生歇息,明日再谈。”
留下这么一句,便转身离开。满是惊讶的两人愣在原地,垂眸望着天谕剑棍,久久都不能反应过来。
似是想起上次带着温知危出狱,洛砚南和宋逾白会心一笑,两人便拂袖回东宫。
温知危见天色灰蒙,耳边传来鸡鸣声。想是已快要天亮,迈步靠近那温泉的亭子时,身侧偶然出现一人。
“殿下还未醒,啊殇可是要等?”凌霄还是那副含笑的口吻,不似刚刚那般轻佻,此时带上几分严肃的意味。
温知危轻轻地摇了摇头,摆了摆手让他带着众人离开。
得到命令,凌霄也不好多说,转身便离去,待到人悉数消失时,剩下的也不过是一片静寂。
靠近凉亭之时,他的步伐愈发紊乱,连同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见到那人依偎在那,昏暗的灯光闪烁在他的身上。一件白色的里衣欲盖弥彰,长发凌乱不堪,露出白皙的肤色不知何时染上一片红,定睛一看竟觉得有些触目惊心。
温知危愣在原地,微微叹了口气。
他果真是罪大恶极,待到萧衍醒来,杀头都不为过。
身着外袍,他就这么靠上去,把人拥入怀中,不自觉地蹭了蹭他的发丝。
“是我唐突冒犯了殿下,”说完这话,怀中的人缓缓睁开双眸,那双墨色的眸子一如往常那般清澈,甚至带有几分朦胧,额上不断地传出温知危说话的声音,“殿下醒来要责怪,定不反抗,只往殿下莫要把昨晚之事说给我姐姐听,怕她承受不住。”
承受不住,看来是姐弟情深啊!
萧衍无声地在他的怀中轻叹口气,算是答应。
闻言,温知危把人抱得更紧些。他闭着双眸,心中在祈求今夜慢点,这样他们二人就不会分开。
春宵一梦值千金,他不想就如此放手,兴许是萧衍给予他的那点温澜潮生在作祟。
“殿下,你跟太子妃……”是否有过夫妻之实。
噎在口中的话终归是未曾说出口,他不只是想到什么,眼神带有几分落寞。
然而怀中的萧衍却轻笑一声,“未曾,知了莫多想。无论是太子也好,萧衍也罢,从未有过。”
蓦地,温知危心里宛如泛起潮涌,微微侧开身,垂眸看着萧衍的双眸,带有不可置信。
萧衍笑着捏了捏他的脸,“不信罢了,帮我更衣可好?”
“不好。”
“嗯?”
还未反应过来之际,衣衫落尽,静寂的灰蒙夜色中,再次染上几分嘈杂。温泉中的水时不时涌动,发出一阵阵声响,听起来格外地肆意妄为。
萧衍只觉得整个人疲惫不堪,如同迷失方向的小舟,像是被重物撞击那般,破损严重,逐渐地沉沦到海底。
他双手环住温知危的颈间,“噗嗤”的一声,两人便跌进温泉池中。
待到再次醒来时,凉亭之内的他感觉到隐隐约约的光亮照在他的脸上有些发烫。想要伸手去遮挡住,却被人抢先一步。
缓缓睁开双眸,映入眼帘的是侧过身依在水床边敞开衣裳的萧衍,发丝凌乱,眼尾发红。
他猛地惊醒,被萧衍伸手阻止,冲他温和一笑,“再睡会儿,天色尚早。”
温知危那还存有睡意,昨夜无数个画面在他的脑海中回荡,好半晌都垂着头,不知如何面对眼前之人。
见他又是那副沉默寡言的模样,萧衍倒也不觉得有任何奇怪的地方。他伸手去揉了揉他的发丝,“既如此,收拾妥当便回东宫吧!”
温知危一怔,抬眸时便沉溺在他那双墨色平淡的眸色中。
刹那,他哑口无声。
见他在穿衣,连忙站起身,帮他整理衣袖,“今日不用上朝还有去文华殿?”
萧衍挑眉轻笑,见他低着头仍是不敢直视自己,修长的指尖挑起他的下颚,“今日休沐。若是知了这般害羞,那让孤如何直视这天下?”
温知危无辜地眨了眨眼睛,贪恋的目光在空中相撞。
清泉宫外。
宋逾白来回踱步,面色看起来格外烦躁,洛砚南则是靠在宫墙边,摇着折扇闭目养神。
啪嗒——
想象中“吱呀”一声没有到来,反倒是看到从宫墙上跃下的两人。
“回东宫再说。”
萧衍见洛砚南有些欲言又止,淡然开口。
闻言,洛砚南和宋逾白对视一眼,眼底暗流涌动。
往一侧看去,竟发现温知危脸色苍白,唇色更是黯淡。
“小知了!”
洛砚南见他倒下,他惊慌失措地大喊。见势不对,萧衍让宋逾白把人背起,连忙赶回东宫。
躲在暗处的凌霄都不禁有几分担忧。
昨夜帮他把脉,跟他提过,误食过多,药性较烈,即使跟人有鱼水之欢,也不过是能缓解一时罢了。若是想相安无事,定然得长期修养,说不定还会落下病根。
此时看来,定是药性再次发作。
他暗暗咬牙,“萧祯这个混蛋!”
“如何?”王太医刚把完脉,萧衍便抬头询问。
王太医闻言,微微叹了口气,瞥了眼躺在榻上面的温知危,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开口。他犹豫半晌,摇了摇头。
萧衍蹙眉,难不成真是昨晚那事造成?
“到底如何?”他揉了揉眉心,禁不住加重语气,再次开口。
“回禀殿下!温侍读误食烈性药物。加之……加之可能昨夜操劳过度,往后定是需要好生休养,要不然便落下病根。”
王太医说这话时完全不敢去看萧衍,低着头就连多余的话都不敢说。
一听这话,萧衍面色来不及露出尴尬的神色。他干咳两声,摆了摆手让他下去,临走前王太医似是又想起什么,特地返回来叮嘱:“殿下,温侍读这怕是往后每月都得发作一次,若是实在是撑不住,可以让他考虑找人帮他疏解便好,如此往复一年左右便可恢复。”
萧衍一怔,目光不由得落在另处,那双眸子也似是出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待到王太医离开时,洛砚南才堪堪开口。
“殿下,昨夜我跟言川俩人已查清楚,九皇子说那些腌臜的手段尽是从一个小太监口中得知,就连那药也是。”
洛砚南微垂着头,平静地说着昨夜所查到的事情。
关于温知危后来是如何缓解,他们心中明了,不过是闭口不谈罢了。
萧衍的面色又加重几分,眉头紧蹙。
好半晌,殿内静寂无言,洛砚南和宋逾白大气都不敢喘。
“知了!”
静寂时,殿外猛然闯入一个声音。众人的视线望去,见到匆忙赶来的拓跋濬。洛砚南见状,扬唇轻笑。
能听八卦的人来了!
果然,拓跋濬见到躺在榻上的温知危就扑过去,不断地喊着:“我天啊!怎么成这样了,到底是谁欺负他,让我知道定要把他大卸八块!”
“是孤的弟弟,”萧衍蓦然开口,神情平淡,“现在知了需要休息,有事日后再说!”
“不是,那他的脖子上,还有这手臂上为何会伤的如此重?”
说罢,拓跋濬一把扯过他的衣裳,那些星红、青紫的抓痕出现在众人面前。萧衍面露尴尬的神色,把被褥一抬,盖到他的肩部。
“勿要吵到他休息。”
“咳咳……那个拓跋濬,咱们出去说哈!”
洛砚南和宋逾白对视一眼,一同把人给架着走出殿内。
顿时,殿内只剩下两人。
萧衍笑着拍了拍还闭着眸子躺在那里的人,“醒了就好好休息,至于新阳那边,我让言川前去,知了觉得如何?”
“不妥!”
刚还在闭着眼睛的那人,此时悠然地睁开。听到萧衍提出要让别人前去,他实属是觉得有些遗憾。
好不容易有了出宫的机会,怎能如此轻易放弃?
“小知了,刚刚太医那话你也听到,”萧衍颇为地无奈,“若是你要去新阳,一月过后再次发作,你应当如何?”
温知危一愣,张了张唇哑口无声。
他心中暗暗腹诽,指尖在被褥下紧抓着身下的床单。
是啊,若是离开东宫,那他一个月后,便要与别人同房?若是在东宫,那结果不还是一样。萧衍是有太子妃,他们昨夜也不过是萍水相逢,如此往复一年,他果真愿帮我?
恐怕是痴心妄想。
“殿下,你是有太子妃的人。昨夜之事,殿下还是忘了吧。”
话音落下时,他侧过身去,被褥往上一扯,把自己掩盖在被褥中。
“忘了?”萧衍语气轻佻,不自觉地冷哼一声,“温小侯爷还真是宅心仁厚,穿上裤子还未过一夜就不认人,可真是个负心汉!”
负心汉?
温知危在被褥中动了动,脸色憋得涨红,额上冒出热汗。
仲夏酷暑,天气本就炎热,躲在被褥中的人本就是年轻气盛。此时躲在厚重的被褥中,更是难以忍耐。
“罢了。”
萧衍见人没反应,微叹了口气,轻拍一下被褥便起身离去。
藏在被褥中的人,感觉到榻边那人的离去,从被褥中暗暗探出个头,奈何却撞进一双墨色的眸中,一时间就连心跳都觉得漏了半拍。
“殿下,你不是……唔!”
话还未说完,唇瓣就被堵住。
新阳。
大雨倾盆,天雷震怒。
密布的阴云久久都未能驱散,泥泞不堪的官道上一队人马策马奔驰。
“吁——”
“大人,前面便是新阳受灾最严重地带,已经不便前行,在此观望便好。”
身后走上来一个穿着官服的中年男子,赵溪闻闻言,轻轻地应了声。
他到那时,便知晓这位县太爷清正廉洁,爱民如才,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不过新阳河坝一事,为何不上报给朝廷拨款修缮,非得等到今日劳民伤财?
“陈太令,为何之前都没听过新阳河坝溃堤一事,难不成是今年猛然坍塌?”赵溪闻牵着马,上前查看。
被唤作“陈太令”的男子摸了摸额上的雨水,“每年都有上报朝廷,不过他还未到长安时就被驳回,说来也是下官无能,属实有愧于百姓。”
驳回?
赵溪闻冷呵一声,“果真是好大的胆子!”
“赵大人,勿要妄言啊!”陈太令似是有些忌惮,奈何赵溪闻一向是个坦率的人,今日所说的话也绝不会有后悔之意。
他摆了摆手,表示无碍。
随即朝着身后的人招手,立马有个侍卫上前来,对他拱手一礼,“去,回宫跟殿下说,新阳新生变故,朝中妄言,速来。”
“是!”
一声令下,雨水冲刷着那些污垢。也不知何时,暴雨终是停歇,暗藏在乌云下的骄阳终得见天日。
拨开云雾,流出那宛如墨色的翻涌。
嘀嗒——
屋檐上的水珠低落到地面的坑洼地上,清风袭来,夹杂着一股那泥泞的味道。
有人厌恶,有人欢喜。
傅卿云行走在新阳城内,仔细地盘点着受灾的百姓,手中的那本书卷在细细地盘查着。身侧便是他带来的侍卫正在施粥放粮。
“大人,灾民已经全部安顿,赵大人正赶来这边。”
猛然间,身侧一个侍卫跑上来,在他的身侧嘀咕这么一句。傅卿云点了点头,便再次往前走去。
刚踏出一步,便感觉到身后不寻常的气息,回过头望去,只见一根银色的棍棒朝他仍来。
他连忙推开刚刚走过来跟他汇报的侍卫,“小心!”
侍卫惊魂未定,再次睁眸时,只见傅卿云的手中稳妥地握着朝他们扔过来的东西。
傅卿云定睛一看眼底闪过一丝诧异,“天谕剑棍。”
“正是。”蓦地,不远处传来一道轻佻的声音,闻声望去,瞧见依靠在门边的凌霄,他冲他莞尔一笑,“啊殇说送你了,不过杀虐太重,傅大人慎用为好!”
“多谢!”
傅卿云朝他拱手行礼,愣是让站在不远处的人微微一怔。又像是回想起什么,敛去脸上的笑,难得呈出几分认真,学着傅卿云的模样对他行了一礼。
暖阳倾泻,两个少年站立在新阳城的两边街道,一个黑袍随意束发,一个绿袍端庄有礼,互相行礼。不失礼节,宛如在表达对方那颗赤忱之心。
待到傅卿云再次抬眸时,面前知人早已不见。
他扬唇轻笑,目光不自觉地落到手中那柄天谕剑棍上,指尖轻轻抚摸,犹如温度尚在。
“大人,你没事吧?”赶来的侍卫连忙上前查看,若是傅卿云在这里遇刺,他们定是要杀头的。
傅卿云失笑地摇了摇头,低声呢喃道:“杀手,也是有感情的。”
霎时,众人面面相觑,他们家大人这是傻了?
“放肆——”
宫中的萧衍一听到赵溪闻传来的话,便是一掌拍在案几上,怒意肆意绽在他那张一向温文尔雅的面容上。
“殿下这是为何事如此动怒,小心伤了身子。”云锦瞧见,对着前来汇报的侍卫使了个眼神,让他立马下去。
萧衍长舒了口气,尽量让自己看起来缓和些。
“要不是孤派江知和锦皓前去,怕是不知新阳城内竟有如此大官,一群蛀虫!”
“区区鼠辈,怎能让殿下如此生气。要不然我跟言川带着知了一同前去?”洛砚南轻抿了口茶,开口试探性地询问萧衍,还不忘斜睨一眼坐在他对面的温知危。
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难不成还对那日的事耿耿于怀?
“如今也只能如此,若不是孤要坐守长安,定然与你们一同前去。”
说罢,萧衍面色不禁带有几分落寞,思绪也有几分飘散,像是在回忆。
温知危不解,长安城内又不是萧衍掌权,如今怎又会说要他坐镇长安?难不成他心中深知那位藏在暗中的人会趁着萧衍不在时动手?
他稍有些厌恶地蹙了蹙眉,皇家还真是难以猜测。
“小知了,你似乎很开心?”
似是想要缓解气氛那般,萧衍猛然来了这么一句,惹得众人视线落到温知危身上。
他微有些错愕,无辜地眨了眨眼睛,“殿下说我开心那便是开心。”
话音落下时,众人啼笑皆非。
云锦姑姑掩唇轻笑,“小知了果真是长大了,居然懂得了如何阿谀奉承。”
温知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