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岛寒夜》不止轮回

5、第 5 章

　　夜晚十二点，两人跟沈老道晚安后便手牵手进入卧室，许晴打开灯，沈醒把门带上，门咔嚓锁上那一刻，空气都安静了。

　　两人瞬间分开手，不再伪装。

　　刚才演的有多恩爱，现在就有多排斥。

　　一想到今晚要共度一夜，许晴只觉得天塌了，但为了药企她忍了。

　　她翻看房本的新房住址，是在九龙塘的豪宅区，她偏头看向窗外，这么近的距离显然是要求两人时不时回来一趟的意思。

　　没有选择的机会，也没有商量的余地。

　　“你们刚刚聊了什么。”

　　她合上房本，转头看向正扫视卧室的沈醒，先前，接到沈醒时一直被无辜针对所以并没留意对方的身材如何，现在，两人孤男寡女共处在一室，她注意力不得不全投放在他身上。

　　褪去厚厚羽绒服的他身材很好，而且身高体长的优势更加突出，冷脸模样又多了几分禁欲，感觉是大学里小姑娘喜欢的高冷酷哥类型。

　　但说实话，她心里挺不自在的，尤其是沈醒对她敌意满满的时候，不得不让她担忧以后的相处情况。

　　沈醒并没有回答问题，只是给开机的手机充电。

　　卧室的气氛冰冻得像外面刮骨的寒风，许晴很讨厌对方那漫不经心的态度，既然都在一条船上，何必这么还敌对她，总归要通通气聊了什么，难不成靠猜吗。

　　“你们刚刚又聊了什么。”

　　他把手机放床头柜，反问许晴，本身在来的路上还对许晴有点好感，可看到沈老拿出一份协议，排在第一的就是让他和她生孩子，这让他厌恶至极。

　　如果不是许晴说了什么，沈老怎么可能还这么强制要求让他签字同意。

　　突然被反问，许晴只觉得被冒犯到，她保持好脾气，平和说：“能聊什么，当然是让我好好关照你，但我不明白你为什么对我这么敌视。”

　　不明白？

　　真的不明白吗？

　　沈醒朝她走去，把人逼到墙角，用俯视者的视角睥睨许晴，他不想说些明知故问的废话。

　　他给出回答，可语气疏离中带着威胁，他说：“我让他这一年里别催生，还有，我可以跟你表面装恩爱，但私底下你别想着爬上我的床。”

　　“……”

　　闻言，许晴眸色闪过震惊和不解，下一秒被气到冷笑，即使再傻也不会听出沈醒的话外音，她不理解沈醒为什么觉得她会为了生孩子而强行跟他发生关系，明明她在来的路上已经表明态度。

　　关键时刻，一阵电话铃声打破这场不好的气氛，沈醒转身去接电话，来电显示是舍友，他接通电话后离开卧室。

　　衣帽间门口，沈醒在听舍友的电话。

　　舍友着急，他们追问：“你真离开北城了啊！为什么不告诉我们啊！熄灯前才发现你不在，找了导员结果说你转学了！”

　　沈醒把手机音量调到最小，他心态良好，他说：“就当是提早去外地实习了，你们不用担心。”

　　“粤语你听不懂又不会说，万一他们当面骂你呢，我听网上说港城那边对说普通话的人很歧视，他们没有为难你吧？”

　　沈醒想起机场的事情，他说：“确实听不懂粤语，但没有为难我。”

　　舍友放心下来，他又问：“你那位法律上的妻子，她……人不坏吧？”

　　沈醒暗下眸色，朝卧室里面看一眼，他说：“不知道。”

　　“啊这……，那你现在在哪里？”

　　“卧室。”

　　话落，卧室里传来吹风筒的噪音，噪音盖过通话声，舍友听到吹头发的声音，莫名红了脸，磕绊说：“你们睡一起啊，那我挂啦？”

　　通话结束，沈醒闭上眼睛咬牙生气，许晴绝对是故意把风力调到最大档的。

　　卧室里，许晴还在吹头发，她见沈醒黑脸进来也当看不到。

　　头发吹干后，已经是十二点半。

　　两人安安分分躺在床上，中间却像隔了条银河一样，许晴一直盯着天花板没闭眼，问沈醒睡了没有。

　　“怎么？”沈醒语气冷淡，且令她不爽。

　　许晴忍不住想翻白眼，她解释说：“明天祭拜完大哥，就能搬回新房子住，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觉得我对你心怀不轨，但到时候我们不会躺在一个床上睡觉，所以你不用担心我会对你做什么。”

　　“你的可信度是多少。”

　　气氛沉寂，沈醒说出这一句，显然他并不相信许晴口头上的言语。

　　一旁，许晴完全想不通对方的脑子在想什么，早知道她不作解释了，再解释也是浪费口舌。

　　索性，她把被子往上拉了拉闭眼睡觉。

　　沈醒见对方不回应，也不想追问，反正忍一晚就结束了，也不需要再跟许晴睡在一起了。

　　夜半，沈醒被冷醒，伸手摸被子时，发现被子被许晴卷走了。

　　许晴蜷缩在被子里睡在边边上，双手死死抱住，令沈醒完全没有办法可以拉出被子，稍微扯一下被角还被不耐烦的骂了句别碰我。

　　沈醒：“……”

　　他就知道，许晴在报复他。

　　第二天，许晴梦到自己在沙漠里艰难行走，太阳很大很晒，她又热又渴。

　　突然，她被热醒了，汗水打湿头发黏腻的粘在皮肤上，很难受，空气闷热又干燥，才发现顶上的空调热度被开到了35°！而沈醒早已离开卧室。

　　她双手紧紧抓住被子，气到浑身发抖，她就知道！沈醒这个——疯——子！

　　饭厅上，佣人阿姨在准备早餐，沈老见许晴洗了个澡出来，疑惑说：“阿晴啊，大早上的你怎么洗澡啊？”

　　“……我。”许晴嘴巴张了张，没话。

　　总不能说沈醒这个疯子莫名其妙开三十五度热风给她热醒的所以才去洗澡的吧，那不是穿帮了吗。

　　她拉开椅子坐在沈醒身边，解释说：“爷爷，是被子太厚了稍微出了点汗。”

　　话落，总觉得这句话怪怪的。

　　佣人阿姨用力压下嘴角，沈老恍然大悟后也心照不宣的说：“怪不得刚让醒仔去叫你起床，他说你想赖会床，我还想问是不是昨天坐车太累了，原来是这样啊。”

　　“……不是，我……”

　　好吧，大冬天说被子太厚所以热醒的理由太扯淡，还不如被误会两人滚床单呢。

　　“亲爱的，吃早餐吧。”沈醒贴心把弄好的早餐递过去，眉眼间尽是挑衅。

　　她注视着沈醒，越想越气，咬牙切齿却依然保持微笑，她说：“亲爱的你真贴心。”

　　沈老很欣慰两人能这么恩爱，不过，昨天两人都累一天了，怎么也该节制一下。

　　“虽然我也很想快点抱曾孙，但今天还要祭拜你们大哥的。”

　　桌下，许晴狠狠踩一脚沈醒，桌上，她仍保持微笑，她说：“爷爷您说的对。”

　　沈醒被突然踩一脚，身体明显不自然地动了下，在沈老的视线投来时，他扯出一抹假笑点头答应。

　　-
　　上午10：45分，港城将军澳华人坟场，今日气温比昨日还低许多，天空中细雨蒙蒙绵绵，黑伞下面，是几个人穿着统一黑色衣服在墓碑前祭拜。

　　沈老带两人祭拜长孙，许晴跟着沈老的动作，给墓碑上的男人上香祭拜，这是她第二次祭拜眼前这个曾与自己有过婚约的男人。

　　男人长的周正，一开始两家见面时，其实她对男人的印象还不错的，可能是对方出身于豪门世家，所以各个方面的礼数都很周到。

　　只是可惜，英年早逝。

　　沈醒对黑白照片上的男人没什么感觉，于他而言，眼前的大哥只不过是他小时候见过一面的陌生人。

　　而祭拜，也只是走个过场，仅此而已。

　　值得庆幸的是，上午的祭拜很快就结束了，将军澳广场，许晴以搬新家为由想添置一些用品，将沈老他们支开。

　　沈老知道小夫妻有自己的事情做，便问起搬家一事，他说：“要不要多派几个人帮忙啊？”

　　许晴挽着沈醒胳膊，甜甜说：“爷爷，我的东西不多的，而且有沈醒在，一下子就收拾好了。”

　　“那就好。”沈老既欣慰又开心，又说：“有什么问题尽管向我开口，新房那边有管家跟阿姨在的。”

　　“会的，爷爷。”

　　许晴朝沈老挥了挥手，沈醒也象征性做了个手势，确认沈老离开后，两人笑容不再，虽然手臂还挽在一起，但方才恩爱亲昵的氛围早已荡然无存。

　　黑伞之下，从背影看来两人依然亲密无间，但真相是沈醒在联系徐何，许晴在处理手机端上的公务文件，助理发来信息，公司里有急需要她亲笔签字的文件。

　　助理接到人时刚好十一点，许晴让助理先开车回一趟何文田住处。

　　“小姐，有什么东西需要我拿吗？”

　　“今天要搬家现在我们走个过场，你今晚帮我们挑一些不错的用品送去龙苑。”

　　“好的。”

　　安排完助理后，许晴告知沈醒家里她没什么大件东西能收拾的，只有一些日用品跟衣服，到时随意拿那几件往行李箱一放就行。

　　“你让我收拾？”沈醒冷冷开口，没想到许晴真把他当老公使了。

　　在看公司文件的许晴没多做解释。

　　“我每天很忙的，等会你就带着我的东西过去，起码佣人们看到私人物品不会在爷爷那边通气。”

　　是的，尽管两人装得很恩爱，可沈老安排管家跟佣人在身边显然是怀疑两人的。

　　“还有，希望你以后别做那么幼稚的事情，过几天就过年了，请你好好配合。”

　　她在点沈醒把空调开高温的事情。

　　对沈老这番做法，沈醒不会不懂，但对许晴点他的事情让他感到好笑。

　　“我不过是有仇必报，对外我自然会配合你，但私下对你我不需要素质。”

　　许晴：“……”

　　“结婚证在柜子里，你记得带上。”许晴不想跟这种有被害妄想症的人多说废话，她把房屋钥匙递给他，并说：“待会助理就会回来接你去龙苑的房子。”

　　“别拖到下午。”他提醒许晴。

　　是的，他也有事忙的，如果不是为了把戏演下去，怎么可能会进一个女人的住处还帮忙收拾东西的。

　　何文田豪宅区。

　　正如许晴所说，这个房子的确没什么能收拾的。

　　衣柜里除却大牌昂贵的衣物和化妆品之外，也只剩些日常用品，好歹也是有点名气的千金，住在豪宅里面却布置得如此单调清冷。

　　沈醒在心中腹诽，想起结婚证还没拿，他便拉开抽屉柜，结婚证没看到，却先看到一份医院报告，病患名正是许晴。

　　他拿起那份确诊报告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