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茵梦湖王后》宝路

6、Chapter 11&12

　　Chapter 11

　　由于贡献大量血液给咒语，奥薇的神智有些模糊。
　　她与高文在高空坠地时，天空是白亮的。可见黑夜已经过了，现在是白天。
　　她的脸朝下，眼睛穿过稀薄的云层望见一名男子讶异的脸。男
　　人身旁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指向她喊道：“爸爸，是罗莎琳小姐！”

　　罗莎琳是谁？
　　奥薇没听说过这个名字。
　　现在的情况是她和高文快要摔死了。该死的是，除了会念血钥匙的咒语，她不能准确使用其它魔法！
　　二十米、十三米、八米——离地只剩五米了！
　　奥薇闭上眼欲孤注一掷，耳边忽然传来小男孩的声音：“风！”
　　于是她的身子就像是落到一块大棉被上轻微弹起，又缓缓地着陆到地面上。

　　没死！
　　她睁开双眼喘出口大气，冷汗从脸庞大颗地淌落，流入了衣襟内的心跳。嘭嘭嘭，是心脏跳动声。劫后余生，她坐起身依然急促地呼吸。
　　在望到旁边安全着陆的高文，她的心跳才能稍微安稳下来。

　　“还有人，是黑巫师！”小男孩尖利地叫喊。
　　哈里朝这里飞来，停驻在半空中脸上表情狂喜万分：“是精灵！”
　　奥薇惊愣了一下，飞速地转个身。

　　两米远的地方，站着她在高空中望见的男子和小男孩。
　　他们身着精美的衣饰，有一双如小鹿般尖尖的耳朵，与她在古书里见到的精灵画像一样。

　　“皮皮，往后退！”男子将小男孩推到身后，双手并举对向要落地的哈里念动咒语。
　　这是一串非常复杂的咒语，蕴含了古老语言的神秘力量。
　　奥薇听不懂其中的含义。
　　男子念完咒语，从他的两个掌心发射出一条巨大的水柱。水柱到了半空幻化成一只鸟兽的形状，两只尖爪准确地抓住了哈里的肩膀。
　　扭不开水兽的爪子，哈里愈是亢奋地嚷道：“这是精灵子民的力量吗？”接着他收拉双手欲施黑魔法。

　　男子立马神情变了，两手收起合掌放到额前念起另一串咒语。
　　这个咒语的力量应该比上一个更强，因为它消耗了男子大量的能量。
　　奥薇看着密密麻麻的汗珠在男子额头出现。
　　男子骤然一声喝：“走！”
　　水兽蓦地张开两只超大无比的羽翼把哈里整个身子包裹起来，紧接放射出万丈银光。
　　眼见自己要被带走了，哈里高声喊道：“等着我，我会回来的！”
　　水兽与银光随之慢慢消失，把哈里的人和声音都带走了。

　　男子像是用尽了气力单膝跪地。小男孩皮皮害怕地拉他的衣服：“爸爸，你怎么样了？”
　　“没有事。只是那人不是普通的黑巫师——”男子说着把眼睛对向了奥薇他们，“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被黑巫师追杀？还有，你们是怎么穿过结界到达这里的？”
　　“我——”奥薇张口想解释，却见着一个同样长有尖耳朵的美丽女人朝这里跑来。
　　“彼得，皮皮！”女人担忧地叫唤，在望到奥薇她手抱的竹箩掉落于地，“罗莎琳小姐——”

　　......

　　Chapter 12

　　罗莎琳是谁？
　　奥薇确实是未曾听过这个名字。

　　站在她眼前的这一家精灵子民共三口人。
　　男主人叫做彼得，留着麦色短发，一双灰瞳宽厚忠实。
　　女主人叫做乔安娜，有一头垂到腰间的波浪金发，蓝绿色的眸子漂亮得像是波光粼粼的湖水。
　　小男孩皮皮是个可爱的小鬼精灵，金发碧眼，虎头虎脑。
　　他们都有精灵族特征的尖耳朵，身穿的服饰均是非人类能想象的精美华伦。
　　他们第一次看到她，会惊讶地喊她为“罗莎琳小姐”
　　......

　　“我想你们认错人了，我不是罗莎琳，我也不认得罗莎琳是谁。”奥薇很小心地向他们解释自己的身份。
　　“我们知道。罗莎琳小姐在千年前去世了。”彼得说，向她伸出一只手露出友好的笑容，“可以告诉我们名字吗？”
　　“我叫做奥薇。”奥薇握住他的手站了起来，脑子里冒出许多疑问，“可是，精灵不是都——”
　　“精灵没有走，只是断绝了与其它生灵的联系隐居起来。而且我们确实迁徙到其它地方居住，放弃了摩耶山。”彼得一左一右搂住妻子和儿子，解说道，“你很幸运，遇到了我们采药队十年一次回摩耶山。”
　　“采药队？”奥薇一听万分高兴地请求，“我的同伴受伤了，请问你们可以帮他疗伤吗？”
　　“这个——”彼得为难地摸鼻子，“我们隐居后，有命令在身不能再与人类发生任何牵连。话说，你是怎么突破我们布的结界到达这里的？”
　　“实不相瞒，我是李族的后裔。”奥薇坦诚道出自己的真实身份。

　　“李族！”乔安娜捂住嘴巴低叫。
　　彼得与妻子一样，用奇怪的目光望着奥薇：“我们以为李族的后裔都去世了呢。”

　　接下来，彼得和乔安娜走到一边小声商量是否接受奥薇的求助。
　　皮皮跑到奥薇的身边，仰起小脑袋两只大眼睛忽闪忽闪的：“你真的不是罗莎琳小姐吗？”
　　“我是奥薇。”奥薇面向他弯下腰问，“罗莎琳小姐是谁？”
　　“罗莎琳小姐是个很好很好的人。我在妈妈储存记忆的精灵球里见过她。她出席过我爸爸妈妈的婚礼。你——”皮皮拿小指头指指奥薇的头发和眼睛，“和罗莎琳小姐长得一模一样。”

　　奥薇烦恼地用手挠了挠头发。她平生最讨厌被人说和谁长得一样，因为已经有个与她长得很相像的妹妹梅吉。

　　“你受伤了吗？”皮皮发现她抬高的右手里显露一道破口。
　　“我自己割伤的，不碍事的。”奥薇习以为常了，通常撒些止血的药粉把布裹上伤口，等伤口自己慢慢愈合。
　　“我帮你吧。”皮皮说，把肩上背的小挂包打开取出一包药，“我们是水精灵，拥有精灵族里最强的治疗能力。”
　　奥薇吃惊地看着。皮皮撒完药把小手放在她伤口上方念动咒语，在淡淡的银光围裹下她掌心的刀伤神速地愈合了。
　　皮皮望见她的表情，调皮地眨了眨眼说：“这种小伤难不倒我。但是你的同伴就伤得很重了，那是被黑巫师刺伤的伤口吧。”
　　奥薇是为昏迷不醒的高文忧心。高文肩坎上的伤持续恶化，左手的上臂急速膨胀撑破了衣物，圆滚滚像是熊的巨臂。

　　彼得走了回来，把与妻子商议后的结果告诉她：“我们会把你的同伴抬到我们家的帐篷里帮他疗伤，但是，必须秘密进行。”

　　乔安娜牵来有篷马车，彼得把负伤不醒的高文抱上马车里。乔安娜给了奥薇一个灰色斗篷要她穿上。
　　奥薇拉起斗篷宽敞的帽兜，遮盖住头发和脸。彼得驾驭马车，其他人走在马车的后面。皮皮牵拉奥薇的手，悄声说：“我很高兴能认识你。”
　　“我也是。”奥薇对他笑了笑。皮皮让她想念起行踪不明的弟弟。一家人里面，她最爱的就是六岁的弟弟小璐璐了。不管如何，璐璐是被酥丹带走，处境应比较安全。奥薇需要担心的是妹妹梅吉和母亲。

　　下了山坡，见一处宽阔的草坪上支起有二十几个白色的三角帐篷。炊烟袅袅，不时有美丽的男子女子穿梭在帐篷与帐篷中间。他们肩膀背负绿色的军旅挂包，腰间佩戴防身的匕首，怀抱盛满药草的竹箩。
　　这是一支水精灵的采药队，约有百来人。因为有些珍贵的药草会择地生长，他们不得不在以前的居住地摩耶山深处布下一个保护的结界，在结界里培育药草。十年一次，他们会回到结界里将可以碾磨成药物的药草采摘回去，历时仅三天。怪不得彼得说奥薇有多么幸运了。奥薇碰到彼得正好是这支采药队来到这里的第二天。

　　一些人遇到彼得一家，热情地打招呼道：“彼得，乔安娜，你们回来了？”
　　彼得故作镇定地点点头。乔安娜勉强表现出平常的神态：“是的，亲爱的。”
　　一两个朋友可能感受到彼得在山坡上施魔法的震动，关心地问：“彼得，你遇到了野兽吗？”
　　彼得艰难地动动嘴：“是的。是一只不小心穿过我们结界的小野兽，没有事。”同时他一张脸涨得通红。
　　奥薇记起古书里记载，精灵们不善于对同伴撒谎。奥薇对撒谎这种事也不在行，她在马车周围躲躲闪闪，见谁过来便往另一边躲。皮皮跟在她后面跑来跑去，反而更引人注意了。
　　终于有人指向戴斗篷的奥薇问乔安娜：“她是谁啊？”
　　“她是——”乔安娜整张脸变成了红彤彤的熟苹果，“你忘了吗？就是米娜家的——朋友，对，是朋友！”

　　等马车抵达彼得家的帐篷，彼得、乔安娜和奥薇三人互相望望，一同松了口大气。皮皮不知大人们在担心什么。这个小家伙只觉得大伙儿像是在玩躲猫猫游戏，跟在奥薇旁边玩得很起劲。
　　帐篷里，乔安娜帮忙点燃一盏油灯以便彼得能更清楚地检查高文的伤口。
　　“怎么样？”奥薇伏低身子问。
　　彼得神色严峻：“我没有办法。伤得太深了，需要用到刀具。”
　　乔安娜也说：“这样的情况，必须请教年长一点的精灵或是参加过大战争的军医。彼得，你参加过大战的，或许你可以用针刀试试？”
　　“不。”彼得摇摇头，“我是参加过千年前的大战。可是乔安娜，我当时在后方补给部队，没有在前线作战。针刀一样是非常危险的刀具，弄不好他这只手就废了。”

　　奥薇听了后焦急起来：“我们可以请谁来帮忙吗？你们说是谁，我去找他。”
　　“这支队伍里是有几个军医，问题是——”乔安娜咬咬下唇，“你要知道，奥薇，军医的身份是不同的。他们是军人，与普通的百姓不同。他们只遵从军队的命令做事。”
　　“谁是这支部队的长官，让我去见他。”奥薇双手交握向他们请求。
　　乔安娜和彼得都不开口了。

　　皮皮在旁边叫：“是艾文。艾文是队长，也是军医。而且长老们说他很厉害。”
　　“是吗，他在哪里？”奥薇扳过皮皮的身子问。
　　“艾文的眼睛看不清楚东西，大家关心他，不让他行动只让他负责指挥。他就在军官的帐篷里。”皮皮说。

　　奥薇想详细询问军官帐篷的位置。
　　乔安娜捂住了皮皮张大的嘴巴，对奥薇摇头：“奥薇，你不能去找我们的队长。我们违反了命令与你们人类接触，如果被长官知道——我们族里的律法是非常严厉的。”
　　奥薇困难地杵在了原地。她一方面不能对高文见死不救，一方面不能再牵连无辜的彼得一家。

　　“彼得。”帐篷外有人叫道。
　　彼得急忙把一张薄被盖上高文的身子。乔安娜拉过一块帘布遮盖高文的床。
　　奥薇机灵地藏到木板子床底下，睁大眼睛观望帐篷里的情况。
　　一名金发蓝眼的年轻男子进到帐篷里，与彼得乔安娜不同的是他一只衣服袖子上挂了个蓝色臂章。

　　一块躲在床底下的皮皮在奥薇耳边说：“他就是军医。”
　　“是艾文吗？”奥薇很小声地问。
　　“不是。他是艾文的副官叫亚伯。艾文长得很帅的，比我爸爸长得好看，所以我们公主很喜欢艾文。”
　　一个长得很帅又眼睛看不见的精灵？奥薇在脑子里想象着。很快她放弃了。在她眼里，彼得和乔安娜长得非常漂亮了，比之更漂亮的人她想不出来。

　　“彼得，艾文让你过去他的帐篷见他。”亚伯说。
　　“好的。”彼得与乔安娜对望一眼，点头道，“我马上过去。”
　　“还有，艾文要你把米娜家的朋友带过去。”亚伯叮嘱彼得。
　　乔安娜忆起自己的谎言，脸一阵红一阵白。彼得拿手拉拉领口：“那位朋友，已经离开了——”
　　“彼得，别怪我不提醒你。你最好马上把她带过去。艾文的能力仅次于领主。他知道你使用了水兽的魔法。”亚伯说。
　　隐瞒不住了。为了彼得一家着想，奥薇主动从床底下爬了出来。她遵从乔安娜的意思一直披戴斗篷。因此当她随彼得走出帐篷，路上虽然有不少精灵好奇地围观，却没法见到她的真面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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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本章新出场人物——精灵
　　彼得一家：彼得，妻子乔安娜，儿子皮皮
　　艾文：队长
　　亚伯：副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