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老魔看手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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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魔侯拿着手机摆弄了许久，方才道：“现在这些年轻魔族都是这么说话的？”
四代魔侯以为他生气了，道：“太爷爷息怒。”
老魔侯：“不用息怒，我不过是看不懂他们在说些什么。你来看看这条，给我解释一下。”
四代魔侯：“这要从今年风苏日说起……”
老魔侯：“长话短说。”
四代魔侯立即改口：“秋阳魔侯复活了。”
手机啪的掉到地上。
“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今年风苏日。”
“然后呢？她做了什么？”
四代魔侯捡起手机：“网上有完整的总结。我给您翻出来瞧瞧。”
老魔侯琢磨了一下，没接曾孙手机，道：“她在网上出名了，是吧？普通魔族知道些什么？尤其是秋阳属民，知道是她回来了吗？”
四代魔侯：“她用了一个历史上从未记载过的名字。目前看来普通魔族和仙门的普通人都不知道她是谁。秋阳属民同样。但我认为以目前的形势，秋阳属民知道与否，并没有什么差别。”
老魔侯点头：“看来是有点复杂。这样吧，给我买个手机，我自己上网看。”
四代魔侯看到老魔稳得一如既往，有点遗憾。
他打开魔族用品专卖，选了最新款的老魔机，订了加急单。
网上的魔依旧撕来撕去。
新界魔老是处于下风。
主要是大多数魔常常吵架吵到一半就被仙门卷卷风气卷去干活了，没法及时反驳其他魔族的观点，再次上网一看，对战消息99+。
只有休了长假的建筑魔坚守阵地，然后因为双拳难敌四手，对战消息逐步上涨到99+。
事情在新界的仙门子弟逐渐拿到正式的新界户籍之后才稍微好一些。不知为何，他们一拿到正式的新界户籍，虚空大道就直接给了他们仙魔混血的待遇，让他们也拥有了注册整个魔族的资格。
卷卷大军杀到争论区，一个人当两三个魔用，其他魔族压力大减，之后再度拿起手机时，对战消息终于变成了七八十，距离99+还有一段距离，可喜可贺。
但这并不能扭转新界吵架的劣势。不论他们在网上如何努力，真正在卷的永远是现实中的工作。
新城里的基础设施要慢慢完善，工厂的开工迫在眉睫，更要命的是，这一界还没形成稳定的农业，寻找本界可食用的动植物、开辟农场都是很庞大的工作。新城的人和魔根本忙不过来。
还在网上继续吵架，完全是为了维护执政官。
一部分人和魔完全出于真心，无比感激执政官，因而不能容忍执政官的形象被抹黑。大多数人和魔在真心之外还多了一层忧虑：如果执政官抛弃了这一界，那么这一界的安宁也不复存在了。不论最终得到这一界的是高高在上的传统魔侯、能力有限的同协会抑或干脆就是仙门，都不能维持这一界当前的样子。新界临时会议没有像虚空屿那样经历过五百年的与世隔绝，根本不可能拥有像虚空屿屿会那样的包容和独立，只能是某一边的附庸。
他们想挽回执政官。
哪怕只能在网上维护执政官形象，也比什么都不做要好。
这年头，就连拿到新界户籍的仙门子弟都能注册整个魔族了，难道执政官还能上不了整个魔族？
万一她被网上的言论惹怒了，那岂不是会更难讨好？
于是，但凡定位是“疑似秋阳界”的仙门子弟和魔族，只要有空，就疯了一般跟网上闲魔争论。
但也并非其他界的魔族都在污蔑执政官。
虚空诸界加起来那么宽广，总有脑回路不一样的魔族拥有不一样的视角：“不知道你们注意到没有，在魔侯殿朝臣的叙述里，老魔侯说的是‘怎么能叫魔侯剑尊呢‘，而不是反过来的。也就是说，在老魔侯的认知里，执政官是位魔侯。”
脑回路清奇魔族很快受到质疑。
“执政官是被仙门认证的剑尊。”
“你怎么不说老魔侯以为这是电视剧？”
“谁知道魔侯殿朝臣思路有多清晰啊，这可是摸鱼被抓到。”
清奇魔族：“仙门认为她是剑尊和魔族认为她是魔侯为什么不能同时存在？”
下面回复：“建议重修历史。”
于是网上继续陷入纷纷扰扰吵架的死循环。
吵架中途被一个全软件刷屏的动画打断。
动画开头是劈山断崖的刀光，而后，一名男子盘膝坐在崖下，长刀横于膝头，手捧书卷。
接着，屏幕上出现的是一段淋漓的书法：“清涯魔侯上线，致敬战将中的诗者，致敬活着的历史见证者。”
因为没有新鲜事揪着一件事不放，横着竖着吵了大半个月的其他界魔族终于被吸引过去了。
新界魔族松了口气之余，不知为何又有点失落。
其他界魔族则嗷嗷叫着涌入了清涯魔侯的主页，都想知道与世隔绝的吉祥物为什么突然上网了。
他们怀着期待的心情等到老魔侯发出了第一条公开消息，一看：“那位风苏日醒过来的古代魔族是怎么回事？曾孙说网上一搜就明白了，为什么我搜出来全是吵架？就没有别的像那天那样的视频了吗？”
其他界魔族沉默了。
为什么吉祥物也会关注这件事？难道老年魔族也有了追星这种现代爱好？
不明所以的魔族：“您想要了解谁都好，为什么要找她的视频？新界的魔族太可怕了，稍微说她点不好，立即就被追着解释。那些解释都站不住脚，可他们认为那就是事实。我们都快对定位‘疑似秋阳界‘的魔族产生心理阴影了。”
老魔侯回复：“秋阳属民一向忠诚。”
其他界魔族……只能对老魔侯的情商叹为观止。
就在其他界魔族戴着对强者的滤镜不敢开口的时候，一个定位疑似秋阳界的魔出现在了评论区。
看名字，就是游儿节当天带头@秋阳魔侯那位。
大胆魔族：“我师父下载了很多你感兴趣的视频，他自己也拍了一些。我可以给你，但你先回答我，你是不是认识我们执政官？”
其他界魔族一看，只觉得这位@秋阳魔侯的猛魔升级了。
“上半个月艾特秋阳魔侯，下半个月跟清涯魔侯讨价还价。这要放古代，妥妥是殿前朝臣的级别。”
“哥你悠着点，清涯魔侯是真的活着，不像秋阳魔侯那样上线了却连影都没有，小心翻车。”
“怎么连影都没有，不是被这位哥@出来了吗（狗头）”
清涯魔侯扫了一眼，大致了解了一些情况，回复道：“应该认识，还不确定。”
猛魔一看有戏，继续问：“您觉得她可能是哪位？”
清涯魔侯拿着字体贼大的老魔机，缓了口气，觉得这些字格外刺眼。
他回复：“她是哪位，要看她用着哪位的名字。若是违背了她的意愿，会惹来灾祸。”
“您不是魔侯吗？怕什么灾祸？”猛魔一猛到底。
网友们睁大了眼睛，一边激动，一边担心猛魔翻车。
于是猛魔真翻车了：“我被师父抓到摸鱼了明天发资料再”
字没有打完。
网友们：……
这，怼天怼地怼魔侯，却怼不了自己的师父？
不过那句“要看她用着哪位的名字”什么意思？有什么灾祸是连魔侯都害怕的？
网友一番讨论后，末日论又以奇奇怪怪的形象占领了舆论高地。
借着网络的便利，老魔侯翻到了秋阳魔侯的主页。
他对比了一下自己的主页，注意到了这张主页的特殊。
这张主页没有定位，仅仅显示着上线的状态。秋阳的名字下面，本该显示着个性签名的地方，显示的是那段很著名的语句：三千年和平的缔造者，魔族孤儿永远的守护者。头像是她当年用的印章图案。
而清涯魔侯自己的主页定位显示在小中廷，个性签名栏空白。只有头像是同等待遇。
这就让他莫名感觉还活着的魔侯没有死而复生的宝贵。
他酸溜溜地啧了一声，在搜索栏输入关键字，搜索起了所谓的新界和执政官。
两天后，新界城里多了一个穿花衬衫白裤衩踢着一双人字拖背着大布包的老头子。这老头子头上反戴棒球帽脸上遮着挡了半张脸的墨镜，怎么看怎么花哨。
他往路边摊上一坐，大声道：“你们这一界有什么特色小吃？拿上来！”
摆摊的是仙门子弟，顿时诶了一声，一边做烧烤一边道：“这些都是我们刚刚发现的可食用植物，准备先卖着试试，要是受欢迎就准备大规模种植了。可是他们都太忙了。没人过来试吃。只能请UP主做了个广告，卖了一些到外界。但打包外卖和当街吃，口感肯定不一样。”
“你们执政官呢？她没道理错过试菜。”
摆摊人警觉起来：“执政官有执政官的事。”
老头子摆了摆手：“放松一点，我只是在视频上看到过她坐在摊子上喝酒的样子罢了。你要是觉得我说话奇怪，就稍微包容一下老头子的说话习惯吧。”
摆摊人见他没有继续套话，低头继续烤菜。
菜最终摆到了老头子面前。
老头紧紧抿着嘴，缓缓拿起签子，身上写满了抗拒。
摆摊人觉得有点受伤，默默盖上了调料盖子，把调料和生的菜收了起来，熄灭了火，坐着等老头走人。
接着，她看到老头子把手伸进背包，从里面拿出一瓶价值一个卧室的酒，拔掉瓶塞，喝着卧室吃着路边摊。
她的眼神顿时变得无比古怪。
老头一边勉强自己，一边强行夸奖：“这是我第一次吃这种东西，没想到还可以……咳咳咳咳……”
摆摊人：……
不，真的不用。非要说的话，您的酒很不错。
老头咳嗽完，道：“再打包一盒。”
摆摊人：“真的？您……还受得了？”
老头推了推墨镜：“既然被你看出来了，那我就不装了。我受不了。”
摆摊人一脸问号。
老头：“我给我弟弟带上点。”
摆摊人觉得能喝卧室的魔，弟弟估计也不会喜欢路边摊。
老头看出了她的疑虑：“别误会。我弟弟当年真喜欢这些东西。当时我父亲看不上，天天骂他，说要是他再跟那些不入流的混子一路，就不许他回家了。”
摆摊人重新拿出菜，烤上：“一般都是制止不了的。”
“对。但我父亲没想到，骂完弟弟的隔天，弟弟那位混子朋友就跟父亲平级了。”老头在笑，“人家天天吃路边摊，不妨碍人家厉害。”
“您弟弟一定很高兴。”
“嗐，你高看那个小气鬼了。小气鬼特地请工匠打造了一只恶作剧青蛙。青蛙平时躲在水缸里，有魔靠近就会从水缸里冒出来咬脑袋。他把那位混子朋友请回家，特地让她坐在水缸边。你说小气鬼损不损？”
“啊？为什么要这样？”
“因为他朋友先实现他的目标了，他觉得自己输了。”
“有那样的弟弟，您家一定过得很热闹。后来他也实现目标了吧？”
老头先是笑着点头，却又摇摇头：“父亲对我寄予厚望，弟弟一直很羡慕我。他想尽办法搏取我和父亲的关注，我们却一直不懂他。在他的朋友成为魔……达成他的目标后，他把自己逼得太紧，去挑战了超出能力的事，死了，尸体都没找回来。还是他的朋友拿着他的遗书来找我父亲，我们才知道发生了什么。”
摆摊人沉默了一会儿，才道：“节哀。”
老头却笑了：“无妨。到了我这个年纪，认识的魔早就一个接一个故去了。只是最近通过视频突然发现，祸害遗千年，我弟弟的朋友可能在新界，过来见见故魔。就是不知道她愿不愿意见我。”
摆摊人把他点的菜打包：“您弟弟的。祝您好运。”
老头点头，拿起一次性餐盒，又笑了：“小气鬼要是知道哥哥给他带了他喜欢的怪东西，不知道会高兴成什么样子。”
他把餐盒放进不知道装了多少卧室客厅的背包，起身融入来往的生灵之中。
摆摊人听了个故事，没有收获反馈，只能继续靠在摊子上等下一位来客。
她拿起手机，登录最近刚下载还热乎的整个魔族，顺着热门讨论摸到了清涯魔侯的主页，看到定位写着“疑似秋阳界”。
嗯？最近新界临时会议好像没有接待魔侯的风声？
她打了个哈欠，拿出笔记本，开始规划农场用地。
总之，涉及魔侯的事情，跟她一个卖菜的没有关系。
作者有话说第27章 老魔看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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