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回 | 甚尔】业火》黑蜜

7、实

　　青葵常常会想人生为何如此艰难。

　　原来无序、未知、艰难才是真实。在虚幻的假象中沉醉不知事、竭力维系的自己才是苦痛的源头与缔造者。

　　梦醒来了。

　　世间荒芜，她却脆弱不堪。

　　美梦不美，却是人间难得。

　　咀嚼着挥发酒精的面包，无所事事的坐在24小时便利店外，被风卷起长发，盯着空荡的马路无止无境。

　　阳光正好，草木葳蕤。

　　维生素饮品有些过甜，反而无法止渴。

　　加水又显得寡淡。

　　理想永远遥远，不尽人意，却总得有个着落。

　　不然怎么说无趣呢？

　　现下极为最好，连野生的鸟雀都长得极好。

　　食物吃到嘴里也觉着乏味，身体和脑子哪一个都没有照顾到。

　　堂食最大的好处大概在于可以撒手不管吧。

　　“欢迎光临。”

　　端着温暖的关东煮站在便利店门口时，金灿灿的阳光笼罩着青葵。肉糜与淀粉混合着现代香精的馈赠无情又人本。维生素，盐分与水分缺一不可。

　　如果一切都停滞在这一刻就好了。

　　青葵第无数次这样想着。

　　奢求嘛，不嫌多的。

　　每每到发薪日，难免感慨。

　　无意义而有必要的事那么多，同样的无意义却有偏好之分也算一桩幸事。

　　青葵想起自己前几天在巷子里捡了个人，还留了好久，吃她的用她的，一口不留。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人真的是很奇怪的生物。

　　脑子有脑子的想法，无端发出一些细碎的电波。

　　人为己，鸟为食。

　　可是好生气，好委屈。为什么伤害落在她的身上呢？

　　好像危险无处不在，好像无论怎样的警觉都不够。巨大的不安与创伤溃烂腐朽，难以抚平。

　　烂好心要不得。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好想大叫。

　　可是居然连大叫都不会了。

　　局促。

　　压抑。

　　不安。

　　阳光普照。

　　生命勃发。

　　这样的她要到哪里去呢？

　　再来一份吧。

　　现实中的片刻安宁也是穷鬼的奢求。

　　带回再去书店翻翻刑法吧。

　　梦与现实，都不重要。只待到滑行之后赶海就能明了。真正困难的是深入现实界，按部就班的等待命运的显形吧。

　　看着粼粼的杯中，青葵考虑着是否应该说上一句真好吃啊。

　　可是真的好吃吗？不好吃吗？满足吗？不满足吗？

　　都不是。

　　贪欢罢了。

　　想起那日不由分说的把人丢出去的事，青葵还是还是充满了后悔、不安、纠结甚至是尴尬。明明是理所当然的事，却有些道德的审判在脑中执行。

　　明明不需要想的。

　　为什么为觉得要做的更妥当才好呢？

　　做得不好又怎么样，伤害他人又如何，撕破脸面有又什么呢？

　　究其根源，像还在猛兽环视之下的逃亡一般。

　　不知道如何是好。

　　捏变形的一次性纸杯晃荡出大团的残羹，流淌过手背，渗入棉料与水泥之中。

　　他人的攻击，群体的攻击，如此摄人。

　　可是真的如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