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龙，双龙》利夏尔

7、第 7 章

　　一直到傍晚，两人仍然处在冷战中，史昂只好把他们两个撵出去反省。在回宫的路上，艾俄罗斯故意拦住了亚力士。
　　“干什么？”亚力士不高兴地问。
　　“撒加呢？让他出来见我。”
　　“早就死了！”
　　亚力士冷着脸扔下这么一句话，转身就走。
　　“你开什么玩笑？我要求你让他出来。”艾俄罗斯晃晃拳头。
　　“我没开玩笑！你还记得那天破开叹息墙时候，挡在你前面的是谁吗？他已经魂飞魄散了，所以，你就是同我吵得天翻地覆，他也不会出来。”
　　亚力士说完，头也不回地朝山下走去。艾俄罗斯一个人愣在那里，实在没有办法接受这个事实。
　　他模模糊糊地记得，那时候击破叹息墙的一瞬间，随着一道金色的光芒，异空间里的能量乱流正面朝站在众人最前方的他袭来，若是被击中了，恐怕也只有魂飞魄散这条路吧？
　　千钧一发之际，在他失去知觉之前只看见一个人不顾一切地冲了上来，挡在他面前。
　　“这就是你一直没有现身的原因吗？撒加？”艾俄罗斯望着亚力士的背影，喃喃地说。
　　片刻，他又苦笑一声，出拳打碎了面前的一块石头：“你这个笨蛋，没有我无所谓，可是为什么……消失的那个人……是你呢？要是能够交换的话……”
　　白雾般迷离的银河流过天空。天空一如既往地明亮深邃，犹如十几年前晴朗的夜晚。
　　他想到还有许多话要向亚力士查实，于是跟了过去。
　　双子宫里没有开灯，两个人面对面地坐在起居室的桌子旁。艾俄罗斯凝视着对方苍白得毫无血色的面容上，那双在黑暗里红得骇人的眼睛，感觉对方像一头难以控制的，随时择人而噬的凶兽。
　　“关于那件事……你有办法吗？亚力士？”
　　考虑了一会儿，他还是鼓起勇气问道。
　　“没有，只能顺其自然。”
　　见亚力士没有再说下去的样子，他惆怅地站起来。
　　“不要告诉史昂。”亚力士在他背后说，“这件事情只有你我两个人知道。”
　　艾俄罗斯长长地叹了口气，走出门去。
　　亚力士目送他走开，冷笑一声，解开绑着发辫的丝带，乌黑如墨的长发里隐约包容着些许天蓝色发丝。
　　“把你救回来，我又按照你的要求整他们，给我什么报酬？”
　　但是他的话却让听力在黄金圣斗士里不是数一也是数二的艾俄罗斯听见了，于是该人立刻气冲冲地折回来，打开电灯。
　　“你们两个串通好了整我？”
　　“哦，没有的事。”亚力士若无其事地回答，“你太敏感了，事情往往不是你听到的那样。”
　　“少废话！”艾俄罗斯立刻走上去揪住他的领子，将他从沙发上拉起来，“就算是黄金圣斗士，在这种情况下近距离挨一拳也是逃不掉的吧？”
　　亚力士突然看着他笑起来，笑容让人毛骨悚然。
　　“算了，真那么想见他，我就让你见见，不要后悔。”
　　他闭上眼睛，黑色的长发逐渐转成天蓝色。
　　艾俄罗斯按了按碰碰乱跳的心口，屏住呼吸，安静地等待那双海蓝宝石般的眼睛慢慢睁开。但是撒加说的第一句话，让他顿时头晕目眩，北斗朝南，差点跌进爱琴海。
　　对方说：“你是谁啊。”
　　这给他的感觉不亚于被童虎老爷子的双节棍敲了脑袋，金星乱冒之余，他不死心地抓住对方的肩膀摇晃起来：“你是开玩笑的吧开玩笑的吧？你怎么可能不认识我？你肯定是开玩笑整我。”
　　“我没开玩笑，你他妈的到底是谁？”撒加一拳打在他眼眶上，他出手极快，艾俄罗斯一时竟然没有反应过来，左边眼角就多了块淤青，接下来在一秒之内右边也多了一块，极为对称。
　　他立刻跳开与他保持距离，捂着右眼问：“你不认识我了？我是艾俄罗斯。”
　　“你骗鬼去吧，艾俄罗斯今年才六岁！”
　　“呃……你呢？你多大？”
　　“七岁。”
　　听到这个回答，艾俄罗斯彻底晕了。
　　醒来的时候，亚力士正忍着坏笑，满脸无辜地瞪着他：“知道原因了吧？”
　　“有没有……让他记起来的方法？”他依靠着桌子腿，上气不接下气地问。
　　亚力士摊摊手说，“有，把加隆抓回来，他一见到加隆，立刻气得什么都想起来了也未可知。”
　　“……馊招。”
　　虽然嘴上这么说着，艾俄罗斯还是匆匆地向外走去。这回亚力士一直看着他的背影，直到看不见了，才趴到桌子上一边不顾形象地狂笑一边敲着桌面：“哈哈……这小子真2！”
　　艾俄罗斯向史昂打了报告，连夜向加隆居住的那个城市赶去：虽说加隆和他们中断了联系，但是小宇宙的迹象是瞒不过黄金战士们的。
　　于是在寂静的黑夜里，一个全身金光闪闪的鸟人状生物落到了加隆所住的公寓门口。
　　加隆住在二楼，鸟人先生又花了不到零点零一秒的时间冲上楼去敲门。
　　门开了，加隆满脸不高兴地看着艾俄罗斯：“怎么又是你？圣域派来的说客？我说过，就算撒加死了，我也绝对不回圣域。”
　　艾俄罗斯考虑了一下，回答，“不必把话说得那么绝对，你的哥哥说……说……对于那些事他很抱歉，希望你能有空回圣域一趟，能够谅解他。”
　　“要是这件事的话，我就不必回去了。”加隆走到窗前，望着星光明灭的夜空说。
　　“但是你毕竟受过伤。圣域的医疗条件比人类社会里好了不知道多少倍，就算你不为你哥哥想想，也要为你自己想想。”艾俄罗斯说。
　　“艾俄罗斯，你怎么还是这么250？”加隆冷笑道：“你当初想必知道，我是亚特兰蒂斯大陆上的人类吧？我们亚特兰蒂斯人的本质是四大元素中的水啊，成年以后，无论是多么严重的伤，只要不是自己放弃求生的话，短时期内都能自行复原。”
　　“不要信口开河人身攻击，我哪里250？”艾俄罗斯不高兴地反问道。
　　“只有250才会问这种250问题，250。”
　　“跟你谈话真是不愉快。”
　　“彼此彼此。”
　　“我要回去了，你自己好好想想。”艾俄罗斯跳上窗台说。
　　“慢着。”加隆叫住了他，随即走到抽屉前，拿出一个上方刻有双子座标志的，已经褪色的徽章来。
　　“这件东西，请你把它交还给圣域。”
　　看到这个小徽章，艾俄罗斯的脸色立刻变了：“你自己想办法，我不管，我看你才是250。”
　　说着，他跳起来，借助风的浮力，像一只金色的鹰般飞走了。
　　加隆凝视着他消失的方向良久，冷笑一声，毫不迟疑地将徽章扔出窗外。褪色的徽章在黑暗的空气中反射着明黄色的灯光，划出一条弧形的轨迹，如一闪而逝的流星。
　　接着他又把花盆从窗台上推了下去。
　　随后窗台下传来一声车祸版惨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