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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章 同伴而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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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姑娘我不再客气了。”水月偷笑了笑,道,“既然如此,公子就送在下回去,免得我又受伤或是遇到歹人。”
“这……”谢逊为难道,“男女授受不亲。”
“男女授受不亲?刚才你还用嘴为我吸毒呢,肌肤相碰,日后让水月如何见人?”水月撅着嘴,刚才他吸毒时,可没听他说过什么“男女授受不亲”,更不避嫌,现在已经肌肤相亲了,他倒反而装起圣贤来了。水月眨眨眼睛,眨眼间泪水便如绝了堤的洪水似的,绵绵不绝。
“姑娘,姑娘……”谢逊不知所措,“姑娘莫哭,谢逊方才只为了替姑娘除去毒液,并未作他想,还请姑娘……”
“未作他想?都用嘴了……呜呜,你不想什么,别人会想啊……呜呜,让我如何见人啊?我干脆死了算了,让我去死吧!”说着便举剑就要自刎。
“姑娘……”谢逊一手挡住长剑,垂手道,“姑娘要待怎的,谢逊悉听尊便。”
“这还差不多。”水月沾沾自喜,梨花带雨,眼见谢逊面色不好,忙改口道,“也不需要怎么样,你只要等我好了再走就是,这样,别人才能相信我是真的受了伤嘛。”水月看着谢逊。真诚地道谢,“多谢公子相救,多谢公子救人救到底。”说着头一偏,背对着谢逊的俏脸上露出一丝邪笑,小主意得逞了。
于是,谢逊就这么与水月同伴而行了。
“金毛公子,在下姓方,名水月,峨眉弟子,家住峨眉山下。”水月一手抓着果子啃着问道,“不知公子尊姓大名?”
“在下谢逊,刚随师父出道。”谢逊抱拳回道,“方姑娘,既然你就住在峨眉山下,谢逊这就送姑娘回家。”说完不待方水月回应,背着自己行李大踏步走往前去。
方水月忙追上去喊道:“喂,等等我啊,我可是伤者。何况你是男人,不应该走在女子身后,以作保护吗?难道不怕……呃!”水月一面只顾着往前,却牵动了伤口。那伤口虽已清除了毒液,却更是疼痛难忍。方水月一手轻抚伤口,呻吟道,“金毛谢公子,等等我,疼!”
“姑娘怎么了?要不要紧?”谢逊闻听方水月说话夹杂着痛苦,忙转身,想要扶她,刚伸出手,又觉不妥,忙缩了回去,怔在原地问道:“方姑娘,可是伤口疼痛?不打紧的,毒液刚除,势必痛苦了些,只要姑娘暂且忍忍,便无大碍了。”
“很痛啊!”方水月看见谢逊那副要接近却故意疏远的神态,心里莫名之火滕然而起,“我都痛成这样了,还如何走路?”
“如果谢逊记得不错,姑娘伤的是肩膀,并非腿脚,何来不能走路?何况姑娘家便在这峨眉山下,想来并不遥远,趁天色尚早,还请姑娘忍耐一下,由在下护送回家去吧。”谢逊还真是老大不客气,实实在在点破水月一番伎俩,并言明要送其回家。
“你……”方水月气结,“你就如此不待见我?不就是要你扶着一起赶路吗?就口口声声喊着要送我回家?我就那么不堪入目吗?好,既然如此,本姑娘也不劳烦您大驾,这就走。从此,你我井水不犯河水,各不相干!”
说完,水月运上轻功,腾飞而去。
水月飞了好一阵,见后面没有谢逊踪影,这才停了下来,喘息着。突觉左肩更是疼痛难忍,扭头一看,血迹斑斑,显是刚才用劲飞掠,触到伤口,使得刚包扎好的伤口裂了开来。再加上天寒地冻,寒风呼啸,伤口更是撕心裂肺般。
方水月用手点了伤口附近几处穴道,咬着牙坐在地上,顾不得擦一把额头上的香汗,想起自出道来还未受过如此委屈,不由嘤嘤啜泣起来。她一手扶肩,头埋在臂弯里,越想越是委屈,从前与师兄孤鸿子出来,不管是游玩,还是报仇,从来不曾受过丁点委屈伤害,师兄总也是把自己好好保护着,而今竟然……
“呜呜,师兄……”水月这才想起师兄的好来,责备自己不该为了一点小事就与师兄赌气,才下得山来,遇到秃瓢等“塞外十虎”调戏,拔剑相斗,这才受的伤,也才会遇到那没良心的金毛怪人谢逊。环顾四周,天色不早,远处的黑纱已经向身前移近,转眼就将天黑,到时候,自己又何去何从?
回山是不可能的,虽然已经认识到是自己任性,也已后悔不已。但是,若自己便这么样回去,岂不大失颜面?日后还怎么在众师姐妹中间存活?嗯,师门是回不得了。
那么,回家又怎样呢?不,不能回家。回到家里,哥哥定问原因,又如何应答?难道说和师兄赌气回来的?哥哥不气疯才怪,肯定又要挨唠叨挨罚了。
水月还在纠结着何去何从,谢逊更是自责不堪与焦急万分,心想方姑娘一个姑娘家的,眼见着天就要黑了,还受了伤,万一再遇到“塞外十虎”一伙人,不知又要受欺负了。她虽然有点武功,然而,又怎能抵挡得了坏人的诡计?何况,荒山野岭的,要是出现什么野兽,一只两只还好,万一,遇到成群的狼或是再碰到毒蛇什么的毒物,岂不玩完。
“呸呸,乌鸦嘴,不当真,大风吹吹去。”谢逊啐了口口水,又想道,“哎呀,天寒地冻的,要是她不小心摔着,昏倒在地了,可咋办呐?而且,雪地里的狼最是凶猛了……”
谢逊胡斯乱想着,心中好不懊恼,恨透自己为何不顺着点方水月姑娘。男女虽说是授受不亲,然而师父不也交代过吗,江湖儿女从来不必将就那许多?唉,这下倒好,把人给气走了,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日后还怎地在江湖上混?
谢逊一路走一路喊:“方姑娘,出来吧,是谢逊错了,方姑娘大人大量,就原谅了谢逊吧。荒山野岭的,小心着毒蛇和坏人啊!”可走了半路,还是没见到半个影子,嗓子也冒烟了,腿也有些许的疼痛了,肚子也咕咕叫着唱着空城计,只好坐下来喝口水、吃点干粮,等吃饱喝足再继续寻找。
谢逊拿出馒头和水,一口一口吃着,心里盘算着怎么走。不知是不是肚里有东西了,脑子也好使了。谢逊啃着啃着馒头,忽然才想起,方水月的家不就在这峨眉山下么?想必并不远,那么,她应该回家了吧?而且,她自称乃峨眉弟子,不回家也可以回师门啊,自己瞎担心什么呢?
“呵呵……”谢逊想起自己傻傻找了方水月半天,就觉着好笑,不自觉地也就笑出了声。可他没想到的是,自己这么一笑,却笑出日后的喜怒哀乐。
“笑什么笑,有什么事那么好笑!”突然头上一个声音问道。
谢逊再咬一口馒头,就着水嚼两下,又笑了笑,想也没想回答道:“没笑啥,就是笑我居然一时没想到方姑娘的家和师门都在这峨眉山,还为她的安危着急,傻里傻气地到处找寻,呵呵,真傻!”忽然想起自己身旁怎会有人声?“你是谁……”转身,刚好瞧见方水月坐在自己身后的树上,两腿晃荡着。“方姑娘,你没事了吧?”谢逊见方水月没事,也就把那颗悬着的心放进了肚子里。
“没事……”方水月坐在树上,手里拿着颗松果,刚要跳下树来,却听见谢逊听自己说没事后长长吁了口气,还道:“那就好,既然姑娘没事,谢逊也可以继续赶路了。”心中怒火不由腾腾往上冒:“谁说没事?我话都没说完,哼,本姑娘现在事多着。”
“姑娘我渴了、饿了。”水月跳下来往谢逊手里拿过水袋喝了几口,在去他包裹里拿了个馒头,才咬了一口,“呸呸”,都吐了出来,“这什么东西啊,不好吃,姑娘我要吃肉。”
“这……”谢逊为难了,“姑娘,荒山野岭的,到哪儿找肉去啊。”
水月本来是随口刁难谢逊,这会儿听了谢逊的话,倒是又气又笑,扑哧一声,把刚咬的一口馒头又喷了出来:“荒山野岭没肉?那么,那些猎人都是去哪儿打猎的?难不成都往大街上找猎物?”
“这个,呵呵,是哦。”谢逊挠挠头,一口吞下手里的半个白面馒头,拍拍手道,“那好,我这就找肉去。姑娘一个人在此,可要小心点,等我给姑娘找肉回来。”
“好吧,姑娘我就勉强在这儿等你,可要找好吃点的肉哦,比如那什么熊掌啊啥的,不好的姑娘我可看不上眼。”方水月故意这么说,其实心里已经在暗暗发笑,笑得甜滋滋的。
“是。”
等到黑夜完全笼罩了整个树林之后,两人已经弄好了两只野鸡,用树枝串着围着火堆烤火。
皑皑雪地里,映着红红的火光,显得更加寒冷。但两人烤着火,却的、觉得甚是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