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革命》阖昙

33、第 33 章

　　新加坡本岛东北部的实里达机场，一艘庞然大物停靠在机场内，它的体型跟大型航空母舰差不多大小，占据了整座机场。这艘名叫“空中花园”的豪华邮轮是由拜拉斯的比斯利航天航空公司与拉宾科技公司联合研发的。十二台发动机，核动力驱动，能够搭载6000余人，在空中可以不间断飞行二天二夜。配有酒店、购物中心、游乐场、电影院、游泳池以及赌场等等，应有尽有。
　　在机场的检票口，埃德蒙和波蒂娅身穿清凉的休闲服装登上了“空中花园”。
　　服务员领着埃德蒙和波蒂娅入住邮轮上的酒店。
　　半个小时后，邮轮开始启动，没有巨大的轰鸣声，相对比较安静，缓缓前行，跟着如同大型客机一般头部渐渐翘了起来，一点点离开地面。
　　站在酒店房间窗户边的波蒂娅望着下方蓝色的海面，不由得惊呆了，她以前只在广告上看到过“空中花园”的神奇之处，一旦身临其境才体验到其中无穷的乐趣。
　　埃德蒙来到了她的身边，此刻邮轮已经翱翔在空中了，他看了一眼，随即对波蒂娅说：“我们出去走走。”
　　在邮轮的顶层，巨大的玻璃顶盖笼罩在头顶上方，这特殊的玻璃阻挡了太阳的强光，却又使里面明亮舒适。巨大的游泳池波光粼粼，周围还种植了一些热带树木，一些游客身穿泳衣畅游在游泳池中，周围充斥着欢声笑语。
　　此刻邮轮身处于白云之中，埃德蒙和波蒂娅漫步穿过几棵油棕树，他们看着周围热闹嬉戏的人群，此情此景非常地震撼。
　　戴着墨镜的埃德蒙看着波蒂娅仍然穿着长裤，不由得皱了皱眉头，“我带你去买几件衣服。”
　　“我觉得这样挺好的。”波蒂娅看到埃德蒙手中拿着一个木盒，她有些好奇。
　　埃德蒙一把抓着她的手，“走吧，不要拒绝我的好意。”
　　两人来到了五楼，这里是购物中心。埃德蒙带着波蒂娅闲逛着，最后买了条鹅黄色的半身短裙和一件白色的雪纺衫。他们在六楼的豪华餐厅享用了美味的午餐，又去了七楼的赌场，埃德蒙没有下注，只是随便转转。
　　深色的木盒一刻都没有离开埃德蒙。
　　下午三点，埃德蒙看了看腕表，对波蒂娅说：“我要去一个地方，到那后，你就在门口等我。”
　　波蒂娅不解地看着埃德蒙，正要说话。
　　“不要问为什么，你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埃德蒙眼含深意地看着波蒂娅。
　　波蒂娅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
　　电梯停在了八楼，埃德蒙率先步出电梯。当波蒂娅走出电梯后，赫然发现这里的氛围跟别的楼层完全不一样，这里装修更为奢华，黑色的大理石地面，金碧辉煌的走廊上摆满了精美的艺术品和珍贵的名画，天花板上的壁画描绘的是古希腊神话里的人物，惟妙惟肖。她看到两座造型古怪的巨大雕像耸立在走廊的尽头。唯一的遗憾就是这里以黑色为主，色调偏暗，让人觉得有些压抑。同时这里还有专业的保安人员，先进的监控仪器。
　　两名身穿黑色制服的男子在电梯口拦住了两人的去路。
　　“我是埃德蒙.斯丹顿，告诉你们的主人，我带来了他想要的东西。”埃德蒙不慌不忙地说道。
　　其中一名个子较高的男子使用通讯器汇报了情况，很快他得到了回复。他朝埃德蒙和波蒂娅做了个搜身的手势。
　　埃德蒙从容地举起双手，让他们搜身。波蒂娅照做了。
　　一名瘦小的黑人青年快步从里面走了出来，他来到电梯口，先看了看埃德蒙手中的深色木盒，跟着谨慎地问道：“能交给我吗？”
　　埃德蒙摇摇头，“我需要面见你们的主人，跟他当面交易。”
　　一旁的波蒂娅一头雾水地看了看埃德蒙，又看了看对面的黑人青年。
　　黑人青年犹豫了下，接着说道：“那好吧，不过我得确认一下，你带来的东西是否确实是我的主人所需要的？”他指了指木盒，“你能打开给我看看吗？”
　　埃德蒙笑了笑，他没有满足对方的要求，而是描述道：“黄金制成的，上面镶嵌了三颗钻石，一颗粉钻、一颗黑钻，还有一颗是无色透明的。”
　　黑人青年愣了下，跟着他听到了耳边通讯器传来的指示。他面露笑容，温和有礼地做出邀请的手势，“我的主人请你进去。”
　　埃德蒙点了点头，对身旁的波蒂娅说了一句，“你在这里等我。”说完，跟着黑人青年走了进去。
　　波蒂娅目送埃德蒙消失在了走廊尽头的拐角处，她感觉整件事都不可思议。
　　穿过走廊，周围仍然处于较暗的环境之中，但此刻埃德蒙早已经习惯了。
　　在一扇雕花的双开木门前，黑人青年回头看了一眼埃德蒙，显然这里就是他的主人接见埃德蒙的地方。他轻叩了两下门环，等了片刻，这才推开了两人高的沉重木门，走了进去。
　　足有两层楼高的天花板，富丽堂皇的宫殿般的圆形大厅，悬在上方的窗户都关闭着，灯光很暗，踩在厚厚的手织地毯上，埃德蒙惊讶地看到大厅的最前方竟然矗立着一张硕大的王座，饶是他见多识广，也从没有见过如今这个社会有人真把自己当成国王了，然而王座上的黑人男子做到了。
　　领埃德蒙进来的黑人青年来到王座前，弯腰垂首，卑微地轻声说道：“主人，人已经带来了。”
　　王座上的男子露出了半张阴鸷的脸，另一半仍然隐藏在黑暗中，他挥了挥手，“穆西，下去吧。”嗓音细而尖锐。
　　黑人青年略一颔首，倒退几步，这才转身离开大厅。
　　这里没有其它座椅，埃德蒙只能像下人似的站在原地。
　　“你叫埃德蒙.斯丹顿。”阴鸷的黑人男子重新靠在了王座上。
　　埃德蒙没有回答。
　　“嗷——”从王座后面缓缓走出来一头通体黑亮的成年豹子，趴在了黑人男子的脚边，它的脖子上拴着铁链。
　　埃德蒙着实吓了一大跳，但他很快镇定下来了。
　　黑人男子手中握着一根不到一米长的棍子，他附身抚摸了几下黑豹的头，黑豹晃了晃脑袋。“你带来了我想要的东西。”
　　埃德蒙举起手中的木盒，正要走过去交给他。
　　这时，从一旁的侧门无声无息地走来两名女子，她们赤裸着双脚，身上穿的很少，或许可以说是几乎什么都没有穿。皮肤黝黑的女子容貌俏丽，身材妖娆，有着一双摄人心魄的眼睛；另一名女子肌肤雪白，留着金色短发，窈窕的身材，长着一张人畜无害的纯洁脸蛋。
　　面对这两名不可多得的佳丽，埃德蒙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皮肤黝黑的女子捧着一只铜盆，走向黑豹，将铜盆放在了它的面前。黑豹闻到了诱惑的气味，它将头埋在铜盆里，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女子蹲在地毯上，温柔地抚摸着黑豹的头。
　　短发女子朝埃德蒙浅浅一笑，从他手中接过了木盒，径直向王座上的黑人男子走去。
　　黑人男子将手中的棍子交给了短发女子，那是一根金色的权杖。他打开木盒，怔怔地看了半天，跟着舒了口气，他的声音变得低沉：“我一直想要这把匕首，但他总是不肯给我，没想到他早已经送人了。”他看向埃德蒙，从木盒中拿起一把外饰精美的匕首，“告诉我，你是从哪里得到它的？”
　　埃德蒙很想坐下跟他好好聊聊这把匕首的来历，而不是像他的下属或仆人一样，站着回答他的问题，但显然在这里是没有选择的。“你的父亲曼托拉斯先生将这把匕首送给了维尔伯.杰拉德，想必你也清楚你的父亲跟杰拉德的关系。”
　　黑人男子摊了摊右手手掌，不屑地说道：“达尔瓦的人民都叫他曼托拉斯将军。”
　　这名长相阴鸷的黑人男子正是纵横达尔瓦共和国近二十年的军阀总统马西.曼托拉斯的私生子——卡博.曼托拉斯。在马西.曼托拉斯倒台后，所有跟他有关系的人都被清算了，唯独这个一直隐瞒身份长大的私生子逃过了一劫。后来卡博用父亲隐藏起来的财富建立起了属于自己的帝国，他垄断了非洲西部所有的矿产资源，成为了一名富可敌国的巨商大贾。
　　两名女子一左一右靠在王座旁，依偎在卡博的身边。
　　埃德蒙点了下头，接着说道：“杰拉德对刀具不感兴趣，于是送给了他的一位安全局的朋友，也就是现今的总统夫人。再后来，杰拉德夫人将匕首送给了我。”
　　“我大概了解你的情况，你从小被杰拉德收养，是他抚养你长大的。对吗？”
　　“准确的说，我是由杰拉德的父母抚养长大的。”
　　“那没有区别。”
　　埃德蒙撅了撅嘴，他不想跟对方争辩。
　　“杰拉德的夫人怎么会把它送给你的？”卡博问道。
　　“我跟他们一家人关系很好，这你也知道。我从军事学院毕业的时候，杰拉德夫人就将这把匕首作为礼物送给了我。”
　　“嘿嘿！她对你可真够好的。”卡博推开身旁的两名女子，站了起来。他身上仅披着一件灰绿色的长袍，身形颀长，肌肉结实有力，浑身上下透着威严，让人不寒而栗。他来到埃德蒙的面前，靠得很近，似乎在仔细打量着埃德蒙，细而尖锐的嗓音再次响起，“我曾说过，谁能帮我找到这把匕首，我就会满足他一个愿望。说吧，你需要什么？”
　　埃德蒙毫无惧色，他直视卡博锐利的眼睛，淡淡地说道：“据说曼托拉斯将军曾经跟杰拉德做过一笔交易。将军烧毁了100公顷的大麻种植园，帮托马斯.哈特曼打败了菲德尔.穆里略当上了总统。作为回报，哈特曼和杰拉德扶助将军登上了达尔瓦共和国的总统宝座。有这么一回事吧？”
　　卡博笑了，肆无忌惮地笑了，“这是我父亲做的最引以为傲的事情。”
　　十七年前，托马斯.哈特曼跟迈卡.穆里略的父亲菲德尔.穆里略争夺总统宝座。杰拉德献计，让曼托拉斯烧毁他领地内的大麻种植园，诬陷菲德尔幕后的金主阿尔塞纳特的制药公司在达尔瓦私下种植大麻，研制毒品。这一条毒计让菲德尔彻底输了总统竞选。
　　“告诉我，你想做什么？”卡博终于止住了笑声。
　　“我相信像将军这么英明谨慎的人，一定会留下什么证据吧？”埃德蒙终于说明了此行的目的。
　　卡博回到了自己的王座上，他用权杖轻轻敲击着王座的扶手，发出清脆的金属碰撞的声音。“你想为你的养父要回这件致命证据？”
　　埃德蒙摇摇头，“他不是我的养父，我做这一切也不是为了他。”
　　“那就是你想干掉杰拉德，取而代之？”阴险的笑容浮现在卡博的脸上。
　　“我自有用途。就看你给不给我了？”埃德蒙保持着平静。
　　卡博打了个响指。
　　身旁短发女子颔首离开，她扭摆着细腰向侧门走去。
　　黑豹露出沾着血肉的锋利牙齿，似乎吃饱了，它晃动着长长的尾巴，缓缓走到王座后面，看样子是趴在后面休息了。
　　黑人女子移开了铜盆。
　　不一会，短发女子婀娜多姿地再次出现在大厅里，她手里捧着一只长方形的木匣。
　　卡博将手按在木匣上，木匣的盖子随即自动打开了，他在里面取出一件物事，跟着丢给了埃德蒙。
　　埃德蒙一把将它接住，仔细一看，是一颗带着细链的步枪子弹。他略一思索，扭动了下弹壳，露出里面的接口插头。这原来是一个闪存盘。
　　“谢谢你，曼托拉斯先生。”埃德蒙露出了微笑。
　　卡博耸了耸肩，“不用谢我，其实我只是想看看接下来拜拉斯会上演什么样的好戏。”
　　埃德蒙不置可否。
　　“旅途漫长，斯丹顿先生，我看你挺喜欢她俩的，要不要让她们今晚陪陪你？”卡博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
　　两名女子丝毫不介意的样子，还朝埃德蒙投来魅惑的眼神。
　　埃德蒙摆了摆手，转身离开。
　　身后传来卡博尖锐的声音，“看来你是不需要了。对了，和你一起来的女士长得也挺不错的。”

　　“空中花园”在太平洋上缓缓飞行了将近两天，然后在阿根廷首都布宜诺斯艾利斯停留了一天，接着朝北方飞行。
　　一天后，“空中花园”来到了糖枫城的上空。
　　埃德蒙开始收拾行李。
　　波蒂娅依靠在窗户边，望着天际边的朝霞。
　　“我还能再见到你吗？”波蒂娅问道。
　　她很敏感，似乎猜到了什么。
　　埃德蒙合上行李箱，看向波蒂娅，“还有很多事情需要我去处理，等一切都结束了，我会去找你的。”
　　波蒂娅回头打量着埃德蒙，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埃德蒙来到波蒂娅身旁，看着她，沉默了良久，他笑了笑，“跟你在一起，我很开心。”
　　波蒂娅点了点头。

　　回到拜拉斯后，糖枫城一度传出埃德蒙抛弃患病的未婚妻，与火辣的安保局新任特工玩起了暧昧，在新加坡公干的时候，两人甚至一块失踪了。
　　埃德蒙没有做出任何解释，任由事态发酵。
　　杰拉德并没有因此事怪罪埃德蒙，一来，是因为埃德蒙现在的作用越来越大了；二来，他知道埃德蒙其实已经做的够好的了。
　　埃德蒙照样每个周末都会飞去德国看望病情逐渐好转的米夏。
　　一个月后，风波逐渐平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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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通往小花园的走廊门口，加里奥克教授紧皱着眉头，身后的埃德蒙则淡然地看着外面刚刚下起的倾盆大雨。
　　埃德蒙知道教授是在可惜花园里种植的鲜花和水果，但遇到这么一场突然而至的大雨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明天如果天气好的话，我有的忙了。”加里奥克教授郁闷地说道。
　　“需要我来帮忙吗？”
　　教授看了看身旁的埃德蒙，微笑着说：“你还是不宜过多露面，我能够应付的。”
　　埃德蒙点了点头。
　　远处的利托山只能看到一个轮廓了。
　　“现在还不是时候，对吗？”埃德蒙茫然地看着远处，似乎在自说自话。
　　加里奥克教授仿佛跟埃德蒙心灵相通，他那充满睿智的眼睛眨了眨，“不要小看杰拉德，在自由党内他拥有崇高的威望，最高法院有他忠实的追随者，很多富豪跟他有着非同一般的关系，他还从哈特曼家族那里继承了跟军方的良好关系。”最后教授郑重地提醒道，“所以别妄想用几段电话录音和几张照片打垮他。”
　　埃德蒙默然地点了点头。
　　“等等吧，我们需要一个合适的契机。”加里奥克教授悠悠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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