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革命》阖昙

2、第 2 章

　　枫叶宫外围庭院大门口处，负责保护总统及其家人的安保组成员博比.托平看到了埃德蒙，他立即吩咐门前的守卫打开侧门。
　　“埃德蒙，为什么不让人送你上来？”托平关切地问。
　　“嗨，博比。你要是知道我已经被活活闷了二十个小时，就不会奇怪我现在享受这难得的自由空气了。”埃德蒙笑着回答。
　　托平跟着笑了笑，“你现在就要见总统先生吗？”
　　埃德蒙点了点头，随手扣上了胸前的西装扣子。
　　托平在对埃德蒙检查过后，用耳边的对讲机通知了里面的人，然后领着埃德蒙走了进去。
　　大门内是一大片绿油油的草坪，在草坪的东南方向有一块停机坪，专供总统的直升机起降。草坪北面由一高两矮三幢建筑物组成，它们如同“山”形排列在一起。这三幢建筑物的左手边是一片新开垦的花园，里面的花和树都是第一夫人詹尼亲手栽种的。埃德蒙曾经为这片小花园出过一份力。
　　来到中间那幢主体建筑物前，门已经打开，身穿黑色西装的安保组头头阿兰.福尔斯已经等候在门口了。雪白的衬衫加黑色的领带让福尔斯看上去像个资深商务人士，然而他脸上花白的络腮胡、坚毅的眼神又告诉所有人，他已经成功保护过三位总统了。
　　曾经在部队里服役过的埃德蒙打心底尊敬福尔斯，他认为福尔斯是一名忠诚可靠的硬汉。
　　埃德蒙跟福尔斯亲切地握了握手。福尔斯淡淡地说：“总统先生让你先去客厅，他马上过来。”
　　“好的！”
　　托平打声招呼后，独自离开了。
　　福尔斯带着埃德蒙走进屋内，里面是一条长长的走廊，墙上挂满了相框，里面都是历届总统的个人照以及和家庭成员的合影，它们纪录着拜拉斯的历史。其中有张纳特.史密斯总统的照片，他是第一夫人詹尼和埃德蒙都比较欣赏的总统，在他的总统任期内，拜拉斯国内的少数族裔得到了法律的保护，也是从那时候起，黑人和印第安人才开始逐渐融入社会。
　　总统夫人原名詹尼.弗拉沃斯，她是印第安人，也是总统维尔伯.杰拉德的第二任妻子。
　　穿过走廊，两边是一间间房间，它们有着各自的功用，其中第一间是安保组长阿兰.福尔斯的办公室。
　　接着是一个圆形大厅，大厅上方直通天顶，厅内陈设着拜拉斯建国以来的一些有纪念意义的文物和重要的文件。这里平时会对外开放，供游客参观浏览。
　　在一道带有门禁的黑色大门前，福尔斯跟几名安保组的同僚打了声招呼，然后用自己的工作证件打开了门禁，推开了门，他让埃德蒙先进去。
　　走进这里，才算是真的进入了枫叶宫，总统杰拉德一家三口的起居都在这里。
　　现任总统维尔伯.杰拉德与其第一任妻子金伯利育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其中大儿子格拉汉姆在十岁时不幸溺水身亡，金伯利可能是太过怀念大儿子格拉汉姆的缘故，两年后也跟着离开了人世。剩下的一儿一女名叫尼克和米夏，他们是双胞胎，现在已经22岁了，他们都不住在枫叶宫。
　　在金伯利走后的第三年，杰拉德迎娶了第二任妻子詹尼.弗拉沃斯。三年前，詹尼冒着难产的风险生下了女儿杰西卡，那一年杰拉德正在竞选总统，女儿一出生，就给他带来了好运，他击败了所有竞争对手，当选为拜拉斯第三十二任总统。
　　福尔斯将埃德蒙带到了一间没有窗户的小客厅里，然后径直离开了。
　　埃德蒙独自坐在这间面积不是很大的客厅的沙发上，等待杰拉德总统的到来。
　　“嗨，埃德蒙，我希望是好消息。”
　　说话的声音有些低沉沙哑，埃德蒙辨认出这是总统杰拉德的声音。
　　埃德蒙立即站了起来，转过身来，看向走进客厅的男子。
　　现年五十五岁的维尔伯.杰拉德原先拥有一头漂亮的金发，然而现在已经逐渐变成灰白色，原本挺拔的后背也开始轻微弯曲，这让他看上去显得苍老许多。埃德蒙记得两年前，他还不怎么戴眼镜，现在却已经离不开眼镜了。
　　“叔叔，的确有好消息，莫尔伍德那老家伙精神方面确实有问题。”私下里埃德蒙称呼杰拉德为叔叔，
　　“噢？是吗？”身穿灰色睡衣的杰拉德皱了皱眉头，接着朝埃德蒙摆摆手，示意埃德蒙坐下来说，他坐到了对面的单人沙发上，“消息可靠吗？”
　　埃德蒙重新坐下来，身子前倾，“克莱门特花了三天的时间，把莫尔伍德身边所有的人都调查清楚了。”埃德蒙从衣服口袋里掏出几张准备好的资料递给杰拉德，“两年前，莫尔伍德声称他的夫人经常心悸发慌，于是他的朋友给他解释了一名私人医生，叫布雷特.怀特。这两年来，莫尔伍德会定期带着夫人去怀特的私人诊所看病，从未间断。”
　　杰拉德戴着眼镜看着手上的资料，那上面有怀特医生所有详尽的个人资料。“他是精神心理专家。”
　　“是的，他是四年前从澳大利亚移民过来的。”
　　翻过一页资料，杰拉德眼睛一亮，嘴角跟着微微上扬，“原来他的病情这么严重。”
　　“光瞒报病情这一项，他就已经失去了从事参议员工作的资格了。”
　　“哈米斯愿意指证莫尔伍德吗？”杰拉德将资料放在面前的茶几上。
　　埃德蒙的脸色有些为难，“哈米斯不想让别人知道是他背叛了莫尔伍德，克莱门特答应了他提出的条件。”他顿了顿，小心翼翼地说，“以我们手头的证据，以及怀特医生这个人证，莫尔伍德很快会失去作用，哈米斯完全没有必要出来作证。”
　　哈米斯是一名非常有成就的汽车生产商，跟莫尔伍德保持着三十多年的友谊，他还为莫尔伍德的政治生涯提供了必要的经济援助。
　　杰拉德盯着茶几上的资料，沉默了片刻，最终点了点头。“史蒂夫会在上午九点赶回来，到时候就由他来处理莫尔伍德。”
　　史蒂夫.门德萨是现任副总统，这段时间代表杰拉德去欧洲访问了。
　　杰拉德抬头看了一眼埃德蒙，他暗灰色的眼睛中露出关切的神色，“埃德蒙，我没有看错你，你从来没有让我失望过。”他站起身来，拍了拍埃德蒙的肩膀，露出了微笑，“好了，现在你需要回去好好休息，我希望明天又能见到你充满斗志地出现在我的面前。”
　　埃德蒙迅速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好的，我必定会为你竭尽全力的。”
　　杰拉德再次拍了拍埃德蒙结实的胳膊，欣慰地笑了笑。
　　在离开的时候，埃德蒙看到杰拉德正在使用客厅里的座机拨打电话，显然总统还有很多事需要做准备。
　　这次为了能够扳倒莫尔伍德，在杰拉德的授意下，埃德蒙指使克莱门特的私人侦探公司调查了所有跟莫尔伍德有着亲密关系的人，哈米斯自然成了调查的重点对象。为了让哈米斯背叛莫尔伍德，埃德蒙通过在海关部门有关系的人，将哈米斯的一批重要的汽车零部件截停了，让哈米斯陷入麻烦当中。然后，克莱门特作为埃德蒙的说客找上门去。在权衡利弊下，哈米斯提出了不能曝光自己的要求，这才将莫尔伍德的私人秘密告诉了克莱门特。
　　原来莫尔伍德前几年开始不断产生各种幻觉，随着病情越来越严重，逐渐影响到了他的生活，然而倔强的莫尔伍德因为害怕断送自己的政治生涯，一直不愿去就医。莫尔伍德夫人不得已求助于哈米斯，哈米斯这才为莫尔伍德推荐了布雷特.怀特医生。
　　克莱门特找到了怀特医生。在晓以利害关系后，怀特医生屈服了，他拿出了近几年来莫尔伍德的就诊记录。这些就诊纪录足以证明莫尔伍德已经无法从事参议员的工作了，甚至还能够让他名誉受损。
　　埃德蒙轻轻关上客厅的房门，松了松脖子上的领带，这一刻，他总算可以放松了。
　　刚转身准备离开，杰拉德的夫人詹尼忽然出现在埃德蒙的面前，她就静静地站在走廊尽头的不远处，埃德蒙一时有些吃惊。
　　詹尼似乎刚从睡梦中醒来，还未及梳妆，她的身材苗条、高挑，穿着一身普通的蓝色套衫，一头蓬乱的黑色碎发随意披散在肩上，她那黑色的眼睛有些暗淡，小麦色的皮肤接近蜡黄，整个人看上去有些慵懒，憔悴，甚至有点弱不禁风。
　　在埃德蒙最初的记忆里，詹尼还不是如今的模样，这都是她生完杰西卡后身子才变得现在这么虚弱的。曾经的詹尼.弗拉沃斯是安全局的高级探员，她身手矫健、枪法如神，是一名破获无数重案要案的女强人。埃德蒙仍然记得自己对枪械的认知都来自于詹尼的教导，他选择从军也跟詹尼有着某种关系。他对詹尼有着特殊的崇拜感和莫名的亲切感，这或许还来自于两人都是这个国家的少数族裔，比起埃德蒙黑人的身份，詹尼更显得孤单，她是印第安人，在这个国家，印第安人连总人口的百分之一都不到。
　　还没等埃德蒙开口，詹尼亲切地问道：“埃德蒙，肚子饿了吧？吃点东西再走吧。”
　　此刻埃德蒙感觉到确实有点饿了，“好像是有点饿了，詹尼婶婶。”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詹尼微笑着点了下头，转身在前面带路。埃德蒙连忙跟了上去。
　　在枫叶宫白色的厨房内，几名头戴白色头巾、身穿黑色工作服、围着白色围裙的女佣正在忙碌地准备早点。她们看到詹尼带着埃德蒙走进厨房，纷纷停下了手里的活，恭敬地向詹尼行问候礼。詹尼朝她们摆了摆手，她们再次忙碌起来。
　　詹尼将埃德蒙带到厨房的一侧靠窗户的角落里，那有张小圆桌，两张高脚凳。
　　一名女佣端来了一份三明治和夹着鱼子酱的面包，还有一些小饼干，以及两杯咖啡。显然这都是詹尼提前吩咐好的。
　　两人面对面坐在高脚凳上，埃德蒙一边喝着浓郁的咖啡，一边品尝着美味的三明治。詹尼透过窗户，望着外面绿意盎然的草坪，以及不远处的一棵枫树，偶尔抿一口咖啡，就这么静静地待着。
　　詹尼经常这样，总是这么安静，埃德蒙虽然不知道她会想些什么，但他从不打扰她。
　　埃德蒙用餐巾抹了抹嘴，“杰西卡还没有睡醒吗？”
　　詹尼这才回过神来，她露出抱歉的表情，“昨晚她有点顽皮，一直很晚才睡，现在反而是睡得最香甜的时候。”提到女儿，她的脸上不由得露出幸福的笑容。
　　“詹尼婶婶，谢谢你的早餐。”埃德蒙站起身来。
　　詹尼跟着站了起来，“过几天尼克和米夏要回来，你也一起回来聚餐吧。”
　　“好的。”埃德蒙和詹尼轻轻拥抱了下，“那我先走了。”
　　詹尼点了点头，随即又朝他挥了挥手。
　　在管家博格的带领下，埃德蒙离开了枫叶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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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副总统史蒂夫.门德萨在杰拉德的催促下，很快赶了回来。他在枫叶宫只待了半个小时，随即赶往国会大楼。
　　自由党的议员大多数都没有参加这场毫无意义的辩论，他们休息充分，在副总统兼参议院议长门德萨的带领下集体涌进了议会大厅。
　　确凿的证据面前，莫尔伍德当即被剥夺了参议员的资格。随即而来的是对总统杰拉德提名雷吉纳尔.希帕克为大法官的表决。被打乱阵脚的工社党议员仓促间毫无对策。
　　22票—14票，5票弃权。
　　自由党毫无悬念地赢得了这场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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