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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3、逃跑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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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是灵体,不需要经过审判。”控制着自己的脾气,“他是人类。”
“他体内有灵体……”
“那是日暮川说的,没有证据。”不容置疑的口吻十分强硬。
那个组长不说话了,它从青陵川眼中看见了危险的信号,只能重复道,“你不能见他,在审判结束之前。”
青陵川没开口,那种安静的压迫力就好像神像凝视的目光,牢牢地压制住对方。
最终那个灵体松开手,悻悻地,“反正你们暂时不要离开,不然的话,你就再也回不来了。”
话中明晃晃的威胁,青陵川哼了一声,顺手打开一个时空通道,当着那家伙的面钻了进去。
“你!”那个组长气得跳脚,“青陵川你居然公然违反手册规定!”
与此同时,贺屿程还在震惊中,房间中心桌子上的水杯剧烈地抖动起来,一个半人高的黑洞倏地出现,青陵川施施然地钻了出来。
“你还好吧?”他问贺屿程。
贺屿程的喉结滑动了一下,心想,大哥,这句话难道不应该是我问你?
门轰的一声被人从外面撞开,维特涨红了小脸,捏紧拳头冲进来,“贺屿程我听见动静了你没事吧它们没对你怎么样……”
话戛然而止,他抿紧嘴,瞪着自家组长,“组,组,组长,你,你你怎么进来的,这这这,里,被,被,被……”
“那水杯是我放的定位标。”
维特讷讷地,“那,那我,我,我……”
“它们接下来就要讨论你,要小心。”青陵川拿出几块宝石,瞄了贺屿程一眼,心照不宣地,造出几个由空间笼子组成的连环陷阱。
“喔哦。”贺屿程由衷地发出赞叹。
青陵川将那几个笼子缩小收了起来,交给维特,说明了使用方法,又扭过头,对着贺屿程问,“去找找B组织那条线的线索?”
贺屿程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维特眨眨眼,羡慕地看着他们俩,身上仿佛在发光。
半日后,审判员过来提审维特,大惊失色地发现隔壁的门摇摇欲坠,贺屿程已经不在房间,桌子上留了张字条,写着几个字:
“我们去找B线索,勿追。”
最后两个字看起来笔迹有些奇怪,那个审判员盯着字条看了半天,一屁股坐在地上,头晕目眩起来。
萤贴在墙上慢慢晃进来,对着维特恨铁不成钢地指了指,“你个小东西,敢不请假就擅离职守,你知不知道副组长快把办公室拆了。”
“啊?”维特被他吓了一跳,捂住嘴,“你怎么找到我的?”
这片区域算是青陵的禁地,一般灵体不能涉足,尤其在月笛夫人被关押之后。
“废话,青陵有哪个地方我没去过。”
维特不知所措,一时间哑口无言。
“快点,我带你回去,”萤在那张青陵川写的字条上用特殊涂料补了两个字,那气味对于非青陵的灵体有麻醉剂的效果。
“不行不行,”维特连忙摇头,“组长偷偷带贺屿程跑了,我再走,咱们第七组就该麻烦了。”
“什么麻烦?”
两个人同时被背后传来的声音吓得尖叫一声跳了起来。只见背后的墙壁上裂开一个黑洞,裕抬起右手和他们打招呼。
“你,你,你……”萤哆哆嗦嗦地,”你怎么进来的?“
这块禁止入内的区域被贴上了封条,萤是悄摸摸地掀开一角溜进来的,满怀愧疚感。
“我开了一个通道。”很干脆地回答。
“这不是违规吗。”声音吓得都跑调了,这还是那个零失误的副组长吗?
“规则就是用来打破的。”这句话完全没有揶揄的意思,裕严肃地说,”除非你参与了制定规则的过程。”
萤沉吟了一下,“听不懂。”
“我违规,我负责,你们俩跟我走。”裕勾了勾手指,维特欢快地扑了过去,挂住他脖子,贴在耳边小声地说,“幸好你来了,我好害怕。”
裕摸了摸他小耳朵,在脸上轻轻地掐了一把,“下次早点告诉我。”
萤歪了歪头,“那我们去哪里——?”
话音未落,裕一把抓住他俩扯进通道,通道入口瞬间消失,门外出现了几个声音。
“按照月笛夫人的说法,难道那个叫维特的也是?”
“谁知道呢,反正和我们不一样,议会决定先把那小子放到长老们身边看守,防止他跑了。”
“嘁,跑,它能跑到哪里,本质上还不是一个植系。”
“谁知道……这下总算可以消一消植系的势头,它们也占了太多能量场……哎,你怎么倒在地上,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人呢?……”
……
出发后,贺屿程觉得,与其说是寻找线索,不如说青陵川自愿当地陪,带着他在曜空之界的各个域到处转悠。每次就在快要被本地灵体发现他们两个不速之客,青陵川拉起他从早就准备好的逃跑路线溜掉。
贺屿程心想,很熟练嘛,这看起来不像是初犯啊。
“你是不是偷……”咽了口吐沫,“来过这些地方?”估计青陵川会否认,没想到他竟然干脆地承认了。
“我以前想找川一族,就到这些地方来找过。”
“你为什么想要找……你的……族人?”含混地,灵体看样子都是独来独往,之前也没发现萤那帮家伙喜欢攀亲。
“川一族有一些自己的规矩,但我是月笛夫人看守下孵化出来的,所以我不知道那些规矩是什么。”
“没有规矩不好吗?”
青陵川看着他,“因为我没有任何和川有关的记忆,我不知道我是谁。”把话说出口后,他有些懊悔,自己从来没有和其他人说过内心深处真实的恐惧。
我是谁,我来自哪里,为什么这个世界没有我的同类?
贺屿程点点头,目光里多了一些东西。
“我不是说日暮川。”青陵川补充了一句,“我对他没兴趣,我只是想知道川一族的规矩。”
贺屿程遗憾地摇头,心里冒出“胆小鬼”三个字。
“Base组织几乎没有出现在公众面前过,只有各种传闻。”声音逐渐低沉,“也许,根本就没有这个组织,川一族早就没有其他灵体了。”
贺屿程眨了眨眼,“你能活多久?”
青陵川稍微想了一会儿,“我已经活了三百多年,估计还能活个三百年吧。”
贺屿程面不改色,伸出手拍拍他的肩头,“我争取。”
「我争取帮你找到你的族人」
“你争取。”青陵川淡淡地重复道,“没关系,我可以陪你过完这一生。”
这句话一直在贺屿程的脑子里萦绕不去,心头有片野草在疯长。只好装作不在意地,扭过头眺望远方,一片粉红色能量场的域像一颗夺目的宝石,日暮就在附近。
“我们去日暮吧。”贺屿程忽然瞪大眼睛,“日暮川一定在那里留下了什么。”
“好啊……”青陵川心不在焉地应着,这么多域里他就从来没对日暮川产生兴趣,总觉得那里和自己能量场不合。
日暮川活着的时候,却不来和他相见。也许日暮川发自内心地,并没有把自己当作同类。
不过对贺屿程又另当别论,青陵川觉得完全可以陪他一起去日暮看看。
到了日暮,居然遇见了第七组的副组长,维特,和萤三位成员,青陵川陷入沉思,“你们是约好的?”
“不是啦。”维特躲在裕的身后,眨巴着眼睛,“这里比较好藏。”
青陵川闻言,立刻就分析出眼下的情形,“它们要抓你,研究你是不是自然孵化的?”
“唔。”维特垂下小脑袋,“我不正常。”
裕把他扯了出来,摸摸头发,“谁说你不正常。”
“我是个串儿。”嘟哝道。
萤一口喷出嘴里叼着的草杆,“叫你别乱学人类的语言吧!串儿是形容狗!”
贺屿程笑了笑,“我比你的成分还不纯。”要说物种的复杂性,谁能比得上他。体内既有日暮川的大部分灵体,又有一块青陵川的灵体碎片,躯体还是一个定型的容器。生老病死,人类的缺陷一样不少。
维特抬起头,双眼放光,“好像是欸。”
裕敲了他的脑袋一下,“这种不重要的事,不需要记得,装点有用的东西。”
维特捂住头,“再打就更笨了啦!”
所有人都笑了起来,就好像无形中那个压住他们无法喘气的怪物终于消失了。
进入日暮,萤拉着贺屿程和维特走在前面,一蹦一跳地,和他们讨论哪些植系的灵体已经活成了古董,地面上哪些干掉的果实可以提取出害人的毒药,说得眉飞色舞。
青陵川和裕落在后面,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动静,丝毫不敢懈怠。
不过日暮确实很像人类的养老院,如今留下的多是弥留之际的植系灵体,它们已经不愿意多管闲事了,对这一行人的举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日暮川究竟是在哪里孵化出来的?”贺屿程暗自嘀咕。他还记得他们上次被抓捕的惨状,估计那处住所已经被抓他的灵体破坏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