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笔记］日常混迹在盗笔NPC中》深海未见

136、沙海16

　　一晚的时间，汪家在长沙的人大量锐减，一路走来，几乎观测不到任何汪家人。

　　穿过熟悉的街道，来到门口，扶光掏出钥匙开门进去，屋里有人活动的痕迹，空气中甚至飘着熟悉的烟味。

　　压舌尾巴小幅度地扫了扫腕内侧皮肤，扶光摸了下它小巧的头，压舌又安静了下去，像一条黑色的腕绳挂在手上。

　　这回不会出错了。

　　这里是吴邪在长沙的安全屋，更准确的来说，这是扶光在长沙单独居住的居所，也是吴邪消失了三个月的地方。

　　关上门，放下东西，扶光来到书房门口，敲了敲门，“吴邪。”

　　没有回应，扶光握住门把手，锁芯随着手腕的转动往门里收缩，门推开的刹那，一股劲风迎面袭来。

　　遮光性极强的窗帘把光隔绝在外，对方站在昏暗处，锋利的刀刃刺破黑暗冲出，千钧一发之际，扶光侧身躲过并握住对方持刀的手腕，对方又是一个提膝，几乎同时，扶光迅速转身来到那人身后，手上使劲，接过对方手中脱落的刀，松开人。

　　啪嗒一声，灯开了，光瞬间把屋内照得一清二楚，两人都暴露在光中。

　　扶光把刀放在书桌上，这才仔细端详起吴邪。

　　人比离开前精神状态好了很多，也没那么廋了，挺好的。

　　当视线落到那白皙的脖颈上时，心中还是不舒服。

　　纤细修长的颈间，一道触目惊心的疤痕横贯整个脖子，伤口愈合的很好，却十分碍眼。

　　在扶光打量吴邪的同时，他也在看她。

　　这是从墨脱回来，扶光第一次消失的毫无音讯，像人间蒸发了一样，连张海客都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也许是扶光注视的时间太过长久和赤裸，吴邪感到早就愈合的伤口开始发热发痒，伸手摸了摸脖子，随后把衣领立了起来，遮住那道疤，问：“这段时间，你去哪了？”

　　扶光没有回答，视线上移，落在吴邪脸上，“为什么要我离开？如果我的存在妨碍了你的计划，你可以直接告诉我，不用大费周章地去找张海客。”

　　不是问脖子的事，吴邪松了口气，这个问题好回答，“接下来的计划，不需要你参与了。”

　　几秒过后，扶光轻声“嗯”了一声，上前几步，道：“把你的手伸出来。”

　　这时的吴邪自知理亏，平心而论，如果自己是那个被排除在计划外的人，结果还被个破理由给搪塞了，不是大骂对方一个狗血淋头，就是想暴揍对方一顿。

　　伸手的一两秒内，吴邪还挺期待扶光接下来会做什么，难道是要做一些事来当作惩罚？

　　结果，吴邪看到扶光手腕上的黑绳从中间断开，活了过来，顺着她的手背，落到了自己的手腕上，绕了一圈，首尾相连，又恢复成了一条绳子。

　　冰凉滑腻的触感让吴邪有点抵触，他不喜欢这种感觉，但是扶光给的，那可以忍受。

　　“这条蛇，有什么用？”

　　吴邪举起手腕，仔细观察这条通体漆黑，只有筷子大小的新腕绳。

　　“它叫压舌，可以防止别人近身偷袭。”扶光说。

　　还在观察的吴邪身体一僵，目光紧盯着手腕上的小黑蛇。

　　他觉得，扶光肯定又知道了什么，他也没想到，汪家人会那么决绝。

　　做完这一切，扶光抬头看着他道：“吴邪，不管是你想知道的一切，还是我所知道的一切，在墨脱时，我曾经跟你说过，只是，你忘记了。”

　　吴邪惊愕地抬头，“你说过？”

　　扶光点了点头，“说过。”

　　吴邪的神情一下变得严肃起来，迅速过了一遍关于墨脱的记忆。

　　读取费洛蒙的过程中，他学会了给自己的记忆归类，就像档案归类一样，在需要的时候能快速找出。

　　回忆过后，吴邪没发现任何的迹象，只能捕捉其他信息。

　　扶光说自己忘记了，可自己却没有关于这部分的记忆，是哪里出现了问题？

　　吴邪皱眉，“我的记忆出现了问题？”

　　“嗯。”扶光点头。

　　真相的重要性战胜了记忆缺失的恐惧，吴邪迫切想知道关于事情的一切，“你可以重新说一遍吗？”

　　在这种事上，吴邪相信扶光不会说谎，再者，扶光既然提了，肯定不会只是简单的说一句那么简单。

　　从鲁王宫起，不，准确来说，是从出生起来，他就已经被算进了计划里。

　　现在他的计划已经开启，汪家也遭到了重创，但这并没有磨灭他想知道关于这些事情的真相的探索欲。

　　如果他能知道这些真相，对付汪家的胜算就会更大。

　　吴邪已经陷入了兴奋乃至癫狂的状态，可扶光只是看着他，冷漠道：“不能。”

　　扶光拒绝了吴邪的要求。

　　说完，在吴邪愣怔的同时，选择了离开。

　　东西送到了，答案，她也知道了，既然是不需要她了，她自然就该走了。

　　只是在越过人的时候，手臂忽然被紧紧抓住了。

　　“为什么？”吴邪的声音是冷的，有点不受控制地发颤。

　　为什么？

　　为什么不能再重复一遍？

　　扶光把禁锢自己的手拉下，她没有回头，只是盯着对面的墙壁，“因为你记不住，没到时间，即使我说的再多，你们也记不住。所以，你只要按照自己的计划来就行。”

　　“什么叫‘我记不住’？，什么叫‘没到时间’？”看着近在咫尺的背影，吴邪的声音大了起来，“只要你说了我就一定能记住！”

　　他看到扶光的肩膀动了一下，似乎是在叹息。

　　“吴邪，没到时间，有的事，我说了，你们会被天授。与其让你们过早的被天授，不如一开始就杜绝这种可能。”扶光道：“吴邪，这件事，你不用再追问了，关于汪家的事，很快就能结束，之后你只要安心地等小哥回来就可以了。”

　　今天的扶光太过违和，像破了洞的袋子，平时保护在袋子里的东西一点点地流了出来，而这些东西，都是以往他所渴求的。

　　亢奋的状态戛然而止，吴邪知道，她是真的不会说了，再问也没了意义，对他，他们一向如此，只能分析其他的信息。

　　扶光的话，让他联想到最近汪家的形势变化，艰难道：“扶光，你是不是，做了什么？”

　　汪家人大批量的死亡，最初张海客和吴邪都以为是对方的动作，当张海客向吴邪求证时，吴邪才知道，其中混入了第四股不明势力。

　　现在扶光说汪家的事快要结束了，吴邪一下就把所有事都对上了。

　　吴邪很想把扶光掰过来质问，但他没有，现在的他很清醒，也隐约猜到了什么，只是在短时间内没法承认。

　　吴邪很聪明，他猜到了，扶光没有否认。

　　见扶光真的要走，吴邪心急了，脱口而出，“扶光，你，不留下来吗？”

　　“你的计划不需要我了，我不该继续留在这里，等你们结束了，我会来找你。”

　　门关上，隔绝了两人。

　　吴邪坐在电脑前面，面无表情地抽着烟，吐出的烟雾模糊了屏幕上的图片。

　　烟雾散去，图片的内容清晰起来，上面赫然是昨晚敲响黎簇家门的扶光。

　　他让扶光离开是有让扶光吸引汪家人的注意力，也有让汪家彻底相信自己消失的事实，可扶光完全脱离了计划的范围，并让整个计划出现了不可控的改变。

　　这个改变是朝着有利方向发展的，汪家内部被自己安排的卧底打乱了秩序，外部被扶光用不知名的法子削弱了战力，可他并没有感到高兴，因为他做错了事。

　　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原以为能把扶光剥离，却不想，是他把她更进一步地推入了更深的泥潭里。

　　计划要加快推进，他和小花该出场了。

　　吴邪把烟摁进烟灰缸，心中的恨意更盛了。

　　走出房子，扶光没有选择立即离开，在进入公厕后，缩骨易容后，彻底消失在人山人海里。

　　负责跟踪的人立即打电话汇报，“人跟丢了，确定吴邪就在这里。”

　　电话那头传来一道中年人的声音，“等吴邪离开长沙就立即动手，晚上二组会过来接头。”

　　长相普通的青年收起电话，离开的时候，没发现后面跟上了一条尾巴。

　　高悬的太阳落下，满天繁星的夜空下是寂静的黑暗，忽然砰的一声巨响，黑色的浓烟伴随橙红的火光升上高空。

　　夜晚的319国道上出现了一起严重的交通事故，十几分钟后，行驶而来的车辆报了警，火熄灭后，发生事故的几辆车均无人生还。

　　事故发生地的隔壁山头，扶光收回放出去的蛊虫，消除制造麻烦的人，继续前往下一个地点。

　　“老板，后面尾随的车发生了车祸，没有再跟上来。”

　　声音从对讲机流出，坐在头车副驾上的吴邪回道：“知道了。”

　　摁掉对讲机后，吴邪通过车外后视镜，看到后面跟随的车子，闭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