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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   上了徐汉森的车,文竹周身不自在,原想找个话头寒暄一下,发现他正专注开会,老金专心开车,两个人都没再和她讲话,仿佛只是顺手载了个人。

      无趣的她只好盯着车窗外,看云雾间的树木从眼前穿梭而过,只恨这下山的时间过得太慢。

      如果盈盈在就好了,她在从来不冷场。

      文竹有些迷迷糊糊地想,自己真是小家子气,不会来事儿。

      想着想着,似乎又有些烧了起来,眼皮一眯一眯的,不由靠着车窗边上打起了瞌睡。

      徐汉森的小会开完,转头看了一眼这个上车后有些局促的“侄女”,见她正靠着车窗闭着眼睛,双手抱住自己,像是怕冷的样子,便让老金把车里的冷气关了,又把手边的外套顺手给她盖上。

      老金从后视镜看着徐先生的一系列动作,抿紧嘴,更加沉默起来。

      文竹盖上那件外套后,闭着眼还能紧紧扒拉住,生怕有人跟她抢这床在梦里突然出现的“薄被子”。

      抓紧了外套,手上原来拿着的小包却掉在了脚边,里头的证件露了些出来。

      徐汉森见了,静默三秒钟,低头去拾起,是晚上十点钟临港机场飞鹏城的机票,还有一张身份证。

      原来她叫文竹,26岁,正是青春好年华。

      他可是大了她整整十岁,的确也当得她的“徐叔叔”了。

      徐汉森不动声色地把证件摆好,将包放到文竹边上。

      文竹在睡梦中一惊一乍的,总梦到有人追着她,她冷一阵热一阵,在山间小径上不停躲避奔跑,额头有汗冒出,像一只惊慌的鹿。

      忽然车轮碾过一个坑,车身震动了一下,文竹的脑袋敲在车窗上,她轻呼一声,疼醒过来,醒来后几秒钟还睁着茫然的眼睛,头重脚轻,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是在徐汉森的车上。

      老金在前面道歉,说是没看到那个坑,问她有没有事。

      文竹摆摆手,摸摸自己的手心和额头,发现自己又烧上了,不禁把身上的外套扯得更紧了些。

      徐汉森看着她双眼茫然如小鹿的模样,突然跟昨天一样,腮帮子略略发紧。

      “要去哪里?让老金送你过去。”徐汉森问,眼睛盯着她。

      文竹正襟危坐,看了看身上不熟悉的外套,忙拿下来还给徐汉森,低声道谢,又对老金说:“把我放在山脚下,我打车过去就好了。”

      老金回头看了一眼徐先生紧绷的脸,马上说:“一脚油门的事情。具体哪里?我送您过去。”

      文竹也隐约感觉到车厢里的气氛突然怪异起来,好似两人都在等她的答案,只好报了个酒店的名字,她正烧得迷糊,没有看到徐汉森冷着的眉眼松了下来。

      刚说完,春春姐的电话就来了,问她到酒店没有,说是给她发了下午那个品牌方的信息,让她记得做功课。

      文竹低沉着声音,应付着春春姐:“我知道了。你让酒店给我准备一盒退烧药,我备用的必理痛用完了。”

      春春姐这才知道文竹发烧了,一顿叮嘱,说给她定了一晚酒店,让她退了烧后,改明早的飞机回。

      文竹笑了笑,春春姐当妈后,人可温柔周到太多了。

      从前哪里会这么体贴,几乎是个工作狂,轻伤不下火线,带着她一路火花带闪电地狂飙搞钱,现在却懂的慢下来,更照顾身边的人。

      徐汉森看了一眼脸色不佳的文竹,没有多说什么。

      到酒店门口的时候,老金帮文竹把行李拿下来,徐汉森没有下车。

      文竹开了车门,回头对着车里的徐汉森一再道谢,突然脑子一热:“等徐叔叔有空,我请您吃饭。”

      说完就有些后悔,蔡盈说他是临港的码头,徐汉森不会以为她要攀附吧?

      谁知徐汉森竟点了点头,两人倒是加了微信留了电话。

      待老金把车开走,文竹一个人在原地感受了一下临港市区的热闹和车水马龙,看着人声鼎沸的闹市,从宁静的雾台山上下来,还有些许不适应。

      这下是真的回到现实世界了。

      文竹脑子一阵眩晕,赶紧去大堂办了入住,让门童把行李送到房间去。

      进了客房,文竹把鞋子和外套脱掉,把自己扔在床上,埋在松软的枕头里,整个人都是昏昏沉沉的。

      有服务员敲门,送来一盒必理痛,退烧止痛,她吃完后又睡着了。

      这一睡,就到了下午三点多。

      眼看着跟品牌商约的时间差不多,文竹洗漱一番,烧是退了,腰肢还是酸痛得厉害,倒也比早上好了不少,便往酒店大堂去找吃的。

      春春姐订的是临港的五星酒店,酒店大堂有个高级西餐厅,可提供一些简单且昂贵的饮食,她找了个软凳卡座坐下点餐。

      品牌商到的时候,文竹刚喝完一杯热牛奶,来不及吃其他的东西,手脚仍有些发软,看来节食不能过分。

      春春姐一个月前已经接触过这个日化用品品牌,双方都很有合作意向,但对方却要求必须见面签约,说是他们公司是传统的公司,一切得按流程走。

      恰好文竹到临港出差,春春姐考虑了一番,自己没出马,就干脆让她直接去见了。

      照伍凌春的意思,这个合作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因为双方已经你来我往地协商过好几回,早早就敲定过价格,剩下的就是走合同了。

      来的只有一个人,文竹接过对方的名片,看了一眼对面那个戴眼镜腆着肚子的微胖中年男人,客气地叫他刘总,问他需要喝点什么。

      和许多不大不小的公司副总一样,这个刘总翘着二郎腿,一副指点江山的嘴脸,把自己公司的品牌和产品吹嘘得天上地下绝无仅有,必须是国货之光,人类智慧的精华,女人只揩一点在脸上,六十岁老妪也能回春,只要产品一推出,就必定能引爆市场。

      文竹只是微笑,不时点点头应和,这个人油腻的气息都要把她的鼻子给堵住了。

      她感觉坐了一会儿,腰又酸痛了些,这次痛经反应有点大,回去后要让春春姐帮忙介绍个中医调理一下,她有好几年没这么痛过了。

      口沫横飞了半天,那位刘总总算停下来喝了一口水,文竹见缝插针地奉承了两句,提起签合同的事情。

      “小文啊,你们这些搞网络的,节奏太快了。慢工出细活,事情是要慢慢做的。”刘总伸出手指,推了推脸上的眼镜,肥脸上一双眼珠子有些泛黄。

      文竹只得忍住,觉得对方难缠,耐心逐渐散去。

      那位刘总问她是否第一次来临港:“我们这里海鲜还是不错的,让我做一回东道主,带你去试一试。吃完再说合作的事情。”

      说完竟径直越过桌子,过来拉起文竹的手。

      文竹震惊,她也和春春姐一起见过不少客户,有人会语言调笑几句,占点嘴角上的便宜,但一上来就动手动脚的还是第一回遇到,不顾合同没签,更不怕得罪客户,她用力把手抽出来,脸上的表情终于维持不住,“嚯”地站起来:“刘总,请自重!”

      那位刘副总一改刚才的客套,脸上的每一个毛孔都散发出轻视:“我还不知道你们这些网红,花钱就能睡,装什么清纯玉女?”

      文竹从未受过这样的屈辱,只觉得一阵眼冒金星,腹中更痛了,若是往常,她大概会扬起手赏他一个巴掌,可现在人在异乡,又身体不适,只能选择不再纠缠,起身离开了餐厅卡座。

      那位刘姓中年男子在她后头追过来,威胁道:“你今天如果敢走,这个合同就别想签了!”

      文竹走得更快了,不签就不签,哪里赚不到这笔钱?凭什么要受这样的鸟气!

      回去让春春姐找八百个账号,全网黑死你这个破品牌!

      刘副总追上她,扯着她的手臂:“小姑娘脾气不要这么大嘛,来都来了,吃顿饭怎么了?”又问:“你住这里吗?我跟你上去拿行李也行!”

      文竹肚子绞痛,头上又沁出一阵冷汗,把手臂用力挣脱出来,低头撇了一眼,已经红了一圈。

      午饭过后,两个特助约了徐汉森在酒店汇报工作,他听见旁边有一阵吵闹,只皱了一下眉头,却没有转头,公众场合偶尔难免有人大声喧哗,仍在听对面特助的考察汇报。

      “徐汉森!”一个中气略显不足的女声在他前方响起。

      他还未来得及反应,随后一个温暖又柔软的身子便冲了进了他怀里,力道大得把他整个人都挤得往旁边去了一点。

      不论是现场的特助,还是坐在一边的老金,都惊讶地站了起来!尤其是老金,都来不及拦住这个女人!

      大家心里都在想,徐先生什么时候有个这么热烈的女朋友了?

      跟刘副总拉扯的时候,文竹眼睛一尖,竟看到餐厅不远处坐着的男人是西装革履的徐汉森,她忍着腹痛小跑过来,原本只想轻巧地坐在他身边,结果没控制住力道,几乎是撞进了他的怀里。

      “徐叔叔,帮帮我!”文竹几乎把整个身子都埋在了徐汉森怀里,一双柔白的手小心地扯着他的西装外套,小声恳求道。

      徐汉森的手僵在文竹的腰旁,低头只看了她一眼,睫毛轻颤,双眼略微紧闭,委屈巴巴的模样,让他心头莫名发软,不由把手放下,抚上那不盈一握的纤腰,竟把人揽紧了一点,胸口即时感到一阵肉滚滚的温热。

      “怎么回事?”徐汉森抬眼,声音是少见的狠厉。

      那刘姓副总追了上来,见人多势众,且看文竹的样子就是找到靠山了,扯出一个谄笑,摆动双手:“误会,都是误会。”

      老金已经上前去按住刘副总的肩膀,把他按得肩上一沉。

      刘副总大概知道惹了不该惹的人,一脸讨好,赔罪道:“文小姐,都是误会!”

      “怎么回事?”徐汉森又低头问文竹,声音却低软了下来。

      “他侮辱我!还把我的手捏红了!”文竹抬起左边的手臂,有一小圈红,扁着嘴,可怜巴巴地仰头向徐汉森告状。

      鬼使神差地,徐汉森抬起另一只手,轻轻地摩挲着文竹手臂上的那圈红印子,心中颇为恼怒,向老金抬了抬下巴。

      老金便把这个一路说着误会的刘副总给带了出去。

      待老金出去后,对面的两位特助也“懂事”地站起来:“徐先生,那今天我们就先回去了。”

      徐汉森点点头,美人在怀,脸上却看不出什么情绪。

      等人都走了之后,文竹才从徐汉森怀里抬起头来,只能看到他坚毅的下巴,和剃干净的森青胡茬子,脸上一时有些发烫,人都走了,他的手怎么还不放开呢?

      徐汉森见文竹已经悄悄地腾挪出与他的距离,有些不情愿地松开手,那一段纤腰便瞬间离开了他的掌控。

      小没良心的,过桥抽板,用完即丢,徐汉森心里轻哼。

      文竹小心翼翼地坐到另一张软凳上,撇去刚刚的手慌脚乱,诚恳地说:“谢谢徐叔叔。”

      徐汉森盯着这个“侄女”看了一会儿,才把眼神挪开,手心里和胸口处还残留着一抹温香软玉的气息。

      老金回来后,就看到徐先生和这位文小姐都一脸正经地直视前方,仿佛两个陌生人。

      徐汉森没等他说话,站起来,对老金说:“不要让人骚扰我们酒店的客人。”

      文竹这才知道,这个酒店也姓徐。

      老金应下,把文竹送回房间。

      但文竹越想越窝囊,气得掉了两颗眼泪,干脆收拾行李退房,改了机票,心里气鼓鼓的,只想着再也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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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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