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士屋柯学事件簿》胡胡扯

36、第 36 章

　　安室透看了凛一眼，直起身靠坐在椅背上，手指有意无意在餐桌上轻点：“夏夏小姐想要委托我调查刚刚电新闻里播报的那起爆炸案吗？”

　　凛毫不意外他的敏锐。

　　“白鹤公寓确实离我们昨天偶遇的地方很近。夏夏小姐难道认识受害者吗？”安室透问。

　　“我不确定，只是通过网上流传的照片大概确认了一下。受害者很可能是我在东都大学认识的学长岸本哲也。”

　　安室透的手停了下来：“东都大学的学长？”

　　凛直接用手机调出岸本哲也的资料，当然是处理过的，放在安室透面前。

　　“他曾经就读于东都大学政治经济学部，大二转入理学部数学科，拿到学士学位后继续留在东都大学攻读应用数学博士学位，不到四年博士毕业。”

　　安室透若有所思：“听起来是个实打实的精英。”

　　“这是他的妹妹岸本加奈，目前是杯户高中的一名高三学生。和哥哥不一样，岸本加奈想要成为一名画家。他们的父母在岸本哲也高中时期前后去世。或许是因为经济拮据，兄妹俩一直挤在一个屋檐下。”凛垂下眼，“如果新闻中播报的一死一伤真的是他们兄妹俩的话，我很担心活着的那个……”

　　安室透垂下眼：“你担心犯人会继续对幸存者下手？”

　　凛将吸管拉长打了个结，为了美观还刻意调整了一下。

　　安室透笑了一声：“你这是在提前给侦探指明调查方向吗？还真是格外友好的委托人。”

　　凛耸了耸肩，不置可否。

　　“愿意接下我的委托吗？安室侦探。就当是我帮你研究你提到的那个系统的报酬。”

　　安室透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当然。”

　　凛勾唇一笑，正要说什么，拿过突然开始震动的手机看了一眼：“我大侄儿的电话，可以借用一下阳台吗？”

　　“大侄儿”这个称呼让安室透抖了一下，他嘴角抽了抽，做了个请随意的手势。

　　凛的视线在他脸上停滞几秒，起身来到阳台。

　　将玻璃门关上后接通电话，凛这才发现阳台上除了她还有一个白乎乎的小东西。她手指微动，犹豫半响，小步上前蹲在哈罗面前。

　　哈罗看上去很喜欢她，抑或是单纯的不认生。听到她的动静，哈罗的耳朵动了动，停止追尾巴游戏，乖巧地坐在原地，一边看着她一边摇尾巴，裂开嘴角伸着舌头，像是在笑。

　　凛伸出手在它下巴处挠了挠，它不躲不闪，甚至闭上眼哼哼唧唧的，显然被伺候得很舒服。

　　“夏布利？”诸伏景光出声询问，“你那边不方便说话吗？”

　　凛回过神：“不好意思，被一个小可爱勾引走了。你说。”

　　“你看到岸本哲也公寓爆炸的新闻了吗？”诸伏景光问。

　　果然是这件事。

　　凛表示肯定，并且对诸伏景光说了一遍昨晚和朗姆之间的对话内容。

　　诸伏景光立刻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如果你确定APTX4869不是朗姆为你准备的话，这个人……相当棘手。”

　　“是啊。他刻意挑朗姆收买的岸本哲也对我动手，不可能没有陷害朗姆一把的打算。我把这件事情对朗姆挑明就是想让朗姆去对付他。”凛啧了一声，“毕竟我是个和组织大部分人都不怎么接触的科研人员，不像朗姆，手头的名单多到要用好几个保险柜装吧。”

　　然而，岸本哲也死了，偏偏死在这个时候，偏偏以这么引人注意的方式死了。

　　凛继续说：“以朗姆急躁多疑的性格，恐怕已经开始怀疑我了。”

　　诸伏景光沉声说：“没错。太巧了。你前脚刚引朗姆去找了岸本哲也，后脚岸本哲也的公寓就发生爆炸，甚至还上了新闻。这看上去太像是朗姆因为心虚而杀人灭口。”

　　凛撇撇嘴：“那颗APTX4869可是踏踏实实被我吃了。我现在可没办法变出另外一颗来证明这个谋杀事件真的发生过。”

　　这个闷亏她是吃定了。

　　凛咬住嘴唇，扯到刚刚的伤口，嘶了一声，被挑衅的怒火肆意燃烧。

　　“不过朗姆也不傻。虽然……时机确实不太妙，但你没有理由……”诸伏景光说到一半说不下去了，夏布利毕竟在对付组织，就连他都无法百分百说夏布利就一定不会利用自己在组织的特殊地位陷害朗姆。

　　朗姆或许不清楚夏布利对组织的恶意，但从他收买岸本哲也监视夏布利这个行为来看，显然对夏布利也不是全然放心的。他虽然没有直接接触过朗姆，但假死前多多少少从零那边听说过朗姆的性格特点，会转头怀疑夏布利简直再正常不过了。

　　“朗姆这边是指望不上了，我甚至要比以前更防着他。”凛冷声说，轻柔地给哈罗顺毛，“真是麻烦。”

　　原本她还可以和朗姆之间维持某种微妙的平衡，现在这种平衡被彻底打破。

　　“要不是那个人想要我的命，我几乎要为这个精彩的连环计鼓掌了。”

　　诸伏景光：“现在幸存的那个人成为关键了。”

　　是的。无论幸存下来的是岸本哲也，还是当时正好在现场的另外一个人，都有可能为她揪出那个幕后之人提供关键线索。

　　前提是，那个幸存下来的人不会被灭口。

　　挂断电话，凛揉了揉哈罗毛茸茸的脑袋：“你的主人一定能明白我的意思，对吧？”

　　她昨晚在实验所附近的便利店碰到安室透必然不是一个巧合，无论出于什么原因让安室透对自己态度微妙，以他的敏锐肯定能意识到她身份不简单。

　　她并不在意这一点，甚至乐见其成。

　　只要安室透因为她对岸本哲也之死的关注将目光放到这个案件上，他身后的公安自然会将幸存者保护起来。

　　想到这里，凛有些羡慕：“手下有一批人就是好啊。”

　　哈罗歪着头，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

　　凛没忍住笑出声，捞起哈罗的左前腿握了握：“合作愉快。”

　　凛回到客厅发现安室透正好从卧室出来，她的目光在他拿的手机上扫过，脸上笑意更深。

　　她知道她的目的达到了。

　　“我刚刚还担心你不喜欢哈罗，现在看来你们相处的还不错？”安室透大大方方收起手机，走上前拍拍手。

　　哈罗听到声音，脑袋从凛怀里抬起来，回头冲主人汪了一声，又埋了回去。

　　安室透嘴角微不可闻地抽了抽。

　　“我小时候也养过一条狗。”凛抱着哈罗坐到沙发上，“它死之后我就没接触过狗了。”

　　安室透声音轻柔：“你很喜欢它。”

　　凛抚摸哈罗的手停住了：“与其说是喜欢，不如说是依赖吧。它是我唯一的朋友也是我唯一的亲人。”

　　安室透眼神闪了闪，没有继续问下去，拿起墙角的吉他坐在沙发另一角。

　　流畅安宁的曲子从安室透的指尖流淌出来，哈罗转过头来，眯着眼聆听主人的演奏。

　　音乐在最高潮处戛然而止，阳光洒在安室透身上，耀眼得刺目。

　　“莫扎特的安魂曲。”凛喃喃道，“我第一次听吉他版。”

　　安室透轻声说：“它会永远陪着你的，在你心里。”

　　凛沉默了一会儿：“谢谢。”

　　安室透脸上挂着宁静的笑容。他将吉他放在一边，走上前揉了揉哈罗的脑袋。

　　淡淡的古龙水香气伴随着时光沉淀的魅力扑面而来，凛摸了摸发酸的鼻子，看着睡眼朦胧的哈罗，有种安室透其实在安慰自己的感觉。

　　“你……还会其他乐器吗？”凛耳根微红，转移话题，哪怕她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还会一点架子鼓。不过学的最久应该是贝斯。”安室透看了她一眼，“我去收拾一下，你随意。”

　　凛抱着哈罗小碎步跟在安室透身后，靠在门边，看他重新围上围裙，处理桌上的残羹剩饭。

　　“我下次送你一个清洁机器人吧，可以帮你擦桌子扫地拖地。”凛干巴巴地说。

　　安室透一点都不客气：“好呀。”

　　凛一愣：“一般人不是都会推脱一下吗？”

　　“我不想和你推脱。”

　　凛又卡住了，她总觉得她和眼前这个安室透的相处模式，和记忆中的他们颠倒了。

　　安室透将需要冷藏的调料放回冰箱，一转头就发现凛站在他面前，呼吸近在咫尺，难得怔住了。

　　凛抬着头细细观察安室透的神情，直盯得他脸上肌肉微微颤动，喉结上下滚动好几次。

　　“你要拿什么吗？”安室透问，磁性的声音撩动空气钻入耳中。

　　凛摇摇头，收敛奇妙的胜负欲，正要开口，忽然感到心脏骤疼，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将其攥在手里揉捏。她眼前一黑，几乎站不稳，两手下意识扶住旁边的餐桌，原本抱在怀里的哈罗意识到不对劲，第一时间跳到一旁看着她小声呜咽。

　　“怎么了？”安室透皱眉询问。

　　凛泪眼模糊，大口喘息，试图让自己好过一点：“现在是几点？”

　　“10点48。”

　　距离她服用试验性解药才过去不到20小时，或许是因为基因差异，同样的药在她和柯南身上的效果差了不少，这样下去，柯南说的出现症状后半小时到一小时之间变回小孩子的经验也不一定有用。

　　凛疼得浑身冒冷汗。迷迷糊糊之间，她感到自己被人抱了起来，哈罗的叫声在关门声后被挡在屋里。

　　“我……没事。”凛看着安室透近在咫尺的脸，虚弱地说，“我不要去医院。”
　　她不能在这时候去公共场所。她随时可能变回去。

　　安室透没有吭声，帮她系上安全带，脸色冷肃，一脚油门踩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