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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第 7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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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姐,师姐……”
一个熟悉的声音试图将她拉出来。
缪月眼中的那抹红色在听见这个声音后,渐渐消散了。
睁眼只觉一片迷蒙,看不见路,亦看不见前方。慢慢地,视线渐渐清晰,原本围在告示墙前的人群已散开来。
见缪月蹲在地上,兰溪和闻从筠忙走上前去。
“师姐,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闻从筠蹲下身又扶住她,“阿月,你怎么了?”
缪月看清二人的模样,眼中带着的血色已褪去。她有些虚弱地摇摇头,借着闻从筠的力量又站起来。
“我,我没事。可能走得有些累了,头晕眼花便蹲下了。”
兰溪伸手去触缪月的额头,又探了探自己的额头,自言自语道,“也不像是发热了。”
说罢,他撑着缪月的左臂,引着她们向前走去,“我记得,阿芙姐的昌安楼就在前面不远,我们去那歇一歇。”
昌安楼离这里本就不远,不过才走了一会儿便到了。
二人扶着缪月进去,寻了一个位子坐下。
机灵的小二认出他们是掌柜的朋友,忙前去冲茶又去后头告知掌柜。
兰溪将热茶推到缪月面前,“师姐,喝点热茶,看看会不会好些。”
缪月捋了捋额前垂落的发丝,将热茶接过,喝了一口。
兰溪坐近了些,想要替缪月把把脉。
“师姐,我还是再替你把把脉要好些,不然我不放心。”
缪月反应过来,猛地将端着茶杯的手缩过去,推辞道,“不必了,我自己的身体我清楚。不用担心我,我有分寸。”
兰溪撇了撇嘴,“你跟师兄还真是越来越像了,有什么事情便忍着不说,也不让别人知道。你最近的脸色都不太好,又似心神不宁,我看应是哪里出了问题,我替你看看。”
缪月连连摇头,将手臂收紧衣袖里面,连手指也不露出来。
“不必了,我好得很,你看不出什么的。”
缪月越是拒绝,兰溪便觉得越有问题。他坐近了些,一把扼住缪月的手腕,“师姐,你还是让我看看好些。”
闻从筠见缪月挣扎,又坐到缪月的长凳上,将她的肩膀钳制住。
兰溪将缪月的衣袖翻起,将手指搭上去,又警告道,“师姐,你还是心平气和些。若你继续乱动,感知的脉象会不准。”
在兰溪那双眼睛的审视下,缪月没了办法,想收回手收不得,嘴唇则颤得更厉害,唇色正如那满树的梨花一般苍白。
心头仍止不住发颤,缪月真的怕兰溪看出什么,肩膀微微抽动,连带着手指也微微蜷曲。
“师姐,你这脉象……”
兰溪凝神去探,却觉得这脉象有些奇怪。心火上涌,气流横冲。不知是否缪月乱动,并未完全静下来的缘故。
只见缪月的额间微微冒了些冷汗,眼睛只盯着兰溪搭在自己腕间的手指。
“我,我没事。不用看了……”
兰溪的左手仍扣住缪月的手腕,令她动弹不得,此刻正认真地再探,“心火旺盛,却又像是郁结在心……不对,不对。”
此时,江雁芙走过来,看见他们的架势,被吓了一跳。
“这是怎么了?”
兰溪的思绪被打断,缪月趁机将手抽回去,含糊其辞回道,“我,我就说没事,你看你也测不出什么。”
很快,缪月又转成一张笑脸,“没什么,阿芙姐,我们在闹着玩呢!”
江雁芙将茶点端上来,笑脸盈盈说道,“多大人了,还闹着玩,你们的感情果然是极好的。”
她又扫视一圈,却未发现淮止的身影,又问,“阿止呢?怎么没跟你们一起出来?”
缪月伸手拍了拍闻从筠的手背,示意她坐回去,才答,“师兄在闭关,所以我们这次出来没叫上他。”
注意到缪月乌发间那一抹鲜活的红色,江雁芙双睫颤颤,忍不住多看几眼,“阿月,你头上的这支簪子很是好看,十分衬你。”
还未等缪月回答,兰溪又暂时收起了疑心,换了一副懒洋洋的样子,端着茶斜眼去看,“阿芙姐,你也不看看,这簪子是谁挑的?”
江雁芙托着脸笑了笑,“看来这簪子是你选的,怪不得呢!”
不知是否不是饭点来的缘故,昌安楼今日的客人并不算多。也许可能是因那日老妇人闹事所致,昌安楼多多少少也会受到些影响。
兰溪看了看街上的行人,又看看昌安楼内的客人,“阿芙姐,你最近的生意没有受到影响吧?”
江雁芙脸上的笑慢慢僵了,微微垂眼道,“说是一点影响没有也是假话,除了那档子事,周遭的酒楼趁机做文章,客人是比平日少了些。但做生意嘛,起起落落也是在所难免的。”
几人相顾无言,只得喝茶吃点心来缓解有些低沉的气氛。
江雁芙压低声音,犹豫了一阵还是开口了,“上次的事情虽得已解决,但我这心里总是不安。会不会是有人卖通了什么巫术来陷害我们酒楼。这次遇到你们还好,若是遇不到,下次再发生这种事情,我看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兰溪想说几句真话,又怕说得太多引得她害怕,只好左右择选字词方才回答。
“阿芙姐,此事并不是针对你而来的,你不必害怕。酿成这祸端之人与你无冤无仇,倒是与我们有仇,想借这次的事敲打我们。我们已有计划去对付此人,这段时间内他暂时不会再生事端。”
从兰溪的话语之中,江雁芙也知道此事与芜山相关,牵连的事情只多不少。她一个局外人,还是不要问得太多。
江雁芙点点头,又将视线投到闻从筠的身上。
“上次与闻姑娘匆匆见了一面,也没说上什么话。我记得闻姑娘说过,你是阿月和小溪的朋友,我想你大概不是芜州人。”
兰溪眉头动了动,仔细品味着“朋友”二字的涵义。
闻从筠端正地坐着,柔柔地舒展眉眼,“是的,我并不是芜州人,我是季州的,季州离芜州也不算远,从前也在芜州住过一段时间。我正好来找,找阿月玩,便顺路一道过来了。”
江雁芙为他们添茶,缓缓点头,“原来是这样。今天中午你们就别走了,留下来尝尝我们酒楼新做的芜州菜,如何?”
兰溪对闻从筠说的话感到有些意外,但他不愿让别人察觉端倪,嘴上仍在开玩笑,“阿芙姐,是请我们吃饭,还是请我们尝你酒楼里新做的菜,究竟好吃不好吃。”
江雁芙抬手轻轻打了他一下,回应他的玩笑话,“你这嘴真是没有一刻是饶人的,留你吃饭,反道还说我。别人的嘴都是讨人喜欢的,你却是个讨人厌的,我看你周遭的女子都被你吓跑得差不多了,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喝上你这杯喜酒。”
兰溪也随着笑笑,朝缪月眨了眨眼,“阿芙姐,我还小,你且慢慢等,师姐师兄还排在我前头,我不好抢先,让他们落了脸面。师姐,你说是不是?”
缪月的唇抿成一条线,朝他礼貌笑了笑,“你若是想抢先,我也没有意见,只怕是人家看不上你,你也只能在这里动动嘴皮子了。”
兰溪的脖子慢慢变红,扭过头去,“阿芙姐,你来评评理,看看是谁的嘴更厉害些。”
江雁芙用帕子捂着嘴,却还是笑出了声,“你们两个,这么多年还是没有变,果然话不过半句便要掐架。好了好了,你们都厉害,谁也别说谁。”
兰溪转了话锋,“若再论到师姐前头,那便还剩一个宣师兄。只是这宣师兄的心上人不知何时应承……”
点到为止,这是兰溪惯用的伎俩。说到一半,并将话落到紧要处,最能勾起别人的好奇心。
只见江雁芙嘴边的笑意消下去,脸色也变得有些难看,“他有……”
说着说着,江雁芙像意识到什么,又马上闭了嘴。她在想,自己是以什么身份追问宣扬的事?几年的时光,早已物是人非,她又在惋惜什么?当初将他推开的,不也正是她吗?
兰溪认真地回道,脸上看不出半分开玩笑的神情,“他总是需要人陪着的。”
江雁芙咬了咬唇,故作淡定地起身,“这菜怎么还没上,我过去催一催。”
待江雁芙走后,缪月的手肘捅了捅兰溪的手臂,“我怎么不知道宣师兄有了什么心上人?他不是还因为阿芙姐的事情……”
兰溪叹了一口气,“这叫善意的谎言,好吗?我就是要试试阿芙姐的反应,你看看她的表情,显然是旧情难忘。我觉得,当初他们分开,一定有什么隐情,没有放上台面去讲。若是他们能将误会说开,也许会好一些。只是这件事已经过去几年了,人不是当时的人了,心境也变了,他们心里怎么想的,我们也不会清楚。”
缪月不以为然,“我看你像是帮倒忙的,原本二人便没有交集了,你弄这一出,倒是彻底粉碎了他们之间的可能。若是让宣师兄知道了,后果不堪设想。说好了,倒是可别牵连到我,我可什么都不知道。”
见缪月心情放松下来,也与他开起了玩笑,兰溪的心情也稍稍松快了些,“山人自有妙计,等我们将景图的事情解决了,再去想办法也不迟,你且放心吧!”
江雁芙再折回来的时候,他们便住嘴了。
临走前,缪月打量着柜台陈列的酒,特意开口,向江雁芙讨了最烈的一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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