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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第 6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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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缪月倒下的身影,淮止也再顾不得什么其他了。收了发力,便直直向前跑去。
“阿月,阿月……”
怕这引出的邪毒留下什么隐患,兰溪虽然担心缪月的情况,但也不得不继续施法,向前筑一道屏障。
淮止迅速跪下去,将倒下的缪月揽入怀中。眉心紧皱,双眼一动不动地便盯着她的脸,已然忘了如何呼吸。
正当淮止颤颤地伸出双手准备去探缪月的鼻息时,她却慢慢睁开了眼。
淮止又惊又喜,将她揽得更紧些,“阿月,你没事吧?”
缪月只觉一阵头晕目眩,待视线清明后,却看见淮止双眉紧皱,脸色苍白,被吓得不轻。
她轻轻抓了一把淮止的手,“师兄,我没事。”随即便试图借他的手,缓缓撑着坐起身。
这说来也奇怪,被那喷涌的力量击倒,缪月已做好了受伤的准备。只是她身上好像并无半点不适,除了手臂皮肤有些微微发红之外,也并未有其他异样的感觉。
看她能够自己起身,但淮止还是有些不放心,抬了抬她的手臂,又让她转了几圈。确定无碍后,才放下心来。
只不过施了五成的法力,兰溪便能将这屏障筑牢。原本与他作对的冲力好像顿时泄了气似的,在将缪月击倒后,便再无太大的动静。
瞬时,那冲力便消失了。兰溪有些措手不及,被自己施法的力度反弹,微微后退了几部。
淮止觉得奇怪,这次的邪毒似乎比寄存在季青体内的毒要厉害。但除了这反噬之力强大,将缪月击倒以外,却并未对她产生什么实质性的伤害。这引毒离体,是不是太过容易了些?
兰溪再用法力去探,却探不出半点邪祟的痕迹。甚至周遭干净得,像是从未被邪气沾染过一般。
而那地上躺着的几人,脸上的紫色蛛网已然消退,只余得脖子上的紫色,虽然淡了,但还未能完全除尽。
兰溪再上前去,逐一给这几人把过脉,发现他们的脉象平和不少。
“这毒像是被师姐引出来了,只是他们的身体还很虚弱,还需后续用药恢复。”
接着,缪月又将剩余中毒的村民聚在一处,依样施法,调动他们体内的悲情将邪毒引出体外。
但这次的施法却比刚刚施法简单得多,也并未如方才一般出现什么意外。原本在两边为缪月施法筑起屏障保护她的淮止和兰溪更加纳闷。
兰溪收了法术,不解地问向身旁的淮止,“师兄,这件事,真是景图做的吗?以他的性子,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让我们解决了这件事情,这必然有诈。但我又想不通,为何他要在此处生事,绕了几圈后,又让我们解决了。倒不是想对付我们,给我们一记重创。或许说,更像是在耗费我们的时间,让我们没有其他精力去做别的事情。”
同样,淮止也是这样认为的。
景图绝非善类,若是能在暗中对付他们,定然不会手软。但景图却大费周章地在这条村子下毒,更是算准了他们一定会牵扯到这件事情中。就这样绕了几日,却也没下死手,将他们逼上绝境,这实在是反常。
正如兰溪所猜测一般,景图是否躲于某个暗处挖坑,只待他们放下防备,跳进他精心布置的陷阱里面。
淮止收起思绪,望向远处,“景图诡计多端。这件事情让我们轻易解决了,才像是他的作风。想来是让我们沾沾自喜,自以为与他过招并非难事,再于要紧时,给我们一击,将我们置于死地。如果我们不想走上他精心设计的路,当务之急,还是得先将他找出来。”
兰溪暗示淮止与他走到一边,又问,“师兄,你是将后路想好了?若是我们与景图对招,我们定能占上风?我听师姐说,你让她设法铸造除魔剑。若是她真的铸出,这,这便是我们乘上风的利器?”
淮止先是收回了视线,沉默不语。后又像是微微叹气一般,“她是不可能铸出此剑的。”
兰溪有些震惊,但怕话传到那边,只好将声音压得更低,“师兄,你什么意思?什么叫做不可能……”
淮止捋了捋宽袖,背过身去,“若是真有铸此剑之法,师父当初为何不用,为何又不让阿月去铸?或许,他早便已经知道,虽有记载此法,但多数为假。从未再有第二个人能做成此事……”
经淮止一说,兰溪更不明白,为何淮止明知不可为,还要嘱缪月去做。
“可,你为何还与师姐说此事,又让她想办法将这除魔剑铸出来?”
淮止眼中褪去了一层柔,蒙上一丝冷,眼神变得比平日更冷寂。
“眼下,阿月的记忆还未完全恢复。但能恢复到这个地步,已是最好了。从前的事对她的打击太大,我也不愿她再想起来。毕竟此事的根源,还与景图有关。我不想再将她牵扯其中,且不论与景图对抗的结局如何,若她再因景图激发从前尘封的记忆,到时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兰溪缓了缓,一字一句道,“所以,你交与她一个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事情。根本就是,你想让她分出心思,无暇再参与太多有关景图的事情中去。”
良久,不见淮止开口。兰溪知道,这是他默认了。
但兰溪却不赞成淮止的做法,“师兄,我知道这是你保护师姐的方式。可若瞒着她,并不算是一件好事。很多事情,都不在我们的设想之内,即便你一步步算好,事情还是会偏离它的轨道。按照师姐这种情况,顺其自然可能会好些。不刻意去隐瞒,也不刻意去指引。我认为,即便师姐最后知道真相,也不会太痛苦。”
淮止冷冷反问,“这件事情,原本便不完全是她的错。是她无法原谅自己,才会折磨自己,才生了心魔。按你说的顺其自然,真的便是好的吗?从前正因我们对她关心不够,以为她能自己走出来,可结果,你也看到了。”
兰溪一时哽住,不知如何作答,“可……”
淮止转而变了脸色,脸上的恐惧之色,怕是藏不住了。
“尘音曾与我说,阿月凶兆缠身,并无化解之法,须得提前做好准备。一开始我不明白,阿月的凶兆出自何处。既然她已经回到芜山,又有我们的护佑,怎么还会再生事端?这些时日,我想了想。怕是这凶兆,与景图脱不了干系。如今,还真能像你所说一般,顺其自然吗?”
兰溪的神情有些黯淡,再也想不到有什么理由可以再反驳了。
只是,淮止从未与他讲过此事。连日来,活在担忧缪月遇险的生活中,活在恐要失去缪月的阴影里,并不好受。
“师兄,许多事情,你可以与我说说,不必自己一人扛着的。”
难得看见兰溪一本正经的面孔,淮止脸上闪过一丝欣慰之色,但最后只是轻轻地点点头,“我知道了。”
随后,兰溪又宽慰几句,“师兄,不必如此忧心。师父当时也说过,师姐这命格,是逢凶化吉,化险为夷的福星兆。即便遇险,也不会有太大问题的。或许,陆师兄算得不准。这命运卦象,也不是一句便能断定的,这世上的变数如此之多,也可能不准的。只要我们做好准备,定然万无一失。”
虽然淮止觉得兰溪说的,未免有些太乐观了。但他说的话也不乏有些道理。凡事并不是绝对的,天象命理,也会有人算不准的时候。
“我明白了。”
在衡州某处的山洞中,一阵黄白色的雾气自洞口散出。但这山十分偏僻,并没有什么人上山砍柴亦或是打猎。因此自然也没有人看见这样的异象。
山洞里有一张被精心打磨过的石床。洞中黄白色的雾气比外头还要浓上好几分,将那石床盖得严严实实,遮挡住人的视线。
石床边站着一个男人,手中握着一个瓷瓶,嘴里又在念着什么。
瓷瓶内的金光好像听懂了他的命令,从瓶中缓缓散出来,再汇到石床上。
金光碰到那石床,便变幻成黄白色的雾气,更添洞中的沉闷之感。
待瓶内的金光尽数涌出来后,那男人收了手上的动作,目不转睛地望着石床,好似石床会有什么不得了的绝世珍宝出现一般。
只不过片刻,那黄白色的雾气便渐渐消散。透过那越变越薄的雾气,隐隐可见石床上躺着一个女子。
躺着的人虽双眼紧闭,但只观她的眉骨,便可知她是一个难得的骨相美人。
当石床上的人缓缓出现时,景图惊喜之余,又有些不敢置信。他快走几步上去抚摸那女子的脸,虽然触感是冰的,却让他有了实感。
景图跪在石床前,像是在触碰世上最神圣的圣物。当触碰了一次后,又急急将手抽回去,像是害怕女子会突然醒过来,冷眼看向他。
就这样痴痴地看了许久,几经酝酿后,方才郑重其事地开口。
“琴心,你终于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看文的宝子们,我爱你们(开始释放爱意)
周六晚有事不更新了,周一更新(11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