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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第 57 章 ...

  •   见有活人望着她们认真地说了一句话,湖边的五人皆面面相觑。

      粉衣女子的神情更是夸张,惊讶地嘴都合不上了。一边又去扯灰蓝色衣裙女子的衣角,“她好像是在跟我们说话。你听见了吗?你们听见了吗?”

      灰蓝色衣裙的女子皱着眉,仍是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她真能看见我们?莫非是我们出现了幻觉?不可能,这不可能。”

      蹲在地上作画的女子将树枝撇下,抬头望向缪月,小心翼翼地问道,“你是在跟我们说话?你能看见我们?”

      缪月淡淡点了点头,面上却没有露出害怕之色。

      “不错,我是在与几位姑娘说话。”

      得到缪月肯定的回复后,那五位女子的神色则更为复杂。一时分不清是喜是悲,是惊还是怕。

      虽说她们一心想找能看得见她们的道士,为她们通灵传话。但当真有活人能看得见她们并同她们对话时,她们开始有些模糊混淆了。甚至出现了自己是否已经离开人间的错觉。

      连日来的寂寞,悲痛,愤恨,迷茫似乎全被搅碎。在心中,脑中翻滚搅动着。

      有个长相极为清秀的姑娘对他们十分警觉,拦着身边的几人往后退了退,方才问道,“你们能看见我们?有何目的?”

      兰溪拂拂衣袖,往前走了一小步,眉目稍稍舒展,尽量让人有一种可亲之感。

      “诚如各位姑娘所言,我等便是来助各位完成所想的人。还是说,借我们之力,替各位找到害你们坠湖的凶手。”

      兰溪一面说这话,那几位女子一面窃窃私语。只是几人各说各的,也讨论不出什么结果。最后还是由一个胆大一些的人开口问他,“你是,你是会通灵术的道士?”

      兰溪眨眨眼睛,捏着下巴好像是在认真思考,“我也不算是道士,仅会些通灵的皮毛之术罢了。我虽不才,可也是在芜州芜山上修习的弟子,诸位或许可以相信我。”

      芜山的名号,天下皆知,有谁会不晓。其余州的坊间人民,都是先知道芜山的名号,方才知道芜州这个地方的。

      而芜州之所以闻名,这功劳恐怕多数都要归功到芜山芜真宫的名上。芜山为人解忧解难,不收分文报仇的名声在外积累多年。又听得芜真宫的老掌门为救世人,与奸佞同归于尽,天下人才得以随心平安地生活。即便是看在从前累积的恩德上便已足够世人尊敬称颂,更不用说还有老掌门救天下人的莫大恩情了。

      既然他们已抛出了身份,又看了兰溪腰间所配芜山玉牌的象征。那五位女子自是不再怀疑,恭恭敬敬地朝三人行了一个礼。

      “既是芜山的高人,我们自然不敢冒犯亵渎。还请各位高人为我们坠湖之事伸冤,好让我们走得安心些。”

      见状,三人也跟着回礼。淮止率先屈身让她们起身,“各位姑娘不必多礼,如今还是找到害你们的凶手最为要紧,无须多礼。”

      粉衣女子倒是直言不讳,“可是,几位高人,你们从芜州而来,与衡州相隔甚远,又是怎么知道我们的事情呢?”

      兰溪捋了捋衣袖,只说道,“不瞒各位所说,此番前来实属是巧合。不过是途径芜州,听闻各位的事情,觉得此事蹊跷,便想来看看。”

      如此说来,这样说也算是合理。兰溪只将话说了一半,关于其他的事情,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经过无人逐一介绍,淮止三人已经大概能将她们分辨出来了。

      穿粉衣的女子名唤作洪芝玉,便是张大娘口中那位不满家中婚姻安排,要投湖对抗家族的任性姑娘。听到村子里的人对她死因的说法,洪芝玉脸色气得红红,简直要吐出一口血来。

      “我是不满家里安排的婚事不假,但我还没有到要寻死反抗的地步。我爹娘也算是疼我,只要我说不愿意,再多磨他们几日,他们说不定便松了口,打消这个念头。我又何须去寻死呢?难不成我是脑袋进水了不成?”

      灰蓝色衣裙的女子是蔡家的姑娘,蔡南霜。她的脸上似乎带着病色,但眉眼的冷淡融进这种病色中,更显破碎凌乱的美感。

      她用袖子掩住浅浅的咳声,说话的声音也如她一般冷冽,“我是得了病症不假,但也还未到说走上绝路那一步。既然还有希望,我又何须去寻死?又提什么拖不拖累父母呢?”

      蹲在地上身穿宝蓝色衣裙的女子缓缓站起身,脸上似乎还带着淡淡的泪痕。她便是村人口中称颂的乖巧的林家姑娘,林逐水。林逐水是人们眼中大门不出,潜心学习女工,抚琴,下棋的大家闺秀。

      不知为何,自己无端端地便死了,林逐水到现在还是想不通。

      “我根本便不想死,我也不知为何我便投了湖。我分明记得,我投湖那夜还在绣着给我娘的手帕,或许困了便睡了一会儿。待我醒后,我便发现自己的魂魄离体,尸身已经沉进湖里了。”

      剩余的两位女子细细说来,也是死法各异。无论她们的死因如何不同,但都离不开一个共同点,都是非自愿投湖死去。也就是说,她们根本便没有存寻死之心,却冤枉地变成了鬼魂。

      若不是闹鬼,便是有人在作怪。显然,这一定是后者的缘故。

      淮止再细细问了她们,想知道她们坠湖当晚是否有更多的细节还未道出。

      洪芝玉绞尽脑汁想了想,随后脱口而出,“我记得,我坠湖当晚好像看到了一个男人的脸。”

      兰溪的眼睛亮了亮,“男人,这男人的长相是什么样子的?”

      但无论洪芝玉怎么想,脑子里还是一片模糊。她根本想不起来那个男人是谁,更想不起来他长什么样子。她隐隐约约记得,坠湖前,自己曾短暂睁开过眼。意识到确实是自己走到湖边,也确实是自己跳下去的。

      而那睁眼的瞬间,不知是否是她花了眼,好像真切地看见了一个男人站在湖边。若论起容貌如何,她确实想不起来。但唯一能够记住的是,那个男人似乎是穿着紫色的长袍。

      剩下的几位姑娘,一样记不太清她们坠湖当天的状况。却也只记得,是她们自愿走到湖边去,又是不带半点犹豫便跳下去的。似乎有一种极为致命的推力和拉力,将她们往湖边推去,又将她们拉入湖中。

      同样,她们也向三人透露道,好像确有洪芝玉口中所说那般,有一个身穿紫色长袍的男子曾在她们坠湖前出现过。

      紫色长袍的男子?无意识的牵引?自主地坠湖。这一连串的事情堆积起来,便越来越诡异了。

      淮止恍然大悟,又想起李繁清所说之人。利用她的人,不也是身穿紫色斗篷的男子吗?李繁清口中说的人,与这五位姑娘所说的男子也就有了相同之处。

      可单凭一件衣服如何能断定二人便痛同为一人,这样说来未免有些荒唐。

      缪月握着手中的扇子,眼睛不由得睁大,声音也提高了些,“师兄,我的扇子告知,这几位姑娘的乐情都是被人抽走的。与那被抽走乐情的李姑娘,不也是一样吗?”

      听了缪月的话,淮止和兰溪一道看向湖面。那湖面的金光还未散去,依旧笼罩着湖的四周。

      经此一说,淮止心中不安的预感便更为强烈。同样都是身穿紫色衣衫的男子,见女子的乐情抽走了。这两个巧合放在一块,即便还是不能指向同一个人。但淮止没有由来地还是认为,做这两件事的人,一定是同一个人。

      邪术自璞玉与景图的那场大战后,已然被封印毁灭了。怎么却连连碰上与邪术沾染的事情?

      兰溪同样也不安,他知道这件事情的重要性。想起淮止在芜山的猜测,他咬了咬嘴唇。

      能在短时间内兴风作浪数次,并有施用各类邪术能力,且钟爱紫色衣衫的,全天下便唯有一人。

      此时淮止和兰溪虽然都沉默不语,但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但无论如何,他们还是不愿意相信这个答案的可能性。明明在一年前的大战中,便该灰飞烟灭,让世间终归太平的。

      他害人是不假,但为何还要去抽取他人的乐情。这背后究竟还藏着什么阴谋?

      淮止实在是想不清楚,连师父也要拼尽一生修为去挡这次灾,与恶人同归于尽。那恶人怎么可能安然无恙,再度出现在这个世上呢?

      见兰溪和淮止都不说话,几位姑娘转而去问一旁的缪月。

      “姑娘,你方才说,我们的乐情被人抽走了,被抽走后有什么后果吗?”

      几位姑娘神情急切,虽自死后,身上没有其他什么异常。但是却听缪月道少了一类情欲。七情各有位,缺一不可,不能互相替代。既然被人抽走了一类情欲,肯定会有她们预想不到的后果。

      缪月也不想瞒着她们,只好如实说来,“七情残缺,便补不回来。即便你们往生,也会独缺一味感情。生生世世,无法感乐,直接获得外界带来的刺激快感。虽喜乐有相通之处,但毕竟也不是相同的情感。这类情感残缺,是喜情补不了的。”

      解释的话说完后,对面又是一片寂静。让缪月有些害怕,自己这话是否说得过于严重了些?

      这一片的寂静背后,湖面的金光依旧不散。那金光缓缓落于缪月的扇上,洒于她的指尖。

      望着这手上,扇上,以及湖面残余的金光,缪月的眼神忽而放空了。

  • 作者有话要说:  我先放个预告,甜甜的恋爱可能很快就要出现裂缝了。(自我怀疑:我真的写得甜吗?)感谢在2023-02-15 21:03:02~2023-02-17 21:33:4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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