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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第 33 章 ...

  •   依照着赵彤的方法,闻从筠很快就折好了一朵纸花。

      缪月的心思似乎不在这里,一张纸片翻折半天,越折越乱,根本不成型。折得她有些心烦意乱了,她便赌气似地将纸揉成一团。

      闻从筠看出缪月的烦躁,“怎么了,阿月?若是累了,就歇一歇。”

      缪月笑笑,“这纸花我总折不好,看来我是没有这个折纸花的天赋了。”

      闻从筠揭穿她,“我看你是出神在想别的事情。刚刚阿彤姐在教的时候,你的目光分明是涣散的,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

      缪月被她看穿了心思,也不想瞒着了。正好赵彤临时有事走开了,缪月才决意将自己的事情说出来。

      “从筠,你说,梦里反复梦到的事情,有没有可能是自己亲身经历过的?”

      闻从筠将手中含苞欲放的花朵摆到一边,有些认真地在思考这个问题,“常言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会不会是你在白日想得太多,故而夜里便梦到了?”

      缪月摇头否认,“只是我梦到的,似乎与我没有多大的关系,我也没有揪着去想,只是这个梦反复出现,让我开始怀疑,我是不是真的经历过这样的事情。只是再怎么想,也想不起来我与这个梦究竟有何关系。”

      闻从筠柔声安慰道,“既然如此,那就不要去想了。有时候想得太多,怕是这纠结的东西便变成忧虑本身了。”

      缪月点点头,但还仍心存疑虑,想要问一问,“从筠,若是梦里的自己与现实的自己截然相反,那会不会映射出自己的内心,其实是邪恶的?”

      闻从筠见缪月一而再再而三地纠结梦境一事,知道她定是被梦境内容困扰了。

      “你别想得太多,只是一个梦罢了,能有多大的含义?梦里的事情在现实中大多是没有影的,你想得越多,你的心便会越乱。还是不要纠结的为好。”

      缪月自然也知道是这个道理,但她只是觉得心很烦很乱。一日的时间,有半日都在想梦里的内容。

      缪月不答话,仍是有些怔怔的。闻从筠坐得离她近一些,又说道,“是不是你近来的压力太大了,所以思虑重了些?不要紧,等会我去给你熬碗安神汤,你今晚应能睡得好一些。”

      缪月理了理手上那张被揉得发皱的纸,“好,这纸花是怎么折的?你能不能再教我一次?”

      闻从筠拿过一张新的纸,耐心地教授方法,“先这样翻折,然后再对折,从中间抽出,再将……”

      缪月试图让自己的心静下来,神情专注地看着闻从筠手上的动作。果然到第二遍自己上手的时候,一朵纸花便栩栩如生地开在掌中了。

      一旁玩耍的陆舟凑过来,“缪师,你知道我娘为什么让你们来折纸花吗?”

      缪月拨弄着手上的纸花,摇摇头,“不知道。可能是这纸花好看,你娘想教会我折纸花的方法?”

      陆舟皱着眉,压低声音,“缪师,这纸花折了可是大有用途。老掌门的忌日快到了,这几日我娘便想着折些纸花放到河里,为老掌门祈福。”

      闻从筠虽上山没有多久,却也听说过老掌门的事情。据说是一年前,芜山曾遭到引用邪术的恶人重创。老掌门为了护佑门派,维护各派安宁,选择了牺牲自己,与那恶人同归于尽了。

      不知为何,听陆舟提起从前的往事,缪月的心口会有些闷闷的疼痛。不知是否她也被老掌门的大义所感染了。

      陆舟脸上的表情一脸可惜,“老掌门去后,月首座也在芜山上消失了,到现在还无人知晓她的踪迹。若是她还在,我定是要拜她为师的。”

      缪月抚了抚胸口,“越首座?便是上回你提到的那位首座吗?”

      陆舟望着眼前人的容颜与旧人有些相似,一时间微微发愣,说不出话。说起来,月首座他不过只见过几次,对于她的长相已有些模糊了。可不知为何,缪师总给他一种是月首座的错觉。

      但芜山从未有一个人承认过,缪师便是月首座。陆舟不敢问爹娘他的猜测是否为真,也怕将二人混淆在一起,让芜山众人寒心。

      陆舟重新整理脸上的情绪,风轻云淡地带过这些话,“是的。不过这些都是从前的事情,我也记不太清了。”

      爹娘曾不止一次嘱咐过他,莫要在其他人面前提起芜山旧事。特别是不要提起月首座的名讳,平白惹众人伤心,引起事端。

      陆舟显然是不愿提起从前的事情,缪月也理解。偌大的芜山,不可能不藏着秘密。这个越首座,便是芜山人忌讳提到的一个话题。

      闻从筠叹惋几句,仍静心地去折手上的纸花。

      赵彤折回屋时,发现屋内的气氛有些沉闷。陆舟向亲娘投射求助的眼神,赵彤假借他物将他叫到门口,“小舟,你看看你爹昨天让你写的字帖放在哪了?拿来给我检查检查。”

      陆舟听懂她的示意,一溜烟随她走到门口。

      赵彤让他坦白从宽,“刚刚都说了什么?”

      陆舟挠挠头,“说了,月首座。”

      赵彤有些着急,“说到什么地步了?说了几句?”

      陆舟低着头道,“也没说什么,就说,月首座在老掌门去后,便消失了……”

      赵彤松了一口气,但还是有些不放心,“真的只说到这里,没再往下说了?”

      陆舟伸出三根,四根手指,“我发誓,我真的只说到了这些。”

      赵彤将他揽住,“阿娘也不是怪罪你,只是这些事情,以后尽量少提起,或不要提起……”

      陆舟学会抢答,“不然大家听到会伤心的,特别是掌门。掌门与月首座情谊深厚,受了老掌门离世的打击,又遭遇月首座失踪一事。再提起月首座,掌门难免会陷入从前的悲伤之中。”

      赵彤惊讶于陆舟居然真的把这些话听了进去,也算是欣慰,“知道就好。好了,快去写字,不然你爹回来看你光顾着玩,又该生气了。”

      陆舟嘟囔几句,虽心不甘,但还是听从赵彤的安排回书房去了。

      赵彤重新走进正厅,见二人仍专注地折着纸花,“我说你们还真是心灵手巧,我才出去一会儿的功夫,便折了这么些花儿。”

      闻从筠被赵彤夸得有些不好意思,“哪有,哪有。都是阿彤姐教得好。”

      赵彤将折好的纸花放到一旁的小篓子里。脸上却带着些许犹豫的神色,若换做了他人,赵彤定也不会如此瞻前顾后。

      不过既然受了兰溪的嘱托,赵彤还是想着劝劝她,“从筠啊,我这个人心直口快,向来是有一说一。若是冒犯了你,我先在前头道歉了。”

      闻从筠停了手中折纸花的活儿,“阿彤姐,你说的是哪里的话?有话直说便是了。”

      赵彤清清嗓子,“从筠,我问你,你这次上山来,是定要兰溪履行婚约了?”

      闻从筠手指蜷曲,脸上有些发烫,“我也不知道,只是我爹临死前的心愿,我也答应他了。我不能违背自己答应的事情。”

      赵彤知道闻从筠是个循礼守据的人,想要一下说动她,甚难,“我知道你也有你的苦衷,只是我想劝你一句。人生只活这么一遭。人是为自己而活的,若不能遂了自己的心愿,被外物所禁锢,最后也只是自己受累。你还是再想清楚些,再做决定。”

      闻从筠恭敬颔首,“好的,我会好好想一想的。”

      再多说下去,赵彤便觉自己管束过了线,便也闭口不提了,转而专心去折手中的纸花了。

      回去时,闻从筠像是心事重重。缪月察觉她的情绪变化,关切问道,“从筠,可是折纸花累了?”

      闻从筠虽轻轻摇摇头,但不语。沉默一阵后,闻从筠才忍不住开口,“阿月,你说,兰溪是不是真的很讨厌我?”

      缪月不知道为何闻从筠会说出这样的话,“哪有的事,你别想太多了。你与兰溪的事,一句两句是说不清楚的。”

      闻从筠情绪明显有些低落,“我知道,我太强人所难了。这是我爹临终前我答应的事情,既然答应了,我便要不顾一切后果去完成。可能别人会觉得我死皮赖脸缠着他,兰溪也会厌恶我这种行为。只是每每梦到我爹,我便觉心中愧疚,不完成他的心愿,我终究是难以心安。”

      缪月想了想,问道,“你爹想让你与兰溪成婚,这是为什么?”

      闻从筠有些不确定地回答,“大概是怕他去后,无人与我相伴。而兰溪的性情品貌,他信得过。让我们履行婚约,他会很放心。”

      缪月一针见血指出问题关键,“他是想安心,想让你获得幸福。既然在于你,与谁成婚才能获得幸福应由你说了算。这承诺,亦可灵活变通,不必拘泥于在兰溪一人身上。我看得出来,你并不喜欢兰溪。”

      缪月说得确实不错,她的确不喜欢兰溪。只是为了一句承诺,便不远千里奔来。说起来,还有些可笑。

      不过缪月的话倒是给了她一个启发,闻从筠静下心去,反反复复地去想,这一句承诺给她人生带来的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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