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昔录》骨芽

69、征战

　　“没有那么夸张，师父只让我去几月，之后，我还会回来上学堂的，再说，谁能伤得了我？若是真有，我反倒要开心了。”
　　“还是小心为上。”单含笑道，“对了，今早看你拿着你的匕首，以往比武，都不见你拿出来，看来魔域王之子，的确很厉害。”
　　“昨日，他来咱们班上课，是位奇才。”
　　“来听郑夫子讲课？”
　　“对啊，夫子也夸赞了他。”
　　二人并排行在街上，路上有时不时望向他们的人。
　　“看来，你们能成为好友。”那姑娘说。
　　“昨夜课堂上是有交流过，若是能与他结交，成为好友，也是我的荣幸。”单含说。
　　那姑娘突然站定，她笑着看向单含，“你又要找谁打架？”
　　“仁之将军。”她说。
　　“奇闻，奇闻呐，那个恶棍，把仁之将军打败了。”
　　“什么？这怎么可能，仁之将军可是战神呐。”
　　“对，这其中，一定有猫腻。”
　　“定是那恶棍耍诈，阴了仁之将军。”
　　“她就是厉害，看来仁之将军也不再是战神了。”
　　“我真服了你们这群喜欢盲目吹捧她的人，你们怎么不到她跟前，去做条狗。”
　　“你怎么说话呢。”
　　“耶洛，送你画本。”单含给她一个比较大的本子，那姑娘正在收拾书本。
　　“对了，我为你画了一幅画。”
　　“在绘画上，你也极有天赋。”单含说，“我会好生珍藏的。”
　　“那个，耶洛，学园的公告上说，今日有学子斗殴事件，起因……”
　　“是因为我？”
　　“你看了？”
　　“没有，但能猜到。”
　　单含叹了口气，“这一次，又会有关于你的流言了。”
　　“关于我的话题不是一直都有吗？没有人敢在我面前说，都只是暗地里说，先前还有对我下黑手的，后来让我教训了几次，也老实了，那些人，属实无趣。”
　　“三人成虎，我会想些办法的。”单含说。
　　“你不用管他们，你说什么，他们都不会信的，还容易挨揍。”那姑娘说。
　　那姑娘把一大堆衣服往河边一砸，洗衣服也很大劲。
　　在离她不远处的地方，有很多士兵，在搭临时过夜的帐篷，也有人做吃的，有休息的，也有查看马匹的，大家都有自己的事忙。
　　那姑娘的第一件衣服洗到一半，又将它砸向地面。
　　“我有充分的理由怀疑，那位将军，一定是对我有偏见，我不仅被他放到要干最多活的队里，现在啊，我们那队人都休息了，我却还要来洗衣服，凭什么，我干的不比任何人差。”她说，“还不准用术法洗。”
　　那姑娘念了一句咒语，她周遭出现几十个青色的光点，那些光点将衣服都带到河上空。
　　河水竟然流向空中，一会儿，所有的衣服都干净了。
　　“我敢肯定，这军营里，没有一个人能看出我的术法痕迹。”她边抱着衣服往回走边说。
　　一路上，那姑娘做的活都很累，到地方后，她被留在营地，做饭，挑水，找马吃的草，也洗衣服，救伤兵，什么活都干。
　　现在，她在割草。
　　“本想上前边去的，没想到被留在这里，这边的事，当然也重要啊，但前边更适合我。”
　　我突然明白了，她这些天来的自言自语，都是在对她的匕首。
　　过了半个月吧，他们的营地也往前了一大截。
　　深夜，她在营帐里，专心于绘画。
　　这时，突然进来一个人，“又有伤兵了，快来啊，人不够。”
　　情况真的很危急，不然平日里，没人敢和她说话，更别提闯进来。
　　她反应了一会儿才和那人一起走。
　　“前方告急，大将军……大将军与将士们怕是……”一位断了腿的伤兵闭着眼，满脸痛苦的说着，但他看着，像还没醒。
　　“怎么办啊？我阿姐还在前方呢。”来找她的人边给人处理伤口，边哭着看向她。
　　其他人也露出焦急之色，这里边的人，不超过十个，却都看向她。
　　那姑娘施了一道法，伤兵们的伤渐渐好全了，这也是那人来找她的原因，之前，她一直都是这么救人的。
　　“出来三个人，跟我走。”她扔下这句话走出营帐，她手中紧握她的匕首，去了前方。
　　她用的什么计谋，我没看懂，但她的办法非常有效，没有一次失败的，她身边的人，从一个变成十个，再到几十个。
　　最后，她最先杀出，击退敌人，也救了他们的人，之后，她被封了职位，但我想不大。
　　那位将军在一场艰难的战斗中，受了伤，从而引发了旧疾，不得不留在原地治疗。
　　那姑娘与一位有职位的人打配合，一路，大获全胜。
　　一天，天已经擦黑的时候，一群人围坐在一起，讨论战情。
　　那姑娘坐在最远处的角落里，看坐在她旁边的人的表情，那人看不上她。
　　那位将军和平常代替他指挥的人，还有几个人都赞成今夜不出兵。
　　那姑娘听着，但她并不认同他们的话，她要开口了，坐在她旁边的人瞪了她一眼，被她直接无视了。
　　她站起来，说道:“今夜就是最好的时机，行军打仗，该大胆的时候要大胆，该小心的时候要小心，一直畏畏缩缩的，能成什么事？”
　　“住嘴，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坐在她旁边的人站起来。
　　“想打架也得挑时候。”那姑娘说。
　　那人往后退了一步，面上瞧着不服，也有恐惧，那人不说话了。
　　可还是有敢说的人，“你不懂打仗的事，前几次，因着好运，得了几次胜利，便觉得全天下只有你最会打仗吗？”
　　“你年轻，心气高，能理解，但也不要不懂装懂。”
　　“我看你是居功自傲，有了些功，便自觉无人可与你比肩了。”
　　营帐里的人都这般说着，唯有那位将军，不发一言，不阻止，也不附和。
　　不支持出兵的人是大多数，这也就是说，有支持出兵的人，当夜，他们找到那姑娘，最终，他们不听命令，被困在城中时，那边也无人来救援。
　　他们几番商议，几次碰壁，终于有了些转机，抓住机会后，算是占了一些上风。
　　他们大获全胜，当然，情况变好的时候，那位将军也带着所有人来了，可蹚路的，一直是那姑娘。
　　她还没来得及回军营，便被她师父叫回去了。
　　几个差点能碰着屋顶的高木书架上，摆满了书。
　　那姑娘坐着不说话。
　　“看看。”
　　“上面说我不尊上命，蛮横无理，规矩毫无，带头闹事……”
　　“那些话就别念了，看后面。”
　　那姑娘一行一行的看下去，然后翻了一页。
　　“说我的行为举止，活像对方的奸细，打仗时……也总是……”
　　“上面说，你还开过穿梭门，可是真的？”
　　“真的。”
　　“学园里就算教，也不可能教出那样的穿梭门。”
　　“对，就是我自创的术法。”
　　“很难吧。”
　　“难，但我做成了。”
　　“为什么会有那样的举止呢？耶洛。”
　　“我不喜欢那个地方。”她说着看向男子。
　　他们都不说话。
　　“不喜欢。”
　　她又说了一遍。
　　男子也看向她，这次，她没有像刚才一样低下头，男子突然笑了，从他写字的书桌下，拿出了一盘糕点。
　　“吃吧，我起了个大早做的。”他说，“按这上面说的，你死几百回都不多。”
　　“你也立下了大功，没有你，这场战并不会胜利。”
　　“不是，论功，有好几个人和我一起先去，可要是论罪，就只有我一个，别的人，都是看了我的。”
　　“你还救了我们的兵。”
　　“你开的穿梭门，画下来看看吧。”男子说。
　　他捧起那张画纸，竟瞪大了眼睛，看着惊讶。
　　“按着他们的描述，我想到的也不一般，可没想到是……”他说，“你的术法突飞猛进，身上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并无。”她说，“关于这次的事，我有错，若是不好对外人说，师父也不用为难。”
　　“错自然是有的。”男子说，“只是，耶洛，你，是这世间最大的奇迹，你的天赋，往前翻，往后找，都再没有了，师父也因此骄傲。”
　　“啊？”
　　“可惜，你立的功，都被他们分完了，除了罪，你一无所有。”
　　“这无妨，不该着我的，他们要了也没事，再说，那些东西，我也不在乎，还没打架好玩。”
　　“有师父在，属于你的，谁也分不走，只是需要一些时间。”
　　“不用，师父若是想为我正名，便应我另一件事吧。”
　　“什么？”
　　“让跟着我去的人无罪。”
　　“好。”
　　“前方，战场凶险，也是为师缺了考虑，日后，你不想便可一生不去战场，你生来聪慧，无论做什么，都会有成就的。”男子说，“只是，耶洛，你为人做事，该有些考虑，否则，将来会吃大亏，这几十本书，是我看遍这里所有的书籍才找出来的，你要全部读完，再多写写，过几日，我要考你。”
　　“耶洛，你回来了？怎么样？这一路上可有受伤？”单含边开门边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