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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这是个高手 ...

  •   二少爷没跟着他们围在那位同僚身边,反倒是翻起了他刚刚从墙后扔过来的背包。这一翻一看,让二少爷发出一阵惊呼。

      “这是个高手,这是个高手!”二少爷道。

      众人回头看着二少爷,之间那个背包里的东西全被倒了出来,十几颗日式手雷,清一色的中正步枪子弹子弹头全部被锉刀挫过,这一发子弹打在脑袋上,都找不到头盖骨。猴子倒是发现他的中正步枪有些不一样,将步枪递给了八嘎。这一看八嘎也惊呼起来。只见枪托上一面刻了整整七个“正”字,还有一条横。

      “都是你杀的?八嘎一脸不可置信地问道。

      那个人也不说话。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这枪上可不止这些,还刻了一颗三角,表示他狙杀的最大的军官是少尉。

      八嘎心里一阵窃喜,心想着这警卫不就来了吗。八嘎此时清了清嗓子,刻意显露出脖领上的少校军衔,对着地上的同僚问道。

      “哪个部队的?”

      “上海浦西区民兵保卫团的。”那人回道。

      “叫什么名字?”

      “张鹤云。”他也是问什么答什么,一句话也没多说。

      “部队打散了吧,同僚炸死了吧,上司跑路了吧。”八嘎说道。

      张鹤云点了点头。

      “不爱说话?”八嘎问道。

      他继续点头。

      八嘎感觉与他说话简直就是在熬鹰索性直接表达心思。

      “跟着我干,做我的警卫兵。你这么不爱说话,以后就叫你蚊子。以后发达了带着你,入不入伙给个话。”八嘎说道。

      “行,长官。”蚊子回答道。

      “净他妈的收拢人心呐。”旁边的猴子低声骂道。

      八嘎回头看了一眼猴子,转头就跟蚊子说道“你给我看着这个人,他要是背后骂我,你就给他一嘴巴子。”

      “怎么那么混蛋啊,八嘎。”侯岳气道。

      月亮爬上天中间,大伙担惊受怕一天也是累的不行,定好了放哨人员就各自找地方休息了。

      八嘎靠坐在墙上,看着睡着的众人默默发着呆。猴子此时凑到八嘎一旁,对着八嘎说道。

      “你给我托个底,这仗打完之前我们还能不能活着。”侯岳问道。

      “那可说不准,这不光看日本子,看咱们,更要看老蒋是怎么想的。老蒋要是铁了心相信九国公约能谈成可以解救上海,迟迟不带兵撤退,到最后输得可就惨了,能不能活着就两说了。”八嘎说道。

      “我是问你到底要干什么,拉人入伙,还一个劲地去偷袭斥候小队,你是嫌弃我们命大是吗,我求求您嘞,祁哥,祁爷,您别真做一八嘎成吗?打日本人是人正规军干的事,人家那是老蒋和各路军阀的嫡系,哪像我们炮灰啊,后娘养的部队都不带看一眼。”猴子求道。

      “我说了,就打小仗,你忘了当初自己为啥去当兵啊?该干什么你不知道啊,扛着枪去杀人啊!都被人从北京赶到这里来了,就这样灰头土脸地回去,你甘心吗?你还能继续跑多远,河北,四川,重庆。上海一完,南京就要成为流亡政府了。”

      “我们倒是先想想怎么从上海活着出去吧,我早就活明白了,人死了一切都轮不到你操心了。”说罢猴子便滚到一边睡觉了。

      月色洒满整个院落,只有八嘎他的枪因为被保养得很好,发着寒光。
      在上海虹口区的某条街道上,侯岳哆哆嗦嗦地从地上扒拉着散落的的子弹壳,刚才的躲避动作因为太大,将子弹袋里的子弹散落在地上,与打光弹头的弹壳混在一块。侯岳无奈只能想挑黄豆似的将子弹一颗一颗地挑拣出来。

      侯岳一手托着满满的子弹,一手挑挑拣拣,又是一颗炮弹在他所在的阵地前炸开,侯岳一哆嗦又将手上的子弹散落在地上。

      侯岳无力而缓慢地将子弹填充到弹夹里。“砰!”这次侯岳连同手上的机枪弹夹摔落在地上。

      “猴子,你是不是山炮啊,填个子弹都填补得这么慢。”

      侯岳仿佛觉得自己的官威被冒犯,转头一脸愠怒地对半截抱怨着“我又不是你的副射手,你吼我有个球用。”

      半截还在用肩膀抵着冒烟的大正十一式机枪,望向'他射击的对象。哈哈,那是一辆九七式中型坦克。坦克上的同轴机枪扫过前沿阵地,泵起一片血花。阵地上的人还在大骂机枪手是吃草的,而开机枪的正在骂着装子弹的不合格的副射手。

      “原来的副射手正烧着呢。”洪亮且无语的反驳伴着吐沫星子落在侯岳脸上。

      此时的坦克机枪叫得更欢了,似要找出刚刚与他叫嚣的机枪口。坦克的车辙越来越靠近八嘎布置的简陋阵地,阵地上还在喷吐着子弹射向坦克侧边的协同步兵。一簇簇火花在坦克的被打的脱漆的漆黑铁皮上亮起,而绿黑相间的外形使坦克显得愈发狰狞。

      半截索性放弃了他摆弄不了的机枪,随手扔给侯岳一个土制炸药包“去找我副射手借个火。”

      “这是你最后一次命令我。”侯岳仿佛还想捡起刚才随着子弹散落一地的官威。

      “来,我借给火。”

      副射手没有发表意见,只是安安静静地冒着油。副射手是个年轻人,体质很好,在火焰的煎烤下逐渐起了一层脆皮,焦黄的面部还冒着油泡。

      “咕”这时的好像某个人的肚子想起。侯岳很希望自己听错了,可又不敢面对自己不当的生理反应所犯的罪过,他已经吃完了自己多余的牛皮裤带了。

      这边坦克在一地尸骸上转了一个角度,将黑漆漆的主炮口对准了侯岳的侧翼阵地“喂,点着呢!”半截的呼唤打断侯岳的茫然,侯岳低头才发现被夹在自己胳肢窝里的大宝贝已经燃尽了半截引线了。

      刚刚被子弹咬开的斥候又拉起了散兵线,以一种散步的姿态游走在炮灰的枪口与坦克屁股之间,就差对着炮灰们挑明了说“你来打我呀。”

      半截用他残缺的手拽着炸药包跳了出去“我整死你!”。另一只完整的手正提着松垮的裤子,他的牛皮裤带已经全部下肚子里了。一跑一条,勇猛的同时莫名的有种滑稽。

      侯岳不想再去想半截的现场喜剧,拖着已经吓傻的双腿以一种连滚带爬的姿势“滚”出了阵地,老实说这姿势显得比半截还要“妖娆”。

      两个人趴在前沿阵地后被坦克炸开的散兵坑里,坦克连续的轰炸几乎将几个炸开的散兵坑连成一条扭曲的战壕。

      坦克愈加逼近侯岳所在的弹坑,而死盯着引线的侯岳快变成斗鸡眼,他已经将思考的权利交给了半截,或许在此刻做一个弱智是这个大学生做的最好的决定。

      “我上你下,丢他丫的!”在坦克距离弹坑十五米的地方,两个带着火星子的炸药包被高高抛起,顺着枪火的呼声落在坦克的脸上和肚皮下。

      半截和侯岳顺势趴在地上闭上眼睛,捂住耳朵张大嘴巴。

      哗啦,那个一直冒火的机枪口终于闭嘴啦,坦克底下的爆炸卷起气浪从底下钻出,卷倒坦克两旁的日军。姿势统一,血花四溅,如梦似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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