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瓦之歌》咏見

2、神前授学2

　　“那么有多少人知道白魔法的起源是为何？”

　　课堂上很安静，要是咳嗽一下或者说打个喷嚏都会引来全部的目光。

　　不仅仅是因为眼前这个叫忒西娅的女人气场非常得令人不悦，还因为那巨大的飞魇就在钟楼的顶端上坐落，虽然非常便利，但这种生物过分危险。

　　“白魔法起源是库玛人从尘世之中感知的微量元素，后来凭借着强大的适应能力让元素得到发挥，从而使用它本身的权能。”

　　是爱丽丝，一站在门口的她边回答一边慢慢地走向自己的座位。

　　把佛伦送去护理室后回到了钟楼长廊，爱丽丝不仅仅是白垩魔法的佼佼者，也深知白魔法的基本知识。

　　因为每个人出生后感知的权能是固定的，如果能使用白垩魔法，那么一定无法感知元素。

　　忒西娅点头，称赞爱丽丝回答得非常漂亮，随后又问道：“那尘世之中只有几种元素能够被感知呢？”

　　“三种”

　　艾格觉得被妹妹抢去了风头还挺不舒服的，于是在众目睽睽下抢答了这个问题，但忒西娅并没有多说什么。

　　“哪三种？”忒西娅又问。

　　“极其罕见的冰元素，从未有过的风元素，还有烂大街的水元素。”

　　说到这里艾格还得意了一下，还摊出了双手，因为艾格就是这罕见的一份子，这也是他自诩为不同常人的地方。

　　“那么为什么只能使用这三种权能呢？”

　　忒西娅这个发问在场的学生从未想过，因为就算不是出生能够感应，也能通过漫长的学习去提升这方面从而使用其它元素。

　　对于出生不自带感应能力的人来说有着更加丰富的选择元素的权利。

　　但很少人去专研这个，一来是因为太杂乱会让一个人感知混乱，从而连最初的元素都无法使用。

　　只有开国皇帝才真正意义上的统治了三种元素力，之后的几千年中从未听说过有着谁能操纵两种能力。

　　艾格支支吾吾，但他确实回答不出来这个问题。

　　忒西娅继续说道：“这就是帝国教会前来授学的原因，并不是只有你们是天赋异禀，但不能好好的认识自己的权能，那么每个唤起者都是失职的。”

　　艾格羞愧的坐了下去，不再言语什么。

　　“我们的先祖名为库玛，在最初的时代是与主神一同并肩作战的眷属。在我们战胜邪神尼奥斯之后主神将尘世的权柄归还，让大陆上的元素归于秩序.....”

　　“忒...忒西娅老师...”

　　在最角落的一个矮个子女生突然有话要说，但可能害羞异常却把说出来的话收了回去。

　　忒西娅有些迟疑，边上的小个子女侍立即开口小声提醒道：“是求知派的。”

　　这才让忒西娅回过来神，抿了抿嘴说道：

　　“是莉卡对吗？站起来回答。”

　　莉卡缓缓站起来带着一丝不安扭扭捏捏的开了口：

　　“我父亲是白垩法末期的研究人员，他曾跟我说过这片大陆上出现过三个主神。”

　　白垩法末期是什么？众人议论纷纷，莉卡说道：“白垩法末期就是库玛人还未记载历史之前的事情，那个时候的元素都是复杂且不稳定的”。

　　忒西娅说道：“是的，三主神之一的创世神伊瓦带来的就是白垩魔法，是时间、祭祀、祝祷、祈愿、以及圣光的魔法，出生带着伊瓦祝福的人天生就能治愈他人。”

　　而学生们则是对莉卡点头称赞，小小个子懂得如此之多。

　　紧接着忒西娅打断学生们的低语，说道：

　　“而保守稳固的大地神“尼特拉”则把白魔法交给了我们，冰元素能够抵御强敌、水元素能够加护自身、风元素能驾驭重物甚至能飞行在天空星河下。”

　　艾伦似乎对刚刚的问题还上着心，打岔问道：“那为什么只有这三种呢？”

　　忒西娅接过提问，带着生冷的口气回应道：“因为其它元素变成了生物就像是你我一般的存在，它们也拥有智慧，拥有过人之处。”

　　众人都咽了咽口水，毫无疑问这是他们听过最震惊的事情了，自从库玛人在伊瓦大陆上驰骋以来，许多古老生物都听凭使唤，充满智慧的生物还有别的？简直是天方夜谭。

　　“就像是阿斯塔人吗？”莉卡开口问道。

　　“莉卡，阿斯塔可不能算是人，它们不过是奴隶。”艾格似乎很了解阿斯塔人，在这一方面他脸上挂起了得意洋洋的表情，随后他又补充道：“我家里就有一只阿斯塔，它们身型高大，但是让它们做什么就做什么——”

　　忒西娅咳嗽了一声，边上一直搀扶忒西娅的小个子女侍抬起手臂张开五指，艾格嘴巴就被刺骨的寒气包围，瞬间冻住了整个下颚。

　　“艾格，我知道前两天你在王室授勋的场合下出尽了风头，但神前授学只允许提问课堂知识。”

　　忒西娅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艾格吓得挺直了身板过了好一会儿才失力的瘫坐在椅子上。

　　“就像是阿斯塔人一样，但大陆上还有许多不同的古老生物....”忒西娅说着就往台下走，在学生们之间来回穿梭，整个教室都像是被保护完好的羊羔，忒西娅则一步步给他们诉说着大陆上那些邪恶、恐惧、不怀好意的古老生物。

　　被赶至回声谷的阿斯塔人，它们身材高大，最大的有两个成年库玛人那么大，身材长满羽毛，有着尖牙和鸟喙，极其擅长蛊毒以及诅咒。

　　大陆边缘的皑皑雪原，不与外界打交道性格诡异的北地人，他们有着尖耳跟混乱晨星的北地魔法。

　　只要被它们抓住一定会堕入万劫不复之地，而且它们寿命极长外表跟库玛人形似，被抓住就会活活的把你制成标本，挂在凛冽的风中做标牌。

　　让人唾弃咒骂的鲛人盘踞在黑海白昼的深处，残忍无情，剥皮拆骨，要是出海的时候碰上了，一定会把你船身撕裂，让人溺死再生吞活剥。

　　随着忒西娅有声有色的描绘大部分学生已是肝胆俱裂，就算是自诩博学多才的爱丽丝也从未听说过这些生物，也自顾的咽了咽口水，脸上露出的神色也颇为难看。

　　这时，艾格举起手，示意有话要说。

　　而忒西娅也挥了下指尖，边上搀扶忒西娅的侍从才解除了冰封，而格伦先是大喘气了几下，问道：“那焰龙呢？”

　　“那焰龙呢？”

　　虽然学生们碎语攀谈，但还是壮了壮胆子，开始交头接耳起来，前面几个除了阿斯塔，别的都未曾见过，但焰龙的传说确确实实存在于库玛国的。

　　“焰龙啊。”

　　忒西娅稍有迟疑，但还是开口说道：“焰龙已经很久不存在于大陆上了，绝迹了。”

　　艾格摇了摇头说：“不对，我父亲他说过，那最为恐怖的生物——”

　　听到这儿，忒西娅连忙拍手打断他，对于焰龙的知识，学生们现在知道还为时过早。

　　“够了。”

　　但艾格似乎是对焰龙有着别的不一样的情感，眼睛里充满了不甘，双拳也微微攒紧，但他又无可奈何，只能缓身坐下。

　　在经过长达半天枯燥烦闷的授学后，元素基本构成以及生物知识传达给学生们。

　　学院日落时准时钟声敲动，宣誓今日接近尾声。

　　“好了好了，神前授学，到此结束。”

　　忒西娅拍了拍手，将下方睡意浓沉的学生们唤醒，做出了结语：“要谨记元素规则，不要滥用权能，这种与生俱来的力量既是伊瓦的赐福也是代价，在追逐强大权能之下，所带来的毁灭是无法预估的。”

　　忒西娅说完，小个子侍从便拉着忒西娅去往学院长廊的落地窗前，许多学生也出门跟着前往，在一声呼唤中，坐落于钟楼顶端的飞魇俯身下来。

　　忒西娅与侍从上去后，还是轻声低语，拿出青色小瓶，看着羽翼渐渐滚起风暴，二人化为黑点消失在学院天空的远端。

　　此时天空的二人惊魂未定，终于又算完成一件委托事务。
　　“呼...忒西娅姐姐你刚刚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忘了那个小姑娘叫什么！”

　　侍从突然拉着忒西娅的手紧张的搓揉。

　　“啊，那个叫莉卡的小姑娘是吧，还好之前彻夜做过功课，不然被知道我俩肯定完蛋了。”

　　此时此刻的忒西娅仍是惊魂未定，伴随着成为主神侍女越来越近，忒西娅却越来越不安，今天也不算完美，若被那个监视者知道，升格的机会就要泡汤了。

　　“大家都是小孩子，很容易会被这种故事吸引的啦。”忒西娅笑说道。

　　忒西娅把黑色裹脸纱巾摘下，纱巾随着风飘落远方，露出的脸上却带着黑色裹眼布，这位主神侍女是个盲人。

　　“嘘！”莫莫赶紧做了个安静的手势。

　　忒西娅像是想起什么，一把抓住莫莫身上胸口的十字架项链，把它从飞魇身上丢了下去。

　　“好啦，莫莫，我已经把项链丢掉了，莫妮卡跟个偷窥狂一样，可恶的女人！还说是保证我们不会遇到危险，其实就是监视我们！”

　　“忒西娅，侍女可不是那么好做的，要是被教会以外的人知道你眼睛看不见，肯定会出问题的。”莫莫话语中带着焦虑，忒西娅也知道莫莫的顾虑，但还是拍拍胸脯。

　　“放心吧，我一定会成为主神侍女的，只要我成功了，你就能一直跟着我不用受苦了，再也不会有执罚者鞭笞我们了。”

　　为了安抚莫莫，忒西娅慢慢搂住了她，已经是第七个年头了，只要过了明天，忒西娅就有可能做上主神侍女，就能把莫莫编制成副手，想着一路走来的苦痛，下了决心。

　　“莫莫的头总是有股奇怪的香味呢。”忒西娅搂着莫莫，细细的嗅着发丝之间的淡淡甘味。

　　“房间里养的冰冰萝太多了，不知不觉就有这种气味了。”莫莫嘟着嘴，觉得忒西娅是在逗她。

　　“怎么还在养冰冰萝？我已经有了一株了”忒西娅温柔的说道，轻轻的抚摸着莫莫的脸，指尖慢慢掐捏着小鼻梁。

　　“那个不够大。”莫莫气鼓鼓的，但忒西娅知道为了这个东西已经付出了不少心血了。

　　二人有说有笑，那巨大的飞魇从峭崖俯瞰下去，王城繁荣景盛浮现在眼前。

　　落日的余晖也映照不出那灰色的眼眸，只因为那双眼睛无法透彻，但莫莫还在身边，那她一定可以无所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