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树3》三叶豆

31、当迷你仙灵可以连接他人意识

　　赛提/友人枫/影真/魈空，预警
　　——
　　旅行者从乌尔曼那里得到了一个新的迷你仙灵。可他左边有派蒙，右边有嫣朵拉，实在是没位置放飞它。

　　于是，他选择赠送给认识的人

　　——提纳里「赛提」

　　自从搬出须弥城后，提纳里很少有睡眠质量这么差的时候。

　　居住在化城郭的人很少，且大多知道他听觉灵敏，走过路过这间木屋时都会自觉噤声，放轻脚步。

　　而雨林的虫鸣鸟叫，包括偶尔的瓢泼大雨都像一段优美的乐章，不仅不会吵到他，还会让睡眠更加平稳。

　　除了某人偷偷摸摸看望柯莱时，总是趁着夜色来，影响他睡觉以外，真的好久没这么难受了。

　　所以……提纳里猛地探出手抓住罪魁祸首，发现一直在耳边萦绕的轻鸣终于消失，这才睁眼起身，看向一整晚都在闹腾不停的迷你仙灵。

　　这是昨日旅行者送他的礼物。

　　小小的紫色仙灵似乎没料到他的这番动作，吓得炸成圆刺河豚，愣住好一会儿，才将长长的耳朵一侧弯曲，缓慢试探着点了点提纳里匀长白皙的手指。

　　好似在问：“怎么了？”

　　见状，提纳里无奈叹气，该怎么说好呢？

　　仙灵飞舞时自带的音效也不是它自己能够控制的，可就算是普通人，也遭不住整晚都被背着立体环绕音响的蚊子，来上一首单曲循环。

　　更别说有这么大一对耳朵的他了。

　　“你要是闲不下来，就跟我去巡林吧。”

　　提纳里左思右想，觉得可能是他昨日刚收下礼物没来得及安排，让它在木屋里待了一整天，才会精力充沛到夜间睡不着。

　　只要在白天消耗掉大部分精力，晚上应该就不会闹了吧？
　　巡林的工作量可是很大的。

　　只不过……仙灵会睡觉吗？
　　嗯，这个问题值得研究一下。

　　提纳里这样想着，放开对迷你仙灵的禁锢，一手拿过置于旁边叠整齐的衣物，一手掀起被子。

　　枝繁叶茂、不常被太阳直射的雨林和裹得严实衣物联手养出的白皙肌肤，在灯光的笼罩下似有如玉般的光泽，让人生出一股将手覆上去的冲动。

　　可惜，屋内仅提纳里一人，门窗紧闭，只有布料摩擦和仙灵飞舞的声音陪伴，这般模样没有人能看见。

　　忽然，提纳里轻笑一声，尾音微哑，好似羽毛尖轻轻扫过耳，酥麻直达心底。他的手自下往上，顺着腰线往还没完全拉下去的衣服里探，摸索两秒后，掏出来一只已然变成紫红色的小家伙。

　　“别闹。”他低斥一声，柔和的语气掩不住笑意。

　　迷你仙灵撒娇似的在他掌心里打了个滚，却被他无情放在桌面，只能像小孩撒泼般加大滚动的幅度，在宽大的桌面滑过来滚过去，试图引起他的注意。

　　可没过多久，它还没有夺回提纳里的目光，自己的视线就被其他事物抢走了。

　　它看到了什么！？

　　不经意瞥见某个眼熟的东西，迷你仙灵蹭的一下蹦起，绕着放在桌面角落的小小盒子左右飞舞。

　　七圣召唤最新款限量绝版周边！多莉都没能帮忙搞到手的那个！

　　迷你仙灵激动得快要完全由紫色转变为红色，像个醉酒的人，歪歪倒倒落在盒子上，长耳紧贴外壳，蠕动着蹭来蹭去。

　　待提纳里穿好衣服，背上苍翠猎弓，回头就看见它化成一滩，试图从盒子盖的缝隙间溜进去的模样。

　　提纳里失笑，被手套包裹的食指和拇指轻轻捏住迷你仙灵的耳朵，拎起凑在眼前，“别闹啦，那是给别人的礼物，费了好大劲才到手的，不小心弄坏了把你卖了都赔不起。”

　　迷你仙灵炸了，扭动着从他的指尖拽出耳朵，以极快地速度在他面前飞来飞去，又不时在盒子上方绕一圈，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凶狠气息。

　　像是在说：“你给谁的？我这就去弄死他！”

　　提纳里耳朵颤了颤，七圣召唤真的有这么好玩吗？就连仙灵都那么着迷。

　　“你打不过的，放弃吧。”提纳里拍了拍它，“更何况他还在沙漠，行踪成谜，不好找。”

　　迷你仙灵的动作变缓。

　　停顿片刻，他叹了口气，“本来我打算趁他来看柯莱的时候把这个给他，可最近，他都没来。”

　　迷你仙灵整个僵在空中。

　　“算了。走吧，该去巡林了。”

　　接下来的时间，包括晚上，迷你仙灵都很安静。翌日，提纳里睡了个好觉，打开窗透气，闭着眼伸懒腰，耳朵也跟着向后伸展，尖端打着颤。

　　“又是个好天气呢。”
　　“确实。”
　　“？？？”

　　提纳里睁眼，某熟悉的黑皮少年居然光明正大站在他的面前。他不由得向前倾，探出窗抬头望被树叶和枝干层层遮挡的天空。

　　“现在可是白天啊！？”
　　“我知道。”
　　“那你怎么会在这里？”
　　“……”

　　怎么说呢？直接提七圣召唤，我会被打出去吗？

　　——枫原万叶「友人枫」

　　又是一次顺利到不可思议的航行。

　　南十字船队满载而归，死兆星号停靠在港口，船员相约着去酒馆放纵一下，身为大姐头的北斗自然而然成为领队。

　　她说着：“今晚酒费我全包了！”

　　引来他人调侃，“凝光小姐又要大出血了哈哈哈哈。”

　　北斗也没反驳，笑着催促他们赶紧下船。见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她回头，望着坐在瞭望台上，只露出一片衣角的人，“万叶，不一起吗？”

　　那人没有探出来，旁边飞舞的紫色团子般的迷你仙灵警觉转身，细长的兔子耳抖了抖。

　　见状，北斗又道：“听辛焱说，你在蒙德喝了一口就倒，不会是真的吧？”

　　瞭望台上的人终于给了点反应，支着栏杆探出身，原来是一名少年，温润的红眸中染上些许无奈，清朗的声音衬得夜风也温柔。

　　“倒也不必用上激将法，大姐头。就算你直说想看我喝醉，我也不会拒绝的。”

　　毕竟北斗不仅他是救命恩人，还收留了他这个无家可归、一无所有的通缉犯。即使现在一切都已结束，她也丝毫未提离开或者钱财方面的事。

　　出于感激，万叶会在没有违背自身原则的情况下，满足她的所有要求。

　　喝酒而已，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万叶垂眸回想片刻，事后旅行者和辛焱也没说他有什么不好的行为，所以……

　　他手一撑，跃下高高的瞭望台，周身卷起无形的风，不知何处来的枫叶顺着风的轨迹围着他绕圈，待他平稳落地后，又化作光尘消散。

　　“走吧。”

　　身后，迷你仙灵上蹿下跳，即使没有说话，也用行动演活了什么叫做“坐立不安”。

　　无论是哪个国家，酒馆内总是有些吵闹的。人一喝上头，行为和语言都会和平日里有些许不同，大部分人就像话剧舞台上的演员，做着夸张的表情，大声说着自己的台词。

　　即使同意一起来喝酒，但万叶还是选择缩在角落，可这样也没能躲过他人的劝酒。

　　“来！万叶小伙！喝！”醉酒的兄弟大大咧咧勾着万叶的肩膀，泛着白沫的液体晃出高举的酒杯，分成水滴洒落，将他的发丝黏成一缕，又洇湿干净的布料，“我老早就觉得，你特别适合我们船队了！当初大家还对你不满的时候，我可是第一个挺你的！就凭这感情，不得喝几杯吗？”

　　万叶捧着他强塞进手的酒杯，犹豫着组织语言，还没说什么，又被他催促着赶紧干杯。

　　算了，毕竟他确实很感谢当初他为自己说的那些话。

　　眼睛一闭，万叶狠心仰头往嘴里倒，可酒液烫过喉的感觉迟迟不来。他疑惑地睁开眼，却瞧见，旅行者昨日赠予他的迷你仙灵不知怎么的，裂开一张嘴，凑在酒杯与他之间，咕噜咕噜吞下倾倒的液体。

　　“你！？”
　　遭了！这东西能喝酒吗？

　　迷你仙灵像是感受到他的疑惑，转身曲起耳朵，大力拍拍自己的身体，像是在说：“瞧好了，我特能喝！”

　　随后，迷你仙灵以它小小的身躯化成一堵密不透风的墙，把所有人的劝酒严严实实挡在外面。到后来，船员们也不劝他了，一人抱着一箱酒，排队等着灌迷你仙灵。

　　也不知道它把喝进去的酒都丢哪里去了。

　　而万叶坐在角落，捧着一杯果汁，望着它一杯接一杯，忽然就想起了那个眼眸和它同色的青年。

　　曾经，他被人劝酒时，那人也是这样，替他喝完所有的酒。

　　即使被他扶着踉跄走出酒馆，也自认为正常，非要推开他的手，然后摇摆着单手按在他的肩上，拍拍胸膛笑着说：“没到年纪，你不能喝酒，以后，所有的都我来！我，千杯不醉！”

　　说什么千杯不醉，最后还不是说完就倒地了。

　　万叶望着它喝趴所有船员，包括北斗后，晃晃悠悠飘到他面前。

　　“嗝儿～”泛红的紫色团子吐出一口酒气，强撑着蹭了蹭万叶缠着绷带的手指，便化作软绵绵的一滩果冻，贴在他的掌心睡着了。

　　万叶轻笑，真的和他一个样。

　　取下围巾在桌面团了个窝，轻轻地把他放在里面，随后挨个扶起醉酒的人，将他们整整齐齐摆回座位上趴着。

　　最后，他回到角落，侧着趴在桌面上，指尖点了点迷你仙灵的耳朵，“晚安，小家伙。”

　　——雷电影「影真」

　　影做了个梦。

　　那是很多年前的事，正值樱花繁茂，所有人都在身边，一张长布，歪歪倒倒躺了好几个人。而她就在那颗最绚烂的樱花树下，撑着伞，含笑回眸。

　　“影，我们摘些花做和菓子怎么样？”

　　那时她怎么回答的来着？
　　哦，对了，想起来了。

　　“好，不过我就算了，真来做，我吃！”

　　樱花做的和菓子，小小巧巧，一口一颗，绿叶托着圆白的球，仔细一看似乎泛着淡淡的粉。

　　醒来时，那丝丝缕缕的清甜和樱花的香，似乎还残存在舌尖。

　　好想再吃一次。
　　这个念头犹如雨后疯长、野火也烧不尽的草，深深植在心头。

　　那就再吃一次好了。
　　这样想着，影借用雷电将军的身躯，来到稻妻的街上。

　　道路两旁的摊贩都是一脸荣幸和欣喜，尤其是做和菓子的几家店，老板激动得快要昏过去的样子。双手奉上一叠精致的和菓子，满眼期盼。

　　看着他们这幅模样，影也不好说出“这不是记忆中的味道”，只能维持面色不变，浅浅点头，便离去了。

　　尝遍整个稻妻城所有卖和菓子的店，每个都各有特点，却没有一个与梦中的回忆相似，那种淡淡的清香和若有若无的甜。回到天守阁，影犹豫着生出自己动手的想法。

　　可她真的不会啊。
　　要让她做什么都可以，但料理这件事……

　　再三犹豫后，影还是决定试一试。

　　为了将军的威严和其余人的心理着想，影来到野外一个偏僻的地方，架起锅炉，生起火，材料就堆在一旁，然后……

　　“接下来，该怎么做呢？”影自言自语道。

　　那时，真手把手教过自己，可她却没有放在心里。想着反正有真在，学不会也无所谓，每次想吃她都会做。

　　可如今，想吃只能自己做，还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做。

　　闻言，一直蹲在她肩膀上，安安静静就像是不存在的迷你仙灵突然飞起来，晃晃悠悠来到材料堆，从中拱出面粉，又飞到碗边，点了点水又碰了碰碗。

　　“你会做和菓子吗？”

　　迷你仙灵上下飞了两下。

　　“那真是太好了。可惜你没有手，不然就可以接过所有工作了。”

　　影遗憾地摇摇头，不过，她还是有些惊讶于旅行者昨日送来的迷你仙灵居然如此神奇。

　　迷你仙灵犹豫了两秒，飞到影的额前，探出耳尖轻轻点在眉心处，紧接着，影眼前一花，发现自己竟然回到了一心净土里。

　　“！？”

　　她试图返回将军身体，却被熟悉的力量阻拦，“这是……真？”

　　她不再尝试，心中思绪翻涌起波涛巨浪，它……她是真吗？

　　抱着某种隐晦的期望，影按捺住强行出去的冲动，怕伤到变得弱小的真，又怕只是自己的错觉。

　　待感受到的那股阻拦力量消失后，她立刻换回将军的身体，迷你仙灵又趴回肩膀上，像是发条玩偶动力耗尽般不再动弹，只有耳尖时不时颤一下，昭示它还活着。

　　眼前，粗制滥造的锅中，几颗和回忆中一模一样的和菓子蒸腾着热气，没有精美的盘子和清新的绿叶点缀，却让影迫不及待拿起一块塞进嘴里。

　　熟悉的味道从口腔烫入心头，清甜发酵成酸涩填满胸腔，眼前的景象如水面惊起波澜，温热划过眼角。

　　她抬手隔空抚摸安静沉睡的迷你仙灵，即使没有真正触碰，动作也极其轻柔，怕惊碎虚幻的泡沫似的。

　　“安心睡吧，真，这次我会一直在。”

　　——魈「魈空」

　　旅行者从须弥回来，一身风尘来不及清洗，丢下派蒙直奔望舒客栈顶楼天台。不出意料，绿色的少年仙人早早等候在此，装作漫不经心回头，清冷的金眸却闪过一丝喜悦。

　　“何事？”他简短询问。

　　旅行者丝毫不介意他的冷淡，絮絮叨叨一大堆在须弥的所见所闻，提到寻宝仙灵的乌尔曼时，忽然想什么，一拍脑袋，从背包里掏出紫色的迷你仙灵塞入魈的怀中。

　　“这是？”
　　“等下，还有呢。”

　　又是一掏，红色的。

　　“你……”
　　“别慌！”

　　再来一掏，蓝色的。

　　魈不说话了，等着看他还能掏出什么。旅行者却没有再继续下去，看着双臂交叉抱着三色团子的仙人噗嗤笑出声。

　　魈歪了歪头，目露疑惑。

　　旅行者止不住笑意，断断续续解释道：“你知道哈哈哈，你现在，特别像个哈哈哈哈，鸟妈妈抱蛋吗？”

　　魈的脸色腾地黑了好几个度，不知想到什么，还藏着几缕红，“不敬——”

　　??“仙师！”旅行者抢答，“我就是不敬的话，会有惩罚吗？”

　　魈沉默了，大步走到旅行者身前，深深地凝视着他。旅行者不畏不惧，倾身上前，嘴唇擦过脸颊贴在耳边，说话间热气吞吐，舌尖似是不经意间碰触泛红的耳尖。

　　“说起来，离开这么久，有想我吗？”没等他回答，旅行者又问，“看我还专门给你带了礼物，也听话一回来就找你。那——这么乖的我，会有奖励吗？”

　　魈以行动做回答，抓住他的手腕将人带回房。

　　旅行者明明满脸笑意，却故意说道：“诶？你等等，光天化日的，我还没洗澡呢！”

　　魈默不作声，一脚踢上门，把人翻转按在门板上。

　　拉灯。

　　翌日，旅行者悠悠转醒，腰腿虽软，身上却干干净净，一点黏腻感都没有。身边的空位已经失去应有的温度，看来忙碌的降魔大圣又赶去驱魔除妖了。

　　他叹了一声，翻个面趴在床上。这样的早晨总是让人难以起床，他打算再睡一小会儿，却不小心瞥见床头柜上，自己带来的三个不同颜色的迷你仙灵排排飘着望着自己。

　　旅行者：？
　　紫色：▼_▼
　　红色：~\(≧▽≦)/~
　　蓝色：(づ?ど)

　　待魈处理完紧急情况回到望舒客栈，就看到一幕非常奇怪的景象。

　　旅行者抱着被子坐在床上，凌乱的头发配迷茫的表情，一副痴呆样。紫色的仙灵耳朵裂成四个，气冲冲挥舞着敲打他的头；红色的仙灵左看右瞧，不知道该做什么，遂飞舞着加油助威；蓝色的仙灵耳朵捂着红彤彤的脸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这是什么情况？”
　　过了几千年，自认为见多识广的魈也懵了。

　　事实上，在他们辛勤运动的时候，被迫围观的三小仙灵进行了一场全新的洗礼。

　　紫色：好小子！居然敢拐我弟弟！你给我等着！
　　红色：我们小金鹏居然也有喜欢的人了，呜呜呜，他长大了啊！
　　蓝色：哎呀，这小家伙腰真好！他们以后的孩子该叫我什么呢？

　　尚未出场的金色：你们怎么都不带我一个？让我也康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