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家青梅初长成》江清羽

2、非她不可

　　冬日的寒冷才过去不久，春日的暖阳显得格外温暖。

　　黎府花园，微风吹拂，花朵轻轻摇曳，好像在鼓掌欢迎黎菀菀他们的到来。

　　黎千尘和慕祁年走在前面，黎菀菀和慕斐景走在后面，两人靠得很近。

　　忽然慕斐景低头，正好对着黎菀菀的耳朵，“杨柳河边的柳树都抽条了，不知半个月后，菀菀能否赏脸和我一起泛舟？”

　　耳边的低语，仿佛一只温暖的手，轻轻拂过她的心弦。

　　黎菀菀微微低着头，抬头和慕斐景对视一眼，又飞快地低下头，“嗯”了一声，耳朵微红，娇俏可人。

　　慕祁年的心思一直身后，根本无暇听黎千尘的唠唠叨叨。

　　当听到他们要单独出去游玩，慕祈年忍不住往后转，却被黎千尘拉着向右边看。

　　“祈年，你看，这是你当初做的秋千，菀菀到现在还特别喜欢。”

　　听见“菀菀”二字，慕祁年也就没甩开他，顺着看过去。

　　秋千的绳索已经被紫藤花包围，俨然和周围的花朵融为一体。

　　“你这个人，从小就不爱说话，但是带孩子还是挺有一套……”

　　慕祁年没有说话，仿佛看到三个影子，五岁的菀菀哭个不停，千尘在旁边急得流汗，他在旁边带着下人做秋千。

　　画面一转，秋千做好了，菀菀坐在秋千了，他在后面轻轻地推，千尘坐在地上，用手当扇子扇风休息，空气中弥漫着欢乐的氛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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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走走，坐坐看。”

　　黎千尘扯着慕祈年向秋千那边走。

　　慕祈年身高八尺，坐上去，脚还踩在地上。

　　对他来说，不像秋千，更像摇摇椅。

　　黎千尘玩味地看着黎菀菀道，“果然，只有小矮子踩不到的。”

　　黎菀菀很想揍人，但是碍于外人在场，只是瞪了一眼，就是没什么威慑罢了。

　　“难道不是吗？”黎千尘抄着手，眉头微挑。

　　那欠揍的模样，气得黎菀菀牙痒痒。

　　慕斐景摸着她的小脑袋，那清澈有神的眼神，丝毫不掩饰眼中的宠溺，“菀菀刚刚好，不高不矮，说明秋千是菀菀的专属，别人自然不合适。”

　　慕菀菀的心情肉眼可见地好起来，也学着黎千尘的动作，抄起手，挑着眉，“听见没有。”

　　慕斐景示好，慕祈年也不甘落后，起身，对着黎菀菀娇俏的小脸，心跳不由的加快，为了掩饰自己的不自然，旋即飞快撇开，声音沉冷，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命令之意，“坐。”

　　长期带兵打仗，发号施令惯了，语气洪亮又短促。

　　如果面对士兵，鼓舞士气；面对敌人，威震八方，可惜他这次是一个娇俏的女子。

　　慕祈年有些后悔，嘴皮微微颤抖，想解释，但是又不知说什么。

　　黎菀菀的确被他吓到了，有些委屈，从小生活在文人墨客的环境里，家里人也非常宠爱的金枝玉叶何时被人这样命令过。

　　慕斐景见状，顺势把黎菀菀揽进怀里，“表兄还是真是直率。”

　　随后，眼神温柔似水而又专注，“没事，来，菀菀。”

　　俨然一副好男人的模样，黎菀菀心里不免又加了几分，对以后的生活又期待几分。

　　黎菀菀靠近时，慕祈年闻到类似花香的香味，独特的味道，舒缓心情，沁人心脾。

　　黎菀菀像乖宝宝，牵着慕斐景的大手，走到秋千旁，抓着他的手坐上去，缓缓荡起来。

　　微风拂过，刚才的不愉快也被吹散。

　　反正她和他的交际只会越来越少，没必要为这个不开心。

　　黎菀菀吸了吸鼻子，认真享受荡秋千的快乐。

　　慕祈年沉着脸，慕斐景宣示主权，黎菀菀乖巧依赖，这幅场景深深地刺痛了他的眼。

　　黎千尘拉着慕祈年在旁边的亭子休息，“祈年，你还喜欢菀菀。”

　　不是疑问，是肯定。

　　慕祈年正视黎千尘，眼神坚定，虽未说一句，态度却一目了然。

　　黎千尘一改平时的吊儿郎当，看起来稳重不少，“太子对菀菀很好，可是我和爹娘都不希望菀菀进入深宫，尔虞我诈、步步为营的地方不适合她。”

　　黎千尘和慕祈年同岁，都已弱冠。慕祈年到边关之后，两人经常通信，感情依然很好。

　　比起其他人，黎千尘更愿意相信自己从小认识到大的兄弟。

　　只是当年慕祈年离开的时候，菀菀哭闹的太凶，好不容易才哄住，黎千尘就没有把通信的事情告诉她，因此两人才会生分。

　　可能是挚友在旁，慕祈年动了动唇，略带几分自嘲，低沉的声音中，带着无奈和苦涩，“可是我好像回来晚了。”

　　黎千尘拍了拍他的背，鼓励道，“别气馁，你可是大晋赫赫有名的战神，那些匈奴人听到慕祈年就吓得屁滚尿流。拿出打仗的运筹帷幄，一个小丫头罢了，你还拿不下？”

　　慕祈年没有说话，看着喜笑颜开的黎菀菀。

　　她那淡粉色的衣袂如翅膀一样，飞进慕祈年的心中。

　　对她，没办法运筹帷幄。

　　但，也不可能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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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聊什么呢？表情这么严肃？”

　　玩了那么久，黎菀菀有些饿了，正好坐在慕祈年对面，扫了一眼桌上的糕点，随手拿起最近的桃花酥吃了起来。

　　碧桃的花瓣缓缓落下，落在桃花酥上，也落在黎菀菀身上。

　　暖阳、微风、花香、糕甜、茶甘，心爱的人在旁，时光悠悠闲闲，慕祈年紧绷的心也放松了不少。

　　真希望每天都是这样的日子。

　　慕祈年神情柔和下来。

　　黎千尘瞥了一眼慕祈年道，“聊心上人。”

　　“什么样啊？”黎菀菀眼神一亮，有点好奇像慕祈年这样的铁骨铮铮的男人，会喜欢什么样的女子。

　　是像林姐姐那样肤白貌美，身材高挑，气质温婉的女子吗？那他会不会和黎千尘打一架？

　　不知道黎千尘是躺十天，还是半个月。

　　心上人没有了，脸也丢尽了。

　　真惨。

　　黎菀菀一时没控制住，笑了出声。

　　黎千尘没有回答她，只是悠悠说了一句，“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反正肯定不是那样。”

　　黎菀菀只当黎千尘好面子，也没有拆穿。

　　慕斐景开口道，“表兄可以期待一下三日后的洗尘宴。”

　　慕祁年面露疑惑。

　　慕斐景又道，“表兄才回京城，还不知道，洗尘宴一方面是接风洗尘，另一方面也是为你挑选夫人。”

　　夫人？

　　慕祁年下意识看向黎菀菀，见她没什么变化，应该早就知道，不由有些生气。

　　为什么！她不是说最喜欢他，长到要嫁给他吗？现在居然要把他推给别人！

　　慕祁年脸沉了下来，周围的气压也低了不少。

　　黎千尘赶紧打圆场，“祈年，你才回来，只是让你见见京城的少女们，没说一定要定下。”

　　黎菀菀看着慕祁年的脸色，生气的他脸上的伤痕更为可怕，不由地缩了一下。

　　果然她还是喜欢温柔的男人，尤其是两人一起时，越发显得慕斐景的温文儒雅。

　　注意黎菀菀的慕祁年意识到自己吓到这朵小娇花了，收敛了气势，虽然在其他人看来没什么变化。

　　“我有喜欢的人，非她不可。”

　　慕祈年说的时候，很是严肃，就像正在和心上人宣誓一样。

　　那认真的模样，骇人中透着笨拙的真诚。

　　他一定爱惨了她！

　　炽热的情感连一贯感情迟钝的黎菀菀都感受到了。

　　不知怎么的，黎菀菀总感觉他是对自己说的，随机立刻否定，也许是因为自己正巧坐他对面的错觉罢了。

　　而且她也不喜欢长得这么凶的男人。

　　黎菀菀别开眼，看向旁边的慕斐景，文质彬彬，气宇轩昂。

　　这才是她理想的夫君。

　　慕斐景察觉到黎菀菀的目光，桌下的手伸了过去，两人的手紧紧地牵在一起。

　　慕祈年将黎菀菀的动作尽收眼底，膝盖上的手不自觉地握成拳头，以控制想要抢人的冲动。

　　慕斐景依旧保持从容温和的笑容，“不知是哪家小姐那么幸运，能入我们大晋战神的眼。”

　　慕祈年很想直接说出来，被仅剩的理智制止，但又有些不甘心，含糊而又直白地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气氛瞬间尴尬起来，要知道在场的女子可就黎菀菀一人。

　　慕斐景很是意外，黎菀菀也有些无措。

　　最后，还是黎千尘脑袋转的快，突然变得娇羞，“哎呀，祈年，刚才我们不是商量好了吗，先不说出去，你这么那么猴急……”

　　慕祁年：“？？？”

　　慕斐景：“……”

　　黎菀菀：Σ⊙▃⊙川

　　“那、林姐姐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