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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有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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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播报。
【身份牌——女祭司、皇帝、王后、教皇已出现】
【请玩家尽快还原故事真相并找出真正的阿诺娜后在有限时间内争夺身份牌,身份牌持有者可在副本内使用其技能】
楚弃厄眼前黑漆漆的一片,直到黑布被拿开,面前才有一丝光透进眸子。
这是一个监狱,满满腐烂味道刺激感官。
静待了会儿,眼前逐渐恢复光亮。
楚弃厄眨眼,偏过头去看。
两米五的墙面上有一扇极小的窗户,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地面的枯草上。
血,湿漉漉地沾在枯黄垂死的草,顺着血迹去看,就见另一边的墙面有一片喷射状血迹。
前不久死过人。
身后传来几声异响,楚弃厄迅速回头踢腿,脚背绷直打在来者胳膊处,疼得对方哀嚎。
“我去,你哪家武馆高就啊?”何羽桃抱着胳膊顺势坐地上哭丧,“怎么能反应这么快……疼死我……”
楚弃厄收了腿,垂眸瞧了眼何羽桃暴露在空气中的红肿胳膊,没出声。
在何羽桃抬头再次表示不满时移动了脚步。
鞋子踩在枯草上发出窸窣声音,才不过跨出去两步,楚弃厄凛冽偏头,三两下冲到暗面处对着墙面上的黑影打过去。
速度快得能听见风声,但偏偏,有个人比楚弃厄反应还快。
只见师灵衣举起双手作投降状,自黑暗走出,光线隐约落在他脸上,白色睫毛垂下印下一片阴影,光线照在唇角,露出那抹笑。
“打不过会武功的。”他说,往前走一步抓住楚弃厄的手腕,“给个求饶的机会?”
楚弃厄挥出去的拳头还停下半空,手腕传来的温热触感令他有些觉得发烫。
自顾收了拳,敛去眼底的暴躁,转身去看门口。
监狱里没人,空荡荡的,除却他们三人再无其余人。
楚弃厄只上前捏住外面的锁,动了几下,铁链就刺啦作响。
另一边胳膊疼的何羽桃也不顾疼感,捂着耳朵就要站起来,他三步并作两步刚要开口就见锁连着锁链一齐掉在地上,而后见楚弃厄回头盯着自己,那张漂亮脸蛋上满是无语,他再伸手那么一推。
门……开了……
这操作看得目瞪口呆,这不会真的是魔术师吧,怎么开锁技能都会。
何羽桃不敢置信,揉揉眼睛又看看楚弃厄,再从楚弃厄那张冰山臭脸上移到地上的锁。
锁开了,这是事实。
没等何羽桃开口,楚弃厄就像是大发慈悲一般,开了口,“没锁。”
这锁就没锁上,虚虚绕了几圈而已。
背后传来师灵衣的几声闷笑,惹得楚弃厄回头瞪他。
不打自招,师灵衣拖着声音解释,“不能给魔术师添麻烦,免得楚同学动脑子了……”
脸更冷了,周围温度都有些凉的可怕。
何羽桃也不开口了,他算是看明白了,这个楚弃厄和师灵衣不对付。
他俩的事儿最好别掺和,否则不是被楚弃厄打死就是被师灵衣坑死。
师灵衣此人在空青大学,最会的就是口蜜腹剑,鼎鼎大名的玩心大佬。
所以,最好,远离。
何羽桃看着楚弃厄先抬脚走,又见师灵衣跟上,然后自己才抬脚。
出了牢房的三个人走了小半会儿才看见唯一一小片天空,原以为能出去了,却不想门口有人闯入,继而冲着楚弃厄喊。
“他是主犯!王后要见他!”
接着,涌入大批兵士再次把他们绑起推着走向监狱。
楚弃厄冷眼看了眼身后被自己推开的门,继而盯向面前抓着自己衣服又不敢用力拽的领头士兵,忽而觉得好笑。
怎么会用这么拙劣的方法顺理成章见自己。
一路上,楚弃厄被绳子绑住手,动弹不得。抬起头去看这座用黄土堆砌起来的城池,这里人烟稀少,多为上了年纪的老人,年轻人见不到一个。
他与师灵衣对视了一眼,在对方眼里都读到了这个信息,于是师灵衣开了口。
“我看有娀很繁华,是来做生意的。”
领头的士兵撇了他一眼,从上至下看了个够,最终扯了扯他的宽松风衣,鄙夷不屑地说:“你当我没搜过身?”
被当场拆穿的师灵衣非但不心虚,反而笑了起来,他故意拖慢了脚步,满不在乎。
“外乡人送钱都不要,傻子一个。”
士兵没再开口,那双碧蓝色的眸子盯着师灵衣瞧了许久,沉默着,势必要从他眼底看出撒谎的痕迹。
只可惜没有。
师灵衣侧过头,用只他一人看得见的嘴型道:“我在衣服内侧放了块小金子。”
士兵半信半疑去搜,果然摸到了。
神色一滞便将金子藏进铁甲袖口里,他在师灵衣的注视下开口,用了个极为官方的口吻。
“近日祭司继位,年轻人自发前往祭祀台。”
点了点头,师灵衣露出明白的表情,接着又问:“祭祀台在哪?”
“是呀,祭祀台在哪儿,外乡人也能去看吗?”何羽桃顺势往下接话。
士兵见这三个人不像是封烟城的细作,于是道:“在有娀的东方,最高的地方,是祭司所在。”
楚弃厄听着,忽觉耳熟,他闭上眼,默念出下一句。
下一秒,浑厚的男性声音从士兵的口中发出。
他的话语同楚弃厄默念的那句话,一字不差。
“有娀国的女祭司,她会为我们,带来光明与幸运。”
楚弃厄心下一落,睁眼朝那个士兵看去,而后将袖子拉紧,盖住手腕上那只老鹰。
这是与女祭司棺椁上一模一样的老鹰。
顺着视线看过去,他们看到最高的那处挂着一块红布,在满是黄色沙土的地方,异常显眼。
士兵也注意到了,他难得见到这么友善的外乡人,又因为拿了金子,一时之间也话多了起来。
他解释,“那是在给迷路的孩子指引方向。”
祭司在最高处,她能保佑有娀国所有子民。
“你们的女祭司,叫阿诺娜?”何羽桃猜测道。
进副本前一直听见阿诺娜的名字,棺椁上也写了名字,那具干尸上装扮上就是少女祭司的模样。
可当何羽桃说完,士兵们皆脸色一变。
领头士兵立刻喝声,“有娀国明令禁止,不可再议论前祭司名讳,外乡人更不允,违者杀。”
楚弃厄抓着明令禁止细细品了品,又被领头士兵拽着往前走。
因为何羽桃犯了禁忌,谁也不敢多言。
融洽氛围一扫而光,士兵们也只顾完成任务,进了大殿就把人丢进去,把门关上走人。
何羽桃被留神被推倒在地,半天爬不起来,只能像虫子一样蠕动一番费劲坐起。
他看着师灵衣和楚弃厄默契得像孪生兄弟,一个解完绳子又替另一个解。
他道:“其他人会不会来不了了……”
师灵衣眉头都没皱一下,迅速给楚弃厄解完绳子,对何羽桃说:“这么善良怎么进的副本?他们死了不是对你有利?”
何羽桃被哽了下,半句话说不出,最后只憋出个替我解个绳子。
他差点忘了,这个地方是以欺骗为生的游戏。
再也不开口,何羽桃麻溜爬起就往角落钻,生怕把自己祭天,真是怕了这两个疯子。
一个副本没开始前就骗自己杀人,另个直接检举玩家,疯子。
俩疯子凑在一块儿。
看了会儿大殿,说是大殿,也无非就比监狱好点,好歹有些装饰。
地是理石砌的,柱子上还雕了花纹,很怪异扭曲的花纹图案。
楚弃厄伸手去摸,指腹擦过粗粝的石子柱,只觉得这花纹不简单,他想再看一会儿时就听见熟悉的声音。
“外乡人,我知道你。”
转过身,楚弃厄见另一侧走上来一个女人,长裙飘然,白色卷发落在腰侧,头戴王冠走上来。
白色长裙很薄,勾勒出女人的身材。
女人抬手,裙尾一侧便顺着动作微微上升。她的中指红宝石戒指与裙尾相连,露出里裙的藕粉与其间偶尔露出的白足。
她笑着,靠在王座上,单手撑脑袋,碧绿色眸子望向楚弃厄,深邃长相明艳大气。
可楚弃厄一眼就认出这是谁,戚茜。
他上前,还没动身就又听女人开了口。
“外乡人,此处不是你想来就来的地方。”
她慢条斯理,似嘱托又似警告。
何羽桃也看出来这是谁了,好半天都没接受戚茜坐在王座上的模样。
“不认得我了?”女人道。
顿了顿,抬起双腿换了姿势,洁白无瑕的腿在王座扶手上随意荡着,她背靠在另一侧,轻轻闭上眼。
“魔术师,擅长戏法愚弄人,一旦把别人当蠢人时,自己便成了小丑。”
殷红的唇一开一合,那张脸陌生又熟悉。
她是戚茜又不是戚茜。
隔了小半会儿,她才慢慢道:“我是博布索,这里的王后,记住了,外乡人。”
高傲,居高临下。
博布索看着一言不发的几个人,她忽而觉得好笑,于是笑了起来。
笑得身子东倒西歪,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等她笑完后才重新站起来,望向楚弃厄,满是未消散的笑意。
她就喜欢看外乡人露出这样的表情,无论是不满,怨恨还是恐惧。
她都喜欢。
“阿诺娜在哪?”楚弃厄道。
博布索身子一僵,继而走向楚弃厄面前,刚伸出尖指甲还没碰到楚弃厄便被推开。
楚弃厄冷眼看着博布索将目标转向一侧的师灵衣。
长长的指甲混着玫瑰花香轻划过师灵衣的胸口,一路往下。
博布索带着娇而媚的语气说道:“我尊贵的客人,你也是来寻找阿诺娜的么?”
师灵衣抬眼瞧了眼楚弃厄,继而淡笑着将博布索的腰搂住,他还之更柔情蜜意的神色与语气。
“谁规定不能找她?嗯?”
长发混在师灵衣的外套上,连着白纱一同被风吹至身上。
何羽桃看着师灵衣和博布索腻腻歪歪那样不禁无语,在他看见楚弃厄眼底明显嫌弃表情时更加不掩饰自己的无语。
然而博布索似乎没有想到这个外乡人会倒打一耙,她被禁锢着,身子一动不能动。
半响。
她被师灵衣拥入怀中,后脑被他的大手按住,接着耳畔响起他的低沉话语。
“别动那个外乡人,听清楚了吗。”
不是疑问,是肯定,是威胁。
博布索的身体明显一僵,她想挣扎却被师灵衣死死按住。
在外人眼里,他们相拥,可博布索知道,此时自己的脊梁已经开始痛了。
她听见了他说的话,知道是哪个外乡人不能动,那个漂亮的魔术师。
他长得像有娀人,是很好的献祭者。
扯了扯嘴角,她抬眼与面前的男人对视,从那双眼睛里,她看到了满眼不加掩饰的威胁。
何羽桃看着面前含情脉脉对视的二人,凑到楚弃厄身边,他小声地说道:“校草到哪儿都放不下魅力,连NPC都不放过。”
扫都没扫上一眼的楚弃厄稍稍偏了身子,躲何羽桃的靠近。
他回头朝师灵衣看去,只看见上扬的唇角与眼底的柔情。
谎话,玩弄心思,他天生适合这个游戏。
但,他不喜欢。
将视线移开,楚弃厄沉默了半响,抬手在那根石柱上摩挲,碎沙落在他手上,接着指骨一顿,屈起的食中二指点在一处的雕刻。
他闭上眼,再细细感受,最终蓦然睁眼。
只是来不及了。
他眼睁睁看着师灵衣怀中的博布索缓缓笑了起来,她鲜红指甲落在师灵衣的唇珠上,而后回头,与楚弃厄对视。
“我最尊贵的客人,欢迎你来到这里。”一字一句地说,她将所有字眼在齿间碾碎,“这里,是你的葬地。”
话落,美艳动人的王后正在如灰烬一般脱落,风一吹便散在空中消失。另一侧王座开始颤抖,带动整个宫殿,无数的黄沙从顶板流下。
何羽桃看得心惊,也顾不得楚弃厄会不会嫌弃了,抱住“救命稻草”的手臂,喊着:“救命啊!楚弃厄!你想想办法!你不是魔术师吗?!把我变出去啊!”
头埋进楚弃厄胳膊里,何羽桃就跟鸵鸟一般,死都不抬一下头。
震动感愈发得大,他都能听见耳边的东西倒塌的声音。
很快,他耳边便除了风声再无其他,他被师灵衣提着后衣领拽着丢进王座后面。
师灵衣冷声道:“爬。”
爬什么?!这时候了还骂人?!!讲不讲礼貌?!
只是此时何羽桃再顾不得其他,刚要闷头爬,一回头才发现,那里有洞。
黑漆漆的,还透着一股子血腥味。
何羽桃眼一闭牙一咬往前爬,反正这段时间闻过的血比吃的饭还多,他已经对腥臭味脱敏了!
没爬多久,眼前逐渐看到一丝光亮。
他不禁大喜,回头朝楚弃厄看去,但一见那张死人脸就没啥好心情。
收敛了点喜悦,他道:“前面有光。”
“我没瞎。”楚弃厄回他。
“……哦。”
爬出洞,入眼就是潮湿的洞穴,极其阴冷,在这满是黄沙的地方根本就是天方夜谭的存在。
何羽桃松了口气,手上的灰也往脸上抹,他回头朝楚弃厄伸出手想拉他出来。
楚弃厄明显因为这举动怔住,只是很快他又恢复至从前的神情,自顾爬出洞。
此时何羽桃才发现自己满手污土,正撇嘴暗骂自己自作多情时,手便被后面的师灵衣握住。
师灵衣端着温和语气,笑着对他道:“谢了,何同学。”
不知怎地,比起楚弃厄的冷淡,反而是师灵衣的温和让自己莫名有些俱意。
不自在地说了句不客气,何羽桃又回之笑容,而后麻溜跟上楚弃厄。
这里的光线很暗,不仔细看根本看不见路。何羽桃也是摸索了好一番才跟上了。
只是一个不慎,撞人后背了,鼻子疼出眼泪,又不敢嚎,只能揉着鼻子喊了句,哎呦。
面前的楚弃厄骤然停止脚步,几秒后,他左转走到一处拐弯地方,从墙面的一处拿了东西。
火光照亮洞穴,何羽桃这才看到楚弃厄看的东西是什么。
火折子,只不过不是他们古代的样式。
将火引到一旁的火把上,火顺着火把之间连接的线,一瞬间,整个洞穴明亮如昼。
何羽桃惊叹,“这……不会缺氧死了吧?”
师灵衣觉得好笑,于是问:“那你怎么看到光的?”
话落,何羽桃这才反应过来,有光线进入洞穴说明这里离出口不愿,那必然有风进入。
摸摸脑袋憨笑,何羽桃不太好意思,他道:“我是法律系的,法律在这里也用不太上。”
难不成他要在玩家骗了别人的命和底牌时冲上去苦口婆心地说,同学,根据刑法第266条规定,以非法占有为目的,用虚构事实或者隐瞒真相的方法,骗取数额较大的公私财物的行为。你现在涉嫌……
想想都觉得这样做离死不远。
叹了口气,何羽桃问楚弃厄,“楚同学,你是哪个系的?我以前怎么都没见过你啊?”
专心致志看墙面的楚弃厄随手拿了跟火把直接扫在何羽桃面前,隔绝他俩二人交流。
何羽桃被迫后退一步,那火星子都快沾自己衣服上了,太吓人了!
但又见楚弃厄冷着脸,一言不发地往前走,他就又觉得奇怪。
于是他再次跨步走到楚弃厄旁边,严肃地说,“楚弃厄,我觉得,你是好人。”
“不是。”楚弃厄回答的很快。
不含任何情绪,就连脚步都没能顿一下。他的世界,好像包不住任何人,也不在乎任何事。
何羽桃追上去,“你是。你当初救了我,而且你刚刚觉得我怕黑,而且你——”
“我是好人。”师灵衣伸出手指点点何羽桃,抬下巴道:“也夸夸我啊。”
何羽桃回头看了眼师灵衣,刚要开口就被楚弃厄打断。
“他也不是。“
师灵衣的笑意拖长,他疑惑地哦了声,问楚弃厄,“楚同学好好看看,哪儿长得不像好人啊?”
楚弃厄没开口,只是眼神自上往下扫了个彻底,最终转头就走。
这般无视轻蔑的态度都没惹恼师灵衣,他依旧目送楚弃厄离去,等到了一定程度后又缓缓抬脚,仿佛已经形成习惯。
何羽桃与他对视,投去个同情的表情。
接着开口,“学长,您是大三的吧?您从前有见过楚同学吗?”
师灵衣点头闷笑,“见过……见过很多次……”
在中秋游园会上,在夜晚操场,在无人问津的小径上,他见过很多次。
只是每一次,他都只身一人。
“他比您大吗?前几届的吗?学啥的呀?”何羽桃又问。
师灵衣的视线扫了过去,唇角挂着笑却不觉得有方才那样温和。
只听他道:“记得他是你学长就行。”
了然的何羽桃没敢再问,抬头看着楚弃厄的动作,只见他的指腹落在岩壁上,拿火把靠近,不一会儿就见有水珠状的东西滚下来。
抬头,就见头顶的岩壁也渐渐凝结成珠。
何羽桃顺着视线往上看,又学楚弃厄的动作摸旁边的岩壁。
不摸不要紧,一摸才知道,这哪里是什么水珠阴湿岩壁,分明就是涂了蜡。
他道:“这里所有地方都涂了蜡。”
楚弃厄点头,随手拿了另一侧的火把递给何羽桃。
“烧了。”
何羽桃接过火把,他看了看楚弃厄怎么做的,于是自己也试了起来。
试了半天都没见有反应,身后的师灵衣接过,“不是让你烧完所有的蜡,只是看蜡下面的东西。”
东西?有东西?
何羽桃睁大眼睛去瞧师灵衣聚集火的那一处,很快,那一小块蜡被慢慢融掉往下流,而里面的黑紫慢慢变得金黄。
有字。
师灵衣停下手,侵身去看,也一样看见了字,他道:“是宫殿石柱上的字。”
“智。”楚弃厄道。
他举着火把一步步走近,顺着那个字往下烧,而后道:“智者,三千水,昏者,一千水。”
师灵衣看着楚弃厄还没烧那么多就已经念出底下那些,不禁笑道:“听楚同学这么念,考古系的?”
这里写的字都奇形怪状的,似花纹又像古文,很是难辨认,如果不是对这个东西有研究,基本认不出。
只见楚弃厄面色不改,回头对上师灵衣的眼睛,一本正经地说:“上面还说,胡说八道的人一定会死。”
何羽桃连忙捂住嘴,“真的?”
“假的。“楚弃厄回答。
他就像讲了个极其冷的笑话,没有人觉得好笑,他自己都不觉得好笑,但他偏偏讲了。
半响后,何羽桃慢慢出声,礼貌性的呵呵两下,“好冷……”
楚弃厄继续回头看,将火把烧完剩下那句话。
凭借自己的想象力,师灵衣和何羽桃勉强补全字,大概率是和楚弃厄讲得一样。
于是师灵衣问他,“你是怎么知道的?”
他进了洞穴,知道火把在哪儿,知道这里是蜡,知道蜡下有字。
一个从未进过副本的人,会表现如此娴熟么?答案显然是不会。
楚弃厄没回复,只转身举着火把走,他道:“墙上的,是女祭司的墓志铭。”
“就这几个字?”
“满墙都是。”
“啊?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啊?”何羽桃心跳加速,望着眼前这个像洞穴一样的地方,心里涌出一个不好的念头。
果然,他听见师灵衣在后面说。
“阿诺娜墓,埋葬阿诺娜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