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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魔鬼之恋（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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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处长目瞪口呆地望着那名年轻人，又看看一旁请来的老道士。
这发展也太突然了，原来年轻人不是装神弄鬼的，而是曾经的老道长？
孙处长虽然迷信，但作风绝对正派。听闻阵法播报老道士生平偷鸡摸狗的龌龊事，看向他的目光里掺进几分嫌恶，心中暗下决定，在这次法事结束后，与他断绝联系。
反观这位草香的朋友，看似业务很不熟练，然而仅靠三两分钟的阵法，就让老道士原形毕露，还运用阵法代替自己广为告知。这才是真正的大仙啊！
听说道门里有不少厉害的弟子，只接定级活儿，一般的阵法都不屑于记。孙处长看祁向阳，大概就是这种情况。
祁向阳还不知道自己俨然成为了道家扫地僧，正因为阵法的贪钱发言尴尬着呢。
不愧是只亿万富翁猫，连草香身上下来的毛都如此有商业头脑。阵法里还分试阅读和付费章，这是在刊登连载小说啊。
身后，苍世探究地看了他一眼，催促道：“走吧。”
“是、是。”孙处长收回崇拜的眼神，侧手向祁向阳二人请道，“各位里面请！”
祁向阳和苍世先行入内。几位道士灰溜溜地跟在后面，也进来了。
孙处长是草香在网络上结识的。平时一本正经的他，在网络上却十分激进。特别在对待鬼神问题上是极其地狂热，分分钟可以和网友战个三百楼，只为拥护心中完美无缺的鬼怪形象。
几人刚进入屋中，就看到原本的茶几座椅都被清走，屋内一片干净，只剩两侧满满的红纱黄符。
牛德运汗道：“孙施主，这些都是你准备的？”
孙处长十分骄傲地仰起头：“是的！如果仪式中有需要，各位可以自行取用。”
牛德运摇摇头：“这倒不必。我只需要清除旁人，留一块安静之地便可。”
他刚说完，就督到旁边祁向阳好奇的眼神。牛德运已经被整怕了，不等祁向阳开口便补充道：“这是仪式要求，这道法术会抽调生命力，绝对不是我有私心啊！”
祁向阳扫了二人两眼：“孙处长，虽然有些失礼，但我想问问二位。应该没有在做什么违法的事情吧？”
孙处长呵呵一笑，脸上泛起一阵微小的粉红：“这您大可放心，此事是我的私事。”
祁向阳、苍世二人自我介绍是草香的朋友。近日正值企业年审时刻，孙处长稍加思索，便大致推断出了二人的来意。
他背过手，道：“二位大可放心，我的事情，不会耽误到工作。”
孙处长打开内室的小门，给出一个抱歉的眼神。
“今日天公不作美，恰好吉时降至碰上二位。请先在里屋休息片刻，我稍后就来。”
牛德运亦举起四指，向二人誓道：“马上就好，绝对不耽误您宝贵的时间！”
孙处长作为草香的秘密合作人，人品还是有保障的。他说的话可以相信。
祁向阳向他点点头：“行，那你们先忙吧。”
走进内室，中央有台蓬松的病床。上面整整齐齐地叠着一床被子，看起来还没用过。
这间私人医院的高端病房分有外面一个会客厅，和内部的休息室。除了病床外，还有茶几、沙发、花瓶等富情调的生活用品，比祁向阳在学院里的宿舍还大上两三分。
为了仪式，孙处长将杂物全部搬除。医院中没有专门储藏这些家具的地方，护工们便把沙发等物放进了休息室。
祁向阳刚坐下沙发，草香就急不可耐地窜了出来。
“靠北！浪费爷的时间！”
他自顾自跑到室内最舒适的病床上，朝天束起一条腿，开始用舌头梳理在衣兜内被弄得乱七八糟的长条毛发。
不知为何，自进门后，祁向阳便感觉异常劳累。靠在沙发上，懒懒看着草香的动作：“草香好像很快就把我们带过来了。看孙处长的样子，才刚刚到医院吧？”
“还不是我的线-人说‘进了医院’！你们这些人类特喵的明不明白啊，医院可不是随便进的！”草香喵喵骂道，“还有，我可不是在关心人类，只是孙天死了，我要重新培养一个合作人很麻烦！”
头脑昏沉，祁向阳懒得和他搭腔。
“对啊……为什么孙处长家里不待，要跑到医院做法。”
“说不定是借医院的生死煞气，要借谁的命、上谁的身吧。”草香冷冷喵道。
“怎么会？孙处长都说啦……他们不会做违法的事。”
草香一笑：“吃掉人类一魄犯法么？”
祁向阳：“……不犯法。”
“那将人类的身体做成傀儡，灵魂做成阴兵，永日囚禁呢？”
祁向阳：“……也不犯法。”
草香人性化地摊开两只猫爪：“你看吧。”
“欸！”一股冷劲儿窜上心头，敲醒昏沉的大脑，祁向阳从沙发上跳起来，“那我岂不是现在该出去看看！”
用人类世界的律法束缚鬼神，可不是在内陆国家搞海军建设，毫无用处么！
“一惊一乍地做什么。”草香跳到他膝盖上，“孙天这个人我还不知道？他没这个胆子做坏事。”
只是不知道，孙处长到底找牛德运做什么法。
测命算星盘？还是近来失意，怀疑他人下了恶咒？
草香对孙处长的私生活不甚了解，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到他的意图。
“校长，你怎么看？”草香看向苍世。
苍世从深思中醒来，漠然道：“若是他自己的因果，我不会插手。”
言下之意，便是不管此事了。
看着挺拔坐在一旁沙发上的苍世，音色冷冽，身姿如同松竹一般。谁人想得到，里面内壳装的竟然是一只时常语出惊人的沙雕哈士奇呢。
“说起来，校长刚刚就格外安静啊。”想起阵法之事，祁向阳两只笑眼怀着满满的崇拜看向他，“对啦，之前多亏校长提供了一笔了不得的灵气，没想到那个道士看着仙风道骨的，背后做过这么些脏事。”
见他道谢，苍世顿了顿，迟疑半晌。
“祁老师，有件事我想和你说。之前画阵法的时候……”
“吱呀——”
内室大门被打开的霎那，草香一个滑铲，把自己扒拉进祁向阳的风衣里。
孙处长从外头进来，向二人招呼道：“法事已经结束了，劳烦二位久等。”
完成仪式的他脸色格外苍白。门外已经空无一人，牛德运与他的弟子离开了。
走到病床前坐下，孙处长正对祁向阳的眼神带上一丝疑惑。
“嗯？先生，您的肚子……”
祁向阳低头一看，才见草香这家伙急匆匆窜进来，风衣还未来得及整理，导致衣服鼓出一个大包。
在门外还正常着呢，他只好换个方式敷衍，看着果盘随口道：“哈哈，刚刚等待的时候吃了点水果。您不介意吧？”
看着祁向阳腹部顷刻鼓起的大包，孙处长愣了愣：“没事没事，看来这水果是真的……很合您胃口啊！我让人给您打包些带走。”
他正说话时，草香攀上祁向阳的心口提醒道：“孙天没有看过我的本体，别让他发现了。”
“您说什么？”孙处长听见稀稀疏疏的声音，还以为是祁向阳在说话。侧耳过来。
祁向阳赶忙回答道：“哈哈，水果说不用了。”
孙处长：“……好的。”不愧是大师，说的话好有哲理性。他有点没听懂。
此刻，休息室窗门大开。低处呜呜呀呀，孩童的玩闹、人们在高谈阔论、欢呼喜悦与悲伤疼痛，微弱地传进来。
灼眼的天光落在孙处长的黑发上，还有左手中指的黑色石戒。
之前的对话在房间里留下了不安的味道。
“嗯？”祁向阳好奇道，“孙处长，你订婚了？”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戴在左手中指上的戒指是订婚的含义。
孙处长颇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也不算吧……不过，现在应该快了。我爱人不太懂这方面的事，他随便戴的。”
“您爱人的品味很独特啊……”这是祁向阳第一次见石头做的戒指。
而且，在人们的一般观点中，黑色象征不祥，白色象征圣洁。因此一般人家都会选用纯白的钻戒，当作恋爱戒指。
说起这位爱人，孙处长一派正相的脸庞竟柔和了许多：“他在人间孤苦无依，没有受到过教育，也没有家人，不曾融入进社会。这枚戒指，恐怕他也不是为了表达爱我而送来的吧。”
虽然这样说，孙处长的嘴角却扬起幸福的笑容。一旁坚定的反爱情主义者苍世被这浓郁的‘恋爱酸臭’熏得直皱眉头。
半合着眼，孙处长的话在祁向阳脑海中穿过。
在人间孤苦无依……吗？
一位护士进入门厅，递给孙处长一张签单。
“哦……不好意思，我忘了这事，没给你们造成麻烦吧？”他马上从恋爱中回到平时彬彬有礼的工作状态，向祁向阳请道，“先生，我的卡放在沙发上的外套里了，能帮我拿过来么？”
往侧边一看，祁向阳这才注意到扶手上还有一件孙处长的外套。还好之前坐得靠中，不然压到别人外套就不好了。
他将外套递给孙处长。接过衣服的孙处长忽然头脑一昏，跌坐在病床上。
“您没事吧？”护士连忙搀扶住他。
孙处长摇摇头：“等会儿如果不适，我会按铃的。”
拿出银行卡后，护士便带着卡片和签好的单子离开了。
孙处长主动向两人解释道：“这个仪式的危险性比我想象地还高。之前由道长下手的时候，他身旁的徒弟遭到了……的攻击，现在送到楼下，正在缝针。最后还是需要我亲自动手。幸好二位不在旁边，没有受到波及。”
“不过好在仪式终于完成了。”孙处长右手握住左手上的戒指，他的脸上放出由自心生的笑容。祁向阳听见这句话，心头不知为何更积上一分怪异。
“接下来就可以——”
话意未尽，孙处长直直倒了下来，摔在病床上。
同时，一阵漆黑的灵刃从他身上散出。苍世将不知为何发愣的祁向阳一把扯过臂中，再回过头，祁向阳所坐的沙发已经一片漆黑。
看向病床，那枚石戒已经断成两半，落在洁白的床单上。
人类、伤害、断开的戒指……
“响铃在床头，快去按！”草香从风衣中露出一个脑袋。
“不必！”祁向阳迅速起身，“草香，叫你的小弟把车开出来。我们得马上赶上那个老道士，来不及了！”
草香呜道：“什么玩意儿？孙天还躺——”
“照做。”
苍世将他的猫头塞回衣物中，扣住祁向阳的腰。
下一秒，疾风驰过。伴随着尖利的猫叫声，祁向阳被苍世扛在肩上跃出高级病房的窗门。他们极速向下坠去，一股亮黄色在模糊的视野中跑来！
脚尖点上车盖，恍惚间眼前已经是私立医院后方，倒立着的停车场出口风景。
苍世跳下车盖，扛着祁向阳进入驾驶室上坐着假人的出租车。
“开车，顺着寻踪术，直到终点。”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