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天道节能减排的日子》一只座沙雕

28、买卖不成

　　活动结束后，老大爷——Ara大师还在现场留了会儿，和活动负责扯皮。他走出云熊门店后，在门店对面的休息区再次见到了祁向阳与苍世。

　　苍世目光探究，站在按时间计费的按摩椅前，听机器不停播报着：“请扫码付费，请扫码付费……”

　　“校长，如果你想试试的话就坐上去吧。我会付钱的。”祁向阳打开手机，对准扶手上的二维码。

　　苍世止住他的手腕：“不，我不会再让任何公司拿我的钱，去充作这些无厘头活动的经费。”

　　按摩椅公司不可能办这些活动吧……起码他从没见过。

　　“哦吼吼！你们两个还在啊！”

　　老大爷笑眯眯踱到两人身边，身后跟着店员小姐姐：“是在等我给个解释吗，孩子们？”

　　苍世直接道：“不是，在等幸运观众的奖品。”

　　上台的幸运观众能等到一台最新款的手机。他们有两人，可以拿两个呢！

　　“……哎哟，我们这几个家伙开会开忘了。先等会儿啊，现在给你们俩准备。”老大爷囧了一脸，虽然两人不问，他还是要说说自己的事儿，“不好意思哈，之前瞒着你们。我就是Ara。”

　　Ara作为云熊的首席设计师兼董事会成员，随着云熊的发展理念变化，逐渐和品牌离心。他和其他成员商讨后，准备退出云熊，建立具有他独特风格的子品牌云狼。但其他成员仍然将云狼当作囊中之物，并在没有过问Ara的情况下，将云狼的代言送给了胡向晨的团队。

　　大爷虽然心灰意冷，但云狼是他的心血，他还是舍不得缺席这第一次活动。没想到竟然在途中碰到了苍世，这个完美契合他对主打款幻想的形象。

　　大爷的面像其实挺仙风道骨，说是艺术家完全不过分。就是Ara这洋气的名字，完全和他联系不起来啊。

　　祁向阳：“大爷，您当初怎么想到取这个洋文名？”

　　老大爷回忆道：“哦，当初他们问‘我’怎么叫，我就回答了句‘阿拉’。没想到被记下来了。”

　　“……”

　　原来大爷还是南方人。

　　“对啦，”大爷面对着云熊店铺，想起之前的事儿，“之前你们要一百台手机？这是拿去干什么？”

　　一般大批量采购手机，都是黄牛会做的事儿。不过这两人连一百台的钱都掏不起，天底下可没有这样穷酸的黄牛。

　　“是这样的。”祁向阳节选了些内容，“我在一所学院工作，这是我的领导。我们学院比较……偏僻，所以……缺乏通讯方式。为了让……和现代社会脱钩的学生们感受便利，我就和领导出来买手机了。”

　　老大爷一震，感动道：“没想到你还是心地善良的扶贫人员！”

　　祁向阳：“……嗯呢！”

　　“那我就送孩子们一笔礼物吧！”大爷老手一挥，“小姑娘，帮我把你们门店的现货都包一下。”

　　“不必了，”祁向阳略带歉意道，“校长刚刚和我讨论后，打算另选一家手机采购。”

　　之前搞错了‘系统’和‘通讯’之间的区别，苍世才知道，原来不同牌子的手机也是可以相互通话的。

　　马上，他就抛弃了云熊，准备找家没代言人的手机公司。

　　云熊之前给两人带来的感官属实不好，另选他家也是情有可原。

　　苍世眯眼道：“现货不用了，给现金吧。”

　　还真是不客气。不过，‘神’就是该这样高傲的。老爷子顺应苍世的要求，送了二人一笔现金。

　　不仅是对贫困儿童的捐助，更是感谢为他激发出的灵感。

　　云狼的概念，是他冬季在攀爬高山时，遇见野狼安详逝去的尸体产生的。他从未想到，竟然有一个人类能代表那刻恐怖而伟大的自然，甚至比当时的情况更为融洽。

　　如今连购买手机都不愿意，苍世更不可能答应大爷为云狼做形象代言了。大爷只能尽钱财作为感谢。

　　老爷子惋惜不已：“恨无贵物在身，只能用钱作为谢礼了。”

　　苍世点点头：“那就好，我只要钱。”

　　“……”老大爷开始怀疑自己是怎么从苍世身上看出神性的，难道老眼昏花了？

　　两人正准备离开，一只巨大的“躲避球”穿梭而过，呜咽着跑出商城。

　　“那不是店长么？”祁向阳斜眼看去。

　　看来云熊的工作压力很大啊，下个班都激动地哭出声了。

　　“现在不是了。”老大爷背过手。

　　在活动中，胡向晨被下狠了面子。他虽然没有底牌报复云熊，但开掉一个小小的店长出气，还是绰绰有余的。

　　趋炎附势的付店长只能背上黑锅，丢了工作，被当成云熊高层向胡向晨赔不是的罪礼。

　　几人并没有为他人生转向而感情波动。

　　祁向阳和老大爷今天聊得意外投机。他俩加上了微信，大爷还答应送祁向阳一个小礼物。

　　“你们几时回去？”大爷问道。

　　祁向阳：“大概一个星期后吧。大爷，你要寄什么？”

　　大爷嘿嘿一笑：“先不告诉你。”

　　……行吧，搞艺术的就爱设置悬念。

　　.

　　两天后，祁向阳收到了大爷寄到猫咖的包裹。

　　这还是祁向阳第一次收到名人寄来的礼物。他迫不及待地拆开包裹，箱子里装的竟然是自己的手机。

　　不对啊。往腰上看一眼，手机乖乖待着呢。

　　祁向阳将手机拿出来仔细对比，阿拉大爷寄过来的这款重量轻些。他将手机反过来，原本印着云熊logo的位置，赫然盖上了祥云狼头的标志。

　　这是一台壳子采用以往色调，内里却是最新款的手机。

　　祁向阳贪图小鸡黄手机的美色，已经很久没有换过手机，系统十分过时。

　　包裹内还附上了阿拉大爷的祝福：“你身上有很独特的气质，继续保持！”

　　笔锋苍劲，正如其人。

　　祁向阳拿出新手机，抬头望天花板：“……如果大爷知道我们‘抚贫’的孩子比他岁数还大，会不会告我们诈骗？”

　　苍世倚在门框上旁，身着纯色短恤，外面配上一件颜色清淡的风衣。这身祁向阳搭配的新衣，让他看起来柔顺许多。

　　他勾手招呼祁向阳：“叨叨什么呢，该出门了。”

　　从商城回来后，两人没有第一时间去买其他手机。他们在某项选择上起了分歧。

　　直面真实户头后，苍世变得更加抠搜了。

　　“人类发明过最便宜的通讯工具是什么？”

　　“这个……”说人类史的话，祁向阳也不太清楚。他从自己人生经历出发回想：“BB机？”

　　“好。”苍世点头道，“那我们就买这个了。”

　　BB机发明自上世纪，便宜的价格与可随身携带的便捷性使他很快红遍大江南北。当时，几乎每个年轻人手里都有台小小的BB机。

　　要说最便宜，它也够不上。但相比大哥大，确实是够平易近人。

　　不过，那也是上个世纪的事情。

　　现在满大街都找不出个用BB机的人，这都是老古董了。

　　苍世可不听这个。老古董，有他老吗？

　　祁向阳这几天就是在和掉进钱眼里的领导沟通，让他放弃BB机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

　　BB机的通讯方式可比现在的手机要麻烦得多！相比手机，他甚至不能被称为一个完整的通讯装置。这种机器只有接收传呼台信息的功能，如果要向他人传递信息的话，就得找传呼台帮忙代劳。

　　探讨两天后，祁向阳突然开悟，以毒攻毒道：“校长，你知道吗？用BB机的话，还需要专门招配一位电台传呼员。传呼员一个月工资三千，一年就是三万六啊。”

　　看见苍世动摇，祁向阳再接再厉：“而且根据用户协议，只要有一名用户还在使用BB机，就必须为他配备传呼员。曾经BB机被淘汰时有个人不肯换，传呼公司只能为他雇了一名传呼员单独为他服务，整整十年！”

　　十年是什么概念？一年就要三万六，十年就是三十六万啊！

　　虽然之前阿拉大爷为二人送了笔现金，但一朝被蛇咬的苍世可舍不得花。

　　终于，苍世在祁向阳苦口婆心的劝阻和三十六万的警钟下，放弃BB机，转爱小灵通。

　　两人在地图软件上就近找了家小灵通专卖店，前去集货。

　　沉浸在便宜的BB机梦中，一路上苍世仍闷闷不乐着。

　　颇有网络小说里，忧郁男主的感觉。

　　当然，忧郁男主是不会有‘缺钱’这样朴实的烦恼的。

　　“好啦，别想那些不切实际的了。”祁向阳拉住手，提快他的步伐，“校长你看看，这么满大街的人，哪有还用BB机的？这种东西都要进古董超市找啦。”

　　现在还能出现在社会上的BB机，说是成精了他都信。

　　两人跟着导航在红砖铺的步行道上走了会儿，前路越发昏暗，在树荫下蒙着一股悬疑电影的色调。

　　别说买卖店了，连人都没见着几个。

　　叫住路过的阿姨，祁向阳问道：“打扰您一下，这边是不是有个卖小灵通的店？”

　　“那个店？”阿姨将菜篮子挎在臂里，“没撑过年底，老板跑路回家了。”

　　看来是地图软件上还没有更新，两人错误跟踪了已经失效的信息。

　　不过，也有店铺转租后继续开业，或者门店上印有老板电话号码的可能。反正距离地图上标下的点位只有一两百米了，两人继续往前走。

　　只剩几十米时，目的地小灵通专卖店内的亮光映入眼帘。

　　还开着！

　　快步跑去，祁向阳高声问道：“老板，你这边生意还做吗——？”

　　专卖店内装饰朴素，四面是泛黄的白墙，柜台只有中央顶大的一个，泛泛放着上百部小灵通。头上只顶了个绕有飞蛾的白炽灯，发出恼人的嗡嗡声。老板靠在转椅上，朝向里面。听见祁向阳的呼唤后，缓缓转动过来。

　　座椅上，放着一个，巨型的BB机。

　　巨型BB机说：“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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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天冷啦，朋友们注意保暖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