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天道节能减排的日子》一只座沙雕

23、黑纹身猫

　　两人多次转车，从牛车到小面包，赶向火车站。为了保证人间的灵气平衡，苍世在学院外不使用灵力。两人要去目的地，就要通过人类的方式，跨市更要靠火车。

　　作为上司是非人类的下属一枚，祁向阳做好了帮苍世买火车票引导进车站的准备。没想到他的非人类上司竟然十分熟练地凭身份证领取了火车票，还顺便帮他订了一张。

　　甚至在知道祁向阳自己订了车票后，苍世十分严肃地告诉他：“赶紧退票！我的报销是有限度的！”

　　祁向阳：“……”校长又从小说里学奇怪的台词了。

　　不过，祁向阳还是很感动的。这年头，愿意帮下属买车票的上司已经不多啦。

　　等上到高铁里，还有一位乘务员小姐姐带着标准的微笑走向二人，并端上盒饭和热汤：“您好，您的亲子尊享高铁便当套餐，请趁热享用。”

　　亲子尊享……

　　坐在靠窗位的祁向阳默默转头，看向坐在外排的苍世：“……校长，叫你爸的那个咱今天没带。”

　　“……不是给他买的，”苍世咬着牙别过头，将盒饭拍到祁向阳的小板桌上，“这是套餐自带取名！”

　　唉，这些特价套餐的自带名字不知道毁了多少纯洁的友谊。

　　.

　　化神学院外界的办事事务所位于华国的首都——C市。听说两人今日到达，事务所那边还派遣了助手来接送。祁向阳听苍世说这个消息，还未走出车站，就四处好奇地张望起来。

　　他还没见过化神学院在外界的员工，这可和学院里的老师们不一样，是实实在在生活于人类社会、祁向阳身边的神仙。不知对方会是什么样子？

　　会像活佛济公一样，用一副浮夸的外表遨游人间，救治百姓吗？

　　可惜，他在汹涌的人群中来回扫查了好一会儿，也没看到任何同样在找人的家伙。

　　祁向阳脖子都扭酸了：“校长，接送的人到了吗？”

　　苍世点头，伸出手臂，向下指向隔离人流用的护栏：“那里。”

　　祁向阳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向下看去，碰上了一只长毛三花猫的视线。

　　祁向阳：“……”这只猫应该不是助手吧。虽然祁向阳做好了对方长相浮夸有神仙特色的准备，但也是在人类范畴内啊。

　　于是，他就看见那只猫朝着对上视线的他点了点头。

　　“……”看来是了。

　　来接送的这只助手是只长毛三花猫，在阳光的抚照下，一袭恰好从肩颈到腰臀的整洁秋黄背毛，将她衬托犹如古代秋风萧瑟下的美人，左前腿上的条纹分布的黑猫更给她添加了几分神秘色彩。怪不得平时对流浪动物不耐烦的安保人员们，能容忍这只小猫咪和人类站在一起接送呢。

　　祁向阳本来就挺喜欢小猫小狗的。看她如此高的颜值，也能接受助手是只可爱小猫啦。

　　小猫咪全身白亮亮的皮毛干干净净的，看得出来助手应该是只爱干净的小猫。祁向阳带着苍世穿过人流，蹲到助手面前，打算将她从扑有灰尘沙砾的地上抱起，助手便灵活一跳，三两步从他的胳膊跃上肩膀。

　　“快点上车，黄色的那辆。”助手用低沉的男声在他耳边道。

　　祁向阳抬头看去，恰好有一辆崭新的黄色出租车开来，应该就是来接送他们的了。

　　祁向阳坐上后座。果不其然，驾驶位上是只穿着衣服的模特假人，真正开车的是坐在他腿上的狸花猫。见二人一猫都上车后，他就用尾巴控制挡位、假人控制脚下三个踏板，向化神学院在外界的办公事务所飞驰出去。

　　一上到车内，助手便弓着背跳到前座。

　　助手两只玻璃般的猫眼向祁向阳瞪道：“不要随便碰我，知道吗？”

　　他伸长了脖子，正要摆谱呢，就被苍世从后面拍了记脑袋。

　　“这是我之前跟你说的，在人间帮我经营公司的助手，草香。”苍世领着他的后颈提到祁向阳面前，“因为种种原因，草香不怎么喜欢人类。如果你不舒服，可以直接打他，千万不要憋着。”

　　“校长……一般这个时候应该说‘请你见谅，千万不要动手’吧。”祁向阳汗颜。

　　草香对祁向阳的态度早有原因。虽然祁向阳不认识草香，草香早就认识祁向阳。

　　作为化神学院的经营管理者，祁向阳每个月的工资、保险都要草香去转账。他算是对祁向阳积怨已久了，初次见面就分外暴躁。

　　即使被苍世抓在空中，草香也竭尽四肢想抓祁向阳两道：“小心我不客气，可恶的人类！”

　　祁向阳才不怕他呢。经过化神学院里千奇百怪的师生们的锤炼，会说话的草香在他眼中不过是一只普普通通的小猫咪啦。

　　还是一只脾气、耐性特别差的小猫咪。

　　帮忙缴纳保险、转账工资也不费什么事儿，草香就把他记恨上了。

　　祁向阳反顺着出租车后排的坐垫挪过去些，观察起草香被苍世拎在空中龇牙咧嘴的样。

　　炸毛的脸毛、炸毛的肚肚毛、炸毛的长毛大尾巴，还有……

　　祁向阳啧啧惊叹道：“竟然真是只公猫。我还听网上说，三花全部是母猫呢。”

　　“靠北啦！不许看！”草香被苍世拎在空中一边使用猫猫拳，一边怒道，“我是橘猫，又不是三花！”

　　“嗯？”祁向阳点点他的左前肢，“这儿不是黑的吗？”

　　“靠北！那是爷的纹身，没见识的人类！”

　　祁向阳：“……”他还真没见过有纹身的猫，是没见识了。

　　.

　　草香作为黑纹身大哥，还是很要面子的。快到办公事务所的时候，苍世就把他放了下来。

　　出租车停到一片枯树叶遍地的街道，草香先行从窗户处跳出，两人随后打开车门下车。

　　街道最里面，有家灯光昏暗的猫咖。草香一落地，一大群猫咪像磅礴的海洋球似的向他扑过来：“老大！”

　　“老大，我们好想你！”

　　“老大，你还好吗！”

　　奔来的猫咪有多少呢？如果将每一只猫咪化作一杯水，这里也有一片湖了。

　　这么大群的猫咪，即使草香是只妖精，祁向阳也想象不出来，他是怎么保证它们的基本衣食的。更甚至，每只猫身上都干干净净，没有出去捡过垃圾的迹象。

　　草香高冷地从“海洋猫”中穿过，他走过的地方，猫海都会自动分开。苍世拉着祁向阳赶在猫海重新聚合前跟上，进入那处蹩窄的猫咖。

　　这小小一个猫咖中却别有洞天。店内四周的摆设都被猫咪咬得破烂不堪，只有一两张的小沙发变成猫抓板、矮脚的吧台变成磨爪器，更不用提咖啡机，不知道这台机器多久没人用过了，都积了层厚厚的灰。不过，他们的目的地不在这儿，而是最里面一道不起眼的小门。

　　草香带着两人走向最里侧的小门，门口有一道奇形怪状的锁。待草香通过声纹解锁进入后，整面数据大屏、分析图标展在祁向阳眼前。

　　瞬间，祁向阳就被闪晃了眼。这几个大屏、几个小屏上密密麻麻全是花花绿绿的数字、线条，实时播报着大量数据的涨跌。祁向阳某次去南方旅游时吃了碗菌子，当时出现的小人儿都没现在多！

　　在这些小屏中，祁向阳唯一看得懂的就只有最上方的屏幕：上面只挂着一串长长、大大的数字。

　　草香跳到顶着三个显示器的办公桌上，面朝二人道：“我们还有半个小时，等会儿我要看股市开盘。”

　　“那个屏幕上是什么？”祁向阳指指上头。

　　“哦，”草香头也不回，“那个是我主要户头的实时余额。”

　　实时余额……

　　祁向阳望着那么长一串、要伸着指头数才清楚的数字，石化了。

　　而且，听草香的话，这还只是主要的那个户头里的……

　　现在祁向阳知道，为什么草香会为他缴保险付工资感到不爽了。这随随便便浪费几分钟，对草香来说，就是几百万上下啊！

　　这就是化神学院在外部的助手，一只亿万资产、会炒股、懂数据分析资产管理，还要抽空看管猫小弟的黑纹身猫。草香除了帮助学院每年进行年审外，还要处理学校资金申请、报备相关材料等外部一切琐事，可谓是一只大忙猫啊。

　　苍世不在意自己的手下户头里有多少钱，只问道：“今年的年审办得怎么样了？”

　　“基本办完了。”草香在投影上打出另一个界面，这个祁向阳看得懂——是学院的财政情况，“我已经把相关资料通过网络交给孙部长。今年虽然支出多了些，”他瞟了眼祁向阳，“但总体和往年都一样，相信很快就能结束。”

　　听两人的谈话，这个孙部长似乎有些情况，对化神学院满是仙神鬼怪的状况有所了解。就算哪天爆出来和他提交材料的是只猫咪，估计也是不会被吓跑的。再说啦，化神学院在阳间的经营都是合理合法的，没有什么可挑刺的点。

　　一般孙部长的回信会在一星期后发过来。届时邮件发来，便说明年审通过了。

　　“那这一个星期，我们正好去看看，选哪种手机作为学院内的通讯工具最好。”祁向阳便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