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金蝶邂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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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风阵阵，沿海一家茶馆今天分外安静。
茶馆里两位老板娘一左一右站在门口无力地招呼着门外过往路人，他们顾也没顾二位老板一眼，像是她们家茶馆里有邪气似的不敢靠近，听到她俩的声音后走得更匆忙了。
说二位老板丑吧，也不丑啊！
右边一位刘海遮额，头上包着一段花布，上了年纪眉眼枯黄，不过她整体看上去还是干净；左边的那位恰恰与她相反，穿着貂裘，绒毛黏上了一些埋汰物质一撮一撮的，她脸上一双眼睛也不灵光视线无法聚焦，长得还是个人样。
回头无奈地看了一眼无人光顾的店，十六张茶桌，今天上面是一滴水都没有染上，干净得很。只是一时生意惨淡，站在右边的女子叹了口气：“诶，你说立章啊，今天路人这么多，怎么就是没有一个人进来喝茶呢？”
面着海风，童立章搂着自己身上的貂裘，呵呵苦笑：“唉，我也不知奥，今天究竟是怎么回事，从昨儿晚上到现在右眼皮儿都在跳，不知道今天会发生什么事。”
这边穿着朴素的燕美春倒不以为然的合着童立章笑笑说：“怕不是我就要这么走了，你眼皮跳得厉害。”
两人四目相对，用眼神对话一番后，童立章先打破二人僵局，讪笑道：“你这说得好，还这么年轻就这样咒你自己。”
“哈哈哈哈，反正都是要入土的年纪了，没事……”
“什么没事有事的，都这么大把年纪了，活着肯定好啊！”
不觉间台阶下走来两个人，一位扎着高马尾一身黑衣，跟在前面刘海半遮面的女人后，二位正是从天夜山上下来的花莉长老和千面长老。
燕美春见着彩庆翔那只漂亮的桃花眼时，倒吸了口冷气，连连退了两步站到柜台后面。
童立章没有意会其中的意思，还不知道燕美春她和这两位客人发生了什么，只一心招待这二位客人。
路过柜台时彩庆翔瞄了一眼燕美春，眼里一切都似乎跟预谋好了似的，她行事气派走进小店最里的茶桌。童立章从门槛外跨进店里，忙跟上彩庆翔她俩。
“二位想要喝些什么啊？”
瞅着桌上什么也没有，连白开水都没准备一壶，找人算账还要破费些银两，彩庆翔没说话面朝柜台坐，笑容中带了丝阴冷气息，燕美春一旦与她的视线碰上便会跟触电了似的迅速躲开。
“来壶红茶带一盘椒盐瓜子！”站在边上何牧的揭起衣摆，规矩地坐下。
“红茶？红茶我们这里……”童立章若有所思地望向燕美春，不确定的问她：“我们这里红茶还有没有啊？”
她们的茶馆里只有最廉价的毛尖茶叶，哪儿来的什么红茶黑茶，而燕美春应声却道有。应声后要二位在此等候，她与童立章便抱拥进了后屋。
力气用得有些大，童立章几经挣扎都没有挣脱燕美春的环抱。
挣开手，童立章不爽的问燕美春道：“你干嘛？”
燕美春低垂视线，拍了童立章肩头，低语：“你声音小点，我跟你说嘛。”
她通过墙面给童立章指了一个方向，指明处即是彩庆翔的位置，燕美春像是见了鬼似的哝道：“那个人，就是几年前杀了我家男人的家伙，她师傅给她取了一只眼睛回来替罪。”
“啊？那你怎么还……”童立章欲言又止。
“我再这么躲着，也不是个办法，不如，斩草除根，反正她也杀过人，我杀了她也没关系。来，我们上一壶‘红茶’，别让她俩爬起来。”燕美春说罢端起一壶隔夜茶架在火炉上加热，随后转身翻箱倒柜，最终在碗柜里找到了半包粉末状的东西。
开始用白纸包着打开后，一堆晶白色的小颗粒安置在白纸中央。
“这是我买来的老鼠药，挺便宜的，我就买着来了，我看越便宜的东西越烂，说不定能一下就把他俩毒死。”
乍一入耳，童立章右眼皮明显的弹了两下，她存心替美春着想，犹豫不安道：“这样，不行啊，你会遭天谴的。”
“我不管，反正是她先害我家夫的。”燕美春说着把老鼠药全部倒进壶里，捡起地上一支木棍搅和两下，再合上盖子。
“你这样可不行呢！”认童立章怎么劝，燕美春就是不听。
可惜了，何牧听力精锐，刚从燕美春与童立章进后屋开始低声说话时就听见了她们讲的所有，她看了眼彩庆翔，微微颔首示意，彩庆翔也在此刻明白了。
等了一时三刻，后屋里的茶终于热好了。
童立章提着茶壶从后屋里走出来，她放茶壶的手抖得白瓷茶壶盖儿直响。
未曾打算戳破她俩诡计的何牧突然打断童立章：“放个茶水，你手抖什么。”
这回童立章像是见了鬼似的，眼神里充斥着恐惧，不敢多看彩庆翔他们一眼，撒腿就往店外逃了。
很配合她们俩，彩庆翔挪过桌角上的茶盏，翻过来托起茶壶给自己倒上一盏茶。
“哦，没事，她今天回家早，她家里有点事，你们慢些喝。”才从后屋出来的燕美春并未发觉彩庆翔已经满上了。
杯子是白瓷的，茶水因中有杂质的缘故茶色有些发黄，红得不正常，茶汁里散出来的味道也不正宗。何牧闻了闻空气中红茶散出来的味道，不知是燕美春从哪儿弄来的几颗印山红泡好了又捞出去了，才留得这茶味没个茶味，花味没个花味。
皱着眉头何牧转脸看向身后刚从后屋出来的燕美春，不满道：“老板，您这茶不纯啊，怎么还有杂质的味道，品茶人也会品茶香，您是不知道吗？”
人慌起来了眼睛就会乱瞟，燕美春亦是如此，视线在茶桌与何牧之间晃荡不定，不觉间看向了坐在另一边的彩庆翔。
彩庆翔的眼睛也盯了她很久，像是一条豺狗在死守即将死去的猎物一样，嘴角露出渗人的笑，她这个表情看得燕美春更慌了，她转身提起茶壶，慌忙进后屋：“我，我再给您沏一壶茶，这茶水不知她怎么泡的，也没泡好。”
“站住！别说她啊谁的，这壶茶就是你热的，并且还是隔夜茶，别以为你瞒得过我们！劝你老实点！”何牧叫了燕美春，奈何她不听，直冲着后屋去。
预判到了老板娘想逃，何牧一个直身蹬掉脚后的凳子，掀开半边门帘冲入后屋。
后屋有盏门开着，想也是燕美春连壶都没放就从后门跑了。
正厅里的彩庆翔也追了进来，一看空无一人的后屋，盈盈一笑：“呦，跑了？”
在彩庆翔追出去前，何牧拉住她，柔声道：“不要杀她，取了她眼睛留她走也好。”
在昏黑的后屋里，彩庆翔一眼扫到了地上燕美春丢的包老鼠药的纸，指着它说：“刚刚你又不是不知道，她要毒死我们诶！”
“但是没有毒死，是非在即，你还是往远了想好。”说罢，松开彩庆翔的手腕任她追了上去。
论起功法，一个凡人怎么可能跑得过一位修仙者。
燕美春拎着一个白茶壶跑路的姿势引得彩庆翔在前面发笑，她还在后面跑，彩庆翔就已经远远的守在了道路前面，等着她过来。
一条极窄的巷子，不时冲出几只猫猫狗狗被燕美春跑几步就踉跄的步子吓跑，全程都在狂奔连头也不敢回。
燕美春是心虚了，但是她不承认。
回忆当年，易柏宗主时……
因为彩庆翔杀了自己家夫，易柏本想以废掉彩庆翔修为来取代燕美春家夫的命，怎么也想不到她居然会因为看不惯彩庆翔美貌而要取了她一只眼睛来弥补家夫的死。
做宗主的也在燕美春发令这一刻诧异了，一只眼睛？
若是废了彩庆翔的修为，她将到死都无法修行历练飞升，这种惩罚不比死差；
可为何要取了彩庆翔一只眼睛来弥补自己的眷侣呢？
“我就要她在别人眼下活得跟她娘一样，让别人一眼看去就知道她恬不知耻。”
从她说话起，易柏就知道这人的学识不高，不是很会说话。
听到后易柏只能尴尬的对其笑了笑，同时也算到了彩庆翔会站在门外听她们说话，这时自己也不好制止，只能任其听任燕美春添油加醋的说彩庆翔娘亲的坏话。
易柏越任燕美春在此地放肆，这种俗人就叫得越欢，有些从她口中说出来的话都不得入耳。
听不下了，易柏猛地从御座上直立，控来两台示威的机关兽，怒视着说：“这位，您先冷静一下，您的家夫进春/楼搞了她的娘亲，大可不必在我的正堂上说，这种俗语本人不听，您要的眼睛我会给您取来，望您肃静。”
算是识趣，燕美春也怂，就着跑的机会连声骂脏：“就你这麻痹修仙的人，都是亲娘日瞎了眼生的蠢，还明事理，明你个几把的事理！”
宗主也拿她没得整，坐在御座里把门外的彩庆翔叫进来……
当时燕美春大骂着出去时，彩庆翔看到她了，可显而知，这件事必定与她脱不了干系。
正想着，猝然脚下没看有东西绊了她一下，她跑得急这一跌整个人都飞了出去。
当——哗！
一只白茶壶打在地上摔得稀碎，燕美春整个人都趴着，“日你凉！”嘴里连骂几句从地上爬起来就跑，半步出外彩庆翔一把将燕美春的头发薅住，摔到地上死死摁住。
将其头部拖拽起来，目视她的眼睛，真像是一只被狗咬住的兔子眼神，除了惊慌只剩害怕。彩庆翔邪笑着，问她道：“怎么滴，你是下面杵了棍吗，还日凉？”
“没有，没有，我不是，我只是……”燕美春怕得直哭，连再说下去的勇气也没了。
将燕美春的脸掰过来仔细瞅瞅，盯着她两只眼睛看，彩庆翔不禁叹道：“好漂亮的两只眼睛啊，我等这天还真等了五六年呢，你说的恬不知耻，挺好过的，那么现在给你看看我的新方法，移花接木~”
话音刚落，三根手指掐进了燕美春眼睛里，一条鸡犬相闻的巷子里瞬间充满了女人凄厉的惨叫。
当着燕美春的面，彩庆翔把自己的眼睛装上了。
不过仅仅只是装上了，心里不忘她说过的好些刺心风凉话，施法接通视神经，另一只眼睛仍贪婪的望着燕美春还能转动的那只眼珠子。
彩庆翔邪魅一笑，心道：既然都这么多年了，这个眼睛要不要都无所谓了，至于她嘛……
装好后没等燕美春反应过来，一指伸出出其不意直接戳瞎了她另一只眼睛。
出生及是一个凡人必定相当吃痛，彩庆翔没管那么多，只要自己复仇了觉得自己爽了一切都值得，就算燕美春叫到咽喉沙哑彩庆翔也觉得她活该。
何牧从后面追来，巷子里只有彩庆翔和地上困苦挣扎的燕美春，有意识地瞧了彩庆翔先前空洞的眼睛一眼，现在复原了，只是眼皮现状还没得好转，一只眼睛正常一只眼睛像是刚镶上去的。
暂且把眼睛这事放到一边，何牧蹲到燕美春身边，用力掰开她捂着双眼已经血糊的手：“搁在这儿也不是个办法，怎么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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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照禁书上的仪式。
彩庆翔把燕美春的血管剖开置于盆地中央，舌头连着声带一起被刮下来就算燕美春叫的幅度再大也没有声音放出，没人能听到，没人知道这里会有人。
直到这具尸体融于泥土骨头都没有。
仪式需要三年，一旦集成，便会酿成大片不朽池水。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金蝶邂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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