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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金蝶邂梦 ...

  •   金蝶身边突然变化,它落在了几天后的天夜山阶梯上。

      这天正好是杉易登位宗主的一礼拜,各门先辈尚在,还有部分先辈随着前代宗主隐退,跟他们一样,何牧的师傅也退隐于天夜山,这个位置接管,由何牧代替。

      易柏离开天夜山跟逃难似的,大包小包跑得飞快;
      其他的长老交代完后事也毫无留恋地走掉了,大概是他们教的孩子都太坏了吧。

      捡了个位置,立了自己的长老尊位,何牧迫不及待的找到彩庆翔炫耀。

      对新任宗主不满,彩庆翔把屋子搬到了半山腰住,离杉易越远越好。

      三月暖阳下。
      树荫遮蔽的山林间立着一座小木屋,造房木板还有些新,周围简单的围着竹篱笆,竹编崭新的插在地里。
      何牧推开柴门,瞧见彩庆翔坐在院子里发愣。

      进门后藏好了自己的长老证明,悄悄靠近彩庆翔随后坐下,拿出自己的长老令牌,展示在彩庆翔面前:“你看,千面这个名字好不好。”

      宗主之下的大长老,现在归何牧。

      好巧不巧的一柱阳光落下,一块金灿灿的花令牌,上面刻着‘千面’二字,何牧把这块令牌递给彩庆翔看。

      素手摸着令牌纹路,彩庆翔此时两眼放光,一时间对这块令牌抓着不肯放手,几乎对其已经如痴似醉了,忽然视线猝断,她想起了什么。
      毕竟这个令牌是何牧的啊,何牧是大长老,如果这个令牌能归自己就好了。

      她仰头望向何牧,眼里急于这长老之位,却又不敢完全亮出这种情感,含泪笑道:“你都是长老了,而我还什么都不是。”

      没懂彩庆翔什么意思,何牧托着腮春风满面,歪脸注视着她。
      她信誓旦旦的对彩庆翔说:“以后,等我有实力了,我硬是要爬上那宗主位。”

      以为何牧会心痛自己,把令牌交出来,没算清何牧会说到这块去,彩庆翔心里咬咬牙,也罢。

      “是啊,是啊,我现在也非常想要一个长老的位置,唉,可惜没有。看看你,多好,现在就有了长老的位置,以后什么都不用忧愁了。”说罢,彩庆翔无力地托着下巴,低声:“这个世界从来都没有公平过,你说对不对?
      易柏宗主无理由取掉我的眼睛,然后,首席大弟子的名号又去掉了,我……”
      说话声渐渐的由哭腔转为呜咽,滴滴血泪从彩庆翔藏在刘海下的面颊划过。

      啪嗒……

      血滴的声音再低不过,却打动了何牧的一计善念。再三斟酌,她才颤颤巍巍的开口:“要不,这个长老的位置,给你坐也罢,我还能再争取些别的长老的位置。”

      此后,彩庆翔终于对何牧笑了出来,含羞道:“这不好吧?我拿去了,你做什么?”

      “我啊,我就看着你坐上那个位置……”何牧说得有些违心,好似彩庆翔没有发觉,只对这令牌爱不释手,一听何牧说完,转身一把将其抱住,死死勒住何牧脖颈,全力展示出自己的对何牧的那份爱。

      “你对我真是太好太好太好了,你真是救赎我的一道光,你特别好,我喜欢你!”为了这句敷衍,彩庆翔完全词穷夺理,说着扑在何牧怀里又哭了。不愧是踏破铁鞋来的长老尊位,彩庆翔哭哭就来了。

      安抚着怀里的彩庆翔,对长老令牌的念想何牧也不是那么大了,现在只觉得,彩庆翔这个可怜的女孩儿开心就好,只要她开心,

      一切值得!

      尽管在别人眼里看来的几刻时间的油腻,然而在何牧心里,她已经乐开了花,没有什么比彩庆翔说出这话能使她更开心的了。

      -

      数月后,因为种种原因,山上的长老人数越来越少,新官上阵,还有些连官都不愿意给后面的人留,说走就走。

      前代花莉长老下山。

      花莉长老长得灵巧,个子小,岁数大,在十位长老里最为仁慈,就算自己的学徒做错事了她也不忍心责罚。正因为如此,花莉长老在十位长老中档位最低。

      花莉长老下山时,天气不是很好,山间下着蒙蒙雨,石苔踩上去会打滑,她走得很小心。
      没有转让长老令牌,因此被彩庆翔何牧两人盯上了。

      比起其他长老,花莉算是个弱势,当然对已经当上长老的何牧来说,花莉也算是个‘弱势’更何况她身边还有上任宗主的徒弟,彩庆翔。

      彩庆翔不说功夫,论法力跟花莉长老打起来也了得。

      两人阴伏在灌木后,没有打伞,秀发被淋得彻湿,彩庆翔蹲在雨下打起了寒颤,一心坚持等到花莉长老下山,随后给何牧带来一个长老的位置,这大长老的位置她就可以久坐安稳了。

      灌木叶滴流下的水里从她眼中折射出了对花莉长老到来的饥渴,她沙哑着喉咙:“把她的令牌抢了,你就可以有长老的位置可坐了。”

      哪说得上令牌,何牧只担心彩庆翔现在的状态如何,会不会风寒着凉;一时对长老这种位置提不起兴趣。手臂探着彩庆翔发抖的身子,何牧靠近了彩庆翔一些贴着她,尽可能让她暖和一点。

      静静候着花莉时,灌木上的积水滴落,落叶底下阵阵蛙鸣都响不过石阶上一段近似脚步的声响……

      终于黄天不负,石阶上迎来了一阵脚步,渐行渐近,二人不敢探出脑袋去看怕被她发现。

      透过雨水浇湿的树叶缝间,她们看见了一个撑着油纸伞缓缓下山的白发女人,一手撑着伞一手拎着包袱步伐很慢很小心,石阶拐弯正逢油纸伞偏置。

      二人看清了其人侧颜,是花莉没错了。

      “我们上!”彩庆翔提着嗓子,起身就冲着花莉长老去了。

      何牧蹲在灌木后面纠结了好一阵,直至视线不经意间看到了花莉长老从石阶上滚落。

      天夜山势莫测,花莉长老滚下去刹那就没了人影。

      当何牧冲下石阶,已为时已晚,一切什么都晚了。

      淡红的油纸伞折损在树杈间,一只白净的红绣布鞋滚入泥泞里染上了污浊,花莉长老跌入深谷二人找到她时已经没了气息。

      拨开矮树叉,瞧见跌得没了人样的花莉长老,彩庆翔无奈道:“我可没推她,我有跟她好好说的!她退什么嘛?自己掉下来的。”

      犯了大过何牧蹲过去,小心翼翼地把插进花莉长老肉里的树枝拔出来,咬着牙将其摔错位的骨头拧回来。身后的彩庆翔只就若无其事地望着,站在雨中瞧着,心里波澜不惊的。

      反正这事说出去了,大过也是在彩庆翔和何牧身上,可能甚至连彩庆翔现大长老的地位都不保。与其如此,不如——

      拾起滚进泥巴里的包袱,将蓝碎花布解开,可算是在里面看见了花莉长老之位的证明。彩庆翔欢快的叫出了声:“你看,她的令牌在这儿!”

      或许是何牧心底已经忍无可忍了,低声问她:“你还有没有心啊?”

      余音未了,两人之间的气氛就变得有些不对。

      蹲下身子,撩起被雨水浇湿的刘海,彩庆翔亮出自己一只空洞的眼睛,怨愤道:“有没有心?我都这样子了你觉得我有心,你怎么不问问那个叫什么易柏的人,问问她,她有没有心。”

      “都死人了,你怎么还笑得出来啊!”何牧咬牙恨齿的问她。

      不知是雨水还是彩庆翔真的哭了,失去了眼球的眼眶空洞中溢出的血与她脸上的雨水交串滚落,彩庆翔语气失落:“是啊,你们有娘亲教你们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时候该笑什么时候该哭。”

      捡起包袱里的令牌,嘴里唏嘘:“是啊,本来只是想给你找个长老位置,给你牌面坐坐,现在想想啊,算了。”
      说着,把千面长老的令牌扔还给了何牧,将花莉长老的令牌狠狠地抛进密林里不见踪影。

      “我以为咱俩收了她的尸体,埋起来不让她们看见发现,就行了。既然你说我没有心,那就没有心吧,算了,我回去自认领罚。”说着彩庆翔面露苦笑对着何牧:“反正我没爹没娘的,一条贱命,被打死了也没后顾之忧。”

      之后彩庆翔抹了一把眼泪一字未提反身挤过矮树林,往山谷上面爬,不料被何牧拉住,她在彩庆翔耳边悄悄说:“不必去了,我们把她藏起来,找不到就可以了。”

      在山谷的最底,每逢下雨都会有积水没过一块巨石大半,这巨石底下压着的便是花莉长老的遗体。

      杉易上位半年,山中总是有民众反应过得不安,本来敞亮的石阶夜市,早已不复从前人烟散尽。上山用的石阶每到晚上明显有阴气散布,不明这股阴气从何飘来,不见阳光不打不散。

      -

      为了自己的美貌,完整!
      彩庆翔找到了禁书中的一种奇门秘术——移腐成鲜!

      禁书中这样一则:将尸体或活体中的肉,接入自己体内,便得移腐成鲜。

      注意到这一则法术时,她第一想到的就是自己的眼睛,陪了自己数年之久的不完整的眼睛。

      侧卧在床上,怒视着床头还未熄灭的烛火,心里取材的那个人渐渐成了形状。
      数年前彩庆翔取眼赔礼的事件,仿佛方才发生,易柏好像就坐在床边夺走了她的眼睛,难以忍受的耻辱痛苦再次击破彩庆翔心里防线。

      在彩庆翔的怒气下床单久而久之变得皱巴,经常受到彩庆翔抓挠的地方被磨得稀薄,这次她又很捏一把,稀薄的几个点被其一把撕开。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金蝶邂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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