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6、魔术 ...
-
“等一下。”
王贲原本欣赏着地中海跪地的画面,猛一被打断,立刻挂脸朝人群中看过去寻找声音来源。
当他的视线对上吴措的时候,王思考了片刻才想起对方是谁。
“又是你,英雄救美玩上瘾了是吧。”王贲的下三白眼露出来,冷冷地盯着吴措。
吴措原本在人群外层,声音一出面前立刻被村民让出了一片空地——谁都想离这个突然出头的人远一点。
“……你要干嘛。”呼延声音不大不小,足够让吴措听到,又足够让王贲几人听不到。
在吴措开口之前,呼延也在咬着指甲思考对策,她和这位地中海没什么交情,纯粹看不惯王贲欺男霸女的恶霸行径。
但思来想去也没找到一个好的对策,不过呼延也不是那种非要等到有完美方案才出手的人,因此她正打算出手打断,却没想到吴措会先她一步开口。
所以此时比起惊讶于吴措的突然出手,呼延更惊讶的是,吴措要干嘛?
“没想好。”吴措说。
呼延:“…………???”
呼延有一瞬间觉得吴措又是哄她,但吴措说这话时的表情又很认真,不像开玩笑的样子。
所以呼延就更无语了。
吴措说话时避开了王贲的方向,他出完头又无视一般地转头和呼延说话的行为再次触怒了王贲,王贲咬牙冷笑了声:“这孙子是你相好的啊,没看出来啊,口味这么重。”
黄毛附和:“说不定这小白脸是这老秃驴相好的。”
“你想替他舔吗?”瘦猴跟着说。
黄毛龇起牙:“要不你们一人舔一只。”
吴措的表情如常,似乎根本没有把三人的话放在心上。
他慢慢走到石桌前,看了眼跪坐在旁边的地中海,然后坐到了地中海原来坐着的椅子上。
“来一局。”
王贲的表情玩味起来,“你替他玩?”
“我不认识他。”吴措说。
“不认识你还逞能,你知道他欠我多少钱吗?”王贲二郎腿再次嚣张地晃起来。
“我不认识他,”吴措重复了遍,“所以无论输赢,和他无关。”
地中海原本以为自己有救了而亮起来的眼睛又暗了下去。
王贲咂摸了一下吴措的话,又向旁边瞅了眼黄毛,露出意味深长的一笑。
“行啊,你想赌什么,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王贲一手担在膝盖上,探身靠近,带着挑衅的笑,“想好了,一会儿别说我欺负你。”
吴措拿起桌上的骰盅,握着摆弄了一下。
这一摆弄不要紧,只是左右摇晃的功夫,就掉出去一个骰子,周围响起一阵“嘶”声。
呼延:“……”
不会玩,纯逞能是吧?
王贲看乐了,“手别抖啊,你这样别人要说我胜之不武了啊。”
吴措强自镇定,把掉在地上的骰子捡起来放在一边,又从骰盅里拿出4个骰子,只剩一个。
“比大小,一局定胜负。”
王贲完全当他是不知死活的冤大头,顺溜地将自己骰盅里的骰子拿出去5个,“行,有魄力,别说,我现在都有点欣赏你了。”
王贲自然是讽刺,两个跟班嬉笑附和。
呼延原地站不住了,她凑近吴措小声说:“吴措,现在不是你撑面子的时候,你不了解王贲,他这个人特别小心眼,你前几天惹了他,他一会儿不会放过你的。”
王贲早就不记得呼延了,但呼延对王贲以前做的事历历在目。
那时候妙妙还在小院时,两人一起去枥城吃米线,好巧不巧回来的时候碰上了去县城收账的王贲,王贲言语骚扰妙妙,被妙妙和呼延一起怼了回去。
那会儿刚好路过个宋殊以前治过的病人,帮着她们说了两句话,王贲说着他不会打女人的话,转身让自己的两个跟班把那个路人一条腿打断了。
呼延报了警,但王贲只在派出所待了一个晚上就出来了,两个跟班被关了几天,出来后又把那帮忙的路人另一条腿打断了。
后来是宋殊出面,经过好几个人联系上王贲的父亲,这事才算暂时告一段落。
有那么一句话,叫强龙难压地头蛇,王贲就是这片区域的地头蛇。
吴措却好像并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松松靠在椅子上,转头冲呼延笑了下,“呼延医生,你好像有点担心我。我以为你会盼着我输。”
呼延虽然很想抄起拳头先揍他一顿,但还是暂时压下了火,“我没心情和你开玩笑,你有几分赢的把握。”
呼延盯着吴措,吴措一本正经地看向呼延,说:“完全没有。”
呼延:“………………”
当然,和出老千的人玩游戏,怎么可能赢。呼延感觉吴措现在属于是骑虎难下,毕竟这时候讲撤退有点太掉面子了。
但,她现在和吴措割席说不认识他还来得及吗?
“悄悄话说完了没有,别不是想抵赖吧。”王贲坐在对面使激将法。
吴措给了呼延一个听天由命的眼神,又转眼看向王贲。
“赌什么啊。”王贲嚷了句。
“如果你输了——”吴措顿了顿,“不用你给我舔鞋底,怪恶心的。你只要跪在我面前喊两声祖爷爷就行。”
“你他妈——”
黄毛刚要吼,被王贲一抬手拦住了,“行啊。那你输了呢。”
“任你处置。”吴措说。
“行!爽快,就喜欢和你这种爽快的玩。”王贲靠在椅子上大声一笑,脑子里已经出现一百个整人的游戏。
“吴措——”呼延实在看不下去了。
话到嘴边却被吴措打断了。
“给你变个魔术。”
吴措抬手向空中虚抓了一下,握着拳伸向呼延,“帮我吹口气。”
呼延的无语已经到了翻白眼也无法诠释的程度,“你是一点也不知道轻重缓急的是吗?”
“吹一下。”吴措说。
呼延吸了口气闭了闭眼,看着吴措,“你不会是待会儿输了要赖在我头上吧?”
吴措笑了,“放心,赢了算你的,输了算我的。”
“你就给他吹一下呗。”六婶在旁边凑热闹地开了口,一转头,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两人身上。
呼延不知道怎么形容现在的心情,就好像她脱了衣服去澡堂子,雾散了结果发现里面是杂耍马戏团,训猴的人拿着个火圈让她跳过去,她一时不知道先闭眼装死,还是先从火圈上跳过去让训猴的给她件衣服穿。
呼延眼一闭,选择了钻圈。
她快速地朝着吴措的拳头吹了口气,而吴措也煞有其事地抓着那团气扔进了自己的骰盅里。
“我感觉到了一股力量,这局好像不赢不行了。”吴措说。
呼延只想说,毁灭吧,赶紧的。
“一起?”吴措抬头冲王贲说。
王贲冷笑了下,他现在甚至有些同情眼前不知死活的吴措,但这不代表他一会儿会手下留情,胳膊或腿,吴措今天肯定要留一条在这。
两人同时摇骰子,但只晃了两下王贲就感觉到了不对劲。
他脸色越晃越差,一直到吴措已经停下来,王贲还没停下自己的骰子,他的表情就好像方才的地中海。
旁白的两个跟班全程在旁边冷嘲热讽吴措,黄毛是一直没看出来王贲的脸色变化,瘦猴却是瞧出了点端倪。
骰子是他亲自做的手脚,王贲以前一直用得很顺畅,每次至多晃三五下,这次却晃了不止十三五次。
王贲最后还是停了下来,他百思不得其解,狐疑的眼神瞪了下瘦猴。瘦猴更懵,那骰子和骰盅从头到尾都没离您的手啊,刚才使得不是好好的吗?现在又怎么了祖宗。
“开吗?”吴措看着他。
呼延扯了下吴措的胳膊,吴措偏头看了她一眼,摇头。
意思是,没事的。
然后又抬了抬眉。
意思是,收到了,呼延医生的关心。
王贲凭着经验猜测自己的骰子点数应该不小,再不济也是4以上的数字,那他的胜率就还是大半,而且就算真输了,他自然也不打算真的老老实实履行赌约。
于是王贲一昂头,“开啊,这有什么好等的。”
他率先打开骰盅,看到里面的点数后,王贲大笑出声,“你输了。”
点数是6。
无论吴措开出什么,最多只能打成个平局。
“完了。”呼延喃喃。
她是总觉得吴措很烦,但这不代表她想看到吴措今天交代在这里。
王贲两个跟班看着情形已经准备动手了,却被吴措拦住,“我还没开呢。”
“你有什么开的必要?”王贲说,“给你留点面子,一会儿让他们下手轻点。”
吴措说:“没必要。”
几乎是话音刚落,吴措已经掀开了手里的骰盅,里面的画面让呼延倒吸一口气,半天没合上嘴。
6个6。
怎么会是6个6?
她亲眼看到吴措把5个骰子拿出来的,而且这5个骰子现在就在骰盅旁边放着,他们出门前肯定是不知道这一出的,他怎么可能额外拿出5个骰子放进去呢。
王贲那边传来一声重拍桌子的声音,“你他妈玩我是吧?”
众人向王贲处看过去,很快知道了端倪。
王贲面前挑出来的5个骰子不知道什么时候不翼而飞了,结合现在来看,情况很显然,就是吴措手里的5个。
呼延想起吴措摇骰子之前说的话,“给你变个魔术”。
原来吴措真的会变魔术。
“没有啊,我遵守的,是你的规则。”吴措说着将自己手边的骰子敲了两下,随意向上扔出去,再次落在手里时,仍然是方才朝上的点数。
看到这一幕,经常玩牌掷骰子的就懂了。
“你出老千!”地中海垂死病中惊坐起,猛地从地上站起来,怒不可遏指着王贲说。
王贲完全不理会地中海,他一双眼阴狠地盯着吴措,“你什么时候把我的骰子换走的。”
“商业机密,恕不告知。”吴措吊儿郎当往椅子上一靠,说。
王贲咬了咬牙,眼神示意了下瘦猴,瘦猴收到命令,叫着黄毛一起把围观的人遣散了。
“走了走了,有什么好看的。”
“快快快,谁都不准把今天的事说出去,不然后果自负!”
两人狐假虎威喝走了众人。
热闹的广场没一会儿就只剩下几人,地中海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走,呼延开了口,“大家都看到了,他赢你的都是出老千赢的,你知道该怎么办吧。”
呼延也并不是对所有人都会同情心泛滥,赌鬼不值得同情,但这不代表王贲可以私自执刑。地中海会报警还是找律师,或者再次进入王贲的圈套,这就不是呼延能控制的了。
呼延现在能理解吴措最开始的那句话了,他不认识地中海,所以输赢和地中海无关。
地中海犹豫了一下,估量了下眼下情况准备要走,又被呼延喊住,她最终还是没忍住,说:“碰运气的事还是少做吧,这次跟头没栽着下次就不一定了。”
地中海脸色敛了敛,没说话转身走了。
吴措把骰盅往前推了推,抬头望着呼延,“呼延医生说得真好。”
王贲一把将桌子上的骰子全部打翻在地上,“他妈的给你泡妞的机会了是吧。”
吴措啧了声,看着呼延说:“好像不太对劲,是不是有人不愿赌服输啊。”
呼延说:“你才反应过来啊。”
“那怎么办。”
“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当。”呼延抱着手里的文件袋往后撤了两步。
吴措抬眉,“你真要把我一个人扔在这啊。”
呼延点头,“你猜对了。”
然后转头就溜,头也没回。
呼延朝着小院的方向,边跑边打110,她祈祷吴措能撑住这几分钟,至少不要死在这里了。
但只跑了两条巷子呼延就停了下来,她的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个片段,他似乎记得黄毛的腰间好像鼓起了块,形状像是,刀。
呼延立刻折返往回跑,她心里也很清楚现在跑回去无疑是送死,但就是控制不住。
短短的百十米,呼延脑海里闪过许多可能性。
重复最多的一句话就是 ,完了,她把吴措一个人扔在那了,吴措是陪她来村委会的,是因为她一定要凑热闹才过去的,是她害死的吴措。
一个转角,呼延跑回了广场,眼前的画面让她脚下停滞了0.1秒。
瘦猴和黄毛躺在地上,王贲的衣领被抓在吴措手里,两三米远的地上躺着那把刀。
黄毛爬着准备偷偷拿起来,呼延没有犹豫,直接冲过去抢走了刀。
看到呼延去而复返,吴措明显有点惊讶,“你怎么回来了。”
呼延大喘着气,语不成句,“你还真是……祸害、遗千、年。”
吴措也不是全须全尾,他脸上也挂了些彩,下巴划伤,颧骨带了点淤青,来时整齐的衬衫领口被扯开了,但比起另外三位,只能说是动了点皮毛。
吴措手里拎着王贲,还有心情笑了下,“你就这么夸人的啊。”
然后一把将王贲甩到地上,王贲就要起身还击,呼延下意识抬手朝他亮了下刀,王贲脑袋往后一缩退了回去。
末了大概是觉得在跟班面前这幅模样过于丢面,王贲撂下狠话,“你给我等着。”
而后回头朝着黄毛瘦猴说:“给我滚!没用的狗东西,养你们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
三人一瘸一拐离开,呼延脸上并没有见松弛,她望着三人的背影说:“你完了,他真的不会放过你的。”
吴措笑了下,眼神示意呼延的手里,“那你也差不多了。”
呼延顺着他的视线一看,肩膀抖了下扔掉了手里的刀。
她原地缓了半天,又不可置信地上下扫了遍吴措,“你这么会打架?”
吴措点头,说:“以后别惹我。”
呼延没心情和他扯东扯西,“那你被刘姐赶出去那天一点动作都没有。”
“和女人动手,我还是东西么。”
呼延说:“很难说。”
“那要不您试试?”
“不了不了。”呼延适时认怂。
她另一只手里还握着文件袋呢,呼延佩服自己经历了这么一个混乱场面竟然还没把东西给丢了,她看了看文件袋又看看吴措,“那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该怎么办怎么办呗。还是你想在这等着,等王贲搬救兵回来打个回马枪?”
“贫个没完了是吧。”呼延还是忍不住想再揍他一顿,但看着吴措脸上挂的彩又起了点恻隐之心,“先去医院?”
吴措说:“你去村委会,我去趟派出所,结束后找你汇合。”
“你去派出所……”呼延反应过来吴措应该是想先去备案避免被恶人先告状,“我陪你去吧。”
“你就这么想跟着我啊。”吴措抬手抹了下唇角溢出的血。
呼延:“……随便你,我先走了。”
呼延大踏步走向村委会,但只走了两三步又停了下来,回过头来,吴措正看向她。
“你去完派出所直接回小院,我妈的药比大医院管用。”
吴措说:“好嘞,谢谢呼延医生。”
“呵呵。”
……
“废物!废物!”
王贲带着一身挂彩和一肚子气回到自家别墅,越想越气,把客厅东西砸了个遍,又开始朝瘦猴黄毛两个撒气。
两人本来就被吴措揍得不轻,没来得及去医院,又被王贲踹了一脚。
瘦猴顺势坐在地上没再爬起来,黄毛捂着肋骨扶着茶几往前又挪了两步,朝王贲说:“这不能怪我们,谁知道那人看着不怎么样,他娘的下手这么狠。”
“要不晚上我安排几个兄弟去那什么小院把他绑出来让老大你教训一顿。”黄毛出主意。
“你他妈是不是傻逼?”王贲把桌上仅剩的遥控器砸向黄毛,“你知道那家伙是什么来头吗?”
“什么来头。”黄毛自然不知道。
“我他妈问你呢!”王贲气炸了,怎么就养了这么两个废物,“今天旁边那么多人,愣是没有一个人看到他出老千,这小子到底什么来头。”
“老大,出老千的不是咱们么。”黄毛智商不详,倒是诚实。
王贲咬了咬牙,抬手指着瘦猴说:“猴子,你给我扇他两巴掌,我他妈嫌揍他都会被他传染成智障。”
瘦猴这会儿才从地上爬起来,说:“我之前稍微打听过,那人叫吴措,现在在桃花小院当志愿者,以前是个记者。”
“记者?”王贲若有所思,“什么样的记者能在我眼皮子底下出老千。”
“要继续查吗?”
瘦猴话刚说完,外头传来别墅门开的声音,王贲一个激灵坐直,瞪着瘦猴,“不是说老头这个月不在枥城么。”
瘦猴哪能知道老板的安排,闭着嘴往后退了半步。
王贲眼看客厅的东西整理不及,在外面的人推门进来前,先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服。
但看到门外进来的人后,王贲松了半口气。
回来的人不止有王胜天,还有他妈张新兰。
张新兰一进门看到地上的惨状先是吓了一跳,再抬眼看到王贲脸上的伤就立刻把其他都忘了,三两步跑到王贲面前,心疼得直叹气,“这是怎么了,谁把你弄成这样的?”
王贲悄悄看了眼张新兰身后阴着脸的王胜天,摆出副卖惨的模样,“妈,有人打我你给不给我出气。”
“谁敢打我张新兰的儿子!”张新兰一拍沙发,不小心碰到了王贲骨折的手,给他疼得龇牙咧嘴的,“诶呦不疼啊不疼,妈妈对不起。”
“整天哼哼唧唧的,不像个男人。”王胜天冷声道,坐到了对面的沙发上。
张新兰回身冲他吼,“什么叫不像个男人,你儿子被欺负成这样,你说这种话还算是当爹的吗!”
“他被人欺负?哪回不是他欺负别人,我一年到头给他收拾多少烂摊子,我不是当爹的你是他爹?”
“他那都是有原因的!那些人不犯错他能动手吗?还不都是为了帮你的生意!”
“原因?”王胜天冷笑,“我看你就是最大的原因,不是你惯出他这毛病,他能成现在这个下三滥的样子吗?”
“什么下三滥!有你这么说自己儿子的吗?”张新兰站起来吼道。
王贲却拉住她,“别这么跟爸说话。”
张新兰看着儿子更心疼了,再看向王胜天怒气就更上了一层,“你看看你儿子是怎么对你的!你有良心吗王胜天!”
“你就惯着他吧,早晚惹出个我也收拾不了的摊子,你就高兴了。”
王胜天从沙发上起身上楼,把书房的门反锁,干脆眼不见为净。
楼下王贲缩了缩鼻子,张新兰立马凑过去,“儿子疼吗?怎么不去医院啊。”
“疼。”王贲脸皱了皱,“我是不是又给爸丢脸了。”
“你别听他的,妈知道你做这么多都是为了帮你爸,他不领情我领情,你前几天看的那辆车明天带你去买。”张新兰拍着王贲肩膀说
王贲点了点头,又立刻摇头:“车我不急着要,但有个叫王贲的,我想查查他的底细……”